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遂下手更重,他雙臂往前一展,從袖口里飛出密密麻麻數不清的暗影飛刀,這些飛刀裹挾著精純的煞氣,高速回旋散入四面八方,在短暫地一滯后,齊齊朝著胡有斐激射而來。
許天明眼睛都看花了,也沒辦法捕捉到這些飛刀的身形,只聽得節節破空音在他耳邊響起。
由于離胡有斐太近,他也成為了這些飛刀的目標之一,甚至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打成一個馬蜂窩。
好在胡有斐及時地將他拉到了懷里,坐在那里揮了揮手。
叮叮叮——
許天明只能看見胡有斐那只手的殘影,和她的皮膚與刀片碰撞產生的劇烈火花,胡有斐始終是那一張冷漠淡然的表情。
片刻后,所有飛刀都被打落在地。
胡有斐的嘴角也緩緩流下了一絲鮮血。
“哈哈哈,祖師,你也不是什么金剛不壞之體嘛”白衣男子忽然笑了起來,繼續對胡有斐叫囂,“祖師不如趁早乖乖從了我,還能免吃一些苦頭。”
胡有斐平靜地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然后將染血的手指伸進許天明的嘴里涮了涮。
許天明心想胡有斐這是有什么大病,這動作也太不衛生了。
但旋即嘴里傳來齁甜齁甜的感覺,還有有一股霸道的靈氣滌蕩全身,他這才明白,這血可是玄女之血,有大補功效。
‘就是太甜了,喝多了怕是要得糖尿病’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許天明還是忍不住嘬著胡有斐的那根白皙細嫩的玉指,畢竟這靈氣充盈全身的感覺真的不要太舒服。
看到許天明這幅模樣,胡有斐也是淡淡一笑,而后猛然間抽回了手指甩了甩,露出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看著那邊的白衣男子:“當年我幾乎殺光了魔教的長老和宮主們,如今你一人就想殺我,未免太不自量力。”她話中明顯是沒把最開始那幾個不堪一擊的男弟子算上。
看來,這還是兩撥不同背景的人。
白衣男子有些羨慕地看著許天明被喂食鮮血的這一幕,隨后他神色恢復鎮定,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倒出里面的一枚丹丸咽了下去,整個人的氣息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危險幾分,又從袖中抽出一把通體瑩白的長劍。
“這是我師父的劍,我們月神宮傳承的月華。我從沒忘記你將我師父殺害的那一天,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白衣男子一字一句,目光中的仇恨和堅毅令人動容,看上去像個即將絕地反擊吊打boss的男主角,他深沉地說:“玄女這一腐朽的上古傳承血脈,早就該斷絕了。”
許天明聽到外面巨大鎖鏈的唰唰聲,還有那些封字玉牌也發出嗡嗡輕響,整座行宮都有輕微的震蕩。男子的攻勢比剛才更加犀利幾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瘋狂的姿態只能令人想到同歸于盡四字。
胡有斐仿佛終于抵擋不住,在這樣的攻勢下又噴出一口血,她甚至站了起來,表情終于凝重了些。
兩人終于開始正面的較量,整個樓層都充斥著他們爆發的靈氣,這種層面的戰斗許天明幫不上忙,他只能站在胡有斐的身后,安靜地等待這場戰斗的結束。
他們打得并不久,很快,一聲轟然巨響后,白衣男子全身染血,摔在遠處,整個人就剩下一口氣。而胡有斐也沒好到哪里去,她踉蹌著退后兩步,黛眉緊蹙,臉色蒼白,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嘴邊的血流的更加洶涌了。
許天明連忙伸手將胡有斐扶穩,關心地問道:“你還好吧?”
“不礙事。”胡有斐調息一二,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哈哈哈哈”那個就剩下一口氣的白衣男子狀若癲狂地大笑起來,對著二人譏諷道,“沒用的祖師,他們都在趕來的路上,你絕對活不過今晚哈哈哈哈”
在許天明看來,這男子的所作所為,就好像提醒他們趕緊補刀一樣。
果然。
下一刻胡有斐就出手,朝著白衣男子遙遙一指,一道空氣濃縮成的無形利刃,一閃而過,沒入男子的眉心,瞬間結果了他的性命。
隨著男子生機的逝去,從他身體里冒出來幾縷白色的精魄,飛快地往遠處遁去。
胡有斐并沒有選擇追趕,只是淡淡地和許天明解釋說:“人仙境以上,就算肉身消亡,只要魂魄不滅,還是有復生的可能,不過照他這樣,修為應該會大減。”
“這樣啊”許天明點點頭,對于魂魄這事,他也是略微有所了解的。
此時胡有斐又開始口吐鮮血,一副看起來受傷很重、奄奄一息的樣子,許天明不由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魔仙大人,咱們要不還是先跑吧?一會魔教那些人又追來了。”
胡有斐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跑?能跑去哪里?”
聽出她的話里透著近似絕望的意味,許天明嘆了口氣。
想來也是,五行山對于胡有斐來說,就是一座囚籠,她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躲藏。
對付這么一個人仙境都已經如此費力了,還有一大堆更厲害的老怪物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許天明心里有點難過,他實力低微,幫不上什么忙。
雖然他和胡有斐相處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的兩周時間,但是和這個脾氣有時候有些暴躁的女人相處得還算愉快。
胡有斐很想出去。
許天明知道,從她每次看山外面的眼神就知道了。
特別的孤獨,還有一份隱隱的期待。
所以許天明會努力帶著胡有斐玩好玩的游戲,逗她開心,希望在短暫的時間里,能給她帶來一點微不足道的快樂。
不過這一切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
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
一個與幾百年的孤獨歲月抗爭的女子,終究還是敗給了命運
“對不起,最后還是沒能幫你逃出去”許天明望了一眼夜空,深深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沮喪。
胡有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錯。再說,就算逃不出去,魔教那幫狗東西,也休想擒住我。”
許天明連忙問道:“莫非魔仙大人還有什么辦法?”
“有。”胡有斐淡淡一笑,一把將許天明抱起,走向了大紅床,將他扔在床榻上后,整個人坐在了他身上。
“這是要做什么?”這個旖旎的動作不禁讓許天明有些迷惑。
“閉上眼。”胡有斐輕聲說道。
那雙瞳孔像是粉紅桃心的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許天明盯著看了一會,就乖乖閉上了眼。
忽然他感覺口中有一股熱流涌入,嘴唇上傳來一股非常好聞的氣息
“魔仙大人,你在做什么!”許天明睜開了眼,發現胡有斐的臉正緊緊貼著他的臉,正因為如此,他說的話有些含糊不清。
“給你傳功。”俯下身的胡有斐嘴上繼續糾纏著許天明,一邊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下一刻。
無數道極其霸道精純渾厚的靈氣,鉆入許天明的身體,令他瞬間神清氣爽精神百倍,仿佛喝了三箱紅牛。
一種極為舒爽、極為暢快的感覺,涌上了許天明的心頭,讓他欲罷不能。
“嘴張大,舌頭伸長點!”胡有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雖然許天明總覺得這樣的體位有點羞恥,但是胡有斐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牢牢壓制著他,讓他動彈不得,況且玄女血脈的靈氣傳輸簡直讓他嗨上頭了,根本停不下來。
“為什么要給我傳功啊?”許天明照著胡有斐的話做了。
看許天明有些扭捏起來,胡有斐只能用雙手扶住他的臉頰,繼續哧溜哧溜。
“自然是讓你修為快速暴漲,最好能直接達到地仙境,再把那群魔教的狗東西全宰了!”
“哦,這好像也是一個辦法。”
許天明想了想,確實覺得這法子或許可行。
因為胡有斐是被陣法壓制,所以動用不了修為,恰好今天又是她最虛弱的時候,否則應該還能抵抗幾波。
如果她傳功給了許天明,那許天明或許能一舉踏入三仙境,成為人仙,甚至地仙再憑借這個強橫的肉身,許天明覺得自己一個打一百個不成問題,越階擊殺或許也不成問題
到時候再想辦法破開結界,救胡有斐離開五行山。
一想到這,許天明也開始對著胡有斐猛然索取起來。
越來越多的靈氣充盈進了他的身體里。
兩人就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旁若無人地親親我我著
忽然,胡有斐停止了動作,她抬頭望向某個方位,喃喃了一句。
“終于來了。”
順著胡有斐的目光,許天明看到天空中浮現出數十條人影,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他們將胡有斐團團圍起來。
他們人多勢眾,胡有斐只有一個人,所以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等已經等了數百年了,終于等來這天。魔仙胡有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個氣質陰鷙的老者“桀桀桀桀”地笑了起來。
‘世界上還真的有這么難聽的笑聲’許天明有些無語地看著這個老者。
然而胡有斐卻看著這個老者冷冷一笑。
“你是哪個宮的垃圾,被你們關了幾百年,我都不記得了。”
許天明:“……”這個時候了還要拉仇恨,不愧是魔仙大人。
這老頭鼻子都氣歪了,仇恨地瞪著胡有斐,卻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而是看向其他人,煽動道:“這女人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今夜我們聯手,定然能解決她!玄女血脈大補仙藥,我等天境有望!”
“殺魔仙!吃仙藥!”旁邊頓時有一群人高聲附和起來。
畢竟這世界上最好的機緣就在眼前,他們都不想錯過,對于長生不老的渴望,還有登頂世界之巔實力的向往,都讓他們為之意動。
“現在怎么辦?”許天明聽到這些震天動地的喊聲,緊張地向胡有斐問道。
方才他粗略地感受了一下,這群人里面起碼有三個地仙境,十來個人仙境
現在胡有斐給他傳功還沒有完成,他也沒有能力保護胡有斐。
“無妨,我自有打算。”
胡有斐面色平靜,并用凌厲的視線掃過魔教的這群人,嘴里默默數著“一、二、三、四”
“嗯,看來人都齊了。”
胡有斐點了點頭,忽然一掌拍在了許天明的胸口。
嘶——
短短一瞬間,許天明感覺身體里那些胡有斐傳進來的靈氣,全部被她吸了回去。
由于靈氣抽的太猛,許天明甚至出現了一種空虛的感覺
許天明看見胡有斐眼中忽然出現一點亮光,猛然間,他感覺自己被一只手用力拽起,接著,他眼前一花,再睜開眼,他已經被胡有斐抱著漂浮在了窗外,而他們剛才待的地方,連墻帶榻,全都被炸的粉碎。
“今天,要死的是你們才對!”
剛才還氣息奄奄好像要死了的胡有斐現在一改虛弱,穩穩地漂浮在行宮外的空中,面朝眾人口吐狂言,從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力道來看,剛才的虛弱絕對是裝的。
許天明:怎么回事啊?
這女人怎么一下子變得這么強了。
不是說今天是她最虛弱的一天嗎?
看到渾身氣息恐怖暴漲,一臉殺氣的胡有斐,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特別凝重難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先前那個氣質陰鷙的老者,也是不可置信地出聲喊道:“怎么可能!你的實力,居然還留存有這么多!”
胡有斐冷笑一聲,淡淡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會監視我,所以我特地演了一出好戲。在今天裝成很虛弱的樣子,讓你們誤以為是機會到了。”
許天明一臉震驚。
‘臥槽,空城計啊這是,活學活用啊,真不愧是魔仙大人。’
連我都被騙了,不得不說演技是真的好,甩小鮮肉起碼五條街
聽到胡有斐的解釋后,老者也沒有表現出失望的表情,只是略一思索后,朝著身后眾人出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