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臺直播媒體已經架起鏡頭,前方海面上黑壓壓的漁船朝這邊逼過來。每個漁船上都飄著他們的國旗,還有好幾個喇叭在烏拉烏拉的喊著什么,反正李墨聽不懂。
李墨站在船頭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就不說話,看著那些漁船越來越近。
“誰聽懂他們在喊什么,鬼叫一樣。”
李墨終于忍受不了那樣的噪音,掏掏耳朵回頭問道。
“他們說,這里是屬于他們國家的海域,說我們是非法入侵,讓我們速速離開。”老封在一旁氣呼呼的說道,“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在這邊打撈捕魚,經常跟他們發生摩擦,所以大概能聽懂過他們說的鳥語。”
李墨樂了:“我們這群人里可真是人才濟濟,不錯,老封,回頭我單獨給你包一個大紅包,你會說嗎?”
“簡單能說兩句。”
“能說上兩句就足夠了,你去罵罵他們,讓他們統統滾蛋。”
老封看看直播鏡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老板,這可是要上新聞的,我要是一開口罵,會不會影響的聲譽?”
李墨更樂了,豪氣的說道:“老封,你要是能夠憑借三寸不爛之色罵退他們,我給你一百萬獎金,立馬兌現。至于我的聲譽,你覺得我在乎嗎?”
老封一聽來了精神,立即一挺胸膛道:“老板,看我的表現。”
不一會兒后,這邊的喇叭開始彪起來,李墨他們雖然聽不懂,但感覺老封此刻的狀態應該很興奮。
“叔公,他們的船已經逼近三十米內了,我們要不要動手?”
陳玉顏似乎挺想動手戰斗的,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的場面,她覺得自己的一身武藝終于有了施展之地。
“逼近就逼近唄,慌什么。”
李墨倒是很淡定,之前已經和他們在南海上較量過一次,以對方慘敗而收場,上一次死了多少人他也沒去打聽,但是這一次他們如果再無知的話,那結果必定會比上次更慘重。
兩艘巨大的打撈船被一百多艘漁船圍繞起來,就看到很多皮膚黝黑的漁民從船艙里站出來對這邊指指點點,也不知道他們喊個什么,看樣子要把兩艘巨輪給吃掉一樣。
李墨摸摸下巴突然說道:“看樣子老封沒把他們給罵跑了,反而讓他們更加的憤怒,真不錯,去個人,讓老封再加加油。”
在場的人都糊涂了,這怎么還要讓老封再加加油呢,不是要罵的對方退走嗎?
砰砰砰――
忽然一連串的撞擊破碎聲從船體側面響起。
陳玉顏伸頭一看,指著下方罵道:“你們找死。”
“叔公,他們朝我們打撈船掄瓶子,瓶子里都是各種顏色的涂料,船體都被弄的一塌糊涂。”
“老板,干他們。”
那些已經準備好高壓水炮的人紛紛喊道。
“急什么。”
李墨拍拍船舷笑道:“讓老封再加把勁,最好讓對方把我們的打撈船給砸壞了。”…。。
“叔公,這是為什么?”
陳玉顏著急的問道。
“我這艘打撈船當年可是花了很多錢才弄到手的,使用了這么多年也該換一艘新的了。陽陽,師父給你弄一艘新艦艇回來。”
陳玉顏眼神頓時亮了,連忙催促直播的媒體:“你們快去拍下來,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們可是受害者一方,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才反擊回去的。”
“師父,你是要再等等他們后面的兩三百艘漁船?”
嚴陽陽似乎明白了李墨的意圖,這先頭部隊也就兩三百艘,還不夠塞牙縫的。既然要搞事要搞大,那就玩一場大的。
“所有人都回到船艙,注意自身安全。安保人員注意躲藏好,別被他們扔上來的瓶子砸到。”
陳玉顏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瓶子從天而降,劃個一個拋物線。李墨伸手一抓,那瓶子距離陳玉顏頭頂五十公分的距離時定住了。
“所有人都快躲進船艙。”
更多的瓶子從下方的漁船飛上來,甲板上頓時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子和各種顏色的液體。
李墨伸手把陽陽保護在身后,依舊沒有任何慌張,眼中只是露出屢屢殺氣。
“師父,我們也暫時進船艙吧?”
“陽陽,這是師父退隱前給你上的最后一節課。遇到危險的時候,躲起來是正常的,但是在民族大義面前,是絕對不能躲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李墨站到船舷旁,居高而下冷冷的看著下方,圍困著打撈船的漁船上紛紛飛出一個個瓶子,砸在船體上,留下鮮艷的顏色。
老封終于罵不動了,他頭上戴著一個鋼盔,還拿著兩個小心翼翼的跑過來:“老板,那群龜孫子都發瘋了,你們都先戴上鋼盔,做下保護。”
兩個瓶子朝李墨這邊飛過來,李墨身后一撥,兩個瓶子又倒飛出去。
“陽陽,你戴上鋼盔。”
嚴陽陽遲疑下還是搖搖頭,眼神堅定,她從李墨身后走出來,走到船舷旁,和李墨一起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那群瑟囂張的菲國漁民。
受到師徒兩人的感染,老封慢慢平靜下來,戴著鋼盔站在陽陽右手邊,看著下方那群人的表演。他心里很明白,李墨此刻絕對是動了殺心,他要么不動手,一旦動手造成的后果絕對比上次南海事件更嚴重。
對方持續攻擊了半小時以上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兩艘打撈船被三百艘各種漁船包圍起來,雙方形成沉默的對峙。
時間慢慢流逝,在上午快要十一點的時候,在李墨的眼中,遠方出現一條黑色的移動線,那是第二批后援的各種漁船。它們終于趕到了,很及時。
回頭看看甲板,到處都是破碎的瓶子和滿地的玻璃渣子。那堅持拍攝直播的媒體人士堅守崗位,雖然有點狼狽,但還是盡忠職守,對整艘船的甲板不斷的掃視著,播主還在堅持解說著現場緊張的事態。…。。
全國的網友都在等待著局勢的發展。
李墨的衛星電話來了,接通后是舅舅詩為民的聲音,一開口就殺氣騰騰的沉聲說道:“只要你一句話,戰斗機一刻鐘就能趕到。”
“舅舅,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一群被人挑唆的傻逼而已。”
“你打算怎么做,畢竟被他們圍住半天了,現在全國人民都在看著南海事態,甚至國際上有不少國家也注意到了南海這邊的突發沖突事件。”
“等。”
李墨淡淡的回道。
“等?”詩為民一頭霧水,“你在等什么?”
“等他們后援部隊趕到,我就可以反擊了。我的打撈船當年可是被外公和秦老他們弄走了十個億的資金,這次正好趁機從那些傻逼身上收回點成本,就算不賠個新的,那至少也要八成新對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十幾秒,然后就聽他說道:“放手去做,有我們在背后為你撐腰。不,應該是有我們全國人做你的后盾。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受傷,不然你外公外婆,舅媽,你哥,你妹妹肯定輪番在我耳邊抱怨。”
“哈哈,舅舅,真是抱歉了。”
“臭小子,我掛了,我們都在辦公室里看著你接下來的表現呢。”
第二批后援的漁船已經看清楚黑壓壓的一片,四周圍困他們的漁船上的人再次受到鼓舞,又開始新一輪的掄砸。
“老封,我們進船艙。”
李墨終于進入船艙,他拿起對講機喊道:“名允,名允,能收到嗎?”
“收到,叔公,請下達命令。”
“等到第二批漁船和第一批匯合,我會開啟最大的動力控制古韻軒打撈船沖撞過來,而你的主要任務就是繞開漁船,盡量阻擋他們逃跑。”
“師公。。”對講機那頭的陳名允似乎下了一個人生中最大的決定,“叔公,撞船我來做,你來阻攔他們。”
五六百艘漁船擁擠在一起,一旦沖撞過去,毫無疑問必定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和傷亡。他不能讓李墨背負有可能的罵名,但是他可以,因為他只是個小人物,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名允,聽我說。我的這艘打撈船是部隊里退役的艦艇改造而成的,動力系統非常強大,一旦全力開動,沖撞力是那你那艘普通打撈船的五倍以上。你的打撈船行動更為靈活,似乎走位阻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必須這么做。”
“叔公,我遵命。”
李墨深呼吸一口氣,看看身邊的嚴陽陽,咧嘴一笑道:“害怕嗎?”
嚴陽陽臉上沒有任何畏懼,反而眼神更為堅定,她沉聲說道:“師父,我們在做一件流芳百世的大事,我為什么害怕。大義當前,我自當勇猛向前,不退半步。”
進入船艙后,直播的鏡頭就一直對著他們師徒倆,聽到嚴陽陽的一番話,女主播的脊梁也挺直幾分,她用手捋一捋耳邊散開的頭發,朗聲問道:“李先生,你有什么話想對所有網友們說的嗎?”…。。
李墨轉頭對著鏡頭笑道:“直播間有沒有收廢品的大佬,過兩天深城港口那邊會有大量的廢品出售,感興趣的大佬聯系我哈。”
“呃,那個。。李先生,你還有什么要再說的嗎?”
“還有對當船長感興趣的網友嗎?回頭有好的漁船,我給你們留著,底價轉讓給你們,所賣的錢將全部用來做慈善。”
好嗎,這是已經把所有后事都安排妥當了,這是要大干一場的架勢啊。直播間里立刻爆炸了,各種留言紛紛閃現,在線觀看的人數直接突破一億大關。
“李先生,直播間要爆了,服務器都要爆了。”
女主播看到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心都在顫抖,她是深城官方派過來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緊張局勢,只要事情結束,她絕對可以一炮而紅,成為全網主播中的第一大神。
可惜直播間關閉了打賞功能,否則光是今天直播打賞收益都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師父,他們匯合了,有排量較大的漁船上還架設了高壓水炮,正對著我們打撈船攻擊呢。”
嚴陽陽透過窗戶,用望遠鏡看著前方的海面說道。
“老封,啟動最大的動力。”
“好。”
一直沒動靜的艦艇打撈船終于動了,從海面下翻騰起密密麻麻的氣泡。本來還在撒野的漁船忽然感覺不對勁了,因為那打撈船不是在后退,而是。。。而是直接沖撞上來了。
漁船數量雖然多,圍個里三層外三層的,可是在艦艇打撈船面前,他們小的就像微不足道的可憐蟲,對方猶如開天辟地的刀斧一樣直接撞上來。
李墨感覺到了打撈船在撞上漁船群的時候,似乎也受到了一定的阻力,但還是勢如破竹,一路高個挺近,將圍了好幾層的漁船群撞出一個巨大的豁口。他不知道有多少漁船被撞翻了,此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些還飄蕩在海面上的漁船大部隊。
不遠處的另外一艘打撈船在陳名允他們的控制下,也毫不猶豫的撞上去,然后沖出包圍圈在外圍一路橫行碰撞。
李墨開足最大動力,不到一分鐘就撞個對穿,然后就開始調轉船頭再次沖撞,沒有任何回避,而是直接硬鋼上去。
海面上發出了驚恐的喊聲,慘叫聲,但是這一刻沒有人同情他們。在大義面前,他們就是敵人,侵犯我海域的敵人。此時此刻,所有人心中懷著滿腔怒火和熱血,腦海中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堅決消滅敵人。
直播媒體已經冒著巨大危險出了船艙,他們盡可能的拍到海面上發生的一切。
太解氣了。
“李大神萬歲。”
“神仙眼無敵。”
“黃金眼壽與天齊。”
“我最愛的就是李墨,哪怕我也是個男人,但是我老婆一點都不吃醋,因為她說她心目中的最愛也是李墨。”
“李墨是我們只能仰望的高山,一輩子。。。不,哪怕是十輩也翻越不過的高山,他是我們心目中永遠的神。”
“求教,如何才能拜在尋寶門下,哪怕是個記名弟子也行,或者給尋寶門做雜役的也沒關系。”
李墨心平靜的不起波瀾,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來去去沖撞了多少次,反正他只覺得沖撞的阻力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