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幫白底,繡花的干凈靴子,輕輕踏在玉林觀門前的落葉上。
天子劉宏方才走下馬車,心情尤自沉重,突然就聽到了周圍百姓的尖叫聲,他們一個個眼睛睜大,無比不可思議的望向天穹,宛若看到了什么詭異畫面。
“老爺,快看…”
蹇碩連忙提醒天子劉宏,他的手也指向天上,眼眸更是直愣愣望著天穹。
劉宏抬眼,這才發現,天空中有許多“燈籠”,沒錯,元宵節時,滿大街都點亮的那象征著團結的燈籠,它們正…正飛向天空。
區別于元宵節紅色的燈籠,這里清一色是白色的燈籠,四四方方…與其說是燈籠,倒不如說是儒生帶的某種帽子。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它們竟…竟能自己飛起來?
這也太詭異了!
究是天子劉宏,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等奇觀。
“這是什么?”
他下意識的張口。
蹇碩也是本能的回答:“會不會,這就是皇…不,會不會,這就是柳觀主提及的那場‘法事’,請出道家始祖老子的‘法事’?”
這話脫口…
劉宏一怔,“老子”距今七百多年,怎么可能通過一場“法事”復活?
劉宏素來是不信讖緯之言,更不相信什么神力怪論,按照他所接受的儒家思想的熏陶,他可以相信在皇權之上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天”,天也會降下災害警醒世人,可若是有儒士說他能通過做法讓“天”降臨,劉宏當即就得以“妖言惑眾”砍了此人。
可現在…
盡管他不信,可似乎,周圍的許多百姓都信了。
一個個燈籠飄忽上天,與繁星交匯將這玉林觀,映照的一如白晝。
這等景象,若真出現個什么“天神下凡”,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今日過后,秘密去查下此事。”劉宏當即吩咐蹇碩。“朕要知道,這些燈籠是如何憑空飛起來的?”
“喏!”蹇碩答應一聲。
卻就在這時。
“快看…”
周圍再度傳來尖叫聲,原來,在道觀之中…又有新的東西飛起來了。
這次是…
——是雞蛋!
地面上用艾草生起了一把火,數不盡的雞蛋不知從何處升騰而起。
在離地三、四尺的高度不斷飄蕩,在火堆、孔明燈與皓月繁星的映照下徐徐升騰,宛若螢火蟲一般布滿在整個玉林觀的天穹。
原本如磐暗夜,頃刻間燦若煙霞,美輪美奐,仿佛這里一下子就置身化境了一般。
劉宏忽覺一陣眩暈,方才的燈籠飛還沒有搞明白,現在…又多出了雞蛋的升騰,這…這些都是羽兒的“作法”么?
第一次,究是這位大漢天子也不敢再質疑,或許羽兒…羽兒真的能將那道家鼻祖老子召喚出來,為如今大漢指點迷津?
那邊廂,玉林觀的后院,這里早就鎖上了門,沒有人能進來,
一干女子正在院落中忙碌。
任蔓與刁秀兒也在,刁秀兒似乎覺得很好玩,將一個開了小殼、去好黃白,并且白日里曬干的雞蛋放到艾火上,任由艾火升騰的氣體灌入其中,然后向空中輕輕一拋,雞蛋便飛起來了。
“啪啪啪!”
親手放飛了一個雞蛋,刁秀兒連連鼓掌,似乎覺得格外好玩。
“娘,大哥哥教我們做的‘孔明燈’還有么?我還想試試那個…”
在放飛雞蛋之后,刁秀兒想要挑戰下孔明燈…
只不過,任蔓與一干玉林觀的女子已將準備好的一百多個“孔明燈”,率先點燃燈芯,任由其慢慢升騰。
現在,全在天上了。
刁秀兒想玩,可惜…一個也沒留下。
“秀兒乖,等今晚娘忙完你大哥哥的大事兒,再給你做一個‘孔明燈’!”
“娘不許騙人…”刁秀兒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連連鼓掌,又拿起一個雞蛋,要去放飛…
刁秀兒只覺得好玩。
她哪里會知道,這可是著名原理——“艾火令雞子飛”。
北宋時期的蘇軾就在《物類相感志》中,記載了這種“雞子飛”的玩法:
——雞子開小竅,去黃白,入露水,又以油紙糊了,日中曬之,可以開起,離地三、四尺。
再往前,《淮南萬畢術》中也記載過。
——“艾火可令雞子飛”。
簡單點說,就是將燃燒的艾火放進雞蛋殼里,可以讓雞蛋殼飛起來。
當然,柳羽更專業一些。
他會想到,高中物理課上做過的熱學實驗,熱氣體膨脹向下排出,推動‘物體’上升,孔明燈與雞蛋飛都是利用了“熱功”中的浮升力。
當然,這些太高端,柳羽自己知道就行了。
不斷的有雞蛋升騰而起,趁著微風刮入玉林觀的前院…
前院的人群中已是嘩然一片,甚至不少人,欣賞到這等美輪美奐的景色,都以為置身仙境,渾然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柳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前院當中的木桌前…
他食指與中指夾著一張“畫符”,這才是師傅張衡傳授給他的。
在道教的分支中,天師道是標準的符箓派。
這與認‘呂洞賓’為祖師爺的“丹鼎派”完全是兩個概念。
丹鼎派的特征是“劍仙”和“內丹”,小說中經常寫的御劍飛行、筑基、結丹、元嬰、化神各種境界,這些都是內丹派的思想!
可以這么理解,丹鼎派把自己的肚子想象成一個大爐子,練氣的過程就相當于在肚子里煉丹的過程,把氣體吸納進去,儲存這股能量。
總之,玄乎其玄!
甚至…
全真教人一直堅持以為《西游記》這本書是丘處機寫的,要不是周樹人先生考證出來《西游記》是出自吳承恩之手。
保不齊,現在大家伙兒還以為,著寫《西游記》的要么是無名氏,要么是丘處機。
再說回道家的符箓派。
符箓派沒那么多花活兒…簡單點說,就是融合了“方術師學術”、“五行術學術”、“陰陽師學術”、“星相學”融合在了一起。
符箓派不玩煉丹那一套,他們的本職是使用符紙,畫符驅鬼,把草藥制成符紙給人驅病祛邪惡。
這些,柳羽都是練過的。
故而,柳羽手持“畫符”施法的動作很專業…
也唬住了一眾吃瓜百姓。
——“快看,柳觀主開始施法了。”
——“該不會,‘老子’真的會降臨吧?”
——“我…我竟莫名的有些信了。”
眾人還在交頭接耳…
柳羽的聲音,已經加重喊出。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話音落下。
柳羽手中的符紙點燃,焚燒過后,柳羽的手中竟出現了一枚紅色錦囊,就宛若是那符紙變幻的一般。
這下,滿座嘩然。
一時間,星空與孔明燈的照射下,所有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紅色錦囊,也包括剛剛進入道觀,就被“羽兒”的作法給驚在原地的天子劉宏。
劉宏下意識的感覺就是,羽兒…這道術…有點東西啊!
靜謐…
數百人聚集在玉林觀的院落,可一時間,竟是安靜至極,空氣中唯獨留存著的是彼此間的呼吸聲。
似乎是感受到一道道目光射向自己,柳羽將紅色的錦囊呈于胸前。
他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看來,區區小事,是請不動我道門鼻祖了,不過,鼻祖贈下錦囊,想必也夠破此局了!”
說著話,柳羽打開錦囊,其中是一條細娟,細娟上有字…
“柳觀主,這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呀?”
沉默中,突然有人大喊道。
這是個年輕的壯漢,柳羽很熟悉,是他安排的“托兒”。
果然“托兒”這么開口一問,所有人都張口問道…哪怕沒有開口的,眼神中也滿是好奇與期翼。
柳羽不慌不忙的向諸人行了個道禮。
旋即亮出這細娟上的字眼,是一行篆體小字。
與此同時,他也張口吟道:“一水清江是異鄉!”
一水清江是異鄉!
“這是字謎么?”劉宏輕吟一聲。
蹇碩的注意力卻在別的地方,“老爺,你看…”
順著蹇碩的手指,劉宏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橋玄與蔡邕正站在那里,似乎也在細細揣摩這細娟上的文字。
他倆與白日里穿著相同,亦是紅色儒袍,顯得格外的惹眼,這也是蹇碩一眼就發現了他們的原因。
反觀天子劉宏他一身黑色儒袍,就顯得低調許多。
“先回!”
劉宏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身份,當即吩咐一聲,就往道觀大門處走,一邊走口中尤自輕吟。“一水清江是異鄉,如何解?”
他還在想這字眼中的答案。
卻在出門時正聽到了一人脫口吟出答案。
“紅!答案是‘紅’。”
劉宏腳步一頓,像是刻意要聽此人的回答,此人繼續向身旁的儒生分析。“一水清江,乃是將‘江’中的‘水’給剔除,‘江’中無‘水’則為‘工’,‘異鄉’則是鄉字上下分離,便是偏旁‘纟’,一個‘工’,配上一個‘纟’,是為‘紅’!”
這儒生的解析有理有據…
登時,就引起了周圍同窗、百姓的拍手叫好,不乏有士子稱贊道:“荀公子果然高才。”
劉宏招呼蹇碩到身旁。
悄聲在他耳邊說道:“朕要知道他的名字!”
“喏!”蹇碩給左右便裝的西園校尉使了個眼色,西園校尉會意湊了過去,劉宏與蹇碩則快步走出。
馬車就在玉林觀外,劉宏登上馬車,坐在馬車內。
眼眸瞇起。
他口中喃喃:“紅?為何是個‘紅’字呢?”
當然,劉宏不用太過著急,過不了多久,自會有人將答案報送至千秋萬歲殿。
劉宏這邊的馬車駛離,荀彧注意到了荀攸。
“公達怎么來了?”
方才,無意間向陛下解出“字謎”的儒生正是荀攸,他這算是無心插柳。
“叔父…”
見到荀彧,荀攸行了一個很標準的禮儀。“太學里都傳開了,今晚柳觀主要做法請‘老子’為大漢指點迷津,這等盛事,侄兒怎么能不來看一看呢?”
“公達…”荀彧繼續道:“我聽一干儒生講,你找出了答案是‘紅’?”
“沒錯,正是叔父這身紅色儒袍的‘紅’。”荀攸道,“叔父與柳觀主交好,難不成不知道這謎底么?”
荀彧搖了搖頭。
荀攸則再度把解析講給了他。
這時,有人問柳羽。
“柳觀主,這‘一水清江是異鄉’的答案,是不是‘紅’字啊?”
“何解?”院落中間的柳羽反問一句。
這人也把荀攸解析的那一套娓娓講述。
柳羽頷首。“想來,這‘紅’字便是始祖的提醒。”
這下,眾人更云里霧里了。
“柳觀主,這‘紅’又要如何解呀?”
這個問題被提出。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射到柳羽身上,面對著這無數帶著“問號”的眼神,柳羽倒是顯得風輕云淡,他先是抬眼望向諸人。
旋即提高了聲調:“始祖的意思是,今日玉林觀,身著紅袍者可破此局!”
柳羽這一句話剛一出口,整個玉林觀嘩然一片。
紅?身著紅袍者能破此局?
意思就是說,今日誰穿紅袍,便能戰勝那南匈奴的使者?
這下,所有人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衣衫,可轉念一想,不對呀…誰會平常日子里穿紅色的衣衫呢?
又不是有什么喜事?
再說了,玉林觀內大多是游俠、武者,本就低調,不會穿鮮艷的服飾。
更何況,在他們看來,段颎、皇甫嵩兩位將軍被南匈奴王子擊下擂臺,這等時候,義憤填膺之下,身著紅袍…豈不是失了分寸?
不光游俠、武者,士人與百姓也是一樣,特別是百姓…家里的紅衣服就那么一、兩件,都是要參加喜慶的節日才穿的,自然不是今日。
那…是…
抬眼四顧,無數人這才注意到,在整個玉林觀內還真有幾個身穿紅袍的男子。
——橋玄、蔡邕…
以及,站在荀攸身邊的荀彧。
“是…是我?”
登時,荀彧掃過自己的衣衫,聯想到這紅色衣袍是羽弟派人熏香送過來的,眼眸一下子睜大,他意識到,這或許一早就是賢弟的安排。
荀彧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橋玄與蔡邕,他們彼此互視一眼,露出了幾許驚訝,可在荀彧敏銳的目光下,還是捕捉到了一分耐人尋味的的刻意。
這是…賢弟與橋子、蔡子原本的安排么?
“叔父…道家鼻祖…不…是柳觀主選出的人是…是你?”荀攸也是滿臉驚愕之色。
說起來,作為潁川荀氏的子弟,不會只讀詩書。
君子六藝也是成長過程中極其重要的一項。
可君子六藝中的“騎”、“射”是一回事兒,打擂臺那又是另一回事兒吧。
哪怕潁川荀氏的先祖“荀子”曾經也傳下來過一套劍法。
使起來是眼花繚亂,可威力嘛…
表演的成分,遠大于實戰的能力,若只是乍一看,覺得精妙絕倫,是個高手,真對壘上去,根本就走不過一招。
當然,不只是荀家如此。
許多氏家都會有劍法傳承下來,看起來眼花繚亂,目眩神池,實際上不堪一擊,直說…這些劍法就是酒席間舞劍助興用的。
真正與敵人廝殺,哪會這么繁瑣,往往化繁為簡,講究一招致命。
“我…我…”
一時間,荀彧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卻在這時。“哈哈哈…”一道爽然的大笑聲,在整個玉林觀響徹而出,“想不到,道家始祖這么看得起我橋玄,也好,我這把老骨頭正癢癢呢!”
橋玄開口,蔡邕亦是站出一步,他本就長的帥氣,一身紅袍下更是颯爽英姿。
“本以為鑄熹平石經將是我蔡邕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不想道家始祖選中了我,哈哈,我能用筆來校勘古籍,我亦可用劍,保衛家國!”
橋玄與蔡邕開口,自報家門,登時…引得了無數游俠、百姓的矚目。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老子選定的人竟是前太尉“橋大公子”橋玄,竟是昔日的太學總長蔡邕。
“拜見恩師…”
“拜見恩師…”
不少來玉林觀的士人,聽到了曾經授業恩師的聲音,當即小跑著趕來,有的拜向橋玄,有的拜向蔡邕。
一個個肅然起敬,儼然,被兩位恩師的話語所震撼,所折服…
誰說儒生就不能拿起劍來,捍衛帝國?
蔡邕與橋玄的話,詮釋著太學石經上“帝之輔弼,國之棟梁”八個大字,每一個太學子都不曾遺忘。
當然,每個弟子的眼眸中也帶著無限擔憂!
“好久不見…”
橋玄看著眼前一些熟悉的弟子。
蔡邕則是向弟子們介紹道:“橋子這些年,當官不求聞達,不懼豪強,始終堅持公平正義,讓他戍邊,外敵不敢入侵,四方結為友好,通使前來貢獻,他抓教育,亦是不遺余力,有章有節,所以,你們不用替我擔心,與橋子并肩而戰,哈哈哈,料得必勝無疑!”
“橋子,蔡子!”
有學生大喊。
這話一下子又感染了周邊的人。
——“橋子,蔡子!”
——“橋子,蔡子!”
漫天“孔明燈”下,呼喊“橋子”、“蔡子”的聲浪傳出,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齊,到最后震耳欲聾!
荀彧亦被感染,身著紅袍的他亦邁出一步。
荀攸卻一把抓住他的手。
“叔父,你的武技…”
荀彧轉身,伸出另一只手在荀攸的手上拍了拍。“公達,總是要有人踏上這刀山,一則讓聲名流傳下去,二者不負所學!”
講到這兒,荀彧再度轉身,望向木桌前的柳羽,他用極輕極細的言語對荀攸道。
——“我信他!”
說罷…
橋玄、蔡邕、荀彧三人一道,迎接著英雄一般的目光,走向柳羽的身前。
荀彧能察覺出來,這一戰若是贏了,娶唐姑娘,再也不會成為他仕途的掣肘…可若是輸了,那…將永無翻身之地。
“賢弟…”
荀彧輕吟一聲。
“信我。”柳羽用更輕的話回應了一句。
旋即他站到一塊石階上,張口道:
——“天下莫柔于水,攻強者莫之能勝,南匈奴王子只以為自己武藝高強,就敢擺出擂臺,殊不知我大漢之強的從來不是‘武莽’,而是‘軍陣’與‘協作’!”
——“那南匈奴王子既敢大言不慚,揚言一人與我大漢三人對壘,若是我大漢派出三名勇者,那勝之不武,贏了也不光彩,索性,今日始祖挑選出三位儒士,均非將門之后,年齡也非當打之年,如此三人結陣算不得大漢欺負他們。”
——“諸位放心,我天師道有‘天、地、人三才之陣’,一夜習練,足夠三位明日挑戰那南匈奴王子,還望諸位明日午時在擂臺邊為他們三人擂鼓吶喊,也一道見證那南匈奴王子狼狽一刻!”
講到這兒,柳羽頓了一下。“此外,今夜本觀主要教授他們三人‘三才之陣’,為避免隔墻有耳,還望諸位先行歸去,柳羽這邊謝過了!”
一席話落下…
柳羽補上了一個道人的禮節。
百姓與游俠、武者、士人也深知干系重大,自不停留,紛紛朝柳羽拱手后,匆匆離去…
不過半個時辰,原本熱鬧非凡的院落中,便只剩下了蔡邕、橋玄、荀彧、柳羽四人。
一輪朗月照射下來…
“呼…”橋玄當先吁出口氣,“計劃,似乎進行的很順利!”
柳羽頷首,“雖然有些地方尚有些刻意,不過…大敵當前,不會有人注意到,就哪怕有注意到的,也不會明言。”
蔡邕罕見的提劍不提筆,他一捋胡須。“看來今夜,可得好好練練了!”
荀彧聽得一臉懵…
“橋子,蔡子,賢弟…你們這是?”
“天師道,真有所謂的‘天、地、人’三才陣,可破強敵?”
這話脫口…
蔡邕、橋玄、柳羽彼此互視一眼,旋即“哈哈哈哈”的淺笑出聲。
還是柳羽拍了拍荀彧的肩膀。
“看來,文若是當局者迷,不過也無妨,這‘天、地、人’三才陣,遇強則強,練好了未必不能與南匈奴王子一戰!”
柳羽這話說得堅定,可眼睛卻是彎起的,愣是把“無比堅定”這樣的字眼,說出了幾許嬉戲的味道。
天空中的孔明燈已經飛走了…
暗夜如磐,可玉林觀,“老子”像前,蔡邕、橋玄、荀彧練起了“三才”劍陣…
說起來,道教中最厲害的其實是后世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陣”…
那么…
柳羽隨口提到的這所謂的“道家三才陣”,威力究竟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