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對于百姓來說,只有嫌田少,哪有嫌田多的。杜如晦被老人這么一說,不禁臉紅。他暗自思忖,自己確實有點脫離百姓了。
李智云又問道:“老人家,伺候田的時候,還有什么難處嗎?”
“難處倒是沒有什么,這幾年官府很少找咱們去蓋房子,又找了那些個番邦人挖開河渠,教我們制造水車,都算不錯。我聽說,關中人還能幫朝廷養羊,生下的羊崽子歸自己,咱們這邊要是也能這樣就好嘍。”老人唏噓的說。
“都會有的。”李智云笑著說。
朝廷有什么好政策,第一個照顧的肯定是京畿地區百姓。讓百姓放羊也是其中之一,有的農閑時還能幫忙從朝廷手里接點紡織的私活賺錢。
那老人回過味,說道:“你們不是來探親的吧。”
“老人家為何這么說?”
“因為你都沒問我,你們該不會是皇帝派來這邊私訪的大臣吧?”
李智云忍不住一笑,“我們不是。”
“別騙我了,你放心,我絕對不說。”他賭咒發誓。
“哈哈哈。”李智云笑道:“老人家以前遇過我們的同僚?”
他順勢承認老人給自己安排的身份。
老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摸樣,說道:“我沒遇見過,不過聽說隔壁村的一個人遇見過。”
就這樣,李智云和老人聊了許多,有的有用,有的沒用,總得來說還算有點收獲。
在鄭州待了幾天,李智云架不住臣子們催促,只能返回長安。
“催催催,就知道催!”
還是那截車廂,還是韋菩提和韋檀特陪著他。返回的路上,李智云忍不住抱怨。
兩個女人連忙哄著皇帝,廢了老大勁,才讓皇帝暫時放下心中不快。
韋菩提道:“陛下須知,您貴為天子,乃是天下之主,自該穩居皇庭,統率八方,不該在外久留。”
道理,李智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他并不想一直待在宮里,這樣一來,時間久了,他會和百姓脫節的,這可要不得。
見皇帝仍舊心有不快,韋菩提又幽幽道:“倘若陛下久久留在外面,皇后娘娘那邊也不好交待,還請陛下憐惜臣妾。”
聞言,李智云輕輕靠著,將兩個美人摟在懷里,闔目修養。
“朕知道了。”
回到長安,李智云又開始他常年如一日的工作。
享受權力的同時,同樣也要背負權力賦予的責任和義務。
做個好皇帝可真不容易。
永寧殿。
韋珪最近忙著女兒出嫁的事情,沒閑心去吃飛醋,懶得去搭理老公娶自己姊妹的事情。
不過眼下,她卻是有點尷尬。
韋氏四女,齊聚一殿。
永寧本在和韋珪商議自己出嫁的事情,見到這副場面,她實在是不愿待下去,故而尋個由頭,退下去了。
韋珪瞅著韋菩提、韋尼子、韋檀特三女,忽然嘆息一聲,苦笑著說道:“陛下的心意,此前我早有察覺,萬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縱觀歷史,韋氏這也是獨一份了。
韋菩提輕咬紅唇,低聲道:“卻是讓你為難了。”
韋珪道:“倒也沒有如何為難,只是日后在宮里,我們要少些往來,以免皇后娘娘不快。”
“是。”幾女紛紛答應。
后宮一直以來都很平靜,韋珪也很服氣那位皇后娘娘,她并不想因為韋氏的緣故,得罪對方。
想到這里,她不禁暗暗埋怨皇帝,天下絕色不知凡幾,怎么就喜歡找唉!
李智云要是知道老婆這么想,他一定會覺得很委屈。自他登基以來,少有派遣采風使下去尋找絕色美女,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忙于朝政大事,哪有時間去找美女。韋氏姊妹,還是很早之前就見過一面看上的女人。
長樂殿。
楊皇后靜靜的跪坐著,熏香在光線下纖毫畢現。已經是熟婦的皇后娘娘韻味十足,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迷人的風情。
“娘娘,幾位韋娘娘方才從永寧殿離去。”玉兒欠身福禮,稟告道。
“知道了。”
聽著皇后娘娘不咸不淡的語氣,玉兒有些著急道:“娘娘,這宮里得陛下臨幸的女子本就少,韋氏又來兩人,這可如何是好?”
“你待如何?”楊皇后看著她。
玉兒道:“娘娘,要奴婢說,得教教她們規矩。”
“規矩?”楊皇后道:“你懂什么,她們若是不懂規矩,還輪得到本宮教育她們?”
玉兒低著頭不說話了。
楊皇后道:“下去吧。”
“是。”
在玉兒下去之后,楊皇后拿起名冊,翻閱秀女。
皇帝雖然一直不愿意選秀女,但是她不能不提醒,以往皇帝拒絕也就拒絕了,這一次,她得給宮里再找幾個年輕漂亮的才行。
“讓本宮看看,這次都有什么絕色。”她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和皇帝也做了十幾年夫妻,很懂自己丈夫的心思。
青澀的不行。
太老的不行。
要么年紀小,要么年紀不小也不老,最好是
想到這里,楊皇后臉一紅。
“呸!”
她為自己丈夫的愛好感到羞恥。
李智云正在政事堂開會,自然不知道自己大老婆在想什么。
“綜上所述,朕以為,攤丁入畝若是能在中原運行通暢,朝廷就該考慮在河北、河東、劍南等地推廣。”
溫彥博持保守意見,“陛下,臣知此制可行,但不可貿然推行天下,不如等中原過渡之后,再做打算。”
他也知道,想阻止皇帝是不大可能了,只能延緩時間,減少沖突。
“朕也是這么考慮的。”李智云笑瞇瞇的說。有洛、鄭二州的經驗,他自然不會著急。
“陛下圣明。”溫彥博拱手。
李靖道:“陛下,遼東道有疏,地方叛亂四起,徐將軍請示陛下該如何處理。”
“剿撫并用吧。”李智云揉揉眉心,說道:“告訴徐世績,慢慢處理,別想著一蹴而就。”
高句麗等故地到底還是出事了,自被大唐占據那塊地方之后,當地的殘余復國分子一直沒消停過。
“是。”
隨后,幾位相國紛紛將難以處理的政務說出來,交給皇帝決斷。
李智云呢,自然是輕輕一嘆,伏案處理。
相國們則相視一笑,他們就怕皇帝心生懈怠,現在來看,陛下還是分的清的。
李智云從沒想過懈怠,他只是偶爾也想出去走走,多多接觸百姓,了解民間疾苦。要想不被底下人糊弄,他自己就得知道地方的一些情況,以免碰上的時候兩眼一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雖然現在是沒人敢糊弄他這個皇帝,但誰敢保證以后會怎么樣。
何況,楊恭仁的事情不就是個警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