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法為道門諸法之尊,萬法之首,役使雷霆。
天意四象決——“風起”、“云涌”、“雷鳴”、“雨落”,楊清源和莊曉夢在創立這門絕學之時,便是參考雷法,以呼風喚雨、號令雷霆為最高境界。
當然,莊曉夢肯定是沒有這樣的境界的,就算是老張來了,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呼風喚雨。此刻她施展的雷鳴,也不是真正的雷霆之力,而是與天師府的五雷天心訣一般,模擬天地雷霆性質的力量。
不過即便是如此,其威力也驚人得緊。
在這云涌的霧氣之中雷光閃過,若云冥冥兮狂霆怒,似霧茫茫兮天雷閃。
在“云涌”之中的六人,只覺得好像是天罰降臨一般。
原本便是六識被限制,只能被動防御,現在又不斷地有天雷落下,心中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
只能說還好,這雷霆的威力不算大,以他們六人聯手的六合之陣可以完全擋下。
連續九道雷霆所化的火舌,皆被血河宗的真元消磨。
六人起初還有些慌張,畢竟在低可見度的云霧中被雷劈是一件驚悚的事情。
但很快,六人就發現了,這雷不疼。m.81ZW.ćőm
沒傷害啊!
天地雷霆,原本是威力強大的天地之力,絕非人力可敵,至少他們的六人是肯定抵擋不了的。
但是現在卻輕松抵擋下來了。
雖然沒有人提出,但是六人都已經想明白了,這功法雖然申請,但其威能尚未突破洞玄境的極限,他們六人聯手之力足以抗衡。
既然如此六人也就不急著從這詭異的云霧之中脫離。
莊曉夢在暗,他們在明。莊曉夢可以借云霧來發動攻擊隱藏身形,而他們連六識都受到干擾。
這種情況下,一旦動起來,反而會讓六合之勢圓滿不再,六合之陣出現破綻。
如此反倒會給這小妖女找到機會,逐個擊破。
倒不如來一個以靜制動,后發制人。
反正現在的莊曉夢看上去也沒有擊破他們六合之勢的能力,只要他們六人氣脈相連,就算是拖到真元耗盡,也奈何不得他們。
此處,六人并沒有用傳音交流,血河宗怎么說也是道門分支已經想到了,那門難練但是沒什么大用的絕技——天遁傳音。
莊曉夢大概率會這門絕技,那他們的傳音在莊曉夢的耳中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想明白了之后,六人反而放松了下來,其中用刀的洞玄境,也是開玩笑地說道,“這先是刮風,再是云涌,隨后電閃雷鳴,接下來該不會是要下雨吧!?還有什么招數,用出來讓你爺爺看看!”
“哈哈哈哈!”
隨著他的大笑聲,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在了他的張開的嘴里。
天意四象決之雨落。
“真下雨了!?”剩下五人也是面面相覷,這算什么?
“小心,這雨水有詭異!”聯系血河噬魂大法的武者,突然收回了正在接雨水的手指。
剩下幾人看去,他的手指已經是鮮血淋漓。
這哪是什么雨水,分明是銳利無比的劍氣。
“噗!”用刀的洞玄突然一口鮮血噴出,那一滴入他嘴里的那滴雨水,竟然化為鋒利的劍氣,刺傷了他的經脈。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雨勢越來越大,密密陰云如畫筆潑墨,雨勢磅礴如銀河天傾。
萬點縱橫,擊打于六人的護體真罡之上。
若是單單如此自然算不得雨落的神威,這雨水化劍在落下的過程之中,吸收天地元氣,臨近六人之時,幾乎已經比初始之時強上一倍。
這是突破莊曉夢自身武學威力上限的絕技。
在這些雨水劍氣的攻擊之下,六人聯手所撐起的護體真元已經變得稀薄了許多,周身的血河真元不斷地被劍氣所斬滅。
而落下的雨水也沒有憑空消失,反而在六人的身周積累了起來。
這讓六人有很不好的感覺。
一幅奇景出現在六人的面前,他們的周圍仿佛了是多了一個無形的水缸一般,將所有的劍氣雨水都積蓄了起來,不過是十息之間,便已經有三尺高了,眼見就要超過他們的身高。
“怎么辦?!”
為首之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能怎么辦,只能頂住啊!”
又是十息,當雨水徹底沒過他們的頭頂之時,繼續的劍氣雨水驟然之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
這一股力量已經超越了六合之勢的極限,在炸裂的瞬間,六人圓滿的六合之勢也出現了破綻。
那用刀的洞玄境是六人之中內功修為最弱的,再加上剛剛那未曾防備的一劍,他成了六人之中最大的破綻。
而莊曉夢等的也就是這一瞬間。
“鏗!”
秋驪劍一聲輕鳴,莊曉夢的劍光揮灑而下,直取這名用刀的洞玄。
依舊是天罡劍訣,但這次的目標只有他一人。
但是就在劍光即將臨身之時,此人的嘴角竟然勾勒起了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他的嘴唇上下翻動,雖然沒有出聲,但可以讀出,“你上當了!”
原本是破綻的用刀洞玄,突然氣勢暴漲,所謂的六合之勢被破不過是六人故意制造出來的假象而已,其目的就是為了引出一直躲在云霧之中不曾現身的莊曉夢。
“血戰天下!”
血河宗的刀法,名字還是很中二的。
這一刀的刀勢也遠遠超出了出招者本身的力量。
六合之陣可不僅僅是六人力量的互相補強,同時體合于心、心合于意、意合于氣、氣合于精、精合于神、神合于空,借著其余無人之力,暫時性的完成人身六合。
這一刀的威力已經超出了洞玄境的極限。
刀罡劍芒,不閃不避,只有正面對攻!
這血色的刀罡連斬三十三道劍芒,終于在第三十四道之前停了下來。
就在莊曉夢察覺到刀勢盡矣,打算一舉反擊之時,一道一身已經朝著莊曉夢的背心點出一指。
血河驚煞指,一指洞天。
雖然剛剛被諸葛正我的反震自行切斷了兩根左手的手指,但他的右手還在。
他依舊是六人之中的絕殺一擊。
前方的刀罡不過是迷惑莊曉夢的障眼法,這一指才是絕殺。
莊曉夢出手之時,招式用老,新力未生,一旦被這一指點實,不死也是重傷。
想法很好,但是想要一直六個打一個那也想得太美了。
柳望舒的劍一直在掌中,她可不相信這個傲嬌自大,目中無人的白毛蘿莉能對付得了這六人聯手。
在莊曉夢出劍之時,柳望舒就感覺到有些異樣。
一切進行得太順利了,六合之陣是可以圍困,甚至是圍殺法天象地境的陣法,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被破?!
雖然莊曉夢的天意四象決玄奧精深,但似乎也沒有達到這個程度吧!
從那時候開始,她便開始蓄勢!
果然,這不過是六人為莊曉夢設下的圈套而已,目的就是引君入甕。
這洞天一指,便是圖窮匕見。
“鏗!”
在血河宗洞玄出指的同時,柳望舒也出劍了。
用的是李太白的廬山謠劍訣,鳥飛不到吳天長。
柳望舒的身影飄逸如飛鳥掠過,甚至幾人都沒有看清楚她的出劍動作。
指法洞玄為了抵擋左手下意識地出招,雖然此刻六合之勢過半在刀法洞玄的身上,但他此刻的掌力也是非同小可。
柳望舒以掌相對,被指法洞玄一掌震得倒飛出去。
但柳望舒的目的也達成了,在指法洞玄的腳下,多了兩根手指。
現在的指法洞玄,左右手都沒有了食指和中。
他自己斬斷了兩根,被柳望舒斬斷了兩根。其一身武功有一半在血河驚煞指上,現在食指和中指被人斬斷,再難以施展指法。
也是老倒霉蛋了,兩次都是他。
“璃月劍仙,好大的名聲,竟然是背后偷襲的小人,實在是令人不齒!”
指法洞玄想要指著柳望舒的鼻子痛罵,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可以指人的手指了。
不管用拇指,或是無名指、小指指人,都顯得很奇怪!
所以他只能捂著自己的兩只手,破口大罵。
剩下的五人非常能夠體會現在他的感受,畢竟是一身武功十去其五。
其實,若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個醫道高手,未必不能接續上他的手指,若是醫術高明者,甚至不會留下太嚴重的后遺癥。
只是現在,他們連活著走出長水寨都不一定能做到,更被說找什么醫術高明的大夫了。
“你一個人不行!”柳望舒挽了個劍花,搖頭說道。
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嘲諷之意,但卻聽得莊曉夢想要打人。
只是她也知道,柳望舒說的是實話。剛剛若不是柳望舒出劍及時,現在不死也是重傷。
“別磨磨唧唧的!一起動手!”
“唉?!伱還沒說誰當姐姐呢?!”
柳望舒沒有理會莊曉夢的疑問,隨著太阿一聲輕鳴,劍光如月,劃破長夜!
長水寨二十里外。
打算逃跑的五長老被人給截住了,“你這是墨門的電光神行步?!”
看著楊清源,五長老神色莫名,剛剛楊清源的身影閃動之間,似有電光閃動,與傳說中的電光神仙步極其相似。
只見楊清源搖頭否認道,“我不會電光神行步,這不過是我見別人用了一次之后,有所領悟罷了。”
對于楊清源的這種說法,五長老嗤之以鼻。
裝杯!
電光神仙,天下極速。
哪有看一遍就能有所領悟的,知道你楊清源是當世奇才,但能不能不要裝過了!
吐槽之后,接踵而來的是五長老深深的忌憚。
楊清源的速度太快了!
剛剛他已經是全力施展輕功,而楊清源還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是在他領先了快兩百丈的情況下,才起步的。
已知五長老和楊清源的初始距離是兩百丈,兩人相向而行,當行至二十里處時,楊清源追上了五長老,求二人的速度之差。
這個問題就是五長老此刻在思考的,只是憑他的數算能力也解不開這道題,而且他很快就沒有時間思考了。
楊清源先天無形劍氣到了。
這先天無形劍氣雖然在破壞力上不如柳獨峰的混元劍氣,可其鋒芒之力不是混元劍氣可比。
比如現在五長老身側的這塊巨石,若是被柳獨峰的混元劍氣擊中,會在瞬間被震碎成糜粉;但是楊清源的先天劍氣一掠而過,這塊巨石被劍氣平整地分成了兩半,單看切口,還以為用的是什么神兵利刃。
這個視覺震懾力比柳獨峰的那個要強得多,五長老甚至此時已經不敢有硬接先天無形劍氣的想法,只是以身法閃避。
他的輕功身法雖然不如楊清源,但用來躲避先天無形劍氣還是能做到的。
楊清源劍指連彈,上百道先天無形劍氣連發,但卻沒有能斬傷五長老。
此人的葵花寶典配上血河真經,其速度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在楊清源見過的高手里,若是“人妖”里赤媚還活著,抵達洞玄境之后,或許能與他一較高下。
剩下的人中,陸小鳳的鳳舞九天、韋一笑的輕煙飛絮都不敢說穩壓此人。
先天無形劍氣雖然犀利非常,但劍速卻要慢于此人的身法。
使得五長老可以輕而易舉地在百道劍氣之中,騰挪閃躲。
“楊侯,我知你武功蓋世,天下無敵,我絕不是你的對手……”
五長老這一開口,就說得楊清源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吹的,過了!克制一下!
別說是老張、北冥子,就算是全盛的血河宗主,楊清源也僅有一成勝算。
你這張口閉口,天下無敵,武功蓋世,簡直離譜。
“只是,剛剛楊侯也看到了,你我的輕功,其實相差不大,若是小人一心想跑,楊侯也不敢說一定能夠攔下小人吧!?”
五長老神色卑微,言語之中卻滿是試探之意。
楊清源下巴微抬,示意五長老繼續說。
領會了楊清源的意思之后,五長老繼續說道,“小人與楊侯之間并無私怨,今日楊侯放小人一馬,我愿意以葵花寶典和血河真經相酬。楊侯的武功雖是登峰造極,但這兩部神功對于楊侯應該也是有所作用的吧!”
楊清源神色莫名。
你要送我葵花寶典……你是認真的嗎?!
楊清源沒有回答,而是低下身子,從左右小腿旁,解下了各八片玄鐵塊。
八塊玄鐵隨手扔在泥地之上,砸出了數個小坑。
“久等了!現在我們再試試吧!”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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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