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自己與歐爾庫斯之外的另三位先驅第一次進入神殿時是否正好與現實中的形態對應猶未可知。悉
只有蝶族的那位先驅出現在這種場合路禹能夠輕松辨認,蛇人、紅發女都存在偽裝的可能性。
路禹悄無聲息退到了一個角落,視線在一張張臉上掃過,對于那些與自己一般戴著面具或眼罩的人,他則是默默留意。
考慮到其他召喚先驅大概率是第一次與其他先驅接觸,信息上無疑是自己更有利,畢竟對方還無法判斷這份悸動蘊含的意義。
“怎么辦?”璐璐問。
“我對其他先驅沒有敵意,但根據他們在神殿中展示的態度來看,如果有機會遭遇,他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對我們出手。”
篤定先驅者需要通過淘汰與競爭才能打開向上攀登通道的人是沒有理智的。
正在沉思之中,賓客的掌聲讓路禹把目光投向宅邸方向,在那里,穿著一套能夠襯托出自身亭亭玉立身姿黑色禮服的少女漫步而出,她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營業性笑容,那精致的眉眼,嬌俏的容貌確實有讓男性瘋狂的資本,也難怪這些其他魔法家族的年輕人會如此上心。悉
“你的感知好像沒有離開過她啊……她叫什么來著?”璐璐嘖了一聲。
塞拉提醒:“伊斯特莉,和我同族,只不過是個紅毛兔子……你喜歡頭發偏紅的類型,這樣會讓你覺得很野性,狂野?”
路禹視線確實不太能挪得開,倒不是伊斯特莉完全集中他的好球區,畢竟兔耳族的美少女自己身體里就有一個,以前也沒少觀察,真正讓他在意得不得了的是伊斯特莉那一頭柔順的紅色長發。
召喚師神殿里,紅發和她的造型很相似。
現場魔法師太多,想要找個安靜角落布置法陣進入神殿確認不太現實。
“可她并不以召喚術聞名,你也聽到其他人議論了,她引以為傲的流派是魔藥與魔武雙修。”塞拉困惑道。
“我也恨不得所有人都認為我召喚術不強,按照她們互相競爭的想法來猜測,發現自己成為先驅者第一時間便是隱藏起來不暴露自身信息,我覺得十分合理。”悉
這一席話讓塞拉和璐璐都覺得很有道理。
唯一的好消息是紅發不是特別激進的兩位先驅之一,她至少是能夠溝通的,不然暗影國度模板也不會成功交換到他的手中。
萊頓家族舉辦宴席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向諸多波爾吉斯的各大魔法師介紹家族引以為傲的天才,作為主角的伊斯特莉卻表現得并不太自在,她的身邊始終跟隨著兩位侍者,指導著她該去做什么,該怎么回應,像是個提線木偶。
“這是把所有的天賦加到了魔法上,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社交屬性為零?”塞拉說。
“我看像。”塞拉讀了讀唇語,給出了肯定回答,“她剛才那位大魔法師交流時用錯了兩次稱呼,雖然不至于冒犯到對方,但還是顯得很尷尬。”
“我怎么覺得在哪見過這種類型的人。”
路禹和塞拉默契地收了聲,璐璐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兩人剛才那一瞬意識完成了什么樣的交流。悉
“你們兩,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只會魔法的笨蛋了。”
路禹連忙哄小孩一般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們也沒說你是,我們只是想到,想到。”
“這也正常,不少家族培養天賦卓絕的魔法師后人時往往只在意他們的魔法成長,生活起居自有家族料理,完全無需本人操心,他們只需要專注于兌現天賦即可。”塞拉說,“你就是被塔妮婭當做這種人養的。”
長期專注于魔法讓伊斯特莉顯然沾染上了社恐屬性,對于嘈雜環境的劇烈不適應肉眼可見,讓這樣的人強行社交的結果便是每幾分鐘,她本人臉上就顯露出了明顯的倦怠之意。
但煤球發現周圍的人基本沒意識到這一點,反而有人認為這是羞赧的體現,被“魅惑”得兩眼發直。
與大量有背景的魔法師打過招呼后,伊斯特莉在兩位侍者的帶領下嘆了口氣,轉向野法師這一側,不過這一次侍者引導的步頻顯然快了不少,她們無視了幾位示好的野法師,直接找到其中幾位簡單打了個招呼,從言辭之中不難看出,被侍者選中的野法師在波爾吉斯有一定的名氣。
伊斯特莉路過路禹身邊時,他禮貌地開口:“伊斯特莉小姐喜歡召喚術嗎?”悉
侍者繼續向前,伊斯特莉卻止住了步伐,她循著聲找到了人群中的路禹。
今夜有許多刻意的搭訕,但似乎只有這一次讓她主動停下了腳步。
“聽說召喚開始復蘇,我很感興趣,也研究過,但不得其解。”伊斯特莉回答,“你是召喚師?”
“是。”
“也是為了交易而來?”
“交易?”
突然的一句話讓路禹摸不著頭腦,想要再問些什么,伊斯特莉卻已經在侍者的提醒下轉身離去,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悉
路禹感受到了敵意,來自家族法師陣營與野法師陣營皆有,那一雙雙眼睛里寒光冷冽。
那位指點路禹選好陣營的青年又一次出現在了路禹面前:“怕有些人不太明白魔法大族的規矩,還是提前說明白些好。”
“這樣的晚宴不僅是為了彰顯家族實力,也是為了讓自己家族最優秀的年輕人能夠與其他擁有強大天賦的魔法師結下緣分,打下基礎,以便在未來更進一步。”
“你們這些人是來看的,沒有參與的資格。”青年虛指路禹胸口,“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做些不符合自己實力的事情,否則會惹人發笑的。”
“我只是問了個問題,可你卻像是解讀出了一本世界名著,讓人不得不懷疑你的腦補能力。”
路禹的奇妙比喻讓這位青年感受到了冒犯,盡管他沒能完全理解。
他一邊保持風度,一邊譏諷道:“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也無法觸碰到與她同等層次的存在,能搭上話,多聊兩句,也許都能讓你吹噓許久。”悉
這位被其他同伴稱呼為“風之眼布雷迪”的青年顯然不清楚,他剛才這句話對路禹殺傷力并不高,反而是精準命中了另外兩人。
璐璐和塞拉突然“燃”了起來,奇妙的勝負欲在燃燒!
“你這樣的人,在她們這種天才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路禹不得已趕緊做嘴替,“你不會覺得來到我面前說這些話,還能聽到自己那群同伴起哄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吧,你的強大源自你背后的家族還是源自你,這是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野法師迅速遠離路禹——他碰了一個不能碰的話題。
無論在哪個大陸,家族出身的魔法師總喜歡標榜自己的強大源自自身的努力,絕口不提起點高低帶來的巨大優勢,更不提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力量在有底蘊加持情況下所能迸發的強大效力,好似一切都是他個人的成就。
稍微強大一些的魔法師對于這種話題自然是一笑而過,比方說塞拉,有教國資源傾注的她能變強算是一種必然,但是在那部分必然之外,她展現出的是遠超同位階魔法師的強大戰力,以及年齡上的絕對優勢。
同等資源下,她能蔑視梅拉同年齡的所有競爭對手,不吃資源同樣能夠把體系出身的魔法師踩在腳下,任何話語在她面前都蒼白無力,這是簡單粗暴的強大。悉
然而這世界上多的是空有高起點而無大成就的魔法師,以至于當有人說出“沒了家族你什么都不是”這種論調時,往往能刺痛一大群人的心,繼而惱羞成怒。
這是句群嘲。
那些本就看路禹不太友善的視線愈發陰冷。
伊斯特莉仍在,但討論的話題卻逐漸變成了路禹,有人在打聽他的來歷,有人在不懷好意地攛掇他人,宴席上的風在亂轉。
瞅準關注度聚集在自己身上的契機,路禹十分隨意地攔下一位侍者,不掩飾自己聲音地表示自己想要與萊頓現任家主見面的消息,并且還直白地說“想要和他做一筆不會讓他感到失望的好交易。”
“就你,不知名,不敢拋頭露面的野法師一名,也想要和萊頓家做交易,還說是‘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好交易’?”
路禹沒有慣著被自己反唇相譏后下不來臺的布雷迪,知道他想要找場子,他再度回懟。悉
“你們那邊貌似也有不少戴面具的,只要你去把他們的面具一個個薅下來,我立刻不再掩飾。”
布雷迪又一次噎住了。
被夾在兩群人中間的侍者左右為難,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復路禹為好。
動靜逐漸鬧大,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伊斯特莉身邊跑了過來,在詢問了吵鬧的緣由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路禹。
“客人想和家主做什么交易呢?”
“你有做主的權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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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正在會見一名貴客,請您諒解,如果您的交易十分重要,至少給予我部分細節,這樣也能讓家主重視。”悉
管家的話面面俱到,路禹便貼到他耳邊悄聲說出了自己交易提供的最低價碼。
管家神色突變,他愕然注視著路禹:“客人,您可要想清楚,如果撒謊,這可不只是下不來臺這么簡單了。”
路禹不再說話,遲疑了一會,管家欠身,一路小跑離開。
宅邸地下密室之中,萊頓家主凱倫正在與對面的人相談甚歡,突如其來的通訊令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他本想呵斥,但管家的低語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了解了全因后果的凱倫神情復雜,看著密室下方被法陣拘束于正中央,模擬著活人心臟起伏的那顆人偶造物,他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凱倫對面的人似乎也看出了他表情的變化,起身問道。
“我想,我們的談話需要暫停一下。”悉
“你反悔了?這種坐地起價的方式可不讓人覺得美妙啊。”
“我想您誤會了,只是現在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有些神奇,我需要好好思考片刻,相信我,很快會給你帶來一個答案的。”凱倫回答。
離開密室的凱倫在大廳中見到了被管家引進來的路禹,雖然很不禮貌,但第一個照面,凱倫還是忍不住用魔力掃了一遍路禹。
璐璐和塞拉再一次忍不住吐槽異大陸人這能在梅拉死一萬遍的習慣。
“多有冒犯,請多擔待,我聽管家說,閣下希望用召喚的經驗或是知識與我們兌換那枚人偶心臟?”
“正是如此。”路禹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們已經研究了那枚心臟許多年,試圖復現制造它的手段,以此復刻對應的人偶制作技術,或是直接運用,以在煉金術上有所突破,但這些嘗試應該都沒有成功。”
“對于你們而言,這枚心臟長久以來都沒有發揮出作用,只是某種寄宿著你們希望的載體,我相信,只要價碼合適,你們是不會拒絕交換更有實際意義的東西的,尤其是魔力潮的當下,你們不希望掌握更多的知識嗎?”悉
路禹話語中的誘惑直接拉滿,凱倫若是之前并未與另一個人接觸,那么這一番話下必然已經開始動搖。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愿意花如此高昂的代價就勢必意味著這份心臟對你而言有著極其重大的意義,你極有可能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我是否可以這么認為?”
“這對你而言并不重要,反正在你手中,它無用。”
凱倫說:“我沒有進一步覬覦的想法,也不抗拒交易,只是單純想要得到一個從先祖獲得心臟開始綿延至今的問題的答案……這枚心臟,為什么無法嵌入人偶。”
路禹遲疑了一會,說:“雖然不太禮貌,但我猜,應當是你們的人偶制造技藝無法與心臟匹配,換而言之……你們太弱了。”
凱倫血壓頓時飆升,但一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他強行平復情緒,而后淡然自若地說:“既然您不愿意告知,那我也不再追問,但十分不巧的是,這枚心臟已經被另一個人給出了價碼。”
路禹愣住了:“什么人?”悉
“也是一位召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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