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畫才是重中之重,也是李墨準備要留給詩蕓黎當傳家寶的存在。只是這么一堆字畫中僅僅只有一幅是古字畫真跡,而且還宋代某個大神傳承下來的作品。
不過李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神,等會只能打開鑒定一下。
“哥,要不我們先吃飯,吃完午飯再繼續鑒定。”
詩蕓黎建議道,一旁的張老也立刻說道:“對對,我們先吃飯,于老,付老,等會我們三個老伙計也喝一小杯過過癮如何?”
“也不急著十幾分鐘,小墨,這些字畫中難道都是真跡不成?”付老倒是不急,一般古董字畫都是非常值錢的,幾百萬,幾千萬,幾個億都是正常的。吃不吃飯無所謂。喝不喝酒也暫且不談,能夠親眼看到李墨撿到大漏的機會是多么難得。
于老也哈哈一笑:“對對,吃飯什么時候都可以,我們還先看看小墨的淘到什么寶貝字畫了。”
李墨其實肚子早就餓了,他倒是想先吃飽肚子再說。不過這么多人充滿期待的看著他,他也只好笑著說道:“我就是隨便買買,碰碰運氣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好的字畫作品。”
“師父,我幫你打開。”
嚴陽陽和李墨同時動手,他們倆分別打開一幅,然后稍微看看畫面就直接卷起來放到一邊。顯然,畫很普通,甚至從筆力和意境上來說很垃圾。
布袋裝的字畫很快就全部看完,嚴陽陽輕嘆口氣說道:“師父,真的不能抱什么希望。”
“急什么,繼續朝下看看。”
李墨心里有底,要是在私密的地方,除了真跡留下外,其他的早就全部扔掉了,哪里還要這么麻煩一幅幅的打開鑒定下。
嚴陽陽打開一個海南黃花梨木盒子,外表被刷了一層漆不怎么看的清楚木紋理,但是盒子里面卻保持了原本的木紋色,這么一看果然是黃花梨木料制成。
還是師父的眼力強,這都能分辨的出來。
既然用海南黃花梨木盒子來裝字畫,那是古董字畫的概率按道理說會更高,可實際上等她打開一看后頓時大失所望,非但不是古董字畫,甚至根本沒有字畫作品,而是一幅空白。
“師父,你看,空白的。”
李墨瞄了眼笑道:“這么看來,在這堆木盒中肯定有真跡存在的,否原來的主人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弄下空白的作品來魚目混珠。陽陽,我們繼續打開剩余的木盒。”
李墨這次目光直接聚焦到那個紫檀木木盒上,他伸手從諸多木盒中抽出那個,然后先放在鼻子下聞聞,點頭道:“好料子,這種紫檀如今在市面上已經極為少見了,光是這個紫檀木木盒都值很多錢,用它來裝字畫可以防潮防蟲防氧化,說不定這里面的字畫就能是古董字畫作品呢。”
“哥,那你快點打開看看。”
詩蕓黎催促道。
李墨取出木盒中的卷軸,他放在茶幾上慢慢的鋪展開來,這是一幅橫幅字畫,更準確的說這是一幅行書書法作品,而且很長,茶幾根本就不夠。但是他沒有一口氣全部打開,因為他被書法的筆力和內容給吸引住了。
“維十有一年,皇帝御天下之十二載也。道被域中,威加海外;六和同軓,八荒有截;功成名定,時和歲阜。”
“越二月,東巡狩至于洛邑,肆覲禮畢,玉鑾旋軫;度崤函之險,踐分陜之地;緬維列圣,降望大河;砥柱之峰桀立,大禹之廟斯在。。。”
李墨讀到這里,語氣已經很凝重了,他不需要看后面就知道這幅行書作品是誰留下的神作了。
“師父,你怎么了?”
嚴陽陽見他一臉的凝重,連忙小聲問道。
“我沒事。”李墨下意識的回答道,雖然說沒事,但他的臉色卻越發的凝重,大廳中靜悄悄的,誰都看出這幅書法作品有點不對勁,否則李墨不會是這幅表情。
“哥。”
詩蕓黎伸手拉了下李墨的手臂,后者這才抬頭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說道:“這書法的內容叫《砥柱銘》,是唐代一代名臣魏征的作品。”
他把已經看完的部分卷起來,然后鋪開后面的內容繼續仔細的閱讀,從書法筆力來看,全篇不計工拙,體勢開張,筆勢鮮活,鋒芒外露,清新飄逸,長槍大戟,縱橫奇崛,落筆奇偉,豐勁多力,可謂字字珠璣。
整個砥柱銘內容約分成八十行書寫,全篇約四百字。內容完結了,但沒打開的卷軸還有很多。李墨好奇的繼續鋪開,原來在作品的后面還有跋語和印章。
“黃庭堅。”李墨辨認下印章,嘴里喃喃道。原來是那位大神,難怪這幅書法作品讓自己的異瞳產生劇烈的反應。
黃庭堅來頭特別大,他是北宋書壇杰出的代表,與蘇軾、米芾、蔡襄并稱‘宋四家’,他的大字行書凝練有力,結構獨特。
這幅書法是他晚年大字行楷書風格確立之初的開山之作,可以說是難以想象的稀世珍寶。
很顯然,這幅書法就是黃庭堅親筆。
李墨繼續鋪開后面的內容,接下來那滿篇的題跋,處處招人眼球的藏印,饒是見慣了好作品的他也都不禁雙腿跪在地攤上,以這種姿勢近距離的再三確認藏印印章所代表的含義。
如果按照收藏先后來總結的話,黃庭堅的這幅行書作品《砥柱銘》在宋代時為王厚之和南宋權相賈似道收藏,入明后為著名收藏家項元汴所藏,到了明朝天順年間歸黃庭堅十一世族孫黃洵所藏;入清則為項源、伍元蕙、羅天池等有名藏家所藏。
這幅行書前半部文有八米長左右,后面的收藏題跋加起來有七米多長,全幅完整的有十五米多長。
李墨雖然一直沉默不語,在認真的鑒定,但是周圍的人卻面面相覷,那么多的題跋,那么多的藏印,這幅古董字就算作假也沒有作的如此復雜吧。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一幅古董字畫真跡,就不知是歷史上哪位名人的作品。
“師父,這是宋代大書法家黃庭堅的作品真跡嗎?”
古董字畫的鑒定也是嚴陽陽必學之一,在上面著實耗費了很多的時間精力。對藏印的字體都很有研究,所以稍微辨認下就知道印章內容。
李墨點點頭。
嚴陽陽就不解了,既然是真跡,為何師父的表情如此的嚴肅,似乎心中還有什么未解疑慮。
好一會兒,李墨小心的將這幅作品卷起來,然后放入紫檀木木盒中,坐回沙發上想著什么。
“哥,你怎么了?”
詩蕓黎有點擔心的問道。
李墨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道:“這的確是宋代大書法家黃庭堅的晚年代表作之一,是他行書大成的巔峰之作。而且在后半部分有各位歷史名人的題跋和藏印,說明它是傳承有序,一直沒有斷絕過,這是黃庭堅真跡無疑。”
“既然是黃大師的真跡,那你為何不開心呢?”
是啊,為什么你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難道是這幅字不值什么錢?
肯定不是這樣的。
“你們知道在拍賣界,誰的書法作品拍賣價最高嗎?”李墨也不待他們考慮,又繼續道,“目前保持最高拍賣記錄的就是黃庭堅,而且就是他的行書書法《砥柱銘》作品。”
嚴陽陽一聲驚呼,這不可能吧。
“師父,你是說黃庭堅的《砥柱銘》書法作品已經上過拍賣?”
李墨嗯了一聲。
張老好奇的問道:“小墨,那書法作品拍了多少錢的?”
“我曾經看過類似的報道,光是作品本身就拍出了三億九千萬的天價,加上百分之十二的手續費,當年買下黃庭堅作品的買家總共付出了四億四千萬左右。”
“四億四千萬!”
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然后目光不斷地的瞄向茶幾上的那個紫檀木盒。
“師父,你的意思是你淘到的這幅很可能就是之前被拍賣掉的那幅黃庭堅作品《砥柱銘》?”
李墨微微搖頭:“我只能確切的說這幅作品肯定是宋代大書法家黃庭堅的真跡,至于是不是從拍賣會上得到的我就不敢肯定了。如果不是的話,那事情就非常嚴重了。”
眾人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兩者不是同一幅,而李墨還很肯定的說他淘到的才是真跡,那只能說之前上過拍賣會的作品《砥柱銘》有可能是贗品,只是做的手段太高明,一般人也看不出一二三來。
李墨雙手捧起紫檀木木盒,然后遞到詩蕓黎面前說道:“這幅黃庭堅真跡就留給你當傳家寶了。十多年前就值四個億,十多年后可能價格越發高的離譜。”
價值四個多億的宋代神作《砥柱銘》作品就這么送人了,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哥,這個價值連城,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給你就收下,哥家里什么東西沒有?”李墨的話不容置疑,然后繼續說道,“好好保管。”
詩蕓黎這才抱在懷中,眼淚汪汪的說道:“謝謝哥。”
“回頭我讓人去調查下當年那幅上了拍賣會的《砥柱銘》后來的下落,這東西肯定是真跡,你好好收藏就行。
張老目光太復雜了,目前來說他們張家已經是‘富’不可言,但主要是因為詩蕓黎嫁過來的原因。至于‘貴’,那就要看小輩們是不是爭氣,能夠拼一拼的。
如今張鐵安搭上了李墨提供的直達快車,將來還是有很大機會成為真正的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唯一令他擔心的是三代中沒有杰出的人混體制,將來在這方面會越來越弱。
“蕓黎,你把寶物先送到房間里,我們可以開席了。”
于老和付老一直在近距離觀察李墨,看到他把價值四個多億的黃庭堅作品隨手送給了蕓黎,他們內心也著實被震動了會兒。
午飯喝的還是昨天剩下的古董老酒,張老本執意要重開一瓶的,被于老和付老給制住了。開什么玩笑,他們是沒有品嘗過古董老酒,但多少也聽說過那古董老酒每一瓶怎么也要幾十萬起步,他們誰敢喝啊。
“張老,于老,付老,我就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有失禮之處還挺多多包涵一點。”李墨敬完酒接著又說道,“張老,我明天一大早就離開奉天返回京都了。”
“你事情多而忙,我也不挽留你。小墨,你看看張銘仁怎么樣?他畢業后一直想進入體制的,現在進的話還不算晚吧。”
張鐵安的兒子張銘仁有點緊張,他能不能策馬奔騰,就看到墨是怎么回答的啦。
李墨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小胖子,那家伙雖然做生意的天賦一般般,但勝在做人還算比較圓滑的。
“起點雖然低了一點,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機會總歸是很多的。”
有了李墨這句話張家就可以去好好運作了。
于老和付老對視一眼,既然已經厚著臉皮來了,那肯定是要請李墨幫個忙的。
一頓午飯吃了許久才結束,于老和付老者帶著滿意的笑容走了。
“張老,蕓黎,我先回酒店了。”
“好的哥,你回酒店好好休息。”
張家人又一起出門相送,車子要走的時候又退回了,然后李墨降低車窗朝蕓黎招招手。
“哥,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李墨壓低聲音說道:“宋代大書法家黃庭堅的作品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
“哥,你就放一萬個心。”
李墨走了,下次再過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詩蕓黎也算是遠嫁到東北了,但每兩個月都會回京都住一段時間,可以隨著孩子要上學,她回京都的時間越來越少。
那幅黃庭堅的《砥柱銘》行書書法就當是給她留個念想。
“師父,你真的要查一查當年上拍的那幅黃庭堅真跡嗎?”
路上,嚴陽陽忍不住問道,那可是價值四個多億的古董字作品啊,如果之前上拍的是假貨,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我是真有這個想法,一切等回到燕都后再說吧,我讓人先去打聽打聽當年拍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