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說吧，那群人一旦得不到，那就誰都別想好過。”
“兵馬司兵役部，瑯嬛福地學院，這是鐵了心要讓新功開辟進行不下去啊。”
“老白，你打算怎么辦？以那群人的尿性，絕對會想方設法的將新功的學子踩在腳下，用他們的生命和鮮血，來證明新功開拓的失敗。”
聲音沉沉，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未來會發生的情景。
白長老默默的將王令用錦盒收起，重之又重的放到了身后的書架的最上層，淡淡道：“這是好事！”
“好事？哪里好了？”聲音一怔，語氣有些匪夷所思。
“老畢，你知道我原定的計劃是什么樣的嗎？”白長老坐回自己的案牘前，看著依舊沒有處理完的文案，輕輕道。
“廢話，你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長老忽然道：“老畢，你還可記得我等是如何追隨王，打下如今的王朝的嗎？”
“嘎？”聲音一愣，這話題轉移的他屬實有些猝不及防。
他吸一口氣，聲音似乎陷入到了久遠前的記憶當中，回想起了曾經發生的過的事情，即便說過去了無數歲月，可只要提及就難免陷入其中，畢竟那是再是過于漫長，也過于刻骨銘心的記憶了。
“怎么能不記得？”
“那會兒大劫才剛落幕，天地間怨氣無數，化作了無數吃人的魔鬼.，不對，我說老白，你和我扯什么犢子呢？”
陷入回憶的聲音一頓，立馬回神，我在和你說新功，你扯什么王朝建立？
白長老沒有理會對方，而是接著對方的話語道：“是啊，倒是都是吃人的魔鬼，那會兒，別說外出了，就是躲在家里，都不見得安全，會有魔鬼上門，將里面熟睡的人全都給拉出去。”
“為了還天地一個清凈，也還自己一個清凈，王帶著我們開始清理起了那天地間因大劫而形成的無數魔鬼。”
“萬山血戰、鬼峰熬殺、八十八萬鬼娘娘，菇頭山。”
說到這里，白長老忽然道：“老畢，你還記得那鬼娘娘嗎？”
老畢一怔，原本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記憶又一次的被拉進了那漫長的歲月當中，想起了那一場場的血戰搏殺。
“怎么可能不記得，一個怪誕，怨氣形成的噩夢，只要看到她，就會忍不住心生愛慕，然后嫉妒，扭曲，忍不住動手將其虐殺致死，然后變成她，去吸引更多的人，如此往復。”
“因為它出現的過于突然，形成了龐大的詛咒，到其被消滅，足有五百萬戰士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留下來的血在大地上有一尺厚。”
“即便現在，每每回想，依舊記憶猶新.，不是，老白你神經啊？都過去的事情了，你提這個做什么？我們現在討論的是新功，新功好伐？”
“新功，新功！”白長老忽然笑了，“似乎所有人都記得這兩個字，卻都忘了，這個計劃的名字，還有開拓兩個字。”
老畢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白長老，有什么問題嗎？
“老畢，新功若僅僅只是一群人找個地方坐下來，打打坐，論論道就能成功的話，那還開拓個什么勁？要有那么簡單，天底下的修行路又怎么會只有區區幾條？”
“所謂的新功開拓，就好比盲人走在那雜草當中，前方是陡坡？是巨石？是懸崖？全部都需要摸索，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有無數人倒下，濺血、消亡。”
“正如同當初我們于血海廝殺中建立起了如今的王朝一樣，新功的開拓，同樣也會如此。”
“沒有生死間的巨大壓力，學堂的這些學子們，又怎么緊張的起來？又怎么知道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去修煉？”
“靠自主毅力？靠興趣？別開玩笑了。”
“你看，這九年間，刨除掉被老金那個家伙殺掉的學子之外，有幾個是死于走火入魔？有幾個是死于戰斗廝殺？”
隨著白長老的話語，老畢想通了什么，他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道：“所以，兵馬司的兵役部、瑯嬛福地學院，本身就是要參與進來的？你從一開始就打算用他們來磨刀？”
“這么說來，故意放那么多沙子進來，任由其將水攪渾，也是故意的？”
“從一開始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殺他們祭旗？以此引來這些沙子背后的人，針對新功？”
“若是完全參與不進來，那群人反而有可能會從其它方面下手，可直接參與，并且享受過了新功的龐大利益，更清楚新功的弱點所在之下，對他們而言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證明新功學子無能，從而證明老白你無能，然后將你從新功的管理者位置上擠下去。”
“畢竟，即便王在怎么信任，連續不斷的失敗下，還是要給出一個交代。”
“雖然會浪費幾十年的時間，卻也比在王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危險系數要低得多，只要將你趕走了，剩下的時間就都是他們的利潤空間了.。”
老畢想到這里，忽然道：“臥槽！好你個老白，感情你之前對那群沙子的行為不聞不問，作出一副失望，不再管新功的樣子，合著全都是在演戲？”
白長老聞言，搖了搖頭道：“有演的成份，但失望并不假。”
“嗯？什么意思！”
“雖然制定好了計劃，我卻忽略了一件事情。”
“忽略了什么？”
“自然是新功的難度！”白長老苦笑一聲道：“新路開拓，遠比想象當中要荊棘的多，或者說從一開始，它其實就是一條死路。”
“我本以為，一萬學子，再怎么也有幾個能走對路的人出現，都不需要他們能對多少，只要能對一點，哪怕入門也行，可事實卻是即便當中有一些小聰明，依舊全部都被堵在了入門的那道門檻前。”
“連門都沒入，那還開拓個什么？后續的計劃，自然也就沒有意義了。”
老畢愣了愣，顯然這個回答是他沒想到的，本以為新功怎么也算有點起色，雖然至今都是些歪瓜裂棗，卻也不算完全失敗，哪想這計劃從一開始居然就差點胎死腹中？
“等等，不對啊，老白。既然你都發現問題了，為什么不去提醒一下？”
“提醒什么？”
“不是，這新功不就是你給搞出來的？如何入門，你還指點不了？”
看了一眼對方，白長老嘆了口氣：“是啊，我指點不了。”
“哈？”
“新功，其本質上是取巧的結果，是依托我的境界所創造出來的法，在我這個境界，理解起來自然簡單，可一旦低于我所在的境界，想要學習此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畢有些愣神，“你就不能抽絲剝繭一下？把它進行階段細分？”
白長老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老畢，來，將你的本命神通解析一下，從入門到大成。”
“我的本命神通？不是，我那是天賦，源自于血脈傳承，這解析個嗯？”老畢張了張嘴，徹底說不下去。
“理解是一回事，表達出來是另一回事，而要將這東西表達給境界遠低于你的人，那更是另一回事當中的另一回事，這也是為什么洪荒有萬族，修行路卻只有那么幾條。”
“越是天生強大的存在，事實上就越難以將自身的偉力描繪出來。”
“因為對他們而言，自身的強大，那就如同螻蟻生下來就會自己找吃的一樣，而新的修行路的性質就好比是螻蟻將自己能吃東西的本領傳給一塊石頭一樣.。”
老畢眼眸不住的震動，少時，道：“所以，你之所以重啟整個計劃，其實是因為第陸仟叁佰玖拾玖？”
白長老點了點頭，很直接道：“是的，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看到了新功的希望，重啟了整個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