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韋珪俏臉解凍,李智云心下一松。只要有缺口,他就不會輕易放棄,便是拼命,也要留下她的人,她的心。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老色批,男人有權有錢的時候,堅守本心的能有幾人?
大多數男人不是不犯錯,而是沒機會犯錯。只有少部分男人至情至真,堪稱偉岸丈夫。
李智云覺得自己是大多數男人。
“娘子放心,我從不做強盜之舉,今日能向娘子一敞心扉,心愿已了,便是他日死在洛陽,我亦無悔。”
“什么?”韋珪看著他,問道:“殿下為何出此喪言?”
李智云苦笑道:“不瞞娘子,本王不日就要隨秦王征討洛陽,王世充之強,中原第一也。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誰能保證自身安全。那日深夜,我枯坐書房,心中萬千思緒已定。于皇父皇母,我已盡了忠孝之道,死無所怨。于王妃妾室,我也留有言語,自覺不負佳人。唯獨念至自己,才發現余愿未了,對娘子早已情根深種,宛如燭火飛蛾,至死不渝。
今日能向娘子敞開心扉,一抒心意,也算了卻心結。他日若是戰場不歸,還望娘子記得,曾有一人,掛念娘子。臨行之際,再無他言,只盼娘子余生幸福。”
說完,李智云松開她的手,起身而去。
眼見他的背影消失門側,韋珪一顆芳心砰然跳動。她與死鬼前夫的婚姻乃是人定,非她所愿,如何談及感情二字。而今李智云多次接近親近,早已在她心中留下身影。
今日一言,填海之力,感情水到渠成,在心底涓涓細流。
李智云離開小院,沒走兩步,身后傳來聲音。
“殿下!”
聽到那魂牽夢繞的妙音,李智云嘴角輕輕一掀。
感情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男人不主動一點,難道還等著韋珪這樣的知性美人暗示嗎?
若是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喜歡,就要勇敢愛,勇敢追。只要不用傷天害理的手段,一點小套路,完全可以。
他既要人,也要心。
愛是否是博愛,他不管,但只要是愛,那就是真愛。
饞身子便是饞身子,他也懶得辯解。
以他的來歷,以他所謀之事,毫不夸張的說,這天下無一女子能和他有共同語言。
他喜歡韋珪,便是著迷她身上的溫婉知性。
塵事煩擾,府邸后庭便是他的避塵仙境。他想要的,既是賞心悅目的顏值,同樣也是知心溫柔的善解人意。
知性美人少有,呵護她一生一世,本就是理應之舉。
夜行三山,神游四海,不過一夜之間。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寸,見有光,山有小口,旁生香草,撥之而入,便聞鶯啼,其聲婉轉悠長,高低無序。
神光仙境。
峰巒并立,其上挺立神櫻。溝壑縱深,其下溪水暢流。
既望深淵,亦被深淵凝望。
李智云向來是個喜探索的,深淵有寶,人所皆知。
復往下,鶯啼愈促。
仿佛在告訴他,深淵亦有極限,過猶不及。
此刻阻力驟生,李智云不慌不忙,口含仙櫻,神光護體,深淵波動剎那擴大。
入得深淵,目光豁然開朗,竟是一處仙境所在。
耳邊環繞仙樂,口中仙果散發神力,叫他吐之不能。只見他雙手一撮,偉力擴散,靈魂與仙境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燭火燒至最后一寸,悄然熄滅,只留些許青煙于黑夜中飄散。
好事既成,夫妻不分彼此。
心愿既償,李智云身心滿足。
谷臂樓佳人,輕聲寬慰。
“娘子,為夫明日便去向父皇請命,許你名分。順娘雖非是吾親女,但請娘子信任為夫,吾必視其為己出。今時今日,娘子心中多有委屈,為夫盡知,還請娘子寬心,他日歸來,為夫必一一補償,但求娘子莫要自怨自艾,傷了身子,為夫百死難贖。”
韋珪縮在情郎懷中,玉手捂他嘴唇。
“郎君莫要說此叫人心痛之言,此間之事,皆乃妾身自愿。望郎君日后多多憐惜,莫叫妾身凝燭神傷。”
“佳人難得,娘子姿色妍殊,只教為夫難以釋手。與娘子多待一刻,為夫便厭倦塵世一刻,如何愿意娘子獨守空房。往后你我夫妻一心,永不生疑。”
“郎君。”
“娘子。”
火燭雖熄,然則心火難滅。地火云雨,直教人難忘滋味。
隔日。
李智云親往皇宮,稟明李淵,言自己甚喜韋氏淑女韋珪,請李淵賜婚。
“朕記得,她好像是寡婦吧。”李淵看著兒子。
“前人之禍,不該牽扯一女子,還請父皇成全。”
“既然你心中有數,那朕就不多言了。”李淵道:“朕會給你圣旨,成全你。”
“多謝父皇成全。”
李淵呵呵一笑,言道:“你大哥、二哥、四哥,他們府中妻妾甚多,唯有你,僅僅三人,朕還想著讓你多納妾室,為皇室開枝散葉,如今朕觀你有此心,甚慰,如何不會答應你。”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人,雖然只有一位正妃,但他們的妾室可不少,而且子女也比李智云要多。
“讓父皇憂心,兒臣慚愧。”
“好了,這件事朕答應你。不過征討王世充在即,兒女私情你得暫時放下,明白嗎?”
“兒臣明白。”
“去吧。”
“是。”
辭別李淵,李智云又去見母親萬貴妃。
對兒子要納妾,萬貴妃自然贊成。韋珪雖然嫁過一次,但是自身出自名門,萬貴妃也沒有什么言語。
父皇,母妃都贊同,李智云得了旨意,在隔日便正式迎娶韋珪入府。
楚王妃身為女人,如何不知道李智云那點心思,早在他提起韋珪的時候,楚王妃心里便有了準備,而今韋珪入府,她也不奇怪,只是心下難免有些愁苦。
不過轉念一想,京中親王,似乎只有她的丈夫妻妾最少,加上韋珪也不過四人。如此,她心中倒也有些安慰。
妻妾相見之時,楚王妃收下韋珪奉茶,便算是徹底接納了她。
韋珪自覺對不起楚王妃,因此姿態極低,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倒是楚王妃大度寬厚,未有打壓之舉。
“而今我們是一家人,同為姊妹,共同侍奉大王,不分彼此,珪娘子切莫生分。”
“妾身謹遵王妃教誨。”
“別叫我王妃,叫我大姊吧。”楚王妃笑著道:“你出身韋氏,往后便是府中的二夫人,日后可要多多幫襯我處理府中之事,讓大王能夠全心應對朝事。”
“是。”韋珪答應道。
這就是名門出身的好處,哪怕是妾室,正妻亦要以禮相待。
尹氏聞聽楚王妃的話,心中凄苦。她雖然跟著大王較早,但是出身平民,雖有生下子嗣,而今也不過是個妾室。夫人二字,府中奴婢雖然稱呼,但也不過有名無實。
至于淮陽,她雖是前隋公主,但如今已經沒有多大優勢,是故也沒有夫人的頭銜,不過她也不在乎那些。現在她只一心想要為大王生下一兒半女,便心滿意足。
李智云應酬歸來,見楚王妃和韋珪相談融洽,不覺暗自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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