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小巷,油紙傘。
一個丁香花似的姑娘從青石板路上踏過,沿著潺潺的雨水走過深巷,正坐在小巷里吃早餐的龍丹晨看到女子的打扮和裝束,本能的想要吹個口哨,但卻又在最后時刻縮了卵,因為昨天紅衣女子已經讓他胳膊脫臼了,今天這樣的可別再出什么幺蛾子,這個階段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不過那個白衣女子在經過他的時候倒是回頭看了一眼,不過并不是看的龍丹晨而是看的他身邊的附身精靈,雖然只是一眼而已。
“哇哦,辣妹看我。”龍丹晨笑著說道。
而就在下一刻,突然從旁邊殺出了四個人,只是瞬間就將那個女子給圍了起來,他們二話不說就朝那女子發動了襲擊,白衣女子嘴角輕笑,身形輕輕一晃便躲過了第一次的合擊,她的身形如風中綢緞,手中一擰便從油紙傘中抽出一柄柳葉細劍,一手持劍一手撐傘,劍光流影,所到之處如游龍戲鳳,只是一個照面便將四個人全部抹了脖子。
鮮血從她身邊順著雨水暈染而開,而她只是輕輕收了劍并朝龍丹晨輕輕一笑。
就這一笑,直接把龍丹晨嚇得一激靈,而下一刻他就從床上一頭是汗的坐了起來。
“靠北啦,是夢。”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不過那個姑娘好面熟啊,到底是誰。”
“驚鴻仙子。”
旁邊的附身精靈這樣說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龍丹晨好奇的問了起來:“你認識?”
“不認識,因為我也看到了,雖然她什么都沒說,但我就是知道。我想可能是你修煉了那本書上的東西,而這個女人跟這本書有很多故事吧。”
龍丹晨長出一口氣,伸出手按了一下墻壁,只是輕輕的觸碰,墻壁的材質立刻發生了改變,這比之前要輕松了許多,也讓龍丹晨感覺無比詫異。
“這才幾天,就有這么明顯的效果了?”他吃驚的看著自己的手:“這比我們自己的摸索的辦法有用多了。”
“那下次看到那個美女,你得請人吃飯咯。”附身精靈說道:“不過她可能不想吃你的飯,你在她面前狗屁都不是。”
“你有完沒完,不損我你會死啊?”龍丹晨憤憤的說道,然后在身上輕輕一拍,衣服就從背心大褲衩變成了潮男小衛衣:“起床干活,現在七點。今天的計劃是七點到九點半修煉,九點半到十二點工作賺錢,十二點到十二點半午飯,十二點半到五點半工作,五點半到九點半修煉,九點半到十二點半看書!加油,龍龍,你行的!”
“你能不能別像個傻逼,你上輩子好歹也活了七十多歲。”附身精靈嘲諷道:“你看你說出來的話,幼稚不幼稚。”
“大哥,這是鞭策自己,一日之計在于晨嘛。”
龍丹晨起床來到衛生間用精確到秒的速度開始洗漱,而一邊洗漱他一邊打開煤氣灶開始煮雞蛋,早餐三塊面包兩個雞蛋再加一包純牛奶就是他的早餐,可謂是簡單樸素到了極點,而這也是他大幾十年的習慣,從未改變。
而當他開始修行仙法時,小張哥那邊也開始做早飯了,新鮮的牛肉三肥七瘦打成肉泥,然后里頭再加入炸過的洋蔥碎、黑胡椒碎、白胡椒粉、胡蘿卜碎、羅勒碎、歐芹碎和少許食鹽,不斷攪拌到融合起膠后,放在一旁靜置一會兒,接著他又將雞蛋液打散取出面包糠備用。
趁著牛肉融合入味的階段,他開始處理蔬菜和料汁,蔬菜就是簡單的沙拉,醬汁則是番茄醬、老抽、生抽、砂糖、黑胡椒調和后入鍋中煮成濃稠醬汁。
這時取出肉糜放在鍋里兩面煎至焦褐,起鍋淋上醬汁,然后再用烤的酥脆的面包片配著吃。
小張哥心里并沒有什么中式西式的概念,只要好吃的他都會去做,偷師的時候也不在乎是西餐還是中餐,脆面包配牛肉餅和沙拉,營養和口味都是拉滿的,還健康。
“哇哦。”
魅魔小姐出來之后看到盤子里裝盤極漂亮的牛肉和旁邊小杯子里的牛奶面包和沙拉,她這輩子也沒吃過這么溫馨的早餐。
“真可惜,我都不用吃東西的。”魅魔小姐嘆氣道:“給別人吃吧,你戳我一下就好了。”
小張哥抬起手戳了她一下,被直接過充的魅魔小姐立刻就癱軟在了凳子上,爽到翻白眼。
做好飯之后,他就坐到二樓的小露臺上,享受著鄉間早晨清冷的空氣和溫暖的陽光,他手上拿著一個小本子還是如往常一樣開始抄寫自己喜歡的詩句,而一邊抄寫還一邊在下頭畫出遠山的娥眉。
魅魔小姐在過充時被玩壞掉的那種感覺之后大概一個小時才緩過勁兒來,元氣直接拉滿的她也開始了今天的忙碌,畢竟她現在身兼數職不說,還要給泡在草藥實驗室里的大德送飯,每天都非常忙碌。
大德現在在折騰香水的最后階段,也就是調配階段,在這個階段時他的實驗室里一股牛糞味,根本看不出是在調香水而是在炸牛屎。
這時螳螂女王像個蒼蠅似的嗡嗡扇動翅膀來到了這里,開始吃早餐,她是純食肉動物,一頓能吃下三斤多的肉,小張哥的肉餅很大一部分都是為她準備了。
而她吃飽之后就打開電視開始上網課,這是這段時間她每天都要干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她已經可以可以完成簡單的對話了,但長句子和復雜語境還是不行,所以她每天都會在這上幾個小時的網課,而唯一能跟她無障礙溝通的就只有雷龍和大德。
大德是天生的自然溝通術,可雷龍這逼真的……是個奇才來的。
螳螂女王跟大德達成了契約,就是農場這邊每天為她提供食物和學習場所還有一些緊急用品,而她和她的子民則負責為農場提供安保服務和一些農產品,比如大螞蟻培養的蘑孤、蜂蜜還有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種以物易物形式的交易模式在螳螂女王這個種群里是非常受歡迎的,并且很多小生靈都喜歡推著自己的產品到農場來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換,這個地方雖然看上去像是個農家樂,但卻就像是童話里的精靈牧場一樣,經營著各種各樣看上去離譜但又合理的東西。
還別說,這些東西在人類世界里還都能賣出個不錯的價格,就比如螞蟻們培養的蘑孤,它們用它來換點綿白糖,但這些鮮美到讓人難以形容的菌孤的干貨在市場上能賣到上萬元一公斤,還有價無市,許多人為了這一口蘑孤濃湯甚至不惜千里迢迢到這個地方蹲守一個月之久。
還有就是這里還有一個拳頭產品,就是用蜘蛛絲織造的絲綢傘,那些比拳頭還大的蜘蛛吃下了肉然后拉出來的蜘蛛絲比鋼絲還要堅韌并且極具絲滑和光澤,經過簡單的脫膠處理之后就能進行編織,一把傘大概需要五十只蜘蛛工作三天的量,而就是這一把傘的精美程度已經開始在收藏界引發震動了,再配上蘇繡的手藝,一把傘的價格已經被炒到了數十萬元,但關鍵是市面上根本沒有,這東西一共就產出了三把而已,其中兩把還是當做禮物送了出去,只剩下一把在市場上流通。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個可真不是開玩笑的,當人與自然達到微妙平衡之后,大自然的饋贈會讓人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財富。
正在小張哥享受安寧的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竟是年年,年年在電話里說她馬上就到了。
小張哥突然起身:“完了。”
混世魔王年年在十分鐘之后抵達了農場,當她踏入農場的瞬間,所有的蟲鳴鳥叫都化作一片死寂,所有的花鳥魚蟲都像是定格了一般,然后在短暫的安靜之后,小動物們上演了一出驚天大逃亡,它們本來就具備超強的危險感知能力,當年年來到這里的瞬間,它們可謂是傾巢出動朝深山老林里轉移,地上出現大量的蟲子,它們叼著自己的蟲卵扛著自己食物浩浩蕩蕩的跑路。
“咋?要地震啊?”魅魔小姐看著那些烏黑的屎殼郎跑路的場景:“這是怎么來?”
小張哥雙手握著欄桿,眉頭緊蹙的看著在前方草場上撒歡的年年并沒有說話,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這些小動物。
作為頂級兇獸,年獸的威力那真不是蓋的,就連螳螂女王都在屋子里化出了堅硬的繭把自己包裹了起來以保護自己不被危險襲擊,可想而知其他小動物的感受。
年年身后則跟著的是富哥兒牛牛,他背著手身后跟著一長串的考察隊伍,他做出指點江山狀對著身邊的人說著什么,隊伍最后面是小蛇的狗老大和大黃,它們兩個在草地上跟著年年一起撒歡。
“這都是誰啊?”
魅魔小姐好奇的問著,而小張哥仍是沒說話,因為這幫人是真的很鬧騰。
“這個地方,要完全改造,這些荒地去看看都包下來,我要看到草場延綿到地平線后頭。保護區?我那么像搞破壞的人?”牛牛囂張跋扈的樣子從沒改變,雖然他憨是憨,但誰說憨子不能囂張:“那你們說這些破破爛爛的荒地留著干什么?跟周圍的環境搭調么?你說不能改也可以,那就都把荒地都給種上,當地老鄉不肯種那我就雇人來種,我要看到風吹麥浪、看到草谷滿倉,我不要看這個破破爛爛的荒地,劉縣長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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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個縣長現在當然是滿臉堆笑:“這個……這是耕地紅線,不好轉包啊。”
“那我給你們縣上投資一百五十億,能不能包?”
“這個……”
“兩百億,加一個容納四千人的加工廠。”
“啊……這……”
“三百億,一個加工廠再加十萬畝荒山改造成果園林場,徹底解決你們縣里的就業問題。”牛牛一甩手:“就問這個事能不能辦?”
“這是糧食紅線……”
“我也種糧,不干別的。可以簽單子,我要是在上頭蓋一間屋子,你把我頭砍了把我投資都沒收咯。”
“不用不用,這點我還是相信的。”這個縣長也沒見過這么光棍的人,如果他真的能干起來,那這筆投資可以直接把他們國家級貧困縣的帽子可就徹底摘掉了,但如果他亂來,自己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都不是問題了,問題是烏紗帽下頭的東西能不能保住。
“你要不能做主,我就再往上頭去找了。這件事我肯定要拿下來的,我也不讓你難辦,這片地方直接簽單子。我說,這位縣長,你也不想錯過這么好的政績吧?”
“我去向上頭報告一下。”
說完縣長就上車跑了,而牛牛并沒有管他,只是繼續對下頭的人說:“你們給規劃一下,我要讓這里看起來像個仙境,去他媽的什么歐洲、澳洲,我就要這里成咱們自己的田園牧歌,你們能不能辦到?”
“能……只是會比較花錢。”
“錢不是問也不是你們考慮的事。”
“可是……這樣的投資可能會導致血本無歸。”
“我讓你們考慮歸不歸的事了么?你們玩命花錢就完事了,不是我,你們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牛牛大手一揮:“把你們這些臭藝術細胞都給我調動起來,我也不是什么雅致的人,我要的很簡單,就是好看好看好看!賺錢不賺錢放一邊,得把這片地方給我整成宮崎駿世界,就問你們行不行?不行我就換人,小八嘎那邊可有不少設計師打著地鋪睡在我外頭等我消息呢,找你們是看你們是國產團隊,我支持支持國產。”
“能!”
“嗨,這就對了嘛。”牛牛拍著他們的肩膀:“別給我省錢,干就完事了。”
跟著牛牛一起來的設計師團隊一個個都咬牙切齒,要不是看他財大氣粗,真的上手群毆他的心都有了,這種行為是什么?不就是用一疊臭錢咵咵打臉么。
藝術是錢能買的到的?
是的,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