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桃。
此城所名,來源于水果蒲桃。
蒲桃,非葡萄。
當下,蒲桃和葡萄,兩種水果讀音在唐時并不相同,差距很大。這兩種水果,都產于西域。當然,是不是原產地,不可追查,不做論述。
可以知道的是,無論是蒲桃還是葡萄,都是耐旱型水果,在沙地上也能茁壯成長。
其中,蒲桃的適應性較強于葡萄,因為這種水果,大部分土壤都能栽種,便是種在沙地上也能存活,并開花結果。而蒲桃,在西域種植,有兩種作用。一是為了防風沙,二是為了果腹。
蒲桃果子,五六月就會成熟。
相較而言,葡萄更貴,更好吃。但是,葡萄對溫度,光照,水分和土壤等都有一定要求。
物以稀為貴,葡萄要比蒲桃更貴。
蒲桃城外,一大片郁郁蔥蔥的蒲桃樹林,上面尚未成熟的青澀果實看起來很誘人,但一口吃下去卻很澀口。
“這些蒲桃樹,主要是為了凝固水土,為種植葡萄做準備。那葡萄秧苗前期要灌既大量的水,以供其茁壯成長。到結果期時,反而不能多澆水,以免傷及葡萄根系。怪異的是,還得保持其根系濕潤,而且得要保證葡萄果實多受陽光照射。如此,成熟的葡萄才大而甜美。
另外,這樣也能避免葡萄灰霉,開裂。”唐商給蘇烈介紹著葡萄和蒲桃。
阿史那同俄設笑著說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往來多時,生意可不少做。”唐商哈哈一笑。
蘇烈看著嬰兒拳頭大小的蒲桃果,又看了看盤繞在蒲桃樹上的葡萄藤,心里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身處軍中,而今他卻是少見田園之樂。或許,將來離開朝堂,自己弄個果園?
正想著,一騎忽至。
“將軍,達延芒結波已至林外。”
“引他前來。”
“是。”
阿史那同俄設譏諷道:“達延芒結波自恃勇武,在西域多做以強凌弱之事。他有此劫,實乃命數。”
“嗯。”蘇烈澹澹的哼了一聲。
聽見蘇烈的澹漠語氣,阿史那同俄設干笑一聲。這幾天共事,他也算了解一些這位唐將。
沉默寡言,但言必有物。
不多時,達延芒結波抵達,兩方開始會談。
“貴方無故犯我疆界,是何故?”達延芒結波看著蘇烈,沉聲質問。
蘇烈反問:“你使人劫掠我朝陛下子民,又是何故?”
“我沒有!”
“我說你有!”蘇烈一聲落下,全場寂靜。
我說你有,那你就有,沒有也是有!
達延芒結波怒道:“你欲開戰!”
“已經開戰。”蘇烈冷冷道:“你敢冒犯我國,這就是下場。”
憋屈,真憋屈的沒話說。
達延芒結波想掀桌,但是看見阿史那同俄設,頓時沒了底氣。他知道此番會談,自己處于下風,但是沒想過唐人這么強勢栽贓自己。
“那你要如何才能退兵?”
“交出兇手。”蘇烈澹澹的說。
“我......”達延芒結波真想罵娘,他怎么知道是誰去劫掠唐人的。
“給你三天時間,交出兇手,否則,等死吧。”
說完,蘇烈轉身便走,瀟灑自如,讓達延芒結波憤怒無比。
目中無人,太過分了!
阿史那同俄設一句話沒說,但是他以配角的姿態出現,足以說明西突厥態度。
唐哥說啥就是啥,我沒意見。
幾日后,達延芒結波捏著鼻子送來幾個‘兇手’,然后蘇烈說不是這幾個人,讓他繼續找。
達延芒結波當時就想打,可是想一想自身處境,忍耐!
隔幾天,又送去幾個‘兇手’,還有大量的錢財。蘇烈這次松了口,將七屯還給達延芒結波,但是卻沒有退兵,而是以保護唐商的名義在七屯外駐扎下來。
這讓達延芒結波很不爽,但是又不敢掀桌子,因此只能召集兵馬嚴陣以待,防備唐軍突然暴起。
與此同時,涼州那邊,一名使者,進入伏俟城,面見伏允。
大殿內,當使者說完,他們的人在伏俟城失蹤,要求派遣軍隊搜查的時候,整個殿內的吐谷渾貴族全都怒噴使者不知死活。
便是伏允自己也是怒火中燒。
這算什么,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你們說失蹤就失蹤,你們說搜查就搜查,還派軍隊在自己王城搜查。
難道吐谷渾是唐朝州縣嗎?
“使者是否過分了?”伏允硬生生壓下憤怒,質問使者。
說實話,他想叫人剁了這個唐使,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一旦這么做了,涼州那邊必定以此為借口對自己出兵。
吐谷渾,不能和唐朝打,最起碼現在不能。
“過分嗎?”使者訕笑道:“好像沒有吧,只要讓我們搜查一遍,找到人,那事情不就結束了么。”
他說的很輕松,但是在伏允聽起來卻是異常刺耳,異常讓人憤怒。
伏允拍桉而起,“請你立即停止胡鬧,離開伏俟城,我可以當作沒發生此事。否則,我一定派人前往長安,將你們的惡行告訴唐朝皇帝陛下,到時候,看你們如何向皇帝解釋!”
使者暗自腹誹;伏允啊伏允,你這是真傻還是裝傻呢。
“你真不愿意?”
“呵呵。”天柱王站出來,冷笑道:“僅憑你一面之詞,便要搜查我國王城,置我國尊嚴于何地?伏俟城者,乃我國中樞之地,吐谷渾百姓心中圣城,豈能由你們軍隊進入調查,你這是在挑釁我吐谷渾!”
“沒錯,滾回去!”
“混賬家伙,欺我吐谷渾無人乎?”
“唐使,你太過分了,請你收回不當之言。”
“唐軍膽敢越境半步,必叫爾等有來無回!”
吐谷渾貴族們在這一刻無比團結,萬眾一心,怒噴唐朝使者不知死活。
伏允見局勢失控,適時開口道:“使者,不如,由我們派人替你們搜查吧。”
《獨步成仙》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不能和唐朝瞪眼,該認慫就要認慫。
“不必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在下告辭。”
說完,那名唐使面不改色,只是朝著伏允微微拱手,旋即轉身邁步離去。
動作瀟灑自如,仿佛毫不在意。可越是這樣的態度,卻令伏允越發的不安。
“唐人究竟想干什么?”
天柱王道:“臣以為,唐人是在欺我吐谷渾,如若此番答應他們的要求,下一次,國將不國。可汗,你絕對不能答應他們!”
“沒錯可汗,絕對不能答應唐人。”
“我等愿為可汗死戰!”
大臣們憤怒無比,面對唐人的羞辱,皆是無法忍受。
伏允滿心疑惑,他不覺得唐人這次是專門過來羞辱自己的,唐人沒那么閑,更沒那么無聊。
他們一定是想做什么。
可他們想干什么?
開戰?
不會吧,若要開戰,何必用這種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