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在晉陽大破后金的北乾征西將軍,金刀駙馬。”
原東園只感覺自己的肺腑一股火辣之感,密宗大手印雖然厲害,但也不足以抗衡郭靖的神威。
沒有襄陽牽制精力,郭靖的武功進境更勝于原著。
郭靖此時已漸漸將九陰上下兩卷,乃至梵文總綱融會貫通。
周伯通學了上下兩卷但沒有總綱;洪七公和一燈大師學了總綱但沒學上下兩卷;黃藥師雖然真經在身,但卻不愿學之。
除了創始者,前宋大學士黃裳之外,郭靖是唯一練習了全本九陰的人。
王貝貝也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鮮血,他的七傷拳和五澇掌雖然都威力不凡,但是畢竟是初入洞玄,對上郭靖還是不夠看。
“看來還是要本座出手啊!桀桀桀!”
這個笑聲讓正在積極防御的大理寺捕快“噗嗤!”笑出了聲。
大理寺的外勤人員都是去大理寺刑律學院進修過的,他們都受過嚴格的訓練,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而來人就是能讓他們忍不住的那種情況。
穿著一身灰袍,不敢見人、聲音沙啞陰沉、笑起來“桀桀桀”、一口一個“本座”。
標準的江湖話本反派,錯不了了!
灰袍人能感覺到,在場的大理寺一方的人,肉眼可見的氣質變化,大部分人似乎都在憋笑。
這種嚴肅的場合,這合理嗎?!
灰袍人上下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嗯,衣服也沒有穿反,中衣也沒有外穿。
可為什么大理寺的人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呢?!
不過灰袍人也沒有多想,或許這就是氣場吧!畢竟是法天象地境的高手!
王貝貝和原東園見灰袍人現身,隨即便緩緩退后,他們雖然不知道這灰袍人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此人確實是標準的法天象地境高手。
邀月見狀也突然收手,不過她本來就一直在劃水。
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為太子效力的,雙方不過是一場合作而已,太子手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少年縱橫在沒有了邀月的牽制之后,落到了郭靖的身旁。
眼前這個灰袍人,不是他們師兄弟二人可以對付的。
在此人的身上,蓋聶感受到了類似師尊鬼谷子的氣機,浩如淵海,深不可測,當是法天象地境無疑了。
郭靖神情肅穆,他的一身武學逐漸融會貫通,穩步精進,若是洞玄境中的高手,他自忖都能應付,即便是難以勝之,也可在短時間內保持不敗,但來人顯然沒有那么簡單。
“讓我看看名震天下的郭大俠和縱橫劍派的當代傳人有幾斤幾兩吧!”
此言未畢,來人便右手推出一掌。
只見此人手掌之上隱隱現出淡淡的紅光,一掌轟出,力道氣魄、凌厲恢宏,勢不可擋!
不過,郭靖也有一掌,亢龍有悔。
這是降龍十八掌的第一招,也是郭靖最擅長的一招。
其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
初推之時,掌力看似輕描淡寫,但一遇阻力,能在霎時之間連加十三重后勁,一道強似一道,重重迭迭,無堅不摧。好比陳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勁卻是醇厚無比。
紅光與郭靖打出的光龍相撞,似乎沒有懸念一般,光龍被擊潰,紅光繼續前行。
但就在灰袍人以為郭靖僅此而已,不堪一擊之時。
原本將要被擊潰的光龍卻突然發力,如海中暗浪,江中暗潮一波接著一波,綿綿不絕。
這才是郭靖的降龍十八掌,剛柔并濟,收放隨心。
一連十三重后勁,竟然擊破了灰袍人的血色掌力。
“哦?!有點意思!”
灰袍人顯然沒有想到,他的這一掌會被郭靖的降龍掌力破解。
當然,郭靖也是不好受的,他雙足立定之地,已經被雙方對攻的掌力,深深壓入青石地磚五寸之深,而青石地磚不裂。
灰袍人的功力,實在是匪夷所思。
就在雙方對掌之時,一旁的少年縱橫也出手了!
蓋聶的青霜豎于身前,劍勢不斷積蓄。
衛莊的鯊齒橫劍而舉,劍氣環繞周身。
在灰袍人掌力將近的一瞬間,兩人一先一后地出手。
先攻的是衛莊,橫貫八方,劍氣磅礴,鯊齒上的劍氣不斷斬擊著灰袍人的周身,削弱其護體真罡。
在衛莊的劍氣將近之時,蓄勢待發地蓋聶也動了,青霜劍如驚鴻掣電一般,激射而出。
鬼谷縱劍至高一劍,百步飛劍!
其勢如彗星襲月、白虹貫日。
這一劍,當不輸葉孤城的天外飛仙!
蓋聶身隨劍動,就在青霜要掠過灰袍人的咽喉的時候,灰袍人眼前出劍了。
他左手的劍一出鞘,一股霸道邪性的劍氣便彌漫于其周身。
衛莊的鯊齒在鑄成之后,被稱為妖劍,殺氣極重,但是比之灰袍人的劍,便是大巫見小巫了。
“鏗!”
青霜一往無前的劍勢被擋下了。
不過,灰袍人的手也是微微一顫,這一劍的劍勢劍意顯然還在他估計之上。
真元一震,劍勢已盡的蓋聶被震飛了出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了不得啊!”
隨即,手中之劍,一聲詭異的輕鳴之聲,散發出了嗜血之意。
他在渴望鮮血,相比于普通人的血,此劍更喜歡飲武功高強的高手的血。
他可不管什么鬼谷縱橫,若是張三豐他還忌憚三分。鬼谷子還不配!
灰袍人劍勢一起,天地元氣隨即而動,鎮壓全場。
即便是同一陣容的王貝貝和原東園也感到微微的窒息,而邀月雖然沒什么異狀,但其身周也出現了一道真元旋渦,不斷化解著來自灰袍人的壓力。
而處于劍勢中心的郭靖和縱橫二人組,受壓的劍壓更是不可想象。
縱橫二人被如此劍意,壓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少年縱橫的武功要遜于當日的柳望舒,但灰袍人的武功卻在五龍首那邏邇娑婆寐之上。
但即便是身處劍意之中,郭靖還是站在了蓋聶和衛莊的前面。
這兩個年輕人,不該這么死!
就在灰袍人出劍之時,大理寺再次響起一聲龍吟之聲。
不同于郭靖的降龍掌力,這一聲龍吟,直入人心,動人心魄。
伴隨著龍吟聲的,是一桿灰色的大槍。
槍劍相交,劍被灰袍人的引回了手中,而槍斜斜插入地面之中。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
追往事,嘆今吾,春風不染白髭須。”
大明宮外,前來支援的四勇營先頭部隊,一觸即潰。
楊清源所提的耀武營和奮武營,其前身乃是游龍騎和踏白營,這支兵馬在楊清源的手中所發揮出的威力,不是簡單的一加一。
就算是四勇營的主力盡在,在楊清源面前也未必能多撐一段時間。
在四勇營和長林軍側翼的楊過在發現其陣型散亂的第一時間動了。
“敵軍陣型已亂,隨我突擊!”
在楊清源的教導之下,楊過對于戰局的把握也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
四勇營原本就因為楊清源親自帶兵而士氣不旺,軍無斗志。
彼時側翼被楊過突襲,已然是沒有了半分戰意,陣型的已然徹底潰散。
雖然統兵的長林軍副統領經歷想要挽回頹勢,但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士卒不是放下武器投降,就是四處逃散。
“懋功!你派人收降潰兵,維持神都治安!”
“是!”
即便是此時,楊清源也不愿意這些潰兵來襲擾神都黎庶。
權貴之家中有護衛供奉,不會畏懼這些小股潰兵,但是普通百姓家可沒有這個能力。
而楊清源自己則帶著人馬,兵臨大明宮的皇城之下。
皇城之上,長孫輔機已經奉命來到此地,朱瞻坤還是抱有一絲希望,讓長孫輔機來勸降大周的兵馬。
他畢竟是大周的正統天子,而長孫輔機又沒有參與到冤殺于延益的案中,說不定能讓部分的士卒倒戈,來延緩楊清源的進攻步伐。
長孫輔機宦海多年,他養氣的功夫不錯,面對殺氣騰騰的壓住心中的恐懼。大明宮中如此的形勢,他又是內閣次輔,在首輔李宏毅不能前來的情況下,只能由他出面!
長孫輔機深吸一口氣,在皇城的女墻之下開口道:“本官文華殿大學士長孫輔機,楊清源何在?請出來答話!”
楊清源騎著乘黃寶馬,就隱在黑暗中。長孫輔機的聲音自皇城之上遙遙傳來。平陽女侯,龍武軍副都督曹雪陽輕聲提醒道:“楊侯,看來朱瞻坤是想要談條件了。”
曹雪陽對面的舉動,不免搖頭,朱瞻坤看來是不清楚楊清源在晉陽之戰中的表現,無論是面對完顏陳和尚還是努爾哈齒,楊清源都是激勵士氣后直接進攻,何曾何人在戰陣之前和人交談?!
能動手解決的,不需要多說!
楊清源聽著城墻之上長孫輔機的聲音,也是一聲輕嘆。他和長孫輔機并無公私之怨,反而長孫輔機對他有教導政務之恩。
若是此刻猶豫了,他對不起于延益的犧牲。
一身黑色的勁裝,黑色披風,楊清源整個人都像是隱入黑暗之中。
他的面容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但眼神之中的堅毅和決絕是顯而易見的。
“進攻!”
兩個字,算是回答了長孫輔機的問題。
長孫輔機見狀也是知道,雙方根本沒有談的余地,退下了城墻。
“放箭!”
在軍中校尉的命令下,天機破城弩緩緩抬起了頭,不過這次的目標卻是大周的皇城。
“砰!砰!砰!”
十余只天機弩槍插入了大明宮的宮門之中。
就算是大明宮的宮門,也擋不住天機弩槍的連續攻擊。
就在皇城之中的長林軍和錦衣衛準備來堵住宮門的時候,突然一小隊人馬突然殺出,殺散了來堵住宮門的長林軍。
這些人的右臂俱是纏有一塊白色的綢布。
為首之人,乃是大明宮禁衛軍的城門副尉,而在他編入御林軍之前,他曾是游龍騎中的隊正。
天機破城弩在一眾將士的操作之下,已經完成了填裝,等待第二次發生,就在此時,大明宮的門緩緩打開了。
為首之人向軍陣中央方向行了一個軍禮。
“末將,天策軍游龍騎隊正趙顯威,參見楊侯!”
耀武營中的先登勇士看著這一幕立刻沖向了城門方向,在看清了這些人右臂上的白色絲綢之后,為首隊正開口道,“口令,”
“奉天正法!”
在確認了是自己人后,他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趙顯威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楊清源看著大開的大明宮門,翻身下馬。
“隨我入宮!”
今夜,此時,神都之中所有的目光都關注著大明宮。百官、勛貴,皇族,所有人都在高處,看著大明宮前的戰斗!
在此時,如程青松、錢牧謙、朱無視、徐妙云、馮虔等人,看到大明宮中的火光,都可以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大明宮城,破了!
楊清源不愧是天下名將,從兩軍交戰,到大明宮起火,這中間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先是擊敗了四勇營,然后攻破了大明宮的宮門。這是何等的戰力和軍略?!
大明宮破,其實不能代表楊清源的政變已經成功了,但朱瞻坤的麻煩必然是大了!
奮武營,八千人馬殺入了大明宮,隨后在一個領路小太監的帶領下,長驅直入,直向著御書房而去。
這是先太宗文皇帝留下的后手之一。
殘存的長林軍和錦衣衛如同潮水般褪去。向著大明宮各處逃跑、潰退,只恨爹媽少兩條腿。
楊清源在一眾將校的簇擁下,踏入大明宮這大周最高的權力殿堂,隨后向著御書房而去。
相比于身周將校的激動心情,楊清源只是沉默向前,走著,他的路!
但他此刻心中的情緒,如同浪潮般翻涌!
“清源,北境安穩皆于你與尋歡身上,請務必要尋回丟失的庫糧,若需我老頭子相助之處,你盡管開口!”
“陛下,李守一案原本便是證據充足,楊少卿說得有道理,周明生當斬!光天化日,對抗執法,滅口證人,此風不可助長!”
“這把湛盧劍,乃是天下神兵,……,以上的幾位,也算不得這把劍真正的主人!清源,我覺得,伱才是湛盧劍主!”
“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只愿清源,莫忘當時問心四句,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對了!這麟符你收好,若是你調天策軍擊破靺鞨,解晉陽之圍,確實是大功一件,但也是私自調兵!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乃是大罪。有此物在,太子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清源!我身無長物,唯有一身浩然正氣還算有點用處,……此時,我已一無所有,唯有一言贈你!”
“成全我吧!清源!”
武英殿中的于延益、含元殿上的于延益,西湖岳廟中的于延益、晉陽城內的于延益、和這位師長相處之時的場景,一幕幕地在楊清源眼前浮現。最終定格在牢獄之中的于延益上。
為了于師,也為了天下!
楊清源的步伐,愈加的堅定!
灰袍人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是一個穿著文士袍的老者。
“老辛?!”
一旁的一個捕頭,道破了來人的身份。
來人正是天秩司主,原大理寺遺留至今,資歷比楊清源還老的人——老辛。
只不過和平日佝僂的身軀不同,此刻的老辛身姿挺拔,如雪中輕松。
老辛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緩緩走到了那桿灰色的大槍旁,在老辛干枯的右手握住大槍的瞬間,槍身之上出現無數皸裂之紋。
隨后一篇篇的灰色脫落,雪白如玉的槍身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有夜間目力上佳者,能夠看清槍刃和槍身的連結之處,篆刻著三個小字——破陣子。
灰袍人看著眼前這個一身文士袍的老者,有些疑惑,此人身上沒有半分真元流轉的痕跡,但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威脅。
但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不會憑空出現,像浪翻云、李太白這些成名高手自不必說,就算是隱藏于暗中的高手也是有跡可循的。比如公子羽承前秦和陰陽家之法,孫恩的根腳則是道門分支黃天道,天竺妖僧那邏邇娑婆寐學自大活彌勒竺法慶。
但眼前這個人,灰袍人從未聽說過。
不過沒關系,什么來歷,試試也許就知道了!
灰袍人手中的妖邪之劍,一聲邪魅之鳴,一道血色劍光,便向著老辛斬去。
老辛隨即握緊了破陣子,渾身氣勢劇變,在眾人眼中宛如泰山,頂天立地,隨即白色的光芒環繞。
不是武者的真元,而是儒家的浩然正氣。
“給老夫,破!”
老辛握緊破陣子,灰袍人感覺到,老辛此時的氣血正在沸騰,其脊柱猶如大龍。
弓步出槍,槍出如龍!
只是簡單的一槍,但這一槍的神威,超越了灰袍人曾經聽聞的任何槍法。
不管是天槍楊寧,還是邪靈厲若海,都不可能刺出這一天地浩然的一槍。
灰袍人的血劍劍光黯淡,仿佛受到了重創一般。
看著老辛,灰袍人緊皺眉頭,“你到底是什么?!”
老辛掌中的破陣子抖一個槍花,“老夫姓名不值一提,不過曾經也當過文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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