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完天機樓主真名諸葛鐵蛋的重要情報之后,楊清源開始詢問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情報。
比如有關青龍會的事情。
“在下聽聞墨莊主曾經是青龍會的成員?!”
“慚愧慚愧,本人曾經忝為青龍會的四龍首!讓楊大人見笑了。”
雖然嘴上說著慚愧,但是楊清源卻看不到絲毫的慚愧之意。甚至還隱隱自豪。
畢竟青龍會的龍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當的。
但是楊清源略微無語,這莫名驕傲就很奇怪!
原黑惡勢力性質組織高層領導,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光榮的事情吧?!真名就驕傲上了呢?!
“那想來,墨莊主對于青龍會之事還是十分熟悉的吧!在下有幾個問題想要求教?”
“但講無妨。”
墨觀瀾一副青龍會我熟的樣子,讓楊清源更無語了!
“在下對于青龍會也是知之甚少,就由墨莊主介紹此事吧!”
“那我就簡單說兩句吧!”
墨觀瀾給自己和楊清源、張慕青續上了茶水。
“這青龍會具體是誰建立的,這我也不清楚,我就告訴你們一些,我在青龍會中知道的事情吧!”
“青龍會行事詭秘,架構嚴謹。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青龍會也有三百六十五個分壇。每個分壇都是以日期作為代號的,青龍會下分十二堂,分別以月為代號:‘正月’負責目標;‘二月’負責滲透;‘三月’負責傳遞消息;‘四月’負責財源,‘五月’負責刑罰;‘六月’負責訓練;‘七月’負責策劃;‘八、九、十月’負責行動;‘十一月’負責肅清叛逆;‘十二月’負責暗殺。”
“每堂下分三舵;每三個堂又以‘春、夏、秋、冬’為序組成‘管’。除此之外,青龍會還有七大龍首,他們是青龍會的最強戰力。但是和青龍會下屬分壇不一樣,青龍會的龍首,不一定是青龍會中人。”
“比如有像前輩這樣,被青龍會招攬的高手?!”
墨觀瀾放下茶杯,“在七大龍首中,招攬的高手才是大多數!大龍首公子羽,乃是青龍會之主,二龍首我雖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確實為公子羽左膀右臂,會中大小事務,都是有二龍首打理的。他對于青龍會的定位更像是一個大管家,協助公子處理雜務。真正的決定都有公子羽下達。”
“那其他龍首呢?!”楊清源追問道。
“其他龍首更像是公子羽合作者,剩余的五個龍首俱是武功高強又或是勢力強大,他們和公子羽合作是為了達成某個憑借自己的能力難以達成的目的,于是便借助青龍會的力量。比如我當年加入青龍會,就是為了靠青龍會的力量振興弈劍聽雨閣。”
“我們這些龍首,在青龍會中地位尊崇,且可以調動青龍會的勢力,而青龍會中,只有大龍首公子羽可以令他們出手。”
楊清源大概理解了青龍會的模式。
簡單的來說,剩下的五大龍首,相當于以技術形式入股青龍會。
但是在青龍會的股權架構有其獨特之處,相當于是有限合伙持股平臺形式。
有限合伙企業分兩種合伙人,普通合伙人(GP)和有限合伙人(LP),GP作為執行事務合伙人對合伙企業承擔無限責任并對外代表合伙企業,LP出資完成后通常不參與合伙企業的管理。
公子羽和二龍首便是普通合伙人,而剩下五位龍首,則是有限合伙人。
有限合伙人能享受青龍會的收益,但是在對外事務和對內管理上卻沒有話語權。
額……這么解釋好像也不是很簡單……
“那墨莊主可知剩下的四位龍首的身份?!”
墨觀瀾搖頭道,“我們平日都是黑袍披身,面具遮容,我和他們最親近的一次,應該是我決意退出青龍會的時候了!”
楊清源猜到了,像青龍會這種組織,怎么可能是想退就退的!?
就算普通人合伙做生意,退伙都不容易,更何況是青龍會這種黑惡勢力性質組織了!
“當日出手的是三龍首和五龍首,不過我們雙方都沒下死手,相互試探了一番,他們奈何不得我,便退去了!從這個三龍首的武功來看,應該是道門中人。至于那個五龍首,用的是佛門武功,還帶著點咖喱味!應該還摻雜著天竺武學。”
但楊清源此刻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兩個龍首身上,反而是被墨觀瀾的一句“咖喱味”吸引了!
“前輩知道咖喱?!”
天竺咖喱雖然有名,但是大周的人不該知道啊!
“知道啊!我之前在游歷天下時遇到了一個天竺商隊,他們就愛煮咖喱,雖然聞起來還不錯,但感覺看上去不太干凈!”
楊清源聽著墨觀瀾的解釋,決定試探一下。
“莊主,可知?挖掘機技術哪家強?!”
“……”墨觀瀾沉默了,“那個……挖掘機是什么?”
楊清源微微失落,原本還以為遇到老鄉了!
“莊主請繼續!”
墨觀瀾還有些懵,不知道剛剛楊清源的話什么意思,但還是繼續說道,“那個三龍首應該不是天人、蓬來、玉虛三家嫡脈的。其武功反而有點太平道黃天心訣的意思!”
黃天心訣,乃昔日太平道主,大賢良師所創絕技。
太平道與一般的道家門派不同,他們一直追求的是推翻朝廷,建立一個以道為尊的道國。
每逢亂世,他們都會跳出來興風作浪。
當年太祖的對手陳漢,就曾經得到了太平道的支持。
不過最終還是在逐鹿天下時敗給了太祖。
“不知此人武功如何?!”
墨觀瀾開口道,“當日他變現出來的武功,可能還要略高于今日之你,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略高于我?!”
楊清源有些難以置信。
到不是他自負,只是如今,他以先天無極功御使萬劍歸宗和先天破體無形劍氣兩大絕學,劍氣鋒芒,擋者披靡。
融合百家輕功身法自創的《登天階》堪稱天下一絕,再加上萬劍朝宗的劍意,這樣的配置,堪稱洞玄境中的頂配了。
就在楊清源懷疑之際,墨觀瀾解釋道。
“我其實已經是在盡力高估你了!跟我動手的時候,三龍首可能已經摸到了法天象地境的邊界。你的劍意雖然厲害,但是比起他的道境,還是略顯稚嫩!”
“若是如此,我便知道這三龍首是誰了!”
墨觀瀾隱居避世,對于江湖掌故、消息情報,自然不像楊清源這般了如指掌。
“這三龍首是何人?!”
“太平道主,自稱天師的‘孫恩’!”
“天師”這個稱號,一向是由龍虎山一脈相傳。
后漢年間,張道陵著作道書24篇,收徒設教,奉其道者,須納五斗米,時稱“五斗米道”,也就是如今大周的天師府。
“天師”此號一直在張家嫡脈的龍虎山中傳承,即便是道門如今已經以道尊為首,“天師”之號依舊地位尊崇。
孫恩敢自號“天師”,也確實有其過人之處。
此人上呈第一任太平道主,大賢良師的黃天心訣,刪繁就簡,革舊鼎新,創出了黃天大法。
這黃天大法,雖然神妙,但說到底確實就是在煉氣的同時煉心。
初層煉心,是煉未純之心,屏情去妄,心照于空。
二層煉入定之心,煉心合氣,氤氤氳氳,神功初奠。
三層煉心,是名天地之心,一陽來復,煉心進氣,玄關竅成。
四層煉退藏之心,玄關乍現,得元功成。
五層煉筑基之心,取坎填離,積金入腹,結丹累氣。
六層煉了性之心,玉液還丹,血自化為白膏,意自凝作赤土。
七層煉已明之性,以有投無,以實灌虛。虎向水中生,龍從火里出,龍虎相搏,勐烹極煉,全身靈竅皆開。以先天制后天,性命合而為一,成大還丹功法,七返九還,至此存神明性,道心永不動搖。
八層煉己復之心,心定存神而通明,要使身中真元,盡化為神,身中之神,能遨游于外,靈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出神入定,不為物境所迷,煉心成神。
楊清源對于黃天大法還是很了解的。
至于為什么了解,因為當日孫恩的黃天大法練至第七層之時,曾經上武當挑戰張老道,欲奪這道尊之位。
可惜了,毫無懸念地敗于張三豐之手。
雖然敗了,但張三豐對其天賦和自創的黃天大法亦是稱贊不已。
墨觀瀾補充了一句,“十年過去,以三龍首的天賦,再加上前段時間的天地之變,三龍首此時多半已經是法天象地境了!”
楊清源確認道,“若三龍首真的是孫恩,法天象地境,我也不會感到奇怪!”
當日的墨觀瀾如果能從兩個楊清源級別的洞玄境以及公子羽手下全身而退,那八成當時便已經是法天象地的高手了。
墨觀瀾身為原弈劍聽雨閣主,一身劍道修為,甚至還在劍詩十三柄名劍中大部分人之上,但楊清源的靈覺卻絲毫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劍意,反而盡是道門莊周一脈的逍遙之意。
面對楊清源探詢的目光,墨觀瀾也沒有生氣,反而繼續說道,“至于那六龍首和七龍首,更是神秘,我只知那六龍首血氣充盈,七龍首身上則一直有一股郁氣,其他便無從得知了!!不過按照公子羽當時招人的眼光,六龍首和七龍首即便不是法天象地境,也該是洞玄境中的佼佼者!”
墨觀瀾這一講便是兩個時辰。
“多謝前輩解惑!”楊清源點頭謝道,今日拜訪墨觀瀾確實有了極大的收獲。
但是墨觀瀾卻抬手阻止道,“你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
“請前輩賜教!”
墨觀瀾將煮沸的泉水再次引入壺中,“那我再簡單說兩句!”
“你知道青龍會以金錢幫為殼遮掩本體,安知這青龍會是不是別人的殼呢?!”
神都。
大周朝廷有點忙,周帝病倒了。
原本的周帝身體雖然一直不好,但還是會盡力來處理政務,但這次確實徹徹底底地病倒了,政務之權完全放給了內閣諸位大學士。
周帝臥于龍榻之上,面色蒼白,“曹……曹……”
隨侍一旁的曹正淳立刻意識到周帝這是在喚自己。
“萬歲,奴婢在!”
“武當……天長……天長丹!”
周帝虛弱無比,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天長丹,這是一味奇特的藥物,在特殊的情況之下可以稱之為延壽之藥。
服下天長丹之后,可以將人體的潛力盡數榨出,助病重之人,再多活兩年,不過這兩年之中,病癥盡去,頭腦身體會與常人無異。
但是兩年時間一到,便再無生機。
當然只是針對一般人的,以周帝現在的身體情況,能支撐十個月已經是萬幸了。
半年之前,周帝就曾經讓人帶著煉丹所需藥材前往武當,請藥王孫十常煉制此丹。
雖然副作用明顯,但周帝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現在的他還不能死!
雖然大乾敗退,但是建州方向再次出事,趙王大敗,龍武軍敗退,邊防不穩。
朝中太子難堪大任,但卻執著大位。
現在的大周之所以能維持穩定,那是因為他還活著,若是此時死去,最高權力無法順利交接,那各路潛藏的牛鬼蛇神都會跳出來,則大周危矣!
“正淳!你……你親自,去……武當!”
周帝此刻連說完都感到無比的吃力。
“去將……天長……丹帶……帶回來!”
雖然周帝聲音微弱,講話還斷斷續續,但曹正淳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周帝的意思。
“奴婢遵旨!”
隨后,曹正淳將周帝的防衛移交給了雨化田,自己帶著東廠的精銳向著武當而去。
番外:
在周帝病倒的日子里。
內閣成了朝廷最高的權力機關,諸位大學士成了朝廷權力最大的。
永安二十二年,正是三年一科的科舉會試。
原本此事該有周帝親自主持,現在此事便由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尚書錢牧謙全權負責。
站在考場門前,錢牧謙看著分批進入試場的舉子,不禁感慨。
他主持了數次會試,但每次的會試都是如此莊重!
但愿文昌護佑,文曲高照,這些學子可全力以赴,不負寒窗,月殿桂香,金榜題名!!
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
明年此日青云去,卻笑人間舉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