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的是進縣城的道路,出縣城的倒是要好點。縣城的規模還是太小了,承受能力差,根本就無法滿足暴漲的客流。好在官方已經提前做了應急方案,大大降低了游客的抱怨投訴。
李墨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車流長龍,嘆口氣說道:“可惜了,如果城市的規模再升級下,等到暑假,以市里為中心的話,或許就能夠承載更多的客流。”
秦思睿遞給他一瓶礦泉水笑道:“事情哪有那么完美的,第一次嘗試就能夠有這樣的成果已經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想了。只是大家要考慮的是,第一次成功的同時,第二次是不是能夠做的更好。”
李墨收回目光,那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了,如果做到可持續發展,僅僅靠一個項目是不行的,當地的旅游資源本就那么點,今后如果增強自己的底蘊,增強文旅市場的競爭力,那就要看官方是否有魄力去不斷的優化資源。
“叔公,這次您在魔都要待多久?”
陳玉顏轉身問道。
“現在除了南海那邊的一個明朝晚期的沉船寶藏還沒打撈上來外,我已經沒什么工作安排了,都是些小事情,我參不參與進去都無所謂。”
“小墨,魔都和姑蘇兩地的幾個項目投資都很重要,關系到當地的民生經濟發展,你可以多待些時間,順便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和陽陽過兩天就回京都那邊,出來有好些天還怪想孩子的。”
“我也想思思和睿睿,反正交通也發達便捷,今天回去明天再回來也方便。”李墨想到那兩個可愛的寶貝女兒,也動了立刻回燕都的念頭。
“你不想兒子?”
秦思睿笑著問道。
“想他做什么,能被他給懟死。”李墨嘴硬的回道,然后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思睿,我們怎么就生了那么一個妖孽。懟天懟地懟人,他怕誰?”
“說到怕人,除了他師父外,好像對陽陽還挺客氣的。”
李墨來了精神:“他怕陽陽?”
秦思睿想想:“兒子經常懟他兩個姐姐,但好像從來沒見過他懟過陽陽,每次陽陽在,他似乎都變得老老實實的。”
李墨忍不住的拍拍手,大笑道:“好好好,我可以省心了。回頭我請老吳吃飯,請他幫幫好好調教他。陽陽那邊多簡單,以后我就以陽陽的名頭來跟他說事。”
“不行,我來試試看。”
李墨掏出手機,撥通了老媽視頻電話,響了七八聲后就接通了。
“兒子,那邊的小龍蝦真好吃?”詩怡開口就問小龍蝦的事情,“三個孩子看了宣傳的視頻后,一個個饞的吵著要吃小龍蝦。他們外公外婆趕忙叫人送來了二三十斤,個個都是肥嘟嘟的。老王夫婦正在清理龍蝦呢,中午準備給他們做小龍蝦大餐。”
“小龍蝦好不好吃,主要就看調料技術。王叔他們之前做過小龍蝦,知道怎么去清理,還是非常干凈的,孩子們吃點解解饞沒問題。媽,君揚人呢?”
詩怡鏡頭一轉喊道:“君揚,你爸爸喊你呢,快過來。”
李君揚正在拿著一個長著大爪子的紅龍蝦玩著,聽到奶奶喊他,有點不情愿的把龍蝦扔進盆里走過來,看到李墨露出勉強的笑臉:“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呀?”
李墨一撇嘴道:“你怎么不問問爸爸什么時候回去的?”
“哦,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和你回來呀?”
好吧,自己的地位肯定要排在媽媽后面了。
“小龍蝦可以嘗嘗,但不要多吃。”
李君揚眉毛一揚:“為什么不能多吃,雖然小龍蝦生活在臟水里,雖然小龍蝦體內有許多寄生蟲,但王爺爺和白奶奶會把小龍蝦的蝦線抽掉,剪掉蝦頭,去掉蝦絨毛,然后再用刷子刷上幾遍,再放在鹽水里浸泡半小時,再清洗三遍,最后煮熟煮透,那龍蝦肉不就是和豬肉一樣了。”
我我。。。我。。我是不是應該抽自己一巴掌才對。
“是陽陽姐讓我提醒你的。”
“陽陽姐?”李君揚張了張嘴,然后氣焰一下子被澆滅似的,“好的爸爸,我知道了,我就嘗嘗,不會超過十個的。我等會也跟思思姐和睿睿姐說一聲。你讓陽陽姐放心,我們不會多吃的。”
我靠,以陽陽的名義居然如此管用。
李墨扭頭看了身邊思睿一眼,后者擺出一個我也沒辦法的手勢。
“爸爸,媽媽呢?”
李墨將手機遞給秦思睿,然后郁悶的扒著車窗看著一路上的田園風光。
車子趕到魔都時已經過了中午整點,陳玉顏和陳名允住在御玲瓏附近的五星級大酒店,李墨和秦思睿則直接回到自己家里,還點了幾份大餐送上門。
“思睿,酒柜里有藏酒,開一瓶紅酒我們嘗嘗。”
“頂級紅酒都需要一兩個小時醒酒的,那入口才能更醇香。現在來不及,不過晚上我們可以來兩杯嘗嘗。”
落地窗窗簾拉開,朝南的陽光照射進來,七米多的橫廳里陽光充足,兩人坐在餐桌旁,慢慢的吃著大餐。
“小墨,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外灘這邊好久沒來逛了。”
李墨一邊吃著牛排,一邊點頭:“吃過飯我們就出發,外灘這邊人挺多,要不我們去其他地方轉轉。浦東這邊的老街老巷還是蠻多的,到處走走散散心。”
“我對這里不熟,就跟著你走了。”
他們顯然低估了五一小長假游客的熱情度,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城隍廟的廟前廣場和古玩一條街也在舉辦古玩節,不管懂不懂都過去湊湊熱鬧。
李墨他們又轉道去了其他老街,最后只能跟著人流隨便走走,小吃奶茶喝喝就當是到此一游了。
“從魔都的旅游市場來看,盱眙那個縣城的文旅市場真的有限,真擔心眼前的爆火也只是一時的。”
李墨輕嘆口氣,當然魔都這個地方人口基數大,外地來的游客到底占多少比例,他不清楚。但是看這樣的場面卻很清楚,魔都的文旅底蘊那是非常深厚的,哪怕是一條老街都會吸引無數游客前來打卡。
秦思睿握住他的手說道:“你都決定要退隱了,那些事情就別再操心。陳鳳姐,虞婷姐她們會照看著集團的。等陽陽高中畢業就可以嘗試讓她參與到公司的運營中多學習學習,將來也能順利的接班。”
李墨笑笑:“思思她們都還小,眼下也就指望著陽陽早點去接班,未來的四十年我們就逍遙自在的生活著吧。”
秦思睿喝了一口抹茶,想了想說道:“小墨,你有沒有想過陽陽自己是不是愿意接手你的事業,萬一她內心不愿意的話,你是不是給她太大的精神壓力了?”
“這點我早就考慮過了,在所有孩子中,陽陽是大姐大,如果她不愿意接手的話,還有好些孩子當后備力量的,只是時間還要多等幾年罷了。你別擔心青黃不接的局面發生,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李墨從她手中接過抹茶:“我也嘗嘗什么味,我看好多女人都喜歡這款奶茶。”
兩人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到家里,秦思睿洗洗后累的倒床就睡。李墨替她蓋好被子,來到客廳,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邊喝邊看著外面的夜景。
忽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李墨走到茶幾旁拿起手機看了眼,居然是葛洋洋打過來的,葛家的閨女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自己,今天這么晚了卻打電話肯定是發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李墨接通了葛洋洋的電話,就聽到她邊哭邊傷心的說道:“小墨哥,我爸沒了。”
什么?
“我爸六點多出了車禍,送到醫院沒能搶救的過來。小墨哥,對方是酒駕,我爸還在搶救的時候就有一群人過來說要私底下協商解決問題。我們沒同意,他們就威脅我們。小墨哥,他們就守在醫院外面,我們都報了警了,可他們依然沒走。”
“洋洋,你別害怕,你們暫時就留在醫院里,我馬上聯系人過去保護你們,立刻把地址發給我。”
“嗯嗯,謝謝小墨哥。”
李墨掛掉電話,臉色陰沉的極為可怕。葛振飛是他的救命恩人,雖然說自己后來給予他的非常多,但這些年老葛同志也是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從來沒有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
深城那邊,李墨除了出海尋寶外,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他去全權處理,那可不是一般的信任關系,是當成一家人來看待的。
他收到一條短信,然后將之轉發給了陳小軍。隨后撥通他的號碼,這會應該還沒睡。
“小師叔,你剛才發的信息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聽我說,深城的葛家出了事,葛振飛出車禍去世了,對方是酒駕,應該有不小的來頭。葛家老少都在醫院里,外面有一幫人在守著,你立刻安排那邊的人過去先保護好葛家人,再打聽清楚對方什么來歷。”
“是,小師叔,我立刻通知那邊的分公司。”
“我明天一早就飛往深城送葛叔一程,你就別過去了,難得五一有時間陪陪家人。”
“沒事的,老婆孩子她們都去姑蘇玩了。我爸現在是國術八極拳的掌門,孩子早就吵著要去找爺爺玩,我這邊正好一個人閑在家里,明天我帶些人一起過去。”
“那行吧,那邊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訴我。”
李墨掛掉電話,真的是人生無常,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沒了。本來他還打算七八月份的時候出海,將南海的最后一艘沉船寶藏打撈起來,這還沒來得及和葛叔聯系,他就遭遇了意外去世了。
第二天,秦思睿一大早醒來,李墨不在身邊,她看看床頭柜上的手機,還不到六點,外面天色已經大亮。
起床走到客廳,就看到李墨一個人窩在沙發上,茶幾上的酒杯中還剩余少許紅酒,還以為他紅酒喝高了就在外面睡了呢。沒想到等走近一看,李墨并沒有睡著。
“你一夜沒睡?”
李墨爬坐起來,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疲憊的說道:“昨晚接了個電話,有心思就沒怎么好好睡。”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情?”秦思睿連忙問道。
“深城葛叔昨晚出了車禍去世了。”
秦思睿驚呼一聲,她可以很清楚深城葛家在李墨心目中地位的,那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這么多年來也是當成家人相處的。葛家這些年來為人處世也非常低調,從來沒有到處宣揚過和李墨的關系。
這種品質很難得。
“小墨,我們立刻趕過去。”
李墨站起來握住思睿的手:“你就別跟著我去了,這些天也怪累的。”
“葛叔對我們李家有大恩的,我們應該過去送他最后一程。”
“嗯,那我們收拾下,早班飛機,中午前就能趕到深城。”
李墨乘坐的是專機,等出了飛機場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堅毅,年約三十多歲的男人舉著一個牌子在出口處等著他們。
看到李墨露面,那人連忙直揮手:“老板,這邊。”
“祁總你好。”
“老板,您可別叫我什么祁總,就叫我大山,祁大山。”
祁大山身邊的手下伸手接過陳玉顏和陳名允手中的行李箱,一群人朝停車場走去。
“大山,葛家那邊目前什么情況?”
“葛家人目前一切都好,正在處理葛先生的后事。不過警方那邊的態度有點奇怪,我也讓人去打聽了,好像是上面的人跟警局那邊打了聲招呼。醉酒駕車肇事的人雖然被抓了,但還沒有正式的詢問,好像就在等著葛家人同意私底下協商解決一樣。陳總曾經再三交代過,不讓我們和官方的人走的近,所以這么短時間,我托人打聽到的有用信息并不多。”
“這么短時間,你能得到這些消息已經足夠了。上面的人一個電話就能夠讓警局那邊暫時壓著事情,說明對方的來頭可不是一般的大,否則影響力哪里有那么大。”
李墨鉆進車里,心里開始琢磨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