李墨和陳小軍兩人先后過了河,其他人都留在對岸。一著地,十幾個人就圍了上來,好些地方電視臺的記者就七嘴八舌的問起來,那些長槍短炮更是對準他拍起來。
“李教授,關于這幾天網上爆出來的消息,你是怎么想的?”
“李先生,你真的如網絡上曝光的那樣躲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和情人私會嗎?”
“李教授,那個賈思源是不是你的妻弟,他的一切行為都是得到你的默許認可的嗎?”
李墨目光平靜的依次看了他們一眼,然后神色古怪的說道:“你們一人一個問題,到底要我先來回答哪個?你們都是專業的媒體人士,怎么做事和外面的野路子差不多,你們的專業性呢,你們職業道德呢?”
對方在拍,陳小軍也默默的拿起手機從側面開始拍攝,這些媒體人士很賊,斷章取義的手法不是一般的厲害。
“要么你們就一個個的來問,要么就讓開,我要出去走走。誰先來?”
一個戴著眼睛,頭發稀少,長的有點胖的黑面男子立刻搶著問道:“李教授,你能說說那個被打傷的男人和你是什么關系嗎?”
李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著他的臉一副很可惜的樣子:“這位快要脫頂的大叔,既然你是專業的媒體人士,也是官方派出來的代表之一。你的提問其實代表的就是官方的立場,你問我的這個問題其實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你們的上級意思,我能這么理解嗎?”
這個搶先出頭的男人被李墨一句‘快要脫頂的大叔’給說愣住了,還沒來的及反擊,又被李墨后面的幾句話給說蒙住了,隨即后背突然有點發涼,升起一絲絲寒氣。
“李教授,請你不要胡亂的猜測,這只是代表我個人的想法,而不是代表其他任何的個人或者組織。”
他話音剛落,李墨馬上又跟上,不斷的嘆氣道:“完了,完了,你這次徹底的完蛋了。關于網絡上爆出來的消息我也仔細的看過,想必你們所有人都看過,可是爆出來的消息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一字一言關于我現在所待的地方信息。但是我一覺醒來,不但網絡上爆炸了,你們這些人也很及時,準確的在這個角旮旯地方找到了我。我就反問你們一句,你們是如何得知我在這里的?這很明顯是有人透露給你們的,然后又給你們一些很特別的保證,接下來你們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趕到這里希望能夠完成此行的任務。”
“哎,都說商場如戰場,其實職場也如戰場。不是我批評你們,你們一個個都被人推出來當槍使了還不自知。不管這次任務能不能順利完成,你們回去后估計都沒什么好結果。”
在場的媒體人士一下子安靜下來,相互看看,臉上都露出幾分遲疑之色。
李墨不會給他們機會,繼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回頭指指對岸站著的那些人,不但有自己公司的人,還有很多小吳村和鄰村的人。
“你們都好好看看,難道你們自己就沒有一點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嗎?網絡上曝光出來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可不可靠,能不能經得起考驗,你們難道看不出來?”
“各位,你們仔細看看,好好想想,別稀里糊涂,傻里吧唧的被人當槍使后,自己還死的不明不白。好了,我們回歸正題。這位快要禿頂的大叔,你剛才問的是什么問題,能不能重新問下?”
李墨笑瞇瞇的看著他的眼睛,對方目光開始躲閃,嘴里吱吱嗚嗚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要不你再問個其他的問題,簡單一點的,也容易回答的怎么樣?”
那個黑面的男人這下連死的心都有了,本來都是一直對著李墨的,此刻竟然有幾個鏡頭還晃了晃對準了他,這是真正的社死節奏。
“問嘛,你不問我怎么回答呢。”
“李教授,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時另外一個稍微年輕的女記者舉手問道。
“當然可以,言論自由,大家心里有什么疑惑的可以盡管提。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那些沒有營養的,沒有經過證實的,連一個三歲小孩都能分辨的清是非的問題就不要再提了。我心里鄙視你們也就算了,可別讓你們的同行,你們的同事以及上級都覺得你們的提問的方式很上不了臺面。那樣的話,還是又回到了我最先說的一些事情上,你們十有八九都會被推出來背黑鍋的。”
女記者嘴角微微抽搐幾下,然后深呼吸一口氣才問道:“請問李教授,您是國內最知名的學者,也是全世界公認的最偉大的尋寶專家,那您這次來云省是不是也和某個寶藏有關?”
到底是專業的記者,這腦袋瓜思維轉變的就是快,一下子就被此次來這里的立場給轉變過來。
“關于這個問題我倒是可以明確的回答下,本來我是準備過幾天再向外界宣布的,既然今天適逢其會,你也提到了這個事情,那我就提前透露一下。”
“我這次從京都趕過來,其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尋寶,是清初平西王吳三桂的寶藏。目前已經找到一點線索,還需要再繼續探索確認。”
女記者好像為了表明自己的正確立場,隨即又問道:“李教授,關于平西王吳三桂的寶藏線索您最先是怎么得到的呢?”
“哈哈,這位漂亮的小姐姐問到了點子上。來,大家的鏡頭都不要對準我嘛,都對準岸那邊的村子。那個村子叫小吳村,經過老一輩代代相傳下來的說法,他們的祖先曾經是吳三桂的心腹,他們的祖先也是寶藏的第一代守寶人。”
在這個偏僻的角旮旯中居然還存在這么一個歷史悠久的守寶人村落,這讓在場的所有記者都精神大振,似乎尋找到了更為有意義的新聞。
“李教授,我也想問個問題可以嗎?”
第三個地方媒體的記者忍不住舉手。
“當然可以,只要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教授,您是怎么找到小吳村這個地方的?”
“看來大家還是很好奇我尋寶怎么就尋到這里了,那我就簡單說說。上個月我剛才歐洲回來,嗯,我被鷹國官方給趕回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哈,我就不從頭解釋了。”
好多人臉上都露出一點笑容,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得被李墨給帶偏了。
“有一天,我接到美好慈善基金總經理的一個電話,她跟我說云省有一位官方的負責人在跟他們聯系溝通,問我們能不能幫忙給這邊的孩子和村民捐贈幾座跨河大橋,當時還傳了不少視頻給我,都是一些孩子坐著鎖鏈過河的視頻。美好慈善基金的主要目的就是幫助有需要幫助的人,但捐贈橋可不是像捐贈一些生活物資那么簡單,所以我就帶著團隊找到了這里。”
“為了摸清楚這一帶的情況,縣里地方志辦公室的唐易生先生和鎮里的馬天雨先生,他們給了我非常的大的幫助,因為得到他們兩位的大力支持,我才能快速的掌握到很多信息。”
“所以我這次來云省有兩個主要工作。”
李墨說話點到為止,沒有透露接下來怎么做,也沒給任何人什么明確的承諾,但他說的話中也透露了一些關鍵信息,尤其是云省官方的一位負責人,他的身份來歷就值得卻推敲證實。
“其實這里有很多的故事,很多值得去探索的歷史秘密去報道,去宣傳。我認為這才是你們應該去重點跟進的,畢竟你們代表的是官方,代表的是正能量,而不是被那些躲藏在暗中當成棋子推出來犧牲的,那接下來大家還有誰想要提問的?”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最開始個那個快要脫頂的記者大叔舉手問道:“李教授,那你會給這里的村民孩子建起希望的橋梁嗎?”
“對于這個問題,我暫時不能給你確切的答復。因為要在兩岸之間建起一座橋梁,到底要怎么建,建在什么地方合適,都需要經過官方的統籌規劃確定,比如地質勘探,橋梁設計,工程招標等等,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決定的。就算我有這個心,但也沒有投入資金的方向啊。我總不能隨意把錢把撒出來,那些橋就能建起來吧?”
快要脫頂的大叔似懂非懂,總覺得他是話里有話,但又不知道哪里有問題。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再提問的,那我就先走了,有機會再聊。”
李墨朝陳小軍示意下,然后背著雙手朝苗寨慢慢的走去。眼看著他離去,在場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么事情了。
“王記者,你是我們行業內的老資格,你看這事該怎么處理?”
王記者就是那個快要脫頂的大叔,他看看李墨的背影,許久才深深的嘆口氣道:“這次真是大意了,仔細琢磨下,這次被分派任務來到此地本身就透著一股怪異。聽李教授那么一說,我才忽然驚醒過來。為今之計,我們只能統一口徑。今天我們的確是見到了李教授,但他只是挑選性的回答了幾個問題,至于我們之前準備的問題他一個都沒正面回答。大家都是圈內的老人,應該明白這事情一旦處理不好,那我們肯定是要給人被黑鍋的。”
“行,那我們就一邊走一邊好好商量下這報道該怎么發。我就擔心那個能夠直接聯系到李教授的官方負責人是上面的那幾位,我們可以對李墨不客氣,但等他返回京都后,上面那個人發怒,我們會直接被對方拍成渣滓。”
“對對,此事越想越令人后怕。”
陳小軍看那群人心事重重的走了才露出冷笑,然后跑步追上李墨說道:“小師叔,你剛才那些話的意思是不是云省有人在攪混水?”
“你現在琢磨出點味道了?”李墨笑笑,“那些地方上的媒體不出現,我還想不到背后之人的身份,他們一出現我大概有了懷疑的方向。”
陳小軍若有所思:“難道是那個路左易的競爭對手暗中搞出來的事情?”
“可以啊,這點你都能琢磨出來。”李墨哈哈大笑幾聲,繼續說道,“對方認為搞臭了我,路左易就應該不會再和我明著聯手合作。我偏偏不如他意,我就是要讓那個背后攪混水的人知道,宵小之輩只能一輩子窩著,對方如果敢冒頭,我就有對策對付他。”
“那路左易能想到這點嗎?”
“一個個精的都快成妖的人豈能想不明白這事背后的陰謀,如果想不明白他早就聯系我了,既然沒聯系,說明路左易已然知道誰在伸黑手。所以我剛才在鏡頭前才把關于他的隱晦信息給透露出去,就看路左易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再占得主動,占得先機。”
陳小軍點點頭,還是小師叔看的明白,想的透。
當天下午,縣城官方來了一個車隊,都是縣里的大人物。他們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見見李墨,畢竟很多消息已經掩藏不住。他可是真正的大財神爺,指縫間漏出一點就足夠他們整個縣都受惠了。
可李墨不在,接待他們的是棕熊。棕熊對這些人可沒什么好臉色,他們上次去地方志辦公室找人辦點事情,連兩個乳臭未干的家伙都能給老板擺架子,今天他們找上門來自然也不會笑臉相迎。
“諸位來的很不湊巧,我們老板不在。”
“那我們怎么才能聯系上李先生呢,作為東道主,我們想盡一點地主之誼,邀請李先生赴宴。”
“想要聯系上我老板那是多簡單的事情,你們去問問縣官方大樓地方志辦公室的唐易生先生不就知道了。對于唐先生的人品,我們老板那可是相當的敬佩,也很欣賞他的學識,認為他是個真正能干大事的人。”棕熊瞄了幾個負責人一眼,“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地方上的人,好好的人才不知道去提拔培養重用,盡朝辦公室里塞一些阿貓阿狗整天混日子的廢物。”
地方上的幾個負責人被訓得臉色都變了,在這里他們可是真正的天。但眼前這個人本身的身份就很不簡單,市里安全局的人可是早就跟他們通過氣,他是中央警衛局的人,身上有持槍證,別沒事湊上去自討苦吃。
這會他們被訓的啞口無言卻也只能把怒氣憋在心中。
陳小燕背著降龍伏虎無敵棍走過來,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走到棕熊旁笑著問道:“熊總,虞總讓我問你晚上是吃烤豬腿肉,還是吃烤豬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