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甲沒錯,但反的方式又有些與眾不同。
鱗甲深處的結構,那通過無數符文所形成的特殊結構,事實上其本身和防御沒有關系。
那些其實是巫族的咒言。
說道巫,無疑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詛咒,當然事實上也是如此。
作為開山鼻祖的巫祖,更是這方面的佼佼者。
是以,李素鱗甲當中的咒言,毫無疑問是巫族最高級別的咒言,涉及因果。
鱗甲一旦受到攻擊,就會通過這份攻擊來點燃咒言,以此發動詛咒,從而讓目標分擔自身的傷害。
這的確是反傷,但并不是將傷害給反射回去,而是將傷勢給轉嫁過去。
兩者看似結果一樣,事實上性質完全不同。
前者只要自身足夠強大,就能抵抗。
后者屬于因果轉嫁,是沒辦法防御的。
為什么李素要說蓐收巫祖是個老六呢?原因就在這里了。
作為金之源頭,其堅固程度毋庸置疑,整個洪荒恐怕都沒幾個人能比得上,有著如此可怕的防御下,想要破防事實上是很難的。
這里,無疑就矛盾了。
既然無法破防,自然也就談不上傷勢這個說法,也就沒辦法反傷對方。
這也是蓐收巫祖老六的地方,那就是他會主動破防。
也就是說哪怕你打他沒傷害,反甲效果依舊會存在。
不僅如此,最六的是蓐收巫祖的這個傷勢,不一定非要是你打出來,又或者他進行自殘,只要是體內的傷勢,都能通過被打,將傷勢給轉移出去。
打個比方吧,面對至寶,即便說巫祖,很顯然也扛不住。
但蓐收巫祖的話,只要一次沒能將他徹底打死,哪怕重創,甚至于傷到根本,他都能通過被他人攻擊的方式,將體內的傷勢給轉嫁出去。
光是以上這些,感覺如何?是不是很六?
不過,李素要說的是,蓐收巫祖這個神通,事實上還有更六的地方。
那就是這是咒言,是詛咒,被打其實只是它發動傷害轉嫁的條件而已。就好像拿到了你的毛發,血肉,使用過的物件一樣。
是以,達到了條件,并不意味著立刻就會啟動。
它可以先記下,等到未來的某個時候,再進行發動。
比如說真正遇上了無法擋住的攻擊的時候,在發動這個因果詛咒,只要上面登記的目標足夠多的話。
怎么樣,溜吧?
講真,李素意識到這個神通的功能后,都忍不住的大驚失色,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創造能力,這種坑爹招數虧他想的出來,也虧他創造的出來。
「沒想到,你居然學會了蓐收的因果咒甲...。」
沒等李素感嘆結束,一道聲音忽然在他腦海之中響起。
李素愣了一下,頓時有些詫異道:「師兄也知道這門神通?」
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式闡教十二金仙之一,太乙真人。
對了,是了。
巫妖大戰的時候,太乙師兄他們已經早都入門闡教了,即便那個時期他們基本上都不怎么出山,都在圣人道場里面修行,對巫族大能自然不陌生,知曉他們的道法神通不算稀奇。
「怎么會不知道,太知道了,十二祖巫要說誰最讓人記憶猶新,蓐收可說當之無愧。」太乙真人長嘆了一口氣,幽幽道。
這語氣,聽起來,感覺里面有故事啊!
「發生了什么嗎?」八卦,還是上古的八卦,李素自然相當好奇。
「也沒什么,就是蓐收死的時候,帶走了當時的古妖庭差不多三分之
一的人頭吧。」
太乙真人輕輕吸一口氣,沉沉道:「用的就是你此刻所掌握的這個神通。」
嘶...!
妖庭,三分之一的人頭??
李素忍不住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知曉這神通很陰險,但怎么都沒想到,效果竟然如此炸裂。
古妖庭。
那是什么?
那可是能組成周天星斗大陣的超級勢力,手下勢力不知凡幾,強者無數。
一下打掉三分之一,那是何等概念?
不是,這反甲雖然厲害,打擊面也不至于這么廣吧?三分之一,怕不是千萬級數了吧?
古妖庭有不是傻子,一次兩次還好,見多了,不可能不防備啊。
咒術這種東西,一旦有了防備,就沒那么好用了。
本身蓐收就不好打,防御力非常強大,又是巫祖級別,大不了避開他,讓擁有至寶的東皇上,不就行了?
似乎感受到李素的懷疑,太乙真人幽幽道:「這因果咒甲,蓐收那老賊,從和妖庭開戰,一次都沒用過。」
「事實上,知曉這個神通,就是在他殞落的那一戰。」
「這之前,他曾無數次用身體幫巫族同胞擋下了無數次的傷害,甚至于還去硬抗了兩次周天星斗大陣。」
「要不是后土入輪回,化為平心娘娘,導致都天十二神煞崩塌,巫妖大戰被提前的話,這巫妖大戰的結局,恐怕真有可能是另一個模樣了。」
說到這里,太乙真人忍不住的感嘆一聲,相比起其它巫祖,蓐收雖然也無比強大,事實上并沒有被過多關注。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帝江、句芒、祝融、共工等幾人身上。
后土有名,也是因為化身輪回。
十二巫祖里面,可以說最不顯眼的就是后土與蓐收了,前者不喜戰斗,算是巫族另類,后者藏鋒太多,絲毫不漏。
可以說要不是他,這一手詭異的因果咒甲,巫族的結果,恐怕就是另外一個模樣了。
祝融共工等人恐怕都得身死當場,也不會有后面的共工怒觸不周山,女媧娘娘采石補天這些事情了。
就是東皇,要不是一時不察,被因果詛咒傷了本源,擁有洪荒第一先天防御至寶的他,怎么會死的那么憋屈?
雖是帝江拼命換的,但只是半圣拼命,那也太小看至寶了,那可是混沌鐘,是和盤古幡、太極圖并列的三大先天至寶。
你以為為什么混沌鐘能在東皇手里數萬年不易主?
三清的情分,西方二圣的不要臉,但凡有機會,你覺得他們會對混沌鐘沒念頭?
實在是有主的第一防御至寶,不好搶。
大概率會直接遁走,不然早都下手了。
想到這里,太乙真人忍不住嘆了口氣,正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巫妖之戰,他老師可是時刻盯著的,就等東皇殞落,奪取混沌鐘,倒不是說為了自己,那個時候靈寶天尊已經收徒太多,青萍劍雖然是攻擊至寶,卻做不了鎮教神器。
可惜,最終錯失,無奈之下,只能開啟封神大戰。
別人眼中的封神大戰,是闡教對截教毫不客氣的下手,甚至于連靈寶天尊臉面都不顧了。
但想過沒有?
為什么,截教都要完犢子了,靈寶天尊才下場?
事實上那會兒靈寶天尊究竟是因為什么才下場?弟子死是其中之一,但是全部嗎?不是啊!
那可是圣人,他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
兩個兄長下場,西方二圣也下場,他一個人真的能贏嗎?有點理智的都知道
,贏不了。
事實上靈寶天尊早都出問題了,要不是圣人萬劫不滅的話,最先出事的就不是截教弟子了,而是靈寶天尊自己了。
事實上,截教是群什么人?一群三教九流而已。
雖然有好的,但絕大多數事實上都上不了臺面,一個二個性格乖戾,性情很辣,簡直就是個大魔窟。
這樣的門派,為什么封神大戰的時候,大多數都下意識的留手了?反而讓闡教好似反派一樣?
因為他們也清楚里面的情況,也知曉截教的窘境,不想手段過于很辣,在傷截教氣運。
或許不是什么好人,但對截教,對老師,卻是有感情的。
有道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唉...!」
幽幽嘆了口氣,太乙真人陷入了對往日則回憶,陷入了沉默。
至于李素,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眼神兒不免有些幽怨。
主要是這會兒對方散出來的情緒極其復雜,但奈何他只能捕捉到情緒,卻感受不到情緒里面的內容。
這對于一個喜歡八卦的人而言,無疑太難受了。
師兄你其實大可以一邊講述,一邊感傷...!
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太乙師兄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李素搖了搖頭,將注意力回到現實這邊。
神通,得了。
修煉也算是告一段落。
就是時間有些出乎預料,本以為十多天應該就能搞定,結果后面那么一弄,直接去了小半年,也就是整整三個月,九十天之久。
雖然修行沒有落下,但時間無疑耽誤的有點長了。
估摸著薛夫人應該回來了吧...。
有點惆悵啊,他媳婦雖然已經有好幾個了,打麻將已經不是問題了,但講真結婚還真是第一次,并且還是一次娶兩,甭管內情是什么。
總而言之,不免有點緊張起來。
結婚啊,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流程...?
一躍而起,李素直接來到門前,根據薛家老祖的意思,想要開啟這個大門,似乎要領悟了神通才行。
想到這里,他念頭一動,因果咒甲直接浮現在身體表面。
轟隆一聲。
大門立刻震動了起來,緩緩打開。
薛家老祖估計人就在外面,這個神通該怎么說呢?直接說是因果咒甲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蓐收巫祖當年的彪悍戰績,李素難免有些心動,太香了。
接下來他敵人必定不少,異族、第三方、邪靈,太多太多了。
這個神通若是能夠保留到后面,一直不表現出來的話,未來必然會大放異彩。
特別是異族方面,極限大羅可是比神話界這邊多了三倍,未來一旦真的打起來,神話界這邊必然壓力巨大,局時這個神通無疑就很有意義了。
就說是防御神通,不提因果咒殺。
嗯,就這樣。
如此老六的招數,自己不六一下,都對不起他這九十天的幸苦。
終于,大門徹底打開。
李素卻是怔了一下,門外,迎接他的并不是預想當中的薛家老祖,而是他的便宜老丈人。
一見面,兩人立刻都皺起眉頭。
「怎么是你?」李素下意識的就后退了兩步,滿臉提防。
面對李素的反應,薛北空老臉一黑,神情越發的不愉快起來。
是啊,怎么是我?
你以為我想來嗎?不,我一點都不想!
要不是老祖上門,把他強
行提溜了出來的話,他這會兒早都閉關,且最少千年之內,不會踏出房門半步。
沒辦法,不想女兒嫁人,但奈何老祖都親自下場了。
光是媳婦那邊,他已經束手無策了,面對親爺爺,薛北空不是怕,是悸。
他媳婦打人是看著兇狠,實際沒什么。
那老頭打人,屬于是外表一點傷都沒有,實際里面全爛了,自己的父親當年就曾經犯過一回,足足嘔血一百七十多年才好。
有這個榜樣在前,薛家弟子,就每一個不悸的。
不氣、不氣、不氣。
來之前他也好好想過了,畢竟女兒遲早要嫁人,相比較外嫁出去,徹底成了別家的人,如今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接受,起碼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沒錯,就是這樣,和被爺爺提著威脅沒有關系。
薛北空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賢婿出來了啊,看來天賦已經修成了。」
李素聞言,直接一個激靈,手臂上呼啦一下,全是雞皮疙瘩,忍不住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身后。
賢婿?這他娘喊得是哪個?
面對李素轉頭找人的行為,薛北空僵硬笑容的臉都綠了,邪火一下子就沖上來了,眼睛都綠了。
深吸一口氣,老丈人一臉狼滅道:「小賊,別給臉不要臉!」
李素眼皮跳了跳,他的確不怕這便宜老丈人,畢竟大家都是十億道境,真打起來,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但如今他需要繼續偽裝,顯然不適合這么繼續刺激下去了。
主要是對方的表情,已經到了和他同歸于盡的邊緣了。
想了想,李素抱拳,很正式的一禮道:「是的,岳丈大人,小婿已經成功修行出了神通。」
這是給我臉了嗎?
這他娘算是給我臉了嗎?
薛北空愣在原地,仿佛被人暴擊了一般,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跳出來了,一時間大量的鮮血不斷沖進腦子里面,死死的堆在那里,流不出去。
抬起手,他渾身哆嗦,想發怒,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整個人都氣懵了。
終于,眼見薛北空快要爆炸,一道身影直接很橫插了進來,擋在了自己父親身前,滿臉笑容到:「裴峰對吧?你好,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薛不歸,是薛雪的哥哥。」
一邊說,帥哥直接走了進來,一臉自來熟的站到了李素身邊,伸手不等他開口,直接拉住了他的手,直接傳音道:「大哥,不,大爺,拜托,先別說話。雖然如今被太爺爺給壓著,但是啊,我爹,他就是個莽夫,莽夫你明白嗎?真急眼了,他能和你同歸于盡,你信不信?」
不等李素開口,薛不歸滿臉笑容的回頭道:「爹,裴峰就由我來照顧,如今太爺爺他們都不在,薛家大局還要您主持呢。」
隨著兒子下場,薛北空總算回神過來了,當即也不猶豫,既然親兒子給了臺階,直接黑著臉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看著自己老子離開,薛不歸也是松了口氣。
畢竟太爺爺可不只是警告了他爹,也警告了他,裴峰若是出事,他爹跑不了,他也跑不了。
不過,這小子到底給他太爺爺灌了什么迷魂湯?
親媽那邊不提,那是為了保住薛雪,本身對裴峰并沒有什么好感。
太爺爺就不一樣了,那架勢可不光只是要將薛雪嫁給對方,在他眼中,給薛不歸的感覺就是,裴峰才是對方親生的,他們才是外人。
即便說對方天賦驚人,掌握了極金真意,但那說白了也就是個生育工具,不至于這么警告他爹,還有他才對。
相比較
薛不歸的疑問,李素卻是抓住了對方剛才和他說話內容的重點,「前輩出去了?」
「嗯...,說來,和你也有關系。」薛不歸點了點頭。
「情酒?」李素忍不住眉頭一挑,有些愕然。
不說他前面已經住了半年,如今這又都九十天了吧?薛夫人還沒回來么?
「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有一點,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走吧。」薛不歸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走?去哪里?」
「太爺爺給你安排了新的住所,薛雪那丫頭也在...。」
說到這里,薛不歸臉色一抹怪異,「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培養一下感情。」
李素愣了一下,新住所?薛雪也在?不是,來真的的啊?
沒等李素說什么,薛不歸頓了頓,又繼續道:「還有,趙妍那丫頭也在...!」
嘶...?
不是,你家太爺爺這是打算鬧哪樣?
李素驚了,薛雪嘛,能理解,畢竟他擁有薛家道統,如今更是掌握薛家神通,身份上無疑算是半個薛家人了。
但這趙妍,是個什么鬼啊?
講真,他這情況安排兩個薛家嫡女一起嫁他,他都能理解,當個工具人嘛,不寒磣。
可趙妍?
是真理解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