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婚禮會很快開始,既然三關考核已經通過,想來薛夫人母族那邊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卻不想一呆,就是半年,一點動靜都沒有。
期間,薛夫人倒是來過一次,雖然對方表情很平靜,言語間也僅僅只是問他在過的如何,有沒有什么地方不習慣,但從對方稍微露出的情緒里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其心情明顯不像表現的那般平靜。
看著安撫完自己就離開的薛夫人,李素倒是相當鎮定。
這么說,或許有點不厚道,這半年下來,他其實過的還蠻不錯的。
首先,是環境問題。
沒人打擾,也沒危險。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很好,這才是修仙應該有的環境,打打殺殺一類的,根本就不是修仙該有的生活。
修仙,求的是什么?
是道,是長生。
這兩玩意,和打打殺殺有關系嗎?
完全沒有!
事實上,一天到晚打打殺殺,還求個錘子的道,求個屁的長生。
然后,是修行問題。
這個,你還別說,如今的節奏,其實挺不錯的。
畢竟,除非有類似異域道果那般能迅速吸收,直接轉化成先天道紋的情況,不然想要加速,難度很大。
不是血肉分身到了極限,而是先天道紋有極限。
如今他體內一千二百萬先天道紋,已經快接近兩班倒了,也就是六百萬道紋修行,六百萬道紋休息。
這種壓榨,無疑相當極限,對先天道紋已經產生了透支。
雖然短時間沒什么問題,可一直如此,保持到十境的話,真有可能出問題。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大羅境的修行,能拉出數十萬年漫長歲月,不是沒有原因的。
如今就不同了。
因為被困住的關系,李素不得不下降自身的修行速度,畢竟超凡之力不夠,就算想加班,沒材料怎么加?
所以只能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將原本的兩班倒變成了三班倒。
你還別說,不調不知道,一調嚇一跳。
沒幾天,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瞬間感覺絲滑無比,大道都忍不住鳴響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面對自身的反應,李素不由也醒悟過來,因為過度對境界的追求,事實上他已經處于一種超負荷的境地當中了。
想一想,先天道紋本身也需要沉淀,從而不斷加固自身結構,雖然能量這東西不存在磨損,但一直這么運轉,也沒功夫自我沉淀不是?
所以,在經歷了前三個月調整后,李素就放松了下來,并且小日子過得相當安逸。
薛夫人給他安排了不少資源,正如同她承諾裴峰小姨那般,給與的是薛家嫡系的待遇。
雖然說太乙這個級別在大羅境面層就是蚊子肉,可勝在給的東西,包括卻不局限于單純的超凡之力。
也有仙果、靈草、靈肉,甚至于瓊釀一類的都有。
里面的超凡之力不提,稀有物質還是相當可觀的。
仙,雖然脫離的凡人的范疇,但有些地方,還是有所保留,就比如說對食物的需求,并不是說只是單純的有能量就夠了,還需要補充其它營養。
通過超凡之力雖然也能轉化出來,但這種外部補充,無疑更好。
因此,三個月下來,李素發現自己整個人輕松了不少,血肉、靈魂都得到了滋補。
照這個進度,堅持個三五七年,說不得反而更加有利身心。
所謂張弛有度,約么就是如此了。
于是乎,李素的生活開始變得規律起來。
每天早上起來,就在小院里面練劍,也不是什么高深劍意,就是很單純的刺劍。
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就叫早餐。
通常是仙果,瓊釀一類。
吃完了,就在院子周圍閑逛,消食。
薛雪的院子是真大,就夏樓附近,各種不同的花園就有好幾十個,每天一個都能走差不多一個月。
中午是靈米做的飯,通常四菜一湯,相當不錯。
午后歇息半個時辰,下午可以去登山,也可以去游湖,湖很大,入鏡一般清澈,蕩漾一下船只就能在里面飄半天,聽著蟬兒的鳴叫,鳥兒的嘰嘰喳喳,好不暇意。
夏樓,還有兩個好地方,一個是日晷樓,在山崖尖上,可觀大日東升,千里云霞渲金黃,百看不膩。
還有月樓,旁邊有蛙池,明月至東而起,至西而落,都能盡收眼底。
最后是仆人!
男仆姑且不提,主要是那兩個女仆。
別看她們長的三大五粗,更個張飛似得,但人家真有才藝,一人通琴藝,入道,一首高山流水彈得李素如癡如醉,另一人則是精通按摩一道,捏拿起來,松筋活絡,調血理氣,能療傷,能養身,更能修神,端的厲害。
若然不是有邪靈這個壓力在外,這種神仙日子,可以的話,李素真想一直下去,自此長長醉不醒。
當然,李素很清楚,這樣悠閑的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
倒不是說婚禮要開始了,而是有人見不得。
至于說是誰呢?
自然是他岳父,薛北空了。
這老家伙,半年下來,平均一周能見差不多九次吧,倒不是正面遇上,正面對方可不敢,懼內這個詞算是被其發揮的淋漓盡致了。
這人通常都是偷看,三天兩頭,沒事兒就從夏樓后面的后面那山頭上面朝下看,搞的李素好幾次洗澡都推了。
作為男人,他雖然雄姿勃發,但實在是提不起給男人看的念頭。
能感受到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方眼神的怨念在加劇。
這不,又在看了。
不是,老大哥,真沒事干,你去休息成嗎?隔兩座山,一直盯著自己,眼睛不疼嗎?
李素有些無奈,想到不久前薛夫人突然傳來消息,說是要出去一趟,顯然等不下去了,情酒這事情一天不結束,就得一直拖下去。
以他對這位老丈人的了解,一旦薛夫人走了,對方大概率是坐不住了。
親自下手,應該不會,但找麻煩幾乎是必然的。
不是,真不爽,你去找薛夫人母族啊,盯著我做什么?
老家伙,我可警告你,小爺呢,是也是有脾氣的。
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那種。
別過分啊,過分,我特么真辦了你閨女!
“小賊!”
就在李素嘆氣的時候,隔山上,薛北空眼珠子有點紅,咬牙切齒。
倒不是說他薛北空小家子氣,見不得別人好,主要是這人沾的是他閨女的便宜。
也就是實力不允許,不然他早都殺上自家媳婦的母族了,哪怕血流成河,也要解決掉情酒的問題。
因此,這段時間下來,不看也罷,越看越氣。
畢竟,他閨女這半年,過的可不好。
整個人都沉默了好多,好幾次獨自一人暗暗垂淚,臉都瘦了差不多一絲,可把他這老父親心疼壞了。
反觀這小賊,過的實在太安逸了,無疑越發讓薛北空心頭堵的慌。
“你且得意吧,等幾天夫人走了,有你小子受的.。”
“抱歉!”
另一頭,薛家山城商業街中心,最大的天香酒樓。
一名青年,滿臉歉意的看著眼前女子。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薛北空之子,薛不歸。
在他的面前,是一位絕色,神情不愉的絕色美人,她氣質特殊,渾身環繞著楚楚可憐的氛圍,如同一個瓷娃娃,給人一種忍不住想要摟緊懷中,想要憐惜之感。
她是北芳秀,洪荒第一歌女,其歌聲之美,天地動容。
“一個月又一個月,一晃,半年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大哥,我是戲子沒錯,但我特么不是你手下好嗎?”
聲音,如她名頭,天籟一般,好聽的簡直能讓人當場忍不住哆嗦,只可惜內容很壞形象,開口就讓人呆若木雞。
“老娘生意遍布洪荒,黎家那邊,都問了六回了。”
北芳秀眼睛瞪圓,如同老虎一般,指著薛不歸鼻子咆哮,“姓薛的,究竟還要再等多久?”
“對不住,對不住!”
薛不歸雖然被噴了一臉唾沫,卻沒有半點生氣,只是賠禮道歉。
看著對方,胸脯高低大了三分,北芳秀目光凌厲,作出了最后退讓:“十天,姓薛的,最多十天,十天后若在來這一套,嘿,長這么大,老娘還沒打過雇主。”
薛不歸表情一僵,臉色有點白。
開玩笑,北芳秀雖然身份是歌女,但人實力可不是歌女,真要錘他,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到這里,薛不歸忍不住的心底埋怨起自己的老子來。
本來,一個月公演后,他沒打算留下北芳秀的
因為暗中聽過一次北芳秀的歌后,他父親卻是一拍巴掌,認定了北芳秀,直言對方一定可以讓那小賊卸下偽裝。
結果直接把人困在了薛家,整整半年之久。
不是,薛雪是你親閨女,我就不是你親兒子了?
想到這里,薛不歸不由咬了咬牙,爹,別怪兒子不厚道,十天要還是不行,兒子就直接把人送過去,屆時老媽問起來,您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