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和納妾,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對于納妃的張昭來說,同樣如此。
當初大婚他被各種繁文縟節弄了頭大了一圈,但是現在納大符和高娥娘,他就輕松多了,連迎親都免了,只需要在宮內等著就是。
這邊先是高家和符家將女兒以及嫁妝裝備好,在吉時準點達到乾元宮朱雀門外。
然后由高娥娘的兄長高行周,大符的大弟符昭信陪同,送至內宮。
然后高行周遣人稟告內宮侍從,早就準備好的皇后曹延禧,才會在此時率內侍、宮女和侍衛抵達內宮正門之一的玄武門。
送親隊伍請的儐相是何福進,此君是張昭認證的興教門十三忠之一,與大符的父親是生死之交,德高望重。
更關鍵的是,張昭入東京開封府之后,為了一改風氣,極為推崇忠義。
昔年興教門上最后護駕莊宗李存勖的十三人及后人,都得到了重用。
而以興教門護駕為故事的《十三忠臣護主圖》已經完成了一半。
張昭在從揚州返回中原的時候,特意下詔命令南唐國主李璟,讓南唐著名畫師顧閎中,隨駕到東京開封府,先為十三人描繪畫像,然后完成這十三忠臣護主圖。
顧閎中就是歷史上繪《韓熙載夜宴圖》的著名畫師,尤其擅長人物繪。
而十三人中,人還在的符彥卿、何福進、王全斌等人都是在重用之列。
本人已經有了道德上瑕疵的侯益等人,則重用了兒子侯仁寶。
人已經去世的,比如夏魯奇長子等,就厚賞子孫以為富貴。
何福進雖然目前還未被外放,但張昭已經將其官職加封到了檢校太尉,左龍驤衛大將軍的位置上,這兩都是虛銜,明顯是在為外放養資歷。
同時何福進的兒子何繼筠也被從陳州調回東京,去了憾山都中宿衛番上。
也明顯是將要如同高行周之子高懷德一樣鍍金后,外放為大將。
有了十三忠的光環加成,符家和高家才會精挑細選何福進出來做儐相。
連皇后曹延禧本來是要在宮內等著符、高二女去拜見,但眼見何福進在宮門外,都親自起駕出到宮門口迎接。
可不要小看這樣張昭這樣的舉動,在他的極力推崇下,何福進等十三人就如同耀眼的明珠一般,在所有武人的上頭頂上空閃閃發亮。
明面上沒人說什么,但安叔千、安審約等人內里早就羨慕的不行,恨不得再回興教門上,自己也做一回忠臣。
而年輕一輩的,經過興教門上十三家的發達,更在心里恍然大悟。
原來老子如果沒多少權勢,單是做了忠臣,也可以遺澤子孫的啊!
可以說,經過張昭的刻意追捧,做忠臣這個已經快一二百年沒怎么提起的事情,最近突然就被人經常掛在了嘴邊。
玄武門外,經過一套繁瑣的禮儀后,送親的隊伍就打道回府了,兩女則跟著曹延禧一起去拜見張昭。
再一次做了新郎官的張昭,此刻就端坐在內宮之中,等著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給她行禮。
不過本來準備要好好見識下兩女美妙身段的張昭,立刻就失望了。
因為兩個小娘子直接被華麗的翟衣給淹沒了,頭上也被九樹龍鳳花釵冠,干脆連臉蛋都快給全部遮住。
不過張昭還是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番,直到內侍來提醒他大朝會的時間到了,張昭才點點頭離去。
皇后曹延禧則心里有點酸酸的把兩女送到后宮中。
不過她只是有點酸,因為她知道,皇帝納這二妃的重要性。
這從走的儀式就看得出來,此次用的可是民間嫁娶的模式,而不是按原本的慣例直接讓人送到宮中,皇帝‘品嘗’完滿意后才會點頭收納,再從最低級的美人、才人做起,而是直接就是妃子的。
張昭選在納妃的當天開大朝會,也是因為要有大動作。
剛剛在東京玩的不亦樂乎的河北一眾土豪,被直接帶到了大朝會的現場。
這些人雖然在各州縣鄉野間那也是說一不二的頭面人物,是掌握了生殺大權的,但是大朝會這種級別的國家級正式活動,還是足夠震懾他們了。
就像塔寨東叔那么牛氣哄哄的,如果你把他弄到中南海,嚇一嚇他,他照樣跟灰孫子一樣。
而張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這種莊嚴肅穆的場合,以及張昭本人和數萬禁衛的強大壓迫下。
說是河北土豪來東京跟皇帝談條件,實際上只不過是土豪們跪伏在地上,聽著皇帝吩咐而已。
當然,張昭要是搞得太過分,這些人回到當地,緩過勁來之后,肯定是要不干的,所以張昭還是要給他們一些甜頭嘗嘗。
具體的解決辦法就是,張昭壓根不拆除他們的塢堡,但是塢堡的人口要接受朝廷的統計與登記。
該繳納的稅,一分也不能少,同時塢堡養活不了的人,必須要放出來。
不要以為到了塢堡后人人都能吃飽,亂世中可不會存在這樣的天堂。
實際上在塢堡中的等級更加殘酷,處于最底層的農夫,被餓死實在是常態。
不過相比于散在野外的他們有被餓死的自由,但在塢堡中,只要上面人不同意你餓死,你就沒有這個自由。
這也就是歷朝歷代都希望鏟除塢堡的原因,不是他們能戰斗力已經大到國家機器都無法摧毀的地步,而是這種封閉的社會結構,非常適合養死士。
戰場上打不過你,但他可以養死士,然后用死士刺殺朝廷大員乃是皇親國戚,還能用死士來擾亂基層治安甚至勾結外敵。
鄉間一有點風吹草動,在這些人的推波助瀾下,很可能就會鬧得很大。
張昭讓他們把塢堡打開讓朝廷查驗,就是為了破除塢堡自成一片天的格局。
若是塢堡中人少了,等級制度和壓迫不那么深,獨立性也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同時,各塢堡豪強還必須同意出賣一半的熟田給朝廷,朝廷則會用這些熟田,來均給不屬于塢堡的百姓。
張昭給付方式則是你賣一畝熟田給朝廷,朝廷給你五畝拋荒地的所有權,再給你太平時的田價作為購買。
當然,最重要的是,各塢堡土豪,要趕緊將丁口組織起來,以便響應朝廷大軍北上,囤積的糧草,也要貢獻出來,朝廷按照市價購買就是。
而除了這些要求,剩下的就是好處了,張昭給了河北之地一共五十個明經、明算等科的中試名額。
這就是讓他們自己下去分配官帽子了,中試者就會被任命到其余各州以及中樞為官。
同時張昭還決定在河北之民中抽調豪勇健兒組織左千牛衛與常山鎮,左千牛衛定額三千人,將作為親軍隨扈左右,常山鎮則被定為禁軍。
以后就是親軍七位和禁軍八鎮了,這是給河北之地的驍勇男兒一個出頭的機會。
不過左千牛衛和常山鎮的選拔,那就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這是要經過朝廷的選拔和考核,嚴格按照親軍和禁軍的規矩來的。
所有的這一切,實際上就是利益再分配而已。
張昭把大周國的股份拿一點出來,讓河北的土豪們獻上真金白銀買走。
這之后,河北土豪也就是朝廷的一員了。
郭天策將方案一一解釋給河北的眾土豪聽,跪伏在地上的土豪們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們還是很認可張圣人方案的,也能感覺的出來,紹明天子確實是在向他們施放善意。
很多時候,人們一聽塢堡加豪強這個組合,立刻就冒出了割據這個詞。
但實際上,塢堡土豪們除了東漢以外,普遍都不大。
東漢那是沒辦法,誰叫漢光武底子太薄,實際上就是被河北土豪們推到皇帝位子上去的呢。
此時的河北土豪,不過是一家一姓控制個幾百人,然后幾家人集合起來就是一個塢堡,他們對抗不了南下契丹大軍,也更不可能對抗得了朝廷的鐵騎。
也沒有誰傻到真的有以為靠著塢堡,就可以獨立于朝廷之外。
他們所追求的,也不過就是盡量多保住一些人口的權力,對抗朝廷造反什么的,絕對是沒人想的。
本來呢,他們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支持劉知遠。
劉知遠的這個河東小朝廷盤子要比張昭的大周小得多,力量也要弱不少。
加上沒有河西隴右和關中這種人口合起來六七百萬的大基地在,劉知遠面對河北土豪的議價能力要低得多,土豪們也更容易從劉知遠那里拿來更多的好處。
只是可惜,他們不是河南土豪也不是淮南土豪,他們是河北的土豪。
自從燕云之地被契丹所占,河北土豪的頭號生死大敵就是契丹人,沒有之一。
就劉知遠這個跟契丹勾勾搭搭的樣子,剛剛經歷了契丹大軍蝗蟲般侵襲的河北土豪,情感上沒法接受,現實中無法忽視,更是沒法往長遠看。
誰知道劉知遠會不會想石敬瑭那樣為了進中原,再把他們給賣了?
所以,土豪們短暫的沉默后,都再次把頭杵到了地上。
其中一個來自定州的七十多歲老者略微抬起頭對張昭高聲喊道。
“草民叩謝圣人天恩,河北之地屢遭劫難,今日終于有圣君出,愿意憐惜我等在契丹鐵蹄下求生之民了。”
張昭此時也終于不高高坐在御座上了,而是快步走下來,然后扶起老翁。
“契丹占我河山,遲早要付出代價,朕愿與翁等,興復國家!”
聽到張昭這么說,河北的土豪們都站了起來,我大唐的保留節目山呼蹈舞馬上降臨。
只見河北土豪們以高行周在中,安審琦和符彥卿分列左右,皇甫沖與這老翁緊隨其后。
上百人先是整齊而有韻律的山呼萬歲,隨后就跨著小碎步跳了起來。
張昭能看得出來,舞蹈動作,并沒有被限定,而是可以自由發揮的。
比如高行周就在模彷英勇的武士在戰場上的動作,左手虛空持刀,右手仿佛拿著一張彭排,進兩步擺出刺擊的動作,退一步隱約好像在防御。
安審琦則有些隨心所欲,舞姿竟然跟后世酒吧中亂蹦的家伙差不多。
符彥卿則要規矩很多,是在按照秦王破陣舞的節奏在跳。
那個老翁人老身體不老,跳起舞來好像是在相撲,其余姿勢也是各型各態。
不過盡管舞姿各異,但其中并沒有傻子,因為沒人在這個時候,選擇跳一跳此時最流行的胡旋舞。
嗯..,河北來的土豪在宮廷之中、皇帝面前胡旋舞的飛快,那可就真有點黑色幽默了。
接受了河北土豪們的山呼蹈舞,張昭就正式成了他們的皇帝,而河北的問題,也就在表面上解決了。
這些由各鎮牙兵加上地上部土豪組成的結合體,很快就要在張昭打擊劉知遠的戰斗中,為朝廷提供向導、糧草等方面的協助。
當然,河北之地的人不可能全部都會歸順張昭,劉知遠還是會籠絡到一部分。
目前的格局,也是在張昭妥協的情況下達成的,日后沒了契丹的威脅,肯定還需要改。
土豪們拜舞完畢,就陸續下去了,因為接下來的議題就與他們無關,而其中最大的議題,就是張昭要改名了。
不改不行啊!昭這個字,實在是太常見了。
此時人起名,大多喜歡用延、存和昭來做中間字,比如趙延進、趙延壽等,聽著跟兩兄弟一樣,實際上毫無關系。
而對于昭字來說,名字也用的多,符彥卿的兒子被就叫做符昭某。
張昭的禮部左侍郎就叫張昭遠,歷史上為了避劉知遠的諱還改名叫做張昭。
更夸張的是,歷史上叫張昭的多不勝數,最出名的當然是孫吳地方派大老張子布。
其余還有北魏廣平公張蒲的兒子也叫張昭,擔任過幽州刺史和平東將軍,大小也算是個名人。
同時期南朝也有位著名的張昭,就是那位父死慟哭嘔血,父母皆去閉門十幾年不出的大孝子,至于其他不知名的張昭,那就更多了。
甚至就是本朝,各地叫張昭或者張昭某、張某昭的,都是多不勝數。
張昭現在有些理解漢宣帝劉病已的苦處了。
病已這兩個字也很常見,他不改名,百姓連生病這個詞都不敢提,獄中甚至關滿了因為犯了皇帝名諱的百姓。
于是劉病已只能選擇改名劉詢,再將因為犯名諱的百姓都釋放出獄。
不過,也不是沒有選擇硬肛的皇帝,我們的太宗文皇帝李二郎就是硬肛的典型。
世民這兩字,比病已和昭更加普遍,但李二鳳就是能扛得住讓全天下來避他的諱。
只是張昭沒這么好的心理素質,而且他自后世來,身上那個不愿給人帶來太多麻煩的性格,還印在心底,所以張昭準備給自己改個名字。
于是當河北土豪下去之后,皇帝身邊的翰林學士、知制誥李昉就替皇帝宣布,自此后皇帝的名諱,避字不避音,皇帝的名諱也由昭變為金旁的鉊。
鉊與昭同音,而且此時這個鉊已經在日常生活中不常用了,原意是用金屬器具(多指鐮刀)切割什么東西。
張昭選這個鉊字,一是不用改音,而是張周承襲大唐土德為金德,用金字旁的字正合其時。
最后一層意思,那就是表面意思了,表示張圣人要舉起兵器,收割天下不肯臣服的國主或者其他割據勢力,以及契丹北虜了。
而張昭在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張鉊后,還要干另一件大事,那就是賜姓。
我張圣人的四大金剛中,除了王通信以外,至今還沒有完整的正式姓名。
蠻熊是歸義軍出身,但是父母都犧牲在了甘州回鶻攻打敦煌的便橋大戰中,從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叫蠻熊是因為他既長的跟狗熊一樣雄壯,為人又有些蠻橫,所以被稱為蠻熊,具體父親姓什么?他自己已經不記得,旁人也說不清楚了。
瓊熱多金倒是明確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就是青塘高原上的吐蕃牧奴。
不過等張昭占據涼州后,瓊熱多金的那支小小部族,就開始自稱祖先是被捉上高原的河西唐兒,很忌諱別人說他是吐蕃牧奴出身。
頓珠的身世,更是一筆湖涂賬,他母親連自己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頓珠他爹是誰?
頓珠這個名字則是青塘高原上極為常見的男女名字,頓珠二字是吐蕃話音譯成漢話的。
頓是事情,珠是完成,合起來就是完成事情,吐蕃話合起來的意思就是能干成事的人,放到漢語來說,則有功成名就的寓意。
可是作為張周的開國勛臣,總是頂著一個頓珠這樣的吐蕃名字,那也不太像話了。
除了他們三以外,馬殺才和馬鷂子也要換名字。
馬殺才出身葛咄馬賊團伙,他并不是姓馬,而是馬奴出身,殺才這明顯就是罵人的話,綜合起來的意思,就是養馬的賊東西,顯然不能再作為名字用了。
馬鷂子倒是知道自己姓馬,因為他當年被羅賢達買下來當死士培養的時候,是放到了一家老婦人家養著的,老婦人姓馬,馬鷂子就跟著姓了馬。
不過馬老婦人雖然給了馬鷂子家一般的溫暖,但是卻沒什么文化,就只按照沙州漢兒常用的諢名叫他鷂子,漸漸馬鷂子就成了本名。
如今馬鷂子功成名就,還不食言娶了年紀比他大得多,但苦等了他五六年的玉娘。
可是養母卻早死,他又不想一輩子叫馬鷂子,因此想讓張昭給他賜個字。
話說,我們張圣人的這個朝廷,還真是苦出身啊!一半的大將基本都是別說祖宗了,好多連父母都弄不清楚的。
于是張昭在給自己換了名字之后,便將自己名字中的昭字賜給了他們,而且這個昭,原本也就是張昭這一輩龍舌張家子孫的字輩。
頓珠因名字中的功成名就之意,被張昭賜姓名為張昭就。
瓊熱多金被賜姓名為張昭節,馬殺才被賜姓名為張昭駿。
馬鷂子為了紀念他的養母,因此被張昭特意不改姓只賜名,稱為馬昭遠。
蠻熊本來張昭想把他賜名為張昭雄,但是蠻熊不愿意要雄這個字,他覺得自己忠心耿耿,想要個忠字。
于是在最后,張昭臉色古怪的把蠻熊賜姓名為張昭忠。
呃!不知道一千二百年后的局座,是個什么想法,會不會發動因果律武器,大加批判一番。
而且這不是賜姓名這么簡單,張昭讓張烈明入宮來擔任這次賜姓名的書記員,目前龍舌張氏的宗正,是還在西京承天府涼州的張懷慶。
于是張昭就讓張烈明做好記錄,然后發到涼州,讓張懷慶存檔。
這套程序一走,那就表示著蠻熊張昭忠、馬殺才張昭駿、頓珠張昭就、瓊熱多金張昭節,正式進入了龍舌張家的族譜。
而馬鷂子馬昭遠沒改名,張昭就蔭庇他長子為錦衣親衛千戶,并調入左羽林衛聽用。
馬鷂子的長子并不是他的親兒子,而是玉娘帶來的拖油瓶,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出于跟張昭相似的經歷,馬昭遠對這個兒子極為嚴格,并給他取名為馬雄信。
一是借用了大唐英雄全傳中單雄信的名號,而末尾的那個信字,也帶著希望他這個便宜兒子,能成為張圣人頭號好大兒慕容信長的味道。
因此雖然沒入龍舌張氏族譜,馬昭遠到不是特別遺憾,能讓他精心培養了十年的兒子馬雄信得到最好的起步,也不枉他的心血了。
而事情到了這里還沒完,退朝之后,張鉊將張昭忠、張昭駿、張昭就、張昭節和馬昭遠五人直接帶到了后宮之中。
慈佑皇太后李氏和慈圣皇太后宋氏,以及皇后曹延禧兩個貴妃曹延鼐、李若柳和張鉊三歲以上的子女八人都在這里。
這里還要舉行一個儀式,那就是兩位皇太后代替早已逝去三十多年的張鉊父親張承奉,收張昭忠(蠻熊)、張昭駿(馬殺才)、張昭就(頓珠)、張昭節(瓊熱多金)和馬昭遠(馬鷂子)為義子。
其中蠻熊比張鉊大兩歲,頓珠和馬殺才以及馬鷂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少歲,瓊熱多金則比張鉊小三個月,但張鉊統一為他們重新排了序。
張鉊早夭的兄長張暅為長兄,張鉊自己為二兄、蠻熊是老三、瓊熱多金為老四、馬鷂子是老五、馬殺才是老六、頓珠為老七。
呃...馬殺才其實一點也不老六,忠心的很。
排序完畢,五人叩拜張昭,口稱二兄,張昭再讓皇三子張賢景為首,再帶著兩個兄長張賢存和張賢肇以及弟弟張賢治拱手施禮,一一拜見五位叔父。
其余五人也一揖到底,受了皇子們的拜禮。
而這個四兄弟一出來,立刻就顯現出來了李若柳的優勢。
因為除了皇三子張賢景外,長子張賢存,次子張賢肇,四子張賢治,這三兄弟都是李若柳生的。
這就是李若柳最大的倚仗,也是曹延禧和曹延鼐姐妹最擔憂的事情。
小姨媽硬是靠著爭氣的肚皮,在后宮殺出了一條大道。
而看到張鉊張賢景為首,這兩姐妹也才長長松了口氣。
她們讓出曹家幾乎是獨霸后宮的態勢,換來的就是張鉊對于張賢景身份的基本確立。
張鉊則悄悄瞄了張賢存一眼,見這小子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是有點失落,心里也是一聲嘆息。
兒啊!老子這可是為你好,你耶耶我身體康健,至少還能掌握四十年的權。
要是立了你做太子,那等你登基,不得快六十歲了?
古今天下,豈有四十年之太子乎?麻哥次子的那句怨言,可一直在張鉊耳邊縈繞呢。
張賢景才四歲不到,就算做四十年太子也才四十四歲,看著似乎不是太慘。
而張昭將蠻熊等五人認為兄弟,實際上也是有迫切的政治需求。
張周現在的底子太薄了,龍舌張家的親族,張鉊實際上是信不過的,不是他們有能力推翻張昭,而是很容易造成割據。
而用了蠻熊等五人,實際上是在為兩位太后、皇后、貴妃以及兒子們上一道保險。
萬一張鉊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內有忠心耿耿的蠻熊等叔父坐鎮,外有馬殺才、馬鷂子等,再加上慕容信長和李存惠、張烈成,大體的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
就算他們達成了何種默契,天下最終落到了慕容信長手里,那么有這五人和李存惠、張烈成在,張鉊兩位母親和妻兒的性命,應該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如果張鉊不出問題,那么也有五個放心人選,可以授予專斷之權,放出去鎮壓四方。
比如日后剛剛平定孟蜀、南唐、南漢等地的時候。
所以至此,張周的政治上最后一環缺陷,終于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