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瓦城,當張昭軍隊一進城之后,整個白沙瓦守軍的武裝就被解除了。
其實也沒多少守軍,按照被逮住的印度夏希王朝書記官供述,整個王國大約有人口九十幾萬,整個軍隊也就不到五萬人的規模
看著好像跟這個王國也不怎么大啊?
而且九十幾萬隨便就能抽五萬軍隊,武德應該很充沛才對啊!
狗屁!張昭一問才知道,九十幾萬人能抽出五萬軍隊的原因,是因為首陀羅以下的賤民,根本不統計在內。
書記官拿出四十幾年前的數據預估說,夏希王朝大約有四百多萬達利特。
這數據,聽的旁邊的馬鷂子都咽了一口唾沫。
這么算起來的話,從數字上看,整個夏希王朝大約有五百個婆羅門,五千多剎帝利,幾萬吠舍,七八十萬首陀羅,四百多萬達利特。
這中間,能稱得上統治階級的就是婆羅門和剎帝利。
厲害了!五千多人給五百多萬人當老爺,就算是平均一下每個婆羅門和剎帝利都能有千把個人和奴隸。
什么叫爽?這就叫爽!這可不是中原那種部曲和佃戶的人身依附關系,這是基本等于奴隸的依附關系。
有那么一瞬間,張昭是真不想走了,他現在麾下有一萬多人,按目前的武力值來算,他最少可以打下個一千多萬人口的大國,然后把印度教一信。
這得多爽啊!即使最低等級的士兵,也能氣氛分到一個村,一兩百人的奴隸。
按照阿三土著的這尿性,子子孫孫就能永遠在這里當老爺了。
“出去!”張昭渾身燥熱的把手一揮,將戰戰兢兢的夏希王朝書記官給趕了出去。
大廳中,三十多人都看著張昭,這些是他最核心的部下。
有陰鷂子、氾全氾順這樣張昭最貼身的心腹。
有蠻熊、頓珠這樣的破陣猛將。
有閻晉、馬鷂子、白從信這樣的心腹軍官。
有碎葉郭家的,有新龜茲楊家和薛家的。
還有李若泰和虎刺勒這樣半路加入,但是已經完全融入的。
所有人都看著臉上神情變換不定,還罕見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寧的張昭,他們心里其實也很糾結。
這里多好啊!要是決定扎下根來,幾年后,大家就不必再奮斗,完全可以在這里享受人生當老爺了。
“我說,假如,某不想呆在這里,還是要按我們大家原來約定的那樣回敦煌去,你們有意見嗎?”
這是張昭第一次用商量的語氣跟眾人說話,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想象的。
以前是討論可以,但到了做決定的時候,張昭可都是乾綱獨斷一言而決的。
“二郎君,如果只是返回敦煌的話,閻晉可不想跟你回去了!”
張昭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本以為閻晉肯定是最支持他的人,因為他跟張大王一樣,都心有大志。
但沒想到啊!第一個背叛革命的,竟然是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
不過沒等張昭發問,閻晉就嘿嘿一笑,嚴肅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了幾分狡黠的神情。
“二郎君,敦煌有什么好回的?風大沙子多,就那么點人,好處都被曹家給吃光了,咱們回去能干什么?
所以要是您只想回敦煌,咱們還就不如呆在這里了。
但如果您是想回去打通甘涼,甚至進兵長安,那閻晉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隨。
大明宮中的寶座,沙陀朱邪家的子孫都坐得,難道天下英雄張太保公的子孫做不得嗎?”
操!竟然還學會來個大喘氣了!
不過,閻晉說得沒錯啊!張昭一想,老子可是要立志一統中原結束亂世的。
區區在天竺當個天天干凈又衛生的老爺,算個什么?怎能讓這么個初級愿望,取代心中最高等級的理想呢?
沒有理想,跟咸魚有什么分別?
“二郎君,咱都是憨貨,反正你去哪,咱就跟去哪?”
蠻熊拉著頓珠等人對張昭單膝下跪,他們這種陷阱勇士,要是在善用他們的君主手中,那就是摧枯拉朽的利器,可要是遇上個不靠譜,恐怕就是消耗品了。
所以蠻熊等幾人別的不懂,就懂得一定要跟緊張昭。
“二郎君,沒有你,鷂子我不過就是個渾渾噩噩過一輩子的卒子,就是在敦煌也過不了什么好日子。
您讓回敦煌,鷂子就回敦煌,反正也沒什么損失,你讓去長安,鷂子就跟著你去長安。
我看閻晉說的對,沒人比你跟適合坐到大明宮中的寶座上。”
馬鷂子說的也是真心話,不提他這些年獲得的見識與成長,就沖他這好吃、好色、小氣巴拉、愛闖禍、說話又時常不注意分寸的性格,換個君主,搞不好腦袋都落地了。
也只有張昭不但能容忍他,還能發現他的長處培養他。
“二郎君,某白從信、瓊熱多金、馬殺才就更不用說了,咱們三原本不過是祁連山上的馬賊,沒有二郎君,哪有今日?二郎君國士待我等,我等定要誓死跟隨!”
這三都出自葛咄的馬賊團伙,同樣的,別看現在人五人六,沒有張昭發掘他們,讓他們的長處得到充分的發揮,這些人最好的結局也就是當個馬賊,等到騎不得馬、挽不得弓后,自己也不知道會死在何方。
“二郎君,你可是答應過仆,日后一統天下后,要讓某帶著祁連山上的族人,回龜茲重建白氏王族的!”三人表明心跡后,白從信還半開玩的說道。
“你放心,龜茲白家乃是大唐忠臣嗎,日后若真有你說的那天,某一定親提大軍擊破高昌回鶻,把龜茲還給你們白家。”
張昭當著眾人,做出了最鄭重的承諾,這也是白從信心中的愿望,重建龜茲白家王室。
“二郎君就不用問我了,某可是武都郡王子孫,身上流著李唐皇室的血脈!
回中原,重建天朝,功成名就后在曲江池邊與三五朋友詩詞唱和,飲酒作樂,若再得幾位名妓美人相伴,此生足矣!長安,某是一定要回去的!”
李若泰眼神迷離,看來尉遲一族的藝術細胞和文青病在他身上發作了。
“某虎刺勒和犬子虎廣,肯定是跟隨大王的,此地雖富,卻是溫柔陷阱,若要建功立業名留后世,怎可居于此蠻夷之地?”
呃,張昭看著虎刺勒,你一個達旦人,也就是后來蒙古同胞祖先之一,怎么就對天竺不感興趣呢?莫臥兒王朝的皇帝不就是天方教化的蒙古人嘛。
“沒有大王,我們楊、薛、鄭三家早就成了胡兒奴隸了,大王要我等如何,直接下令就是!”
楊守禮回答的很干脆,他們從滅族的邊緣混到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大王,仆郭天策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恢復祖先武威郡王之榮光,乃某畢生所愿,絕不會貪念這天竺的富貴!”
“對!仆郭廣成也是一樣,原提吳鉤隨大王東歸,日后若能圖像凌煙閣,才不枉世上走一遭!”
“是極!是極!大丈夫在世,當圖像凌煙閣!”
“等我年老,定要找人把我等英姿寫成話本,如大唐英雄全傳一樣,傳于后世!”
眾人討論的熱切無比,張昭反而升起了幾分慚愧之情。
他剛才其實有那么一會,是真的有點想留在印度的,因為這的成功和安逸,是肉眼看得見的。
不過此刻,他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理想,冥冥之中穿越過來,要是最后就在印度當了個阿三,怎么對得起這趟經歷?
這地方,可以成為財富之地,決不能成為他張昭的安身之所。
“某張二郎,能有諸位與我志同道合,三生有幸,若能再興大朝,諸位都是凌煙閣上的功臣!決不相負!”
張昭對著大廳內眾人團團一揖,這是第一次,他張昭這個小團體,第一次明確了今后的方向。
眾人也都知道了,張昭的志向,不再是奪回歸義軍的家業,繼而打通甘涼再做一個張義潮,他是要再做一個太宗文皇帝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