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街道上起了一層微涼的薄霧,附在皮膚上還能感到些許的涼意。
由盧錫安領隊,身邊跟著希維爾、賽娜以及西洛,幾人再次來到了幸運酒館。
“這地方還不錯啊!”
看著人來人往的酒館,西洛不由得點了點頭。
他們今天也打聽過,幸運酒館位于比爾吉沃特灣的中層,算是底層和上層交匯之所。
酒館無論是實力還是收益都能排的上前20,這在酒館林立的比爾吉沃特灣,已經很不錯了。
“喜歡嗎?”盧錫安問道,“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話是如此,但他的臉上不見一絲喜色。
“哇喔!”西洛眼神大亮,“今天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副頭兒,你花了多少?”
說著,他還朝盧錫安豎起了大拇指。
早就聽說對方說過,在比爾吉沃特認識不少的人。
但沒想到,剛剛才定下后面的發展,現在就已經把酒館弄到手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西洛感覺盧錫安有點心不在焉。
“盧錫安!”
這時,酒館內走出了一胖一瘦兩個男人,一個扛著槍,面容粗獷的男人沖盧錫安招手。
“格雷福斯,你們收拾好了嗎?”盧錫安朝二人點了點頭。
“哈哈。”格雷福斯大咧咧道,“除了金幣,沒啥好收拾。咱們都是好朋友,都給你留著了。”
“呵!”
盧錫安瞥了眼這家伙,要不是帝國那邊開了高薪,他才不相信格雷福斯這個守財奴會這么大方。
“廢話不多說了,錢我帶來了。”
他掏出一個大錢袋,直截了當的朝格雷福斯甩去。
“哈哈,盧錫安兄弟闊氣!”
格雷福斯拿上錢袋,只是用手顛了顛,臉上就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同盧錫安招呼了一聲,他便跟著崔斯特離開了。現在還不到午夜,這要先去報道,還能領半天工薪,想到這個,他們的步伐明顯又快了不少。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盧錫安暗自朝希維爾搖搖頭:
“團長,他們現在是帝國的人。”
“切!”
希維爾收回了摸在十字利刃上的手,臉上帶著絲絲遺憾。
“這里還算不錯,500金幣不算虧。”
“算是賤賣了,我又欠他兩一個人情。”盧錫安感慨。
希維爾瞥了眼盧錫安,大踏步朝內走去:
“你跟人家講道義,別人可不想跟你講這些。在比爾吉沃特,利益至高。”
“那倒也是。”
盧錫安苦笑一聲,跟上了自家船上。
相比起來,他確實不如希維爾適應這里。
雖說他不喜歡德瑪西亞那套,但從小在那里長大,骨子里還是有點那里的習慣。
賽娜似是感覺到了丈夫復雜的心緒,眸光流轉間快步走了上來,沖盧錫安溫柔一笑,張開五指握緊了他厚實的手,并肩進了酒館。
“哦豁,就我一個可憐人。今晚一定要喝個夠!”
看著眼前的狗男女拉著手走進酒館,后面的西洛不滿地撇嘴。
頭兒與錢為伴,副頭兒家庭圓滿,合著就他孤家寡人。
不對...
他還有好酒呢!
想到這,西洛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眼神發亮的跟了進來。
吱呀!
剛進門,西洛就嚇了一大跳。
一把碩大的十字利刃就釘在離他腦袋不到10公分的地方,此刻的利刃上,還在一點點向下滴著鮮血。
“唰!”
破風聲響起,西洛渾身一個激靈。
見到十字利刃重新回到自己頭兒的手中,他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自己頭兒要殺自己滅口。
這會兒的功夫,他才有閑工夫朝里看去。
此刻的酒館里,地上倒了不少人,桌子椅子也倒了不少。
不過他倒是能看出來,這些桌子都是剛剛被踢翻的。
畢竟他也是在酒館打過無數次架的人,這點眼里還是有。
“發生了什么?”
西洛也不想消耗自己的腦細胞,直接用手肘搗了下盧錫安。
盧錫安不在意道:“沒什么大事,有幾個不長眼的看到團長,想上來搭訕。”
“呃...就頭兒那...”
感受到前面某人的回眸,西洛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那可是咱們的頭兒,哪個該死的敢動?”西洛赤紅著眼,臉紅脖子粗囔囔道,“副頭兒,你快給我指出來,我把他弄死。”
聽到這話,不說盧錫安,賽娜都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要不是看到地上已經躺了幾個,還有其余的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他們還真信了。
“西洛!”
聽到頭兒的聲音,西洛渾身一激靈,趕忙跑上前:
“到!頭兒,有什么事?”
“地上臟了,清理干凈。”希維爾找了張還完好的椅子翹腿坐了上去。
“好勒!”
西洛嬉笑一聲,熟稔的開始往外抬尸體。
這活,他熟!
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酒館倒是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不過所有來客也都知道了,這家酒館換了主人。
名字也從之前的幸運酒館,變成了新的飛升酒館。
但只要酒管夠和賭場照常營業,誰是這里的頭兒,誰在乎呢。
喧鬧聲再次響起,有了飛升海盜團成員的陸續趕來,這里反而比往昔要熱鬧的多。
有的坐在吧臺上喝酒,有的玩起了卡牌,有的則是在那大聲閑聊,說著自己夢里發生過的故事。
希維爾坐在角落,望著熱鬧的酒館,手里顛了顛嶄新的沉重錢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筆買賣,不虧!
“老師,伱們回來了!”
厄運酒館。
望著走進門的薩勒芬妮和約德爾小隊,茲本嬉笑的打了聲招呼。
薩勒芬妮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便擺著舞臺飄到了一旁。
倒是幾個約德爾人,一副不安分的樣子,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后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焦在了波比臉上。
被盯的臉上有些發紅,波比氣呼呼的走上前,昂著脖子道:
“給我來杯麥芽酒!”
“哇哦!”“噢!”
聽到波比的聲音,其余幾個約德爾人全都驚呼出聲,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她。
茲本聽到笑聲,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似乎是從波比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翹。
沒有麻煩酒保,他親自走到吧臺,從拿出一個高腳杯,往里倒滿了鮮紅色的酒液:
“波比,你要的麥芽酒。”
他把杯子推到波比身前,饒有興趣的望著對方。
“這就是麥芽酒嗎?”
璐璐眨著可愛的大眼睛,手里的木杖碰了碰高腳杯。
他們上次來的時候,那些海盜們喝的都是酒,就只有他們喝的是普通的果汁。
在船上的時候,又聽波比說她曾經喝過,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啊...”波比臉上微微泛紅,眼神微微下移,似是有些心虛:“這就麥芽酒了。”
該死,怎么跟記憶里好像有點差異。
上次喝,好像是在幾百年前了吧...
說不準是因為過了這么久,酒也變樣子了呢。
啊對,應該就是這樣!
如此想著,波比的臉上又掛起了自信:
“看好了!”
她拿起酒杯,在一眾約德爾人敬佩目光的注視下,狠狠的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波比意猶未盡道:
“對,就是這種酸澀的口感,麥芽酒的味道棒極了!”
“哦!原來是酸澀!”
“啊,我也想試試!”
在約德爾人七嘴八舌討論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嘲笑:
“小個子,你管這叫什么?麥芽酒?”
波比們朝聲音望去,見到了一胖一瘦兩個人坐在吧臺前,他們面前放在兩個大酒杯,里面裝著橙黃色的酒液。
“我喝的就是麥芽酒!”波比肯定道,“我叫波比,你叫什么?”
“哈哈哈哈!約德爾人特么這么有意思嗎?記好了,本大爺叫格雷福斯!”
格雷福斯說著,悶了一大口酒,還打了一個飽嗝。
“喂,矮子波比,你說你的叫麥芽酒,那我的叫什么?”
看著他舉起手里的酒杯,晃動著里面的黃色液體,波比面色有點迷茫。
這種液體...她似乎好像在哪里見過,不對,好像每天都有見,味道還怪怪的來著。
“葡萄酒?”她小心翼翼道。
“哈哈,有意思。要不要賭一賭!”格雷福斯突然道,“你說這是葡萄酒,我說它不是。誰贏了給對方10...不,100金幣!”
他剛剛可見到了,這群矮子都是跟著那個粉色頭發的少女走進酒館。
而那個粉色頭發的女人,他要是沒聽錯,茲本叫的是老師。
能被茲本稱作老師,那肯定都是帝國人。
帝國都是有錢人,這不得好好掙上一筆!
“100金幣!”
聽到這個數字,波比們發出一陣驚呼,齊刷刷將目光轉向波比。
“波比,你有那么多錢嗎?”提莫小心問道。
“額...”波比臉色一紅,“好像,應該有吧。”
見到她的表情,崔絲塔娜眼前一亮,走過來摟住波比的脖子,低聲嘀咕道:
“波比,你確定自己的是對的嗎?”
“我確定!”波比斬釘截鐵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酒,諾克薩斯人喝葡萄酒,德瑪西亞人喝麥芽酒,這個她不可能記錯。
她是德瑪西亞人,剛剛她找茲本要的是麥芽酒,所以錯不了!
“那行,這錢我借你。但是嘛...贏了我賺大頭。”崔絲塔娜嘿嘿一笑。
“你哪來的錢?”波比狐疑道。
他們都是同時行動,怎么沒看到崔絲塔娜拿錢。
“薩勒芬妮姐姐給我新的火炮,所以我把以前的賣了,剛好100金幣!”崔絲塔娜挺了挺胸膛。
“那可是你所有的錢了。”波比瞪大了眼。
“沒事。你不是確認了嗎,要是輸了...唔...”崔絲塔娜面露糾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波比哼了一聲,自信道:“我肯定是對的,要是我認錯了,我也沒臉叫波比了!”
“那你改叫...拿錘子的崔絲塔娜?”崔絲塔娜眼睛里閃著亮光。
“成!”波比滿臉認真,“我要是輸了,你以后就是火炮波比了!”
“嘻嘻,這個有意思!”崔斯坦娜開心道。
這么有意思的賭注,她現在反而希望波比輸了。
“喂喂,矮子們,你們決定了嗎,100金幣,沒必要想這么久吧。”格雷福斯囔囔道。
“我答應你了!”波比認真道,“但為了公平公正,我們得讓權威人士來證明我們誰是對的!”
聽到這話,格雷福斯和崔斯特對視一眼,差點沒忍住笑。
格雷福斯搓了搓手,滿口答應道:
“成成成,你說吧,找誰!”
“茲本!”
波比指了指一旁看戲的茲本。
“這個我同意!”格雷福斯滿意點頭。
這可是自家未來上司,他們剛剛入職,這不得對他們好一點。
“茲本,快說吧,我們到底誰是對的!”波比嚴肅道。
茲本嘴角掛著玩味,左瞧瞧,右看了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說道:
“這個,我看不出來,但你們應該能看出來!”
“嘿,這不明擺的事情嗎?”格雷福斯不樂意了。
崔斯特拉住了格雷福斯,望著茲本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茲本先生,我們要怎么證明呢?”
茲本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按照諾克薩斯的規矩,實力說話,誰贏了就是誰的。”
“實力?一定要打一架嗎?”崔斯特眼睛微瞇。
他有點明白茲本的意思了,這算是提前讓他們了解一下諾克薩斯的處事風格。
早先他就聽過,諾克薩斯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不一定。”茲本笑著道,“實力源于方方面面,只要讓對方認同,你說的就是對的。”
“哇哦,好酷的方法!”一旁的約德爾人嘴里發出驚呼。
庫奇突然想到了什么,滿臉驚喜道:“所以,只要我打敗了所有人,那么我說什么是飛機,那么什么就是飛機了。啊,多么美妙!”
聽到這話,其余的波比們也紛紛激動了起來,開始暢想一些有的沒的。
這會格雷福斯也是明白過來,嘿嘿一笑,站起身捏著拳頭道:
“剛好我想活動活動,來吧,就打架了,沒問題吧。”
一旁的崔斯特張了張嘴,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轉又把嘴閉上了,只是用看戲的眼神旁觀。
“沒問題!”波比爽快應道。
本來她就是對的,現在只不過是再打一架,簡簡單單。
“既然你不用武器,那我也不用!”
波比很講道義的將錘丟開,凝神望向格雷福斯。為了尊重對手,她會用出自己的全力!
“那我就不客氣了!”
格雷福斯臉上帶著興奮,提著拳就沖了上來。他可沒有什么以大欺小的想法,打贏一個矮子就有100金幣,哪有這么好的生意。
“看拳!”波比大喝一聲,同樣迎了上來。
波比的小拳頭和格雷福斯的拳頭撞在一起,在交接的那一刻,格雷福斯面色大變,面上一瞬間便戴上了痛苦面具。
還不等他反應,就聽對方大喝:“看腳!”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波比一腳踹到了小腿。
只聽叫一聲咔吧的聲響,他只來及的發出一聲慘叫,就跪倒在了地上,眼看便失去了戰斗能力。
“看來,是波比說對了。”茲本笑著說道。
格雷福斯一臉恐懼的望著迷茫的波比,趕忙點了點頭。
該死,諾克薩斯人都是怪物嗎,約德爾人不都是人畜無害的嗎?
怎么會有這么強的約德爾人!
崔斯特倒是并不意外,反倒是大方拿出一個100金幣的錢袋遞丟給了波比。
他將頭扭向茲本,眼神閃爍著道:
“帝國內部,都是這樣的嗎?”
“只要你展現出讓人認可的實力,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能讓他們信服。”
說著,茲本話音一轉,臉上帶起了一絲玩味:
“當然,如果惹的太過分,最后用拳腳解決問題的可能還是很大。”
“受教了!”崔斯特認真致謝。
帝國...真是個有趣的地方呢。
崔斯特嘴角上翹,眼神里多了一絲興致。
茲本的意思他很明白,只要有實力就能為所欲為,哪怕是賭博出千,哪怕是指麥芽酒為葡萄酒。
實力,就是帝國的法則。
“看吧,看吧,我說的是對的!”
這會兒的波比,已經回到了隊形中,接受著來自小伙伴們的歡呼。
但這邊的吵鬧和打斗,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安妮抱著小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走了過來,倒也沒在意躺地上的格雷福斯,而是好奇的看著波比剛喝過的酒杯:
“波比,你什么時候喜歡喝葡萄酒了,你上次還不是跟茲本吵,說只有諾克薩斯才喝葡萄酒嗎?”
“嗯?”波比聽到這話,突然間面色微僵。
“這是葡萄酒?”本來還有點遺憾的崔絲塔娜,突然間變的欣喜起來。
“對啊,紅色的酒液,還帶著葡萄的香氣,諾克薩斯可多了。”安妮認真點頭。
“那邊的是什么?”崔絲塔娜指了指崔斯特那桌。
“那個啊。”安妮瞅了眼,理所當然道:“麥芽酒,黃黃的還帶著氣泡,聽說可難喝了,只有德瑪西亞人才喝!”
“這樣啊!”
崔絲塔娜興奮的道了聲謝,嬉笑著摟過面色慘白的波比,在其耳邊小聲喊道:
“你好啊,拿錘的崔絲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