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劃船跟他這叔叔輩的騙子掰扯了半天,人家答應是答應把錢還給他了,但當問到為什么要騙人的時候,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雖說這個騙子能耐是有而且碰到一個江劃船也一點都不虛,但剛才那一下逃跑沒跑掉之后,他就知道幾個家伙是高人,硬來肯定是不能夠的,但現在看他們那架勢不說個所以然出來他們指定不能放人走了。
“我叫你一聲師叔,可你怎么能干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來?當年你好歹也是東北最有名的道家人物。”
江劃船說話時候顯得痛心疾首,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師叔,他三十多歲意氣風發,降妖伏魔的能耐那是在業界公認的,長得也帥,道袍一穿走起路來都帶著風。當初大家都說他是新生代的希望,高低也算是個男主角的模板。
但現在二十年多年過去了,他居然成了這副模樣,被騙錢是小事,江劃船的工資都夠補窟窿了,但是看到當年自己的偶像成為這副模樣,他的心里說不出的酸楚。
“師叔,你就老實說了吧。外頭的都是我同事,如果讓他們把你帶回去,你……”
“你就遭老罪啦。”小土豆的臉貼在車窗上喊道:“遭老罪!”
江劃船看了小土豆一眼再看向他這個師叔:“對,你有什么事現在說還好辦,真的把你帶到單位去了,你真的要遭罪了。”
那師叔側過頭看向窗外,死活都不肯開口,再繼續問就是說他為了網戀花銷大,反正不管怎么樣就是不把實際情況說出來。
但他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其中有鬼,仙姑朝張哥一使眼神,張哥立刻心領神會的跟著他去到了他那個專治不孕不育的小診所里。
進去之后他們兩個就開始翻箱倒柜,雖然大部分都是一些無用的雜物,但卻在一個書桌抽屜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套記賬本。
翻開之后里頭寫的東西就連小張哥都覺得頭皮一麻。
“濕腸三副、人皮五張、肋七根、腿骨三根……”
仙姑讀出里頭其中一個系列的東西之后,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啞女一個。”
張哥跟他對視了一眼,然后倆人拎著這個就走了出去,接著仙姑拉開車門,張哥一把揪住那騙子的頭發就把他拽了出來。
“打。”
一貫溫和的仙姑上來二話不說就是個“打”字,金牌打手小土豆都不問緣由,上去就卡卡一頓削,江劃船在旁邊也只不過是側過頭去不忍見到。
在一頓毒打之后,仙姑眉頭緊蹙的呵斥道:“說!”
那騙子愣了一下,雖是鼻青臉腫卻仍然是鐵齒銅牙,見他這么頑固,仙姑抽出自己的針筒:“你真的要遭老罪了。”
說完他跟小土豆把這騙子拖到了他的小診所里,張哥轉頭對江劃船說:“你就在里頭吧。”
說完就把那本記賬本給了他,而劃船看到里頭記錄的東西之后,雙手竟顫了起來,后備箱里的飛劍都似乎有了感應,嗡嗡的開始鳴叫。
幾乎就在同時,這個老小區里傳出恐怖的嚎叫聲,而這還只是仙姑的第一針。
“沒有人能熬過五針。”
仙姑緩緩抽出了第二根針,這根針長九十七厘米,可以從人的天陰穴通到風池穴,繞行十三穴,讓人痛不欲生,但卻無法休克昏迷。
隨著銀針如體,那騙子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甚至連地板都讓他給踢爛了,但因為被小土豆給壓著,根本就無法掙脫。
施針完畢,老騙子已經渾身虛脫,汗如雨下,抖若篩糠,而這還僅僅是第二針。
就在仙姑取出第三根針的時候,那騙子尖叫了起來,一邊喊著“我招了我招了”一邊開始漏尿。
這個場面真不能讓江劃船看到,真的是會破滅他的道心,因為這個人就是他當年的偶像,甚至在剛才之前,他心里還是帶著幾分崇拜的。
老騙子被五花大綁,仙姑坐在他的面前就地審,他甚至都沒問姓名就開始單刀直入:“你這些東西的來源途徑都是什么。”
“我……”
他稍有遲疑,小土豆就是一腳將他悶在地上,肋骨最少斷了三根,疼得他只能喘粗氣,而這時小土豆說道:“他肯定也不要說的,要不干脆我用煉魂術把他給煉了,然后再把他裝在烤紅薯的桶桶里灌上水泥埋到工地里去算了。”
“你這比他還邪門啊。”張哥側過頭對小土豆說道:“煉魂術不是禁術么?”
“是啊,不過又沒事,反正他又該死又不肯說。”
“我說我說……”老騙子低著頭說道:“我只是個中間人,他們如果有東西就會放在我這中轉,我也不知道東西的來源是什么……”
“中間人?”仙姑眼神中帶著殺氣:“打!”
“別打別打……那個人外號叫黑子,住在遼a的xx公館17棟401,他每個月四號或者五號都會過來送一趟貨。收貨人一般會在兩天到三天之后來取貨,送貨我的知道,但取貨的我是真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仙姑眼瞼低垂并用筆記錄了下來,然后他繼續問道:“那取貨人有什么特征?”
“他沒有特征,我每次都把貨放在門口的箱子里,誰拿走的我都不知道,我也不敢知道。我就認識那個黑子……”
“那這些東西你都是怎么知道是什么的?”
“黑子送貨來的時候會給我個清單,我會負責清點一下。他們每個月給我十萬塊錢,我就負責把清單記一下,當個中間人,我真的是無辜的。”
“無辜?呵呵……”仙姑輕笑一聲:“這里頭的活人是怎么中轉的?”
“那些都是黑子送過來,我會把那些人安置在我樓上的房間里……那個取貨人有樓上的鑰匙,基本上無聲無息的就帶走了。”
“帶我上去!”
他們上樓去看了一圈,發現在這個小診所的樓上有那么一間小屋子,也就三四十平方的樣子,里頭窗戶陽臺都用水泥封死,看上去就像是很常見的那種寄存骨灰的陰樓,里頭還裝了很厚的隔音棉,甚至是天花板和防盜門上都裝了隔音的東西,在里頭不管怎么敲打喊叫外頭是一點都聽不見。
而且這里頭什么東西都沒有,除了里頭房間有一盞被鐵欄桿鎖死的燈之外,其余什么都沒有,就連廚房和衛生間都已經用水泥封了起來。
這里頭的味道自然不會好,但仙姑的表情卻格外凝重,轉頭就照著那老騙子一拳頭下去了:“你他媽該死!”
之后他們幾個把這老騙子給拽回到了他的診所里繼續審,不過除了知道他因為染上了賭癮才會落魄到現在這副樣子之外,其他也就沒有什么收獲了。
仙姑在整理好證據之后,先是開車把這老騙子直接送到了本地的基地里,然后他們又直接驅車去到了那個黑子的家里,不過這會兒他家并沒有人,而根據老騙子的說法,這個點黑子應該是在到處轉悠伺機捕捉獵物。
“這個人怎么抓?”
仙姑轉頭問張哥他們:“這幫人有非常強的反偵察能力,我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打草驚蛇了,很難辦。”
“難辦?難辦那就別辦了。”小土豆揚起腳丫子一腳把人防盜門給踹開了,那鋼制的門框都被踹缺了口,然后她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這里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很特別的地方,但如果在紫外燈的照射下可以看到這間屋子里到處都是噴濺式的出血點,一層摞一層,新的疊老的。
在廚房里還發現了四個黑色的塑料袋的骨頭,冰箱里還用一些成塊的冷凍肉,仙姑雖然是農學院的,但他家傳的技術擺在那,對人體的了解遠超一般的法醫,只是稍微拿起一塊鑒定了一下就發現這都是牛肉。
“牛肉?”
仙姑又拿出幾塊鑒定了一下,依然都是牛肉,并沒有他們想象的變態劇情出現,但問題是這間屋子里密密麻麻的血點子可不會騙人……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跟這個黑子的職業有關系?這地方應該也是他租的吧?”
張哥四處熘達了一圈后回來說:“屋里有床,但床上的被褥還是冬天的。衛生間里沒有洗漱用具,也沒有其他生活痕跡。”
很顯然張哥的推斷已經非常接近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屋子就是那個黑子租的,甚至可能都是用一個假身份租的。
“他這里擺了幾百斤的牛肉,可能是為了掩蓋意圖,讓大家以為他就是個賣牛肉的或者是開網店的。”仙姑進一步勘察之后說道:“這樣如果他提著骨頭和新鮮肉出門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那我們是不是已經打草驚蛇了?”
“打草驚蛇?”仙姑冷笑:“也不看看東三省是誰的地盤!”
大概五個小時之后,已經離隊很久的痔瘡膏以協助的名義來到了這邊,他過來之后稍微了解一下信息,然后就開始請了個灰仙兒,灰仙兒原地勘察一番,然后振臂高呼,接著就看到整個小區的耗子都鉆出來了,接著尖叫聲就此起彼伏的。
這些耗子中有一個極肥碩的大耗子,目測得有三四斤的那種,像個貓似的,它搖晃著它拿大肥屁股就來到了痔瘡膏的面前。
“大肥老鼠!”小土豆指著那耗子喊了一嗓子。
大肥耗子竟像人似的白了她一眼,然后繼續聽痔瘡膏在那說著什么,接著它竟點了點頭然后就出去了,不多一會兒仿佛全世界的耗子都出了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娘的要地震了……
也就是四十分鐘左右吧,那肥耗子又回來了,它再次跟痔瘡膏交頭接耳一陣,然后痔瘡膏送了神,接著轉頭對仙姑說:“你們現在下去開車,會有仙兒接引。”
仙姑他們上了車,還真沒想到他們剛一發動車,他們的車頭上就竄上了一只老鼠,這只老鼠也不怕人,就蹲在引擎蓋上。
“只要跟著它臉朝的方向就行了。”痔瘡膏對仙姑說道:“它們會給咱們引路。”
仙姑應了一聲,那耗子果不其然開始引起了路,而讓仙姑覺得有趣的是這些老鼠居然還有自己的地盤,而且似乎是以紅綠燈為界,到了紅綠燈原本的那只老鼠就會跳下去接著換上一只繼續帶路。
就在這些鼠鼠的接力下,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個還挺偏遠的私宰場,因為是在村里所以估計是也沒人愿意來管這點破事。
痔瘡膏下了車跟帶路的老鼠道了聲謝,然后轉頭看向仙姑:“仙兒說那人就在這。”
“說人與自然這檔子事,小動保就圖一樂,真和諧害得看你啊。”仙姑下車對痔瘡膏說道:“這東三省的地界誰都沒你好使。”
“你以前可沒這么油嘴滑舌。”痔瘡膏說完從腰間抽出武器:“干活吧弟兄們。”
新老兩任隊長聯合行動,效率那是真的高,五個人輕松就把所有出口給堵住了,接著就由小土豆作前鋒一腳踹開門,接著劃船一個突刺就進去了,而在里頭正有一個個兒不高但黝黑的漢子穿著圍裙正在宰牛,他看到有人進來之后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拔腿就跑。
但他個凡胎肉體哪里跑得過江劃船跟小土豆,只邁了一步就被從后頭一腳踹倒,然后被小土豆揪著頭發從屋里拖了出來。
“妹妹還是這么兇。”
痔瘡膏看著小土豆的姿態,不由得搖頭笑道:“咱們也得文明執法。”
“文明個錘子哦。”小土豆接嘴道:“這些人都該死的。”
而仙姑這會兒遞根煙給痔瘡膏,然后看了一眼小土豆和江劃船:“還等什么?打啊!”
“你們小組現在辦事風格這么辣?”
看著地上那個黑子被打得慘叫連連,痔瘡膏只是滋了一口煙,一邊看向天邊的明月一邊回憶著過去:“唉,擱辦公室呆著真沒勁,想回一線。前段時間看你們的戰報,可把我羨慕毀了。”
“好好當你的領導吧。”
仙姑說著走到那個已經被打掉半條命的黑子面前,煙頭直接烙在了他眉心:“嘿,哥們。知道我們找你干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