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武功都有破綻,勝負生死,便在于這個破綻會不會被人抓到。
大歡喜女菩薩的奇功另辟蹊徑,原本是沒有破綻的。
因為她的破綻只會出現在了她呼吸吐氣的百分之一息的瞬間,這其實不能算是武功上的破綻,而是人無法避免的自然生理活動。
甚至連大歡喜女菩薩也不覺得這是一個破綻,高手的呼吸本就綿長,而這個所謂的“破綻”僅僅是在換氣的一瞬間出現,出現的時間以毫厘計至,怎么可能有人能抓住?!
除非開掛了,能夠提前知道她的換氣瞬息。
在難以置信的眼神之中,大歡喜女菩薩轟然倒下!
就如一座巨山的坍塌,震動地面都微微顫動。
楊清源嚴重懷疑大歡喜女菩薩的體重過噸了,不,應該是一定過噸了,可能還不是一噸那么簡單。
在解決了大歡喜女菩薩之后,戰斗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先天無形劍氣,瞬間秒殺了大歡喜女菩薩弟子所組成的肉陣,原本后金占據優勢的戰局瞬間反轉。
“洪幫主,一年未見,老幫主風采更勝去歲了!”
楊清源這話可不是客套,洪七公的武功在一年內確實是有了不小的長進。
無論是擒龍內功還是降龍十八掌,都進步神速。
原本洪七公對此還微微得意,老叫花以前只是貪吃,若是真的沉下心來精研武學,自然不會僅僅止步于此,但是在見了楊清源之后,這微微自得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特別是剛剛瞬殺大歡喜女菩薩的一劍,洪七公愣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仿佛是楊清源出劍,劍刃就貫穿了大歡喜女菩薩的咽喉。
絕仙劍所針對的,僅僅是劍者的目標,不面對絕仙劍,永遠感受不到,“絕仙神鋒下,生死不由己”的絕望。
旁觀者只覺得,出招者一劍遞出,戰斗便結束了。
“洪幫主這是被建奴算計了嗎?!”
談及此事,洪七公一陣憤慨,“說來慚愧,乃是我丐幫之中出了叛徒,泄露了我們要偷襲建奴糧倉一事,他們提前轉移了此地的輜重,還設下了埋伏。”
國難當頭,有以身許國者,自然也會有為虎作倀者。
“都是我一時不查,錯信了奸佞才導致了如此多的豪杰身死,特別是點蒼派的柳兄,縱橫江湖多年的豪杰,卻死在這荒郊野外。”
洪七公口中的柳兄就是點蒼派長老,柳千仞。
此人乃是點蒼派乾坤飛劍柳若塵的族叔,乃是點蒼派中名宿長老。
“不好!靖兒有危險!”
洪七公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中了埋伏,那么郭靖所帶的人馬也肯定被人所設計。
就在離洪七公大約七十里外的一處軍營,燃起來了熊熊大火,但是郭靖夫婦帶領的丐幫的弟子卻沒有中建奴的埋伏。
少年郭靖因為純善所以看上去有些木訥,但他其實非是愚笨之人,只是內秀于心,大智若愚。
一個愚笨之人,不可能將九陰真經和全真心法融會貫通,也不可能將七十二路空明拳和降龍十八掌融合得如此完美。
單以降龍掌的造詣,縱觀丐幫,除了降龍掌的創始人和第九代幫主之外,再無人可與郭靖比肩。
他又得了宋武穆王留下的《岳冊》,通讀全書,領會其中奧義。
《岳冊》乃是前宋武穆王留下的兵家奇書,由岳武穆王集天下兵家之精華,從刀劍甲具的打造,到戰馬的培育,再到排兵布陣,營盤排列,皆寫于其中。
雖然岳武穆的戰績不能和淮陰侯、長平侯、冠軍侯,衛國公相提并論。
但是岳武穆也創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紀錄,以兵卒為主的步騎混成軍隊,正面野戰擊破騎兵。
其中最大的戰果就是第四次北伐中的郾城之戰,岳家軍對陣鐵浮圖和拐子馬,將其殺得大敗。建奴的主力騎兵被岳武穆殺得損失殆盡。
建奴的鐵浮圖和拐子馬可不是普通的牧民騎卒。
鐵浮圖為重裝鐵甲騎兵,三馬相連,人馬著甲;拐子馬乃是輕騎兵,采取騎射為主,一般與鐵浮圖配合使用,負責兩翼,利用機動靈活性,采取兩翼包抄戰術,繞道敵人后方進行分割、夾擊。
但就是這樣精銳的騎軍被岳武穆正面擊破,足以證明其軍事才能。
在他之前不是沒有以步破騎的先例,比如劉寄奴以卻月陣大敗北魏騎兵,但他用的是兵車戰法,以守代攻。
前唐“神通大將”李嗣業也曾以步破騎,而且是純種的步兵正面擊破騎兵。
香積寺戰場之上,李嗣業手持陌刀,橫在萬千敵軍陣前。
率領前軍之士盡執長刃而出,如墻而進,當嗣業刀者,人馬俱碎!
但也有缺點,陌刀重甲只有對方沖陣之時才能發揮威力,不然就太笨重了。
而岳武穆的麾下背嵬軍和捷勝軍為主力,即便是野戰也能夠對付金兀術的主力騎軍,岳武穆王的軍事之才可見一斑。
縱觀全史,在五到十萬人的軍級指揮作戰上,岳武穆足以保三爭一。
而郭靖相當于得到了岳武穆王的兵法韜略真傳。
金老塑造郭靖之時的原型,可是元蒙的東天將軍,郭侃。
此人隨旭烈兀遠征西亞,獨自在西亞屢破伊斯蘭軍隊百二十余城、破十字軍百八十余城,討伐了諸多國家其足跡越過喀什米爾,為其征服之地的人們所畏懼,乃至對手驚呼“東天將軍,神人也”。
郭靖也曾在大乾先軍麾下效力,為大乾金刀駙馬,征西大元帥,多次大敗建奴,但最終因為大乾窺測神州,郭靖封金而去。
如此人物又豈是建奴拙計可以算計的?!
郭靖不僅僅識破了建奴的設計而且將計就計,以火攻擺了建奴埋伏的人馬一道,使得原本在營中貯藏的引火之物,燒到了后金大軍。
就在郭靖要率軍掩殺之際,兩個魔門的高手纏住了他。
一人頭戴金色面具,身材健碩,氣質詭異,掌間招式引而不發,威力驚人,聲音虛無縹緲,若有若無,氣機之綿長,即便是內功集九陰全真兩家之長的郭靖也不敢輕言勝過,露出的雙目深邃,似是心機百轉,智謀萬千。
另一人則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頎長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皙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不知情的人會把他當作一個文弱的中年書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濃密的眉毛下那對分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發覺內中透出邪惡和殘酷的凌厲光芒,眸珠更帶一圈紫芒,詭異可怕。
分別是“魔帥”趙德言和“天君”席應。
趙德言為魔門「魔相宗」傳人,魔相萬相,無我無相,趙德言外號“魔帥”,以漢人身份出任東突厥國師,同時也號稱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
此人武功極高,逼得塞外宗師“武尊”畢玄在試招時用上炎陽奇功方將他擊敗,其人足智多謀且是攻城專家,深受東突厥可汗信任。
在東突厥被大乾滅國之后,趙德言不愿意為魔師龐斑效力,最終投靠了后金,妄圖東山再起。嚴格意義上來說,魔師龐斑也應該屬于是魔相宗一脈。
而席應則為魔門「滅情道」傳人,號稱“魔門八大高手”之一,未入洞玄之前,曾先后和“霸刀”岳山、“天刀”宋缺交手,因與“霸刀”岳山對決僅以一招之差落敗,心中不忿,趁其外出誅殺岳家一干老小;后被宋缺千里追殺而逃亡至建州,后集后金武學所長,練成了滅情道至高絕學,“紫氣天羅”,于半年前入洞玄之境。
如此兩大高手正在圍攻郭靖,趙德言的魔相萬象經詭異無比,勁力飄忽不定,若有似無又變幻萬千,深諳無相萬相之理。
而席應在練成了“紫氣天羅”之后,更是在武學之上隱隱有反超趙德言的趨勢。
席應的“紫氣天羅”已經不是滅情道流傳的“紫氣天羅”了,他借鑒部分陰癸派天魔功的奧義,去蕪存菁,進而脫胎創出的霸道魔功絕學,連“陰后”祝玉妍在試招之后都贊許為自石之軒創“不死印法”」后,魔門最精彩的自創武學。
席應的眸珠外圍有一圈紫芒,此現象被稱為“紫瞳火睛”,也代表“紫氣天羅”已修至大成境界。
但就是這樣的兩大高手,面對此時的郭靖竟然被壓制了。
也許是沒了兵事牽扯經歷,又或是郭靖又有奇遇,或者是易筋鍛骨篇實在神奇,此時的郭靖與四年之前楊清源相遇之時,已經判若兩人。
降龍掌力吞吐之間,剛柔并濟,虛實相間,忽強忽弱,忽吞忽吐,從至剛之中竟生出至柔的妙用,剛勁柔勁混而為一,實已不可分辨,掌力真元在其身周形成了數條光龍,龍吟陣陣。
單是一手降龍掌力就已然壓制了趙德言和席應。
趙、席二人都是自負之輩,原本以為郭靖雖然曾是大乾的征西元帥,用兵不凡,沒想到武功竟然也如此高明。
“席兄,我來主攻,你來策應我!”
趙德言,隨即不再留手,無相魔功全力而出,竟然也使出了與降龍十八掌相似的武功。
這魔相宗一脈,與道門也有所淵源,故而取無相魔功與道門的小無相功有相似之處。
可惜終歸不是小無相功,難以徹底模仿降龍掌力,終是弱了郭靖不止一籌。
見趙德言不再留手,席應也是全力出手,紫氣天羅火力全開。
席應的雙瞳已經徹底化為紫色。
以席應為中心產生出澎湃波動的真元,就像空間不斷對外擴展,及至最盛時,在郭靖四周布下層層真元網,想要以此來牽制綁縛郭靖的出招,將吐出絲勁以柔制剛,令郭靖陷入死地。
席應的這門絕學已修煉到隨意布網的大成境界,更能將網勁收發隨心,任意改變形狀應敵,游絲勁更可籠罩方圓十丈的空間,從任何角度襲擊敵人,威力霸道至極。
但就在席應的真元即將困死郭靖之時,郭靖變招了。
郭靖的左手的降龍掌力已經洶涌澎湃,但右手突然換成了七十二路空明拳。
《道德經》中有言道: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堅強處下,柔弱處上。
又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空明拳初創之時的立意便是來源于此,以虛擊實,已不足勝有余。
以空而明的拳勁,似無實有,一片空明之下,竟然讓席應的紫氣天羅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趙德言見席應出手失利,招式一邊,魔相宗第一殺伐絕技——歸魂十八爪。
魔相戮神,爪出歸魂。
這歸魂十八爪帶著告死殺意,招招奪命,正面硬撼郭靖的降龍十八掌。
與兩人纏斗的郭靖,見妻子和丐幫長老已然擊潰了建奴兵馬,也不再和二人糾纏,在對決之中,施展出了天罡北斗陣。
此陣為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門陣法,被郭靖融于掌法之中,身形變幻,按北斗星座的方位穿插來去,一個人竟似化身為七人一般。與天罡北斗陣的原理相同,天罡北斗陣的要七個人各守一個方位,而他卻是用快速的身法,移步換形,封住了七個方位,如同一化為七,把對手困在當中,就等如一個人布成了一個陣法。
郭靖每次出手皆施展不同的武功,共有七種,分明是降龍十八掌,空明拳,九陰神爪,大伏魔拳,彈指神通,落英神劍掌和南山掌法,且左右雙手互搏,兩兩組合變化萬千,
……不知道為什么,在其中混入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雖然在一眾上等武學之中混入了南山掌法顯得很奇怪,但是即便是南山掌法在郭靖的手中也是威力不俗。
此招一出,趙德言和席應再無還手之力。
空明拳透過了席應紫氣天羅的真元網,擊中了其胸口,重傷其肺腑。
降龍掌力擊潰了歸魂十八爪的勁力,震斷了趙德言的左臂,還順帶著震碎了趙德言面上的面具。
“此人厲害,事不可為!”
“走!”
兩人為后金效力不過是利益所使,自然不會真的盡力,一看郭靖如此厲害,立時便施展身法脫離戰場。
郭靖見狀只是立在原地沒有深追,直到兩人走后,
“哇!”
才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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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以為郭靖就是神雕第一,毫無爭議。
而且數十年間軍務纏身,根本沒法靜心潛修武學,其潛力其實更大。
而且從個人魄力和魅力而言,也不是趙德言、席應可比的。
現在于一本書中,就要放在同一平臺上比較,世界觀之間的限制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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