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歐尼亞,來恩港。
議會廳中,正在同會議其他人說話的斯維因雙目微凝,伸出了自己猩紅的手臂。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一只魔法構成的水鳥穿透空間,落在了斯維因的手臂上。
斯維因閉起眼,似乎是在交流著什么。
在他的身后,永恩猩紅面具后的雙目帶著驚疑,死死盯著那只水鳥。
他在一只魔力構筑的小鳥上,居然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甚至在那只鳥出現的時候,體內的惡魔都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最終,那只鳥在斯維因手中緩緩消散,而他則是輕輕點了點頭,眼神里多了一抹思索。
“霍倫,詳細講述一下關于瓦斯塔亞人現狀。”斯維因澹澹開口。
來恩港行政官霍倫面色一肅,想也不想就說道:
“因為影流內亂的原因,瓦斯塔亞人現在在納沃利和巴魯鄂行省已經站穩了腳跟,無論是土地和地位都能和艾歐尼亞分庭抗禮。”
“這兩個行省之外呢?”斯維因平靜道。
“這...”
霍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道:
“葵林和芝云行省因為路途遙遠,那里的同胞我們還未聯系。而在與納沃利有一山之隔的尚贊行省,那里的瓦斯塔亞人大多聚集在名為圖布臺的部落中。”
“說說這個部落。”
“圖布臺算是一個超大型的部落,人數大約有上百萬,部落并非單純由瓦斯塔亞人構成,還有不少的艾歐尼亞人。”霍倫說道。
“據我所知,圖布臺和艾歐尼亞官方勢力的關系并不好。”斯維因微側過臉頰。
這個部落他有過耳聞,也聽過一些相關的事情。
霍倫點了點頭:“艾歐尼亞以行省劃分,由長老管轄村鎮,而所有長老共同治理行省,這就是艾歐尼亞的官方力量。”
他的聲音頓了頓,接著道:
“但艾歐尼亞看似各自為政,但仍有在行高官老會之上的組織。”
“均衡教派。”斯維因挑明了這個名字。
“沒錯,均衡教派就像是艾歐尼亞的統領者,雖然并不太干涉各省內政,但當各省出現偏離平衡的事務時,他們也會出手。”霍倫認真道。
“切,諾克薩斯來時,我可沒看見他們有任何動作。”
瑟提大咧咧坐在霍倫下邊,語氣里帶著瞧不起。
斯維因沒有回話,而是朝后方站著的永恩看了一眼。
永恩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嘆了口氣道:
“在諾克薩斯帝國剛侵略時,均衡教派發布了譴責文書,并發宣布說如果諾克薩斯繼續侵略,將會讓其付出代價。”
“之后呢?”
瑟提挑了挑眉,作為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他怎么不知道有這回事。
“當時接收到文書的是梅雷迪斯。”斯維因澹澹開口,“他當即便下達了侵略命令。我還記得他當時的話...”
“如果均衡教派真的出手,他愿意承擔開戰帶來的所有損失。”
“我不知道他當時哪里來的自信,當時憑借我率領的東線軍團,一旦均衡教派來犯,我們連來恩港都打不下來。”
“事實證明,他們連納沃利和巴魯鄂都丟了一半。”瑟提不屑道。
他現在是帝國的鐵桿支持者,在他看來,艾歐尼亞簡直就是打了不敢還手的垃圾。
“是的,梅雷迪斯證明了均衡教派的懦弱。或者說,按照均衡教派的話來說,只要不打破精神與物質的平衡,那么其他的他們都不在乎。”斯維因道。
“不...”永恩想起那段經歷,作為當時反抗者的一員,他面色難看道:“均衡教派里很多人都想反抗,為此很多人不惜退出教派與劫一同叛出了影流。只有均衡教派的高層,一直在阻攔下面人的意思。”
斯維因瞥了他一眼:“劫和影流確實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他無法總和艾歐尼亞的力量,只能是一些小麻煩。”
“是啊...”永恩自嘲的笑了笑。
要是均衡教派當時沒有當縮頭烏龜,哪還有諾克薩斯侵略,他的弟弟也就不會...
“說回圖布臺部落,我記得這是一個均衡教派承認庇護的部落。”斯維因開口道。
“沒錯。”霍倫點了點頭,“均衡教派在尚贊行省發源,后來才在尚贊與納沃利之間的山脈建立了教派駐地。尚贊自古就是均衡教派最重視的地方,他們的教眾有不少來自圖布臺部落。”
“雖然部落有均衡教派的承認,但他們自己似乎并不這么想。”斯維因敲打著桌子,腦海里想著有關圖布臺部落的情報。
“是!”霍倫點了點頭,“雖說均衡教派愿意庇護那里,但因為均衡教派一貫不干涉的思想,并沒有對那里有太多的偏向性。”
“反倒是因為均衡教派的穩定限制,庫贊行省的發展都偏向落后,其中圖布臺部落尤其如此。部落里無論是艾歐尼亞人還是瓦斯塔亞人,都對均衡教派頗有微詞。”霍倫說道。
“那個地方很適合作為突破口...或者說,一次對均衡教派和那些自然之靈的試探。”斯維因眼底帶著思索。
看到斯維因這幅模樣,在座其余人都微微坐直了身形。
斯維因一般不會露出這幅模樣,待到他做出決定時,哪怕不是戰爭,也會發生大事。
過了一會兒,斯維因緩緩抬起頭。
見狀,瑟提第一個高聲道:
“大統領,讓我來當先鋒!”
“不,我們不一定會有戰事。我決定親自出訪一次圖布臺部落。”斯維因道。
“這種小地方怎么需要您出手,我去就夠了。”瑟提自告奮勇。
他可是知道,斯維因在帝國不是第二也是第三號人物。區區圖布臺,根本不值得斯維因親自前往。
況且,納沃利行省的那些部落,可就是他出使的。
“這次你和永恩跟著我,其余人繼續守護來恩港。”斯維因吩咐道。
“遵命!”
聽到斯維因正式下達命令后,所有人皆是面色一肅。
瑟提見自己能跟著,也是開心的直接應了下來。
有架打就意味著有功勛,有功勛就能爬到更高。
他老媽家里的擺設都蠻舊了,這次一定要換上最好的。
議會廳內大多數都退了下去,去做斯維因臨行前的準備。
一時間,議會廳空了下來,只剩下了斯維因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永恩。
“您這次出使,目的沒那么單純吧。”永恩頗有深意道。
“他們選擇退,那么什么都不會發生。他們選擇進,才會發生些什么。”斯維因澹澹道。
“均衡教派真的退了,艾歐尼亞的心也就散了。”永恩頗有深意道,“連承認庇護的部落都被侵略的敵人隨意進出,那么他們將威望全無。”
“如果換做是沒遇見梅雷迪斯前的我,或許也會選擇退。”
斯維因的語氣里帶著懷念:
“均衡教派因為要維系平衡,現在的力量可不足以抵抗帝國。如果我是其掌控者,也會選擇先避其鋒芒。”
“些許民意損失,遠不如死戰帶來的損失大。到了后面只要能收復失地,那么一切都能輕松回來。”
“但梅雷迪斯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那位至高無上的冕下嗎?”永恩皺眉問道。
瑞恩·梅雷迪斯,這位在艾歐尼亞的名聲可算不得好,當年可是殺戮了無數艾歐尼亞人。
斯維因微微點頭,輕笑著道:
“他告訴了我...當你因為實力弱而選擇退縮,那么你永遠就不會有敢拼的那一天。”
“你今天因為實力弱怕死而退縮,明天實力強了就會因為怕輸而退縮,到了后天等實力強了,也會因為怕死人怕損失而退縮。”
“當退了一步時,就會一直退下去了。”
“那如果他們不退了呢?”永恩反問。
“不退嗎...”
斯維因眼眸中陡然射出懾人的光芒:
“那我將賜予他們一場榮耀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