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簡單獲得威懾和使命進度的方法,那接下來要做的便是不斷復制。
至于卓君彥,則難得人生一場逍遙游。
中州十四城,出入逍遙間。
今日窮碧落,明朝下江南。
彈指兵戈起,異象起巫山。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一路游山。
一路玩水。
談笑起風云,閑來布云雨。
這或許是卓君彥自入鴻元以來,最為快樂輕松的升級時光,伴隨的是各地兵力的步步緊逼,城內異象風云,鄉間威懾狂瀾。
今日。
大河之上,白帆千重,波浪滔滔,白鷺翩躚。
滾滾浪濤里,一艘華麗畫舫悠然駛過。
卓君彥躺于船艙,醉枕美人,享受著羽未央為他舒展筋骨,通血活絡,到也是怡然自得。
眼看著輕舟已過萬重山,外面耿大彪來報:“主公,到中興府了。”
卓君彥這方懶洋洋從羽未央那溫軟香糯的身子中起來,上了舟頭,便見碼頭上好一番熱鬧景象。
到處都是船只停靠,碼頭的搬運工們辛勞忙碌,又有各地的販夫走卒呼喝叫賣。
雖生活貧苦,卻也安然自得,好一副熱鬧繁華之景。
中興府并非中州都府,卻是中州第一大城,無論財力,物力,人力,皆為中州之首。
中州的真正都府是隆門店,隆門店在江野原上,亂石磯旁。
若以經濟論,排名第四,若以武力論,排名第六,便連名字都挫。
隆門店無論武力,財力,皆不入三甲,只因當年開過皇帝鴻百仞在此地起家,定為中州都府,卻也因此不受待見。這也是中州為何尾大不掉,豪強林立,中州長令與鎮撫使號令難行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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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府的強勢者不在官府,亦非宗門,而是幫派。
飛花樓。
樓主榮飛雪,一手相思斷腸刀,化境巔峰,江湖絕頂。
乃是九大之外一位罕見奇人。
手下十八杰,個個都是奇人,強人!
飛花樓也因此屹立中州,為中州第一大幫。
這中興府,便是飛花樓總舵所在!
出了小船,上了碼頭,一路信步,遠處可見一座白色高樓。
那便是飛花樓!
占據了中興府中最是繁華之地。
卓君彥遠眺了一眼飛花樓,信步走開。
這邊已有君威商行,商行里的人知道主公將至,已為卓君彥準備好住所。
按照卓君彥的計劃,如今便是每到一地,傳功,感受極限,制造異象,得手之后不急離開,而是游玩三天,然后再離開,去下一城。
如此做法到不是貪玩,而是盡量不讓別人把握自己的行蹤,不把異象之事與卓君彥關聯起來——星火盟知不知道極限異象,這個問題卓君彥也不清楚,所以本能的先遮掩了再說。
為此卓君彥也是罕見的為自己戴上千面,易了容,就連羽未央也坐進轎子,以家卷身份隨行,身邊護衛人數不多,只得十,個個收斂氣息,只以普通面目示眾,至于其他人則是后續悄悄進入,明面上并無往來。
到了君威商行,入了后方別院。
卓君彥也不耽擱,道:“大彪,這趟是你。”
耿大彪大喜:“多謝主公!”
卓君彥也不廢話,單手按在耿大彪背后,為他傳功。
這段時間卓君彥不斷傳功,突破自身極限的同時,也逐漸掌握規律。
傳功不適合破境,更適合解決積累。
突破這種事,最好還是他們自己來。
耿大彪前段時間已入四重,這刻卓君彥傳功之下,耿大彪內力激涌,全身汗水潺潺,功力也不斷攀升。
與此同時,卓君彥功力下降,體內極限再現。
風云自動,異象初起。
卓君彥經驗早豐,不為所動,只是任由異象不斷擴張。
天空雷云漸起,隱見風火云龍。
卓君彥更是極好的把控了程度,心中難受難解已比之前輕了許多。
相比第一次的大張旗鼓,如今這一切顯得神秘低調許多。
諸般異象仿佛天現,難以察覺來路。
下方百姓只需敬慕敬仰,畏懼便可!
這一刻,整個中興府都陷入一片荒狂迷亂之中。
飛花樓。
榮飛雪正坐在錦繡湘紅塌上,手中白色錦帕擦著他一把紅色長刀,手腕上還裹了一條輕薄如蟬翼的紅色紗巾,卻是女子之物。
刀身有逆鉤,入之斷腸。
紗巾繡紅線,輕緲入魂。
斷腸刀。
紅翼紗。
忽地輕咳幾聲,錦帕掩口,卻是吐出幾口鮮血。
“樓主。”侍香匆匆過來,扶住榮飛雪。
“無妨。”榮飛雪微笑:“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何必還要緊張。”
侍香看著那帕上殷紅:“你這人,總是不聽勸。身體不好,那便早些歇息,何苦如此。”
榮飛雪輕笑:“樓里上下數千號人,都指著我,我歇不得。”
“你若死了,那便再指不上。”侍香倔強低語。
“人總有一死,盡力無悔。”榮飛雪澹澹應道。
天空悶雷炸起,轟隆隆滾過天際。
榮飛雪眉頭一挑,看向遠方:“咦?”
他長身而起,來到窗邊:“這風云異象,竟然來了中興府。”
侍香也過來:“這些日子,聽說中州各地出異象,風云雷動,雨幻交織,天異頻頻,難不成,這天下真要出什么大事了?”
榮飛雪澹澹道:“非是天象,是人相!”
“人?何人有此威能?”侍香錯愕,一張小臉盡是疑云。
榮飛雪微笑:“應當是那個人了。我去看看!”
說罷也縱身出樓,在空中輕踏數步,已落入一處房檐上。
侍香氣結大喊:“你又亂用武功,你……”
有心說折騰死你自己算了,卻又舍不得,只得獨自坐在角落里生悶氣。
榮飛雪一路行來,卓君彥的遮掩于他竟是無用,直向著君威商行而去。
待行至路間,卻見一名紅面老者自長空掠過,如雄鷹展翅,手持一桿鵝毛筆,掠向前方,阻住榮飛雪,喝道:“榮飛雪,這是怎么回事?”
“洪大先生。”榮飛雪止步微笑:“你問我,我問誰來?”
那洪大先生喝道:“你是榮飛雪,你會不知?”
是啊,我是榮飛雪,我怎會不知?
榮飛雪微笑看他:“是,我知道。但是洪大先生,你可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
洪大先生微愕:“什么?”
榮飛雪語聲悠揚:“我看到了你的死!”
洪大先生怒發沖冠:“榮飛雪,你敢咒我?”
榮飛雪輕描澹寫,揮手道:“洪大先生,我敬你是一方大儒,所以不殺你,但這不是你可以向我肆意張狂的理由。你想知道發生了什么?簡單!”
榮飛雪一指前方:“造成這一切的人,就在那院中。”
聽到這話,洪大先生轉頭看去:“君威商行?原來是他!”
話畢,長身飛起,已落向君威商行后院。
隨后就聽院落中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卓君彥,爾敢興風作浪。”
卓君彥此時便在院中。
聽了這話也不在意,悠揚回問:“你知道我?你是誰?”
“本人洪顏!我早聽說過你卓君彥的名頭,為人兇狠,出手狠辣,劫掠商賈,品行不端!需知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
搖頭晃腦,滔滔不絕!
院落里,卓君彥詫異:“嚯,被人教育了?”
他轉頭看羽未央。
羽未央一襲鵝黃裙,頭頂翠鳳釵,安坐院后榻上,姿態慵懶而典雅,帶了三分嬌,七分媚,姿態撩人,神情動人,手里還拿著一卷冊子。
她頭也不抬道:“洪顏,翰林院大學士,有名的老夫子,一代大儒,武道四重,擅書!言不離微言大義,口必出圣人之論,卻納有十八房妾室,良田千傾,巧取豪奪,奸淫擄掠,無所不為。有一次他的一個燒茶小童,在生火時睡著了,他便將人直接投入火爐中活活燒死!”
“嘖嘖嘖!”卓君彥看她:“這種兩面三刀垃圾人的信息,你到是搜集的蠻全。”
羽未央甚是委屈:“終也是搜到了,集全了,才知道是個垃圾。”
洪顏氣的全身發抖,他一代大儒,門生滿天下,地位崇高,便是榮飛雪見了他,也不能對他如何。
如今竟被這異鄉盜匪羞辱?
高舉鵝毛筆:“天地有正氣!”
卓君彥開槍:“去你娘個逼!”
洪顏眉心血花現,怦然摔倒。
卓君彥收槍,看向不遠處。
院落墻頭,一人危立,青衣紅刀,豐神俊朗。
榮飛雪!
“你才是發現我的人?”卓君彥問。
榮飛雪微笑:“他向我問路,我提醒過他,他不信,不過我也確實想殺他好久了。可惜我氣魄不夠,怕惹麻煩。你愿意殺他,榮飛雪代此間鄉民感謝你!”
“飛花樓主,一念相思一刀斷腸榮飛雪?”卓君彥瞇起眼睛。
天空之中,異象尚存。
雨雪飄飄,漫天而下。
雪落長街,隨風而化。
六月飛雪,洪顏薄命!
榮飛雪頷首:“正是!見過卓元首!”
卓君彥伸手:“借刀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