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著武當道袍,背負一柄古劍。
發髻的青絲之中已然夾雜著白發,頷下長須,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武當木道人,一個不在天機樓劍詩之上但是絕不弱于劍詩之上大部分名劍的絕頂洞玄境劍客。
劍法是武當的兩儀劍法,心訣是武當的靈玉訣。
兩儀劍法是木道人跟在張三豐身邊觀摩太極真意,融入自己武功創出的劍法。
靈玉訣乃是木道人家傳的武學,經過他不斷改良完善。
在古書的陸小鳳系列中真要評出天下武功最高的人之一,必然有武當木道人。
雖然自稱圍棋第一,詩酒第二,劍法第三,看似是一個游戲風采,德高望重的武當宿老。
但是木道人是唯一一個能在武功,智謀,輕功等各個領域全面碾壓陸小鳳的反派。
即便是陸小鳳看破了他的陰謀,卻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一切的事情是木道人做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木道人走向武當掌門的寶座。
如此絕世梟雄,卻最終沒有能逃出命運的戲弄。
即便木道人的真正實力甚至在已經成為劍神的西門吹雪之上,可在那個他最最關心的卻將他當做了殺父仇人的女子時,他的劍沒有拔出來,于是他輸了,輸給了天意,輸給了報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不過木道人的悲劇,在此界卻沒有發生。
原著之中,木道人的蛻變不僅僅是自身的欲望和仇恨,更是因為他的弟子石鶴,本是武當最負盛名的劍客,也遭受了他同樣的命運,被迫讓出了掌門之位。他本來已經將希望寄托在石鶴身上,現在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他只有別走蹬徑。
但是此界,只要張三豐在一日,那便是成為武當掌門又能如何?!
此界木道人真正的執念不在權而在名!
天下皆知張三豐真武之名,武當七俠俠義之風,卻不知道武當山上有一個能媲美天下頂尖劍客的木道人,只道他是一個普通的奉劍道人。
雖然心有執念,但是少年之時就一直侍劍張三豐左右的木道人的武功卻非凡俗可敵,畢竟有一個天下無雙的大宗師指點,雙方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木道人只是一招武當基本的八卦掌法,便將原東園剛猛無鑄的大金剛輪印化解于無形之中。
“閣下何人?!”
原東園立時意識到,來人不簡單,身影疾退之間,所用的乃是當年血影人的血影身法。
“貧道,武當木道人!”
大部分人,包括宮傲在內,都有些懵,甚至不知道木道人是誰?!
木道人幾乎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現過自己的實力,即便是張三豐的壽宴之上想要出手,也被阻止了。
所以才會出現攻守雙方都一臉懵逼的人。
曹正淳也是輕松了不少,身上那種融于自然的道韻,一看就是武當一脈的,而且他在武當山上就看見過這個道人,只不過當時沒有看出這也是一個絕頂高手。
而他出現在這里,那就說明,這一路之上,他都在跟著自己。
跟了自己一路,竟然沒有發現,這可太好了!
這把躺了!
曹廠長可不是什么有原則的人,能夠躺的局,為什么要c呢?!
帶著豬頭面具的原東園,目光微微一凝。
身影一幻,血影身法,急速向前!
“老宮!你纏住曹正淳,秦川,速速動手,奪取寶物!”
宮傲聽著原東園的稱呼,總覺得奇奇怪怪的,但是沒辦法答應了的事情必然是要做到的。
尚水寶典被宮傲運轉到極致,化為滔天巨浪,攻向曹正淳。
而原東園自己,連續出手,手印變幻不斷。
不動明王印、大金剛輪印、外獅子印、內獅子印、外縛印、內縛印、智拳印、日輪印、寶瓶印。
九印合一,密宗大手印!
“好一手密宗大手印。”看到原東園的出手,木道人忍不住贊嘆道。
出手之間,還是八卦掌。
精深神秘的大手印,在武當基礎武學八卦掌之前,被一一化解。
“我道門的抱樸仙師葛洪也有九字真言手印,可惜了貧道才疏學淺,不通此道,不然也可以與閣下切磋一二。”
一手八卦掌,盡破密宗九大手印。
此刻的木道人,已然有幾分返璞歸真的味道。
這個木道人比原著之中,還要強上不知幾何!
一旁的偽裝成高大劍客的師妃暄看到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這道人的武功即便不如散人寧道奇,也相去不遠了!
原東園雖然表面上是儒雅君子,但是實際上和他兒子差不多。
既然一對一單挑打不過,那就搖人吧!
兩個人單挑一個,那肯定能打過了!
“賢弟助我!”
隨著原東園的話語落下,劍光閃爍,一柄拐劍出手了!
來人正是之前敗于柳望舒之手的金逐流,一個心有正義卻不諳世事的高手。
太子的母親,周帝的原配妻子孟蕓華才是金逐流母親谷之華的妹妹,金世遺和谷之華便是太子的姨父姨母,而太子便是金逐流的表弟。
但凡是人就會有偏向性,表兄說的話,和一個名聲不錯的陌生人說的話,你會相信哪個?!
于是在被柳望舒擊敗了一次的金逐流,又出現在了這里,來協助太子搶奪東廠“閹賊”掠奪的靈藥,救治自己的弟妹。
兩個洞玄境高手,已經足夠讓木道人出劍了。
青光一閃,木道人抽出了背上的古劍仲春,挽了個劍花。
這是木道人的佩劍,比一般的劍稍長,乃是漢劍的模樣,乃是木道人自越中劍廬所得名劍。
一劍在手,不必多言,兩儀神劍,隨手而出。
自古以來,能夠攀上武道巔峰的,就以儒釋道三教中人居多。
江湖上很多高手,雖然不是純正的三教中人,但所學武學或多或少與儒釋道三家都有關系。
故而向張三豐問道的高手不少,比如神侯府的六五神侯諸葛正我,見識過了張三豐的太極之道,從中領悟了部分道韻,在融入自身武學之后,借以八卦呈現。
再比如,觀瀾山莊之主墨觀瀾,以縱橫十九道的黑白圍棋之法,將太極陰陽道韻寄托自身武道。
而木道人在張三豐身邊,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從天地之間悟出了他的劍道。
正反兩儀,陰陽為刃。
兩儀神劍,正反陰陽自八卦而出,各有八種變化。
正反相合陰陽并濟,則有四千零九十六般變化,幾可化盡天下武功之紛繁復雜,發揮天下兵刃招數中的極詣,威力無比。
這兩儀劍法的根基原本是武當的一套劍陣,兩人合力便可施展。
劍陣中有陰有陽,亦剛亦柔。
出招時,一人遲緩,一人迅捷,姿勢雖不雅觀,但劍招古樸渾厚,破綻之少實所罕見。
斗到緊要處,一人長劍大開大闔、勢道雄渾;一人疾趨疾退、劍尖上幻出點點寒星。
陰陽相生,剛柔并濟。
入劍陣者,被劍陣無窮變化所困,難以破陣。
木道人在武道有所成就之后,便就這劍陣刪繁就簡,領悟出自己的兩儀神劍。
金逐流和原東園,只覺得被木道人的劍勢包裹其中,不是他們兩人在圍攻木道人,而是木道人在圍攻他們兩人。
對付金逐流的劍法,輕巧靈幻,劍若寒星。
而原東園面對的劍法,古拙雄渾,大巧若拙。
明明是一個對手,但是用出的劍招卻截然不同,給人以難以言表的對立感。
就在五位洞玄對戰的時候,商隊馬車旁的攻防卻出現問題了!
有了感情的歸海一刀,刀鋒已經不再銳利,絕情斬失去當時擊敗霸刀的鋒芒,終究是斬不碎敵手的佛光。
秦川掌間長劍的佛光越來越盛,最終一劍挑飛了歸海一刀的長刀。
隨即,秦川一掌印在了歸海一刀的心口。
佛門中人慈悲為懷,秦川也沒有下死手,只是以精純掌力震傷了歸海一刀的經脈,讓他暫時失去了戰斗的能力。
“東西得手!撤!”秦川從車中搶到了一個木匣子,絲毫沒有停留,立時施展輕功離去。
原東園和金逐流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向后撤去,兩人都絲毫沒有的猶豫。
他們實在不愿意面對木道人這個可怕的對手!
正反兩儀,劍分陰陽。
沒想到武當除了張三豐和楊清源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名聲不顯的高手!
在看到撤退信號之后。
原東園和金逐流也不戀戰,立時撤退。
而木道人也沒有絲毫追擊的意思,只是淡然地收劍回鞘。
宮傲見狀,也是激起了滔天巨浪,隔著水幕硬接了曹正淳一掌之后,落入了水中。
曹正淳見狀想要追擊,天罡童子功的掌力不斷地轟入水面之中。
但是修煉尚水寶典的宮傲在水中如魚得水,早已一溜煙地消失不見了。
而東廠的黑衣箭隊,只不過射殺了幾個普通的殺手,沒有留下任何有分量的高手。
曹廠長對著水面狂轟一陣,除了炸出一堆魚外,沒有任何的成果,最終還是收手回到了馬車旁。
“皮嘯天?!立刻追查這些殺手的來歷!”
曹正淳面色陰沉,讓人不寒而栗,東廠廠公的怒火可不是什么都能承受的。
但是這威勢下一秒就破功了!
“督主,這可能沒法查啊!”皮嘯天為難地答道。
“為何?!難道還有我東廠得罪不起的人嗎?!”
畢竟是有外人在場,護龍山莊倒還好,木道人這個武當高手面前,東廠的面子還是得要的。
“不……不是!”
“那就去查!”
“但是……這些人的面部全部毀容了!身上也沒有什么能證明身份的證物!”
“……”曹正淳表示很尷尬。
“就沒有一個人能識別身份嗎?!”
“有是有,不過他們都是宮傲手下的水匪,似乎沒有什么必要去查他們的身份吧……”
無能狂怒之下,曹正淳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走到木道人面前,“多謝道長相助,不過今日讓道長看笑話了!”
可能是揍了兩個洞玄境,此刻的木道人心情不錯。
“曹督主客氣了!就憑督主這四十年的天罡童子功,這天下高手就該有曹督主的一席之地!”
當然這一席也不會很大,這是木道人的后半句話,當然不能當著曹正淳的面說出來。
見識過張三豐的冰山一角,才會知道武道之路,有多少精彩的風景。
求道長途孰為盡,真武座前路難窮。
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畫風,再次玄幻了起來!
戰斗告一段落,不過木道人和曹正淳都很默契地沒有提那個被搶走的木匣子。
神都,城門口。
楊清源正抬頭看向神都的西城門。
自從周明生案,重傷出京之后,這是他第一次返回京城。
不過他還不能回大理寺,他是受皇命而來,必須先進宮面圣。
自從楊清源踏入潼關之后,他的行蹤就不斷地被各大情報機構所記載,包括大理寺。
出京之時的楊清源不過是一個大理寺少卿,翰林學士,加中議大夫銜。
但回京的楊清源,已是五寺之首,,名副其實的九卿之一——大理寺正卿,正三品上!
同時還有武鄉侯爵位在身,擔任過云中都護府的臨時大都護,在北境之戰和晉陽之戰之中,立下汗馬功勞,在軍中具有極高的威望。
如果說當時的楊清源是未來的朝陽,那現在的楊清源已然是如日中天的太陽,有資格參與皇位更替的博弈之中,獨自成為一方勢力的代表。
楊清源牽著乘黃寶馬,沿著街道慢慢地向著皇宮方向走去。
晉陽大戰勝后,京畿之中再次煥發出往日的活力,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守衛皇城已經不是當日的御林軍了,原本的御林軍中的大部分已經永遠留在幽州的土木堡,剩下的一小部分,無論是英魂還是英雄,都留在了晉陽城。
皇城門口,已經有一個太監在等待了!
“奴婢御馬監汪植,奉命在此恭候楊侯!請楊侯隨奴婢入宮。”
楊清源將自己的佩劍交到了一旁的御林軍手中,經過檢查之后,步入了宮中。
“陛下知道我回來了?”
楊清源有些好奇,更加大理寺的情報和于延益的說法,天子現在的狀況并不算太好,怎么可能時刻關注他的消息呢?!
“此乃陛下三日前,清醒之時留下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