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過峽。
云霧彌漫在淺淺的山澗。
澗邊古樹茂盛,鳥鳴啾啾。
許天明坐在飛舟的尾舷上,身子往后一靠,注視著初漲的水,日光昏黃,染得一澗如金。
楊六花雙臂撐在欄桿上,往下眺望。
“哇,下面就是中原大陸嗎?好壯觀啊。”
李嫣趴在一旁跟著一起俯瞰下去,瞳孔中也盡是震驚之色。
“......好美。”
從上空俯瞰,中原大陸就像一副無邊無際的地圖,無數的城池、樹林以及河流縱橫其上,氣勢宏偉。
“師兄。”趙雯琪不知何時俏生生地站著許天明的身側,拿著一張地圖,將臉頰湊近詢問道。
“師兄覺得我們去哪兒比較好?坊間傳聞近些年古滇國魔教匪患猖獗,不如我們去那兒吧?”
感受著近若咫尺的芬芳吐息,許天明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
“趙師妹,有句老話說得好,兔子不吃窩邊草。一般魔教活動頻繁的地方,都不是他們的老巢。”
趙雯琪略一思索。
仔細想想確是如此。
“受教了。”趙雯琪向許天明躬身施禮。
許天明風輕云淡地擺擺手。
“無妨,看得出你也是做過一些功課的,只是沒有外出任務的經驗,多歷練歷練就好了。”
“多謝師兄提點。那依師兄看,我們該去往何地?”
“兗州。”
兗州。
許天明的老家。
那里確實有魔教,南宮瑤......呸,那陰葵教的害人精,還有其他魔教的教派,經常在兗州這個地方出沒。
“兗州?”趙雯琪眨了眨眼。
心想那兒離皇甫國都這么近,哪里會有什么魔教?
但既然師兄如此說來,想必是有他的理由。
“好,那我們就去兗州。”
說罷,趙雯琪走進船艙,將目的地設置到了兗州城外。
“此地距離終點還有一些路程,估計明日辰時才可達到,不如我們先養精蓄銳一陣子。”許天明粗略算了一下旅途所需的時間,提出了建議。
“師兄所言極是。”趙雯琪點了點頭。
稍后一段時間,三個女孩在飛舟上亂跑嬉鬧玩了一會,玩累了就回客房睡覺去了。
暮色降臨。
一個黑影從長廊里走了出來。
腳步聲沉緩。
黑影走進船艙,將原先設置的目的地取消后,又單手旋開玄鐵閥門。
這玄鐵閥門是為保護動力裝置而設置的,需要萬斤的臂力才能擰開。
緊接著,他跳進了動力核心艙,打開了發動機的蓋板,用自身靈氣催動飛舟加速。
船身周遭的云層逐漸消散開來,飛舟在悄無聲息地提速。
做完這一切,黑影一閃身,負手站在了高高的桅桿頂上,面色凝重地望著北方,遠處是一片醒目猩紅的濃霧。
......
次日辰時。
許天明敲了敲女孩們臥室的房門。
“醒醒,都別睡了,已經快到地方了!”
房間里的趙雯琪探出一個腦袋。
“師兄,我們準備一下行禮。”
“好。”
許天明來到甲板上等了一會,很快三個女孩帶著各自的行禮出來了。
趙雯琪此刻看起來氣息比尋常弱上很多,一張俏臉也是變為麻子臉,看來是用了隱藏氣息的法寶和易容術。
單肩背著一個小包袱,腰上別著一把樸素的長劍。
乍一眼看去,就是一個非常尋常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和以前那位擁有天人之姿的趙師妹,可以說找不出一點聯系。
看得出,趙雯琪準備的非常充分,把謹慎二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楊六花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許天明本來還想上去問裝了一堆啥東西,但看到這個小天才從包里掏出零食和別人分享起來的時候,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李嫣除了一柄短劍以外,沒有帶其他任何東西。
許天明對女孩們的行禮沒有作任何評價。
他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幫助趙雯琪完成考核,完成任務,獲得天階功法。
“飛舟降落,注意回避!”
安裝在船頭的喇叭開始在天上傳音。
不過此處是一個沒有人煙的森林,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出現。
平穩降落后,許天明走下飛舟。
再走上一段路程,來到了一座城鎮。
“新撈的水飯......鎮心涼,半截......梢瓜蘸醬。”
“公吃茶,婆吃茶,姆姆來吃茶!”
“輝哥牛雜,干凈又衛生,想食你就嚟!”
這一日天色陰郁,集市上熙來攘往,仍在開張的酒肆傳出一陣溫熱的酒香。
楊六花用新奇的目光打量四周,不由發出贊嘆的聲音:“哇,好多人啊!”
在聞到老輝頭牛雜面攤位傳來的香味后,吃貨楊六花表示立刻要來一碗嘗嘗。
“這個我在宗門沒吃到過,一定很好吃~”
然而許天明一把拉住了楊六花的后衣領,把她拽了回來。
“現在先找一家客棧安置行禮,吃的事一會再說。”
趙雯琪對于許天明的提議表示贊同。
“我們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還是莫要亂跑的好。”
“哦,好吧。”見趙雯琪都這么說了,無奈的楊六花只能跟在隊伍的后面。
......
一行人來到一家客棧。
“老板,來兩間客房。”許天明站在柜臺前朝里頭喊話。
很快,有些發福的掌柜從幕簾后鉆了出來,含笑搓了搓手。
“客官,小店只剩下一間大床房了,不過放心,咱們的大床房很大,老母豬都能在上面產仔!睡五六個人不成問題。”
聽到掌柜的這么說,三個女孩臉上都飛快閃過一抹霞紅。
她們都是完璧之身,也是要面子的人,哪能和師兄擠一間房啊。
“師兄,要不咱們還是換一家吧。”趙文琪提議說。
掌柜的立馬勸道:“唉,這位小姐有所不知,最近幾日,咱們大涼州要舉辦煉丹大會,各路好手福輳云集,各大客棧早已人滿為患,能有地方住已經不錯了。”
“大涼州?”許天明愣了一下,忙問,“老板,這里不是兗州嗎?”
掌柜的“哈哈哈”笑了笑:“客官,你真會開玩笑,這里就是大涼州。”
許天明和趙雯琪對視一眼,看見了彼此眼中的迷惑。
‘飛舟怎么飛錯地方了?這些執事堂的負責人也真是,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說也應該年檢一下。’
許天明嘆了口氣,但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么辦法,還不如先休息幾天,帶師妹們熟悉一下中原大陸的風土人情再說。
這樣日后刺探情報什么的也不容易穿幫。
如此想著,許天明在柜臺上拍下二錢銀子。
“那就先住幾日。”
三個女孩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三個字。
她們做夢都想不到,原來凡間連睡覺的地方都這么稀缺。
就在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名黑袍男子,此人英氣非凡,眼神銳利,身后跟著三四名嫵媚的女子。
“來人,我家公子要住店!”一進門,其中一位裙擺開到大腿根的黃衣女子就用尖銳的嗓音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