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天怎么看著像個人了?平時可沒見你這么人模狗樣。”
雷龍回來之后正看到小馬戴著眼鏡正坐在角落用筆記本,那樣子很認真,看上去好像是在干什么似的。
“我的文章爆了。”小馬仰起頭說道:“電視臺給我打電話要我去參加一個辯論節目。”
雷龍哈哈一笑:“你?就你?你去辯論?你這逼人不得把人都宰了?”
倒是小張哥饒有興致的問道:“什么題目?”
“論這個世界究竟需不需要救世主。”
“那你是哪頭的?”
小馬把筆記本反轉過來給小張哥看:“我是反方的,我的觀點是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救世主,沒有人能拯救世界,人們做的最多的只有拯救自己。這是我七年前寫的論文,現在被人挖出來了,我到時候要準備準備。”
“哲學碩士就是不得了哦。”雷龍說話的時候酸溜溜的,小張哥初二輟學,而他小學畢業就出來修行了,根本就沒有在學校里讀書的機會。
所以有時候討論到文化方面時,雷龍都是在鄙視鏈的最底端,而在十二靈里按學歷來排位的話,排名第一的誰都想不到其實會是狗姐,而且更不會想到狗姐的專業是材料學,材料學的博士。也就是說那條整天就知道泡澡的狗,是一個參加過國產隱身涂料研發并拿到過獎金的先進人才,而她之所以能有這么杰出的才能,其實主要是她在研究各種材料對自己追蹤能力影響的時候偶然發現對自己影響越大的材料就越能夠吸收雷達波,于是……
反正是偶然的加速了國產隱身涂層的研究進度,只是她本質上就很宅,所以之后在最風光的時候回到了長安巷,整日泡澡。
排名第二的是山大王,山大王別看外表是個暴發戶土大款,開了間KTV,整天操著一口石獅口音這個老板長那個老板短,但其實山大王是頂級學霸,他是語言學、化石人類學和生物學三科大佬,最高學歷研究生,最高級的學府是劍橋。
小馬就是第三了,哲學系研究生。
第四則是牛牛,牛牛也是上過大學的人,普通本科。
剩下的都可以說是臭魚爛蝦了,小張哥初二、雷龍五年級、耗子初三、阿雞高二輟學,剩下的都還不知道,但估計應該不會有什么更大的突破了。
“有些人小學水平就不要來攙和了,沒勁,真的。”小馬輕笑一聲:“都別說讓你去思考世界了,就問你這里頭的詞鬧明白了沒有。”
“你了不起,你上過學。
雷龍的嘴是很快的,但唯獨這件事上他從來撈不到贏,因為他真的沒文化,而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短板和軟肋,提起來就有些難過。
受了傷的雷龍湊到小張哥面前指著小馬告狀道:“你看這人,真的是能耐沒能耐,尾巴不知道翹多高,你管管啊。”
小張哥轉身拿起一根烤腸塞到雷龍嘴里:“我也沒文化。”
聽到他這么說,小馬轉過頭說:“不一樣,你跟有些人完全不同,你這些年在這會思考會讀書,有些人多少年沒個正經事,人家都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可某些人吧,行萬里路是為了泡妞,方圓十公里之內必有前女友,這種人活該沒文化。”
雷龍指著他罵道:“你點我呢,是不是點我呢?”
“我可沒說你,這種人可到處都是。”
雷龍哼了一聲,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一陣,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電話給牛牛發了消息,發完之后他放下手機對小張哥說道:“對了,耗子的徒弟越獄了,那逼真的厲害,竟然能繞過張瑤的水晶監獄。”
小張哥笑了笑:“別小看天下英雄。”
“那算個錘子英雄哦。”
說完雷龍捏著烤腸來到窗口看向外頭,此刻正是細雨紛飛,但窗外的大梧桐下卻站著倆人,正是陳拾和玉衡,他們在那一動不動,頭發都被雨澆得一縷一縷了,看上去極狼狽。
“那倆逼干啥呢?”
雷龍咀嚼著香腸轉頭問許薇:“他倆這種情況多久了,去醫院看過沒有?”
許薇笑得咯咯響,好久之后才回答道:“他們是在這用意念在戰斗,每天都會站在那三四個小時。”
“有病。”
而他們說話時,小馬起身走到后屋將大夏龍雀和軒轅夏禹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一邊在紙上描繪這兩把劍的姿態,嘴里還一邊嘀嘀咕咕說著什么,然后冷不丁還會抱著其中一把親上一口,感覺跟變態一樣一樣一樣的。
“傻嗶。”雷龍罵道。
正說話間牛牛一路小跑就沖了進來:“哥哥們,老大,我來啦!”
說著,他從腋下取來一個包,然后坐到了小張哥面前:“老大,你不是說要去上大學么,我剛才給這邊的學校校長打了個電話,說五個億經費再加一棟圖書館能不能給我整五個名額,他說隨時都可以,明天就讓你們去報到。”
說完他從那個包里拿出了傳真過來的錄取通知書:“特招的。”
小張哥:“??
看著小張哥一臉迷茫,牛牛回頭看向雷龍:“啊,哥……”
“啊這……”雷龍撓著鼻子走過來咳嗽了兩聲:“事情么就是這么個事情,我打算去上個學,我想著光我一個人去也不像話,就……”
小張哥指著自己:“你看我,像學生嗎?”
還別說,挺像的。穿上牛仔褲、運動鞋再加一身便宜T恤,這不就是學姐們最愛的大一新生模板么。
但小張哥覺得自己不像,他有一種特別奇怪的自我認知,那就是他自己很丑,除了個子高了點之外在外觀上沒有優點,即便是他當過電影的男主角還是到現在為止最炙手可熱的網紅之一,每天都有超過十萬個少女隔著屏幕叫他老公,但他始終保持著這種奇怪的認知。
“你不去唄,那我去試試。”雷龍嘿嘿一笑:“還有沒有人要去試試的?耗子去不去?”
正在些材料的耗子抬起頭:“滾。”
“我打電話問問阿雞,阿雞說不定有興趣。”
雷龍打給阿雞,但阿雞卻說他現在正在給自己的小徒弟講學,還說自己可能馬上要新收一個徒弟湊增損二將,暫時沒空,下學期可以試試看。
雷龍轉了一圈發現就他一個人要去,于是背著手溜達了出去,然后沒過一會兒就領了三個人過來,一個是寫的僵尸哥,他現在每五個月要吃一次阿難陀龍的龍皮羹就能始終保持正常人的模樣,他為了寫,決定去體驗一下大學生活。
一個是會在南河撈金的楊俊峰,他說自己雖然上過大學,但最近也沒啥事干,皮爺又跑了,所以跟著去玩玩也不錯。
還有一個是淋得濕噠噠的玉衡,雷龍告訴陳拾說大學是一個快速鍛煉心性的地方,還說那個地方是紅塵歷練的最好起點。
就這樣,雷龍把陳拾的寶貝徒弟給騙了過來。
小張哥看著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也都習慣了,雷龍從來都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他干所有事情都只有三分鐘熱度,讓他去找靈蛇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沒消息也就罷了,被打爆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沒過出去找人的事。
他們坐在那開始跟牛牛七嘴八舌的討論明天上學時,小張哥招呼來許薇,然后自己則拎著飯盒叫上了年年,騎上了小電驢去往醫院送飯了。
年年雖然不會說太多的字,但每天都要去看一眼張瑤,她很喜歡那個大姐姐,所以小張哥每天都會趁著送飯的功夫帶著年年去看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張瑤。
過去之后只
有天狐王坐在那,他看到小張哥來了之后笑著說道:“她已經建成了一座年產五百噸的鋼鐵廠,還壟斷了泰山周圍的煤炭資源,再過幾天她可就要涿鹿中原了。”
小張哥笑了起來,將飯盒遞給他,然后坐在了旁邊:“她情況怎么樣?”
“不好。”天狐王搖頭道:“魂靈雖然暫時保住了,但身上的傷太重了,如果連神鼎煉的藥都沒用的話,那只能用最后一個法子了。”
“什么?”
“凡人之體不像是我們這等人,只要神識還在身體隨便換,他們的神識是依附在軀體之上的,沒有了軀體也就沒有了神魂,就是煙消云散了。而她的身體最多撐二十天,如果神鼎的藥沒用的話,只能活二十天了。”天狐王雙手捧著飯盒咔咔的咬著里頭的雞頭:“最后一個法子就是完成意識上傳,你給她單獨造一個平行世界。然后再從那個平行世界里把她帶過來,把她的尸體送去那個世界,這樣既不違反不復活原則又不違反物質守恒。”
小張哥快速的眨巴著眼睛,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變得陌生了起來,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操作……要不怎么說狐貍狡詐呢,可嘆天狐王不是個會計,不然就他這個思維轉換能力,也不至于那么多明星偷稅漏稅被關進去踩縫紉機了。
坐在那沉思許久……小張哥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吐槽這個家伙比較好。
天狐王這時也吃完了雞,抬起頭看向小張哥:“難怪琉璃月不愿意回家,這個雞天天吃,哪個狐貍愿意再回去吃生肉嘛。”
“你們吃生肉的?”
“拜月的教派就不允許生火好吧,而且我們是狐貍,狐貍不吃生肉吃什么嘛。”天狐王拿出自己買的闊落打開喝了一口:“我本來是想讓二哥登基的,但最后神諭選了我當天狐王,我真的是栓Q了。他們整天就知道編故事,說什么天狐王多高貴多稀有,這不胡說八道呢么,我只不過是個貪戀紅塵的小狐貍而已,我最喜歡的就是人世間了。”
“所以狐族跟人通婚你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只是……”天狐王的眼神漸漸落寞:“短生種終究不可相伴到老,我活一萬年才剛到中年,而一萬年前人類還拿著石矛嗷嗷追猛犸象呢。”
天狐王在那邊是圣潔的、高貴的、威嚴的,但小張哥知道這些跟他們家結緣的小狐貍,除了老二和老四比較嚴肅,其他的要么懶要么滑要么尖酸刻薄要么風趣幽默,面前的天狐王是老七,就是里頭喜歡胡說八道風趣幽默的那個。
說到這,天狐王頓了頓,指了指床上的張瑤:“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難度非常高,而且完成之后,她可能再也當不了普通人了。”
“怎么?”
“煉尸。”天狐王看向小張哥:“如果神鼎失敗,你就找人將她煉成旱魃就行了,對別人來說難如登天,但對你來說應該沒啥問題吧,清靈子我也是知道的,煉尸之術當世第一,你交給他。”
小張哥再次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并指著病床上的張瑤說道:“她一生好強、自負、驕傲,她不會允許別人改造她的身體。”
“懂了,那就做好兩手準備吧。如果煉藥不成就直奔火葬場吧,我能幫她把這場滔天大夢續幾個來回當做補償。”
小張哥坐在那沒說話,只是輕嘆了一聲。
而這時天狐王哈哈一笑,一拍小張哥的肩膀:“我開玩笑的,沒那么夸張啦。如果煉藥不成,我帶帶她回山海界就好了,金絲柳記得么,柳仙兒。她可是縫補的好手,雖然可能沒有之前靈活吧,但終究是不會死的。”
小張哥笑著擂了他一拳:“當了狐王還是整天一驚一乍。”
“不過終究不如原裝的身體了,最好還是神鼎有效。”
而就在這時,國際機場里走出了兩個看上去神神秘秘的老外,他們就只背了一杯包,里頭裝著一些工藝品,從飛機場走出去之后,他們就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后用翻譯器翻譯給司機說帶他們當地最大的墓園,但那個該死的翻譯器吧……就把這個墓園翻譯成了陵園。
于是司機師傅回頭用崇敬的眼神看了一眼這兩個不遠萬里來這里祭掃陵園的外國同志,然后一腳油門給他們整到了GZ最大的陵園里去了。
這兩個大腐帝國最優秀的秘法組織里中最優秀的死靈法師就這樣站在了陵園的門口,他們能感覺到地下涌動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兩人對視一眼,都難掩心中的激動和亢奮,翻墻走了進去。
而那天晚上,整個GZ城的人都聽到了嘹亮的軍號聲……
凌晨四點,耗子接了一個電話,說這邊有兩個重傷的老外,不知道什么情況,讓耗子趕緊去看看。
等耗子去了醫院看到這兩位的時候,他們被摧殘的喲……那真的叫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一個已經陷入了昏迷而另外一個還有些意識,嘴里一直念叨著什么瓦爾哈拉、瓦爾哈拉的。
“瓦爾哈拉什么意思?”
耗子的副手拿出手機查了查,撓著頭說道:“應該是Valhalla這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