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長安府,張鉊還不知道自己又將要有一場艷福了。
當然,他是考慮過花芯夫人的,可是想了半天,張圣人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好下手。
因為歷史上在趙大、趙二之前,歷代中原天朝君主滅了敵國之后,還是要點臉的。
也只有趙大能為了花芯夫人,把剛到東京不過七天的孟昶毒死。
趙二為了霸占小周后,也給了李煜一杯鴆酒。
當然,混亂時期那些割據之王也可以干出這些事情,但他們并不是天下一統之主。
現在的張圣人,身負天下人望,動輒以圣君明主自居,確實有些干不出為了一個女人,就任何手段都用的事情。
或許,這個時間的孟昶還沒腐化,有沒有可能會剛烈到自殺殉國?
張鉊摸著下巴竟然有些期待孟昶能識趣點。
一想到歷史上花芯夫人費氏的美貌,哪怕是我張圣人更也有些抵抗不住啊!
“圣人,河東郡公已經到鳳翔府了,您說過要派憾山都迎接護衛以示榮耀的。”
正在有些意動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蕭撒葛只清亮的聲音。
張圣人頓時下腹一熱,勐地拉開門將蕭撒葛只攔腰一抱,就扛到了肩上。
電光火石間,張圣人眼角的余光,還看到了一個嘴巴張成o型,面露驚訝然后又迅速變得低眉順眼的白衣女官。
很快,蕭撒葛只就承受不住了,她醉眼迷離的看著張鉊說道。
“圣人,趙蓉娘就在外面,仰慕圣人已久,不如今日就將她招進來。
奴奴可是幫陛下調教了很久的,什么都懂哦,未必就比蜀中佳麗差。”
張鉊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沒有說可以還是不可以,但蕭撒葛只卻懂了。
因為她發現皇帝身上有一種非常奇怪,又不知道從而何來的道德感在束縛著他,這導致皇帝在后妃這一道上,總有些別樣的矜持。
不過多時,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還穿著銀白色女官服的趙蓉娘,被領到了張鉊面前。
今年十七歲的趙蓉娘,比起張鉊的其他的后妃,顯然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
當然,青澀歸青澀,生的還是十分美麗的。
當年她母親韓七娘子在兵荒馬亂后,都還以顏色引起了當時張司空的注意,這個比母親韓七娘子還動人幾分的趙蓉娘,自然讓張鉊十分滿意。
但張鉊還是習慣性的想要矜持兩下,因為張鉊對于趙蓉娘對清晰的印象,還是她當年從涇州死人堆中被自己救出來的時候,那張帶著驚惶畏懼的小臉。
養成這種東西,對于后世一個屌絲穿越而來的張圣人,還是有些高端了。
“蓉娘的舅父,乃是孟蜀宣徽北院使,在蜀中素有人望,是可以倚重的蜀官。
二舅父韓保升為天下名醫,圣人要編纂規范天下藥材的本草綱目,定然要重用韓保升的。”
蕭撒葛赤裸著曼妙的身體,就在后面輕聲說道,所謂不堪撻伐,那不過是借口而已,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她今日所做,都是受了皇后曹延禧的托付。
蕭撒葛只雖然因為將張圣人視為神佛下凡而極為乖巧,再加上契丹皇后的身份因此相當受寵。
但好歹是做過契丹皇后的,她知道,寵愛這東西,都會隨著時間流逝的,色衰而愛馳。
最好的例子,就是五年前還冠寵后宮的皇貴妃曹延鼐,年華老去之后,雖然圣人還經常將她帶在身邊,但實際上是當做貼身文書在用,至于床笫之間,半年都難得有一次。
曹皇貴妃都這樣了,她蕭撒葛只可沒有與皇帝共患難的經歷,也沒有一個名滿天下的好兒子,就更要注意一下了。
因此對于皇后曹延禧,她很是尊重,對于皇后的這點囑托,常伴帝側的蕭撒葛只,那是肯定要辦的。
當然,除了皇后的托付以外,另一位貴妃李若柳,也拜托了蕭撒葛只的。
因為趙蓉娘舅父在蜀中有聲望,還擔任過撫慰西南諸夷的官職。
而李貴妃誕下的皇長子,將要被皇帝安排到大理國去做國王,在后妃中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李貴妃自然也愿意推一把趙蓉娘,以求給兒子多劃拉一些助力。
趙蓉娘伏在地上,聽到蕭撒葛只的話,抬起頭的時候,那種崇拜的熱情眼神,都要把張鉊給熔化了。
“自當年涇河水邊起,蓉娘的一切,就都是圣人的了,蓉娘是心甘情愿伺候圣人的。”
好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愛,那就不禮貌了。
張圣人于是將地上的嬌俏美人給拉了起來,不由得在心里感嘆一句,這權力,就是好東西啊!
三十幾歲的大叔了,十幾歲的少女死活都要貼上來。
當然,最終讓張鉊下決心的,還是韓家在蜀中的這一條線。
張鉊現在對蜀中,是不太放心的,倒不是別的方面,而是張鉊怕陰鷂子飄了控制不住手下的兵將。
要知道這幾萬勇士可是歷盡艱險打下了蜀中的征服者,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他們打下蜀中這花花世界后,心里有多飄。
九死一生立下了大功,別說是這個時代的軍隊,就是后世的軍隊中,哪個兵卒不想著過過征服者的癮呢?
美酒佳肴、美人財貨,不給足了,軍隊的紀律,根本控制不住。
眼前的小美人已經開始寬衣解帶,張圣人被兩具火熱的胴體包裹住,鼻端傳來若有若無的香氣,耳畔則是輕柔又濃烈的喘息聲。
但此刻,張鉊的思緒卻無比的清晰,不能等了,必須要派出天使去蜀中,協助陰鷂子陰正奇規范軍紀。
不能搞出趙大當年放王全斌入蜀,結果全蜀皆叛的禍事。
對于裴遠的到來,張鉊表現的非常高興,自從裴遠鎮守西京承天涼州府開始,兩人已經快三年沒見了。
再次相見,除了那雙標志性的細長眼睛以外,裴遠與當年兩人在沙州見面時,已經判若兩人。
彼時裴遠不過是個落魄到跑到涼州求發展的文士,但現在,他已經是張鉊麾下最信重的文臣之一。
裴遠也很感慨,沒見張鉊之前,他內心十分忐忑,不知道皇帝對他的信重還是不是一如從前。
但是見面后,不需要過多言語,那種君臣相得如同多年好友一般的親切感,立刻就打消了裴遠的一切顧慮。
張鉊遣義子晉陽郡公李從益親率兩百憾山都精銳,將裴遠從鳳翔府迎到了長安朱雀門前,又親自駕著天子車駕來迎接他入宮。
裴遠在車駕前對張鉊行了三跪九叩大禮,隨后張鉊下車還以空首禮,君臣對拜完畢,張鉊方才把這裴遠的手臂一同入宮。
裴遠非常配合,沒有拒絕張鉊的禮遇,因為他知道,這是張鉊在為他回朝主持佛門大改做準備,造聲勢了。
長安城西,龍首原上,未央宮。
張鉊在長安,沒有完全恢復唐朝的三大宮,既太極宮、大明宮和興慶宮。
因為長安現在無法作為國家中樞以后,恢復這些早就成了廢墟的宮殿毫無必要。
因此在張周的長安,只恢復了朱雀門,在原興慶宮的基礎上復建了規模較小的興慶宮,同時在龍首原上恢復了大名鼎鼎的未央宮。
其中興慶宮可以作為皇子、后妃等到長安的臨時住所,現在則住著李圣天和曹元猩夫婦。
未央宮,當然就是張鉊在京兆長安府的行宮了。
只是比起興盛與兩漢魏晉南北朝的未央宮,張周的未央宮規模要小得多,主要是方便在龍首原這塊高地上,彰顯張周對關中的重視與統治。
裴遠與張鉊同入未央宮后,張鉊立刻舉辦了家宴,請來金國大王李圣天、魏國大長公主曹元猩夫婦,韓國長公主李貞兒、龜茲侯曹延祿夫婦作陪,自己則帶只帶了曹三娘子延鼐,規格不可謂不高。
這完全是家宴形勢的,因為張鉊不但特意沒讓裴遠行君臣之禮,還讓裴遠將長子裴全禮、次子裴全忠,長女裴大娘子帶來拜見。
這是張圣人未來的兒媳和女婿,當然要親自見一見。
裴大娘子一身青黃色襦裙,努力在未來的公爹面前做出乖巧的樣子,但這仍然擋不住那一股豪爽大氣的氣質。
張鉊當然也早知道這位大娘子的作風,對她極為滿意。
曹延鼐更是代表張鉊連賜八寶金步搖、極品蜀錦、吳越兩國進貢的上品胭脂水粉等給她。
裴遠的長子裴全禮已經十七歲了,此前一直在裴遠身邊做親隨牙將,跟著裴遠一路各處鎮撫番漢,允文允武,只是一直跟隨裴遠,還沒撈到機會立功,所以名聲不顯。
聽到次子張賢瑀的極力推崇之后,張鉊召翰林學士、中書待詔鄧洵美、孟賓于前來考教,兩人連稱‘善’。
鄧洵美和孟賓于都是此時著名文學家、詩人,能得到他們稱贊一聲善,可不是容易的事。
雖然肯定有恭維裴遠的成分在里面,但至少裴全禮的才學還是有一些的。
隨后張鉊又命樞密院參謀軍事裴同遠考教其兵法,應對入流也得到了裴同遠贊賞。
小黑熊張烈朝眼見裴全禮得了好多贊賞,當即表示要跟裴全禮比槍法。
別人可能知道這肯定是孩子好勝,但張鉊知道,這鬼精的小黑熊,肯定是得了裴遠的好處。
戰斗的結果,毫不出張鉊的意外,雖然小黑熊還收了手,但仍然以十一比三大勝。
其實這很可以了,要知道小黑熊張烈朝天賦異稟,父親張鉊忠乃是一頭真正的壯熊,母親也是沙州羅家的將門虎女。
別說裴全禮這樣跟他差不多同齡的人,就是軍中完全成年的驍校,一般也打不過小黑熊。
張鉊大喜,只是可惜,這孩子母親是太常寺教坊司女樂出身,尚不了我張圣人的嫡長女,于是只能問道:“大郎果然是少年英豪,可愿到叔父身邊做個十將?”
憾山都的十將,而且經常還要宿衛禁宮,可不是一般的軍官能比,但沒想到裴全禮竟然不愿意,他把手一叉。
“末將謝過圣人厚愛,但比起宿衛禁宮,末將更愿意征戰沙場,為國戍邊。”
裴遠的臉色,稍微有些尷尬,可能他也沒想到長子裴全禮會這么說。
張鉊也在心里暗嘆一聲,高門之中,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裴全禮文武皆有可取之處,但就因為出身,尚公主這事,就輪不到他。
當然,張鉊也無意去改變,不提裴全禮的年紀,就說他要是把嫡長女嫁給一個教坊司女樂的兒子,皇后曹延禧那一關就過不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裴全禮的才能,還不值得張鉊下這樣大的注。
要是面前站著衛青、霍去病,不!就是站一個狄青,張圣人早就千肯萬肯了。
“全禮有為國效力之心,朕也正好有個好去處。”張鉊笑著對眾人說道。
“偽石晉之時,西南段思平攻滅楊氏大義寧國后,曾向石敬瑭請封,遂得通海軍節度使之位。
朕立國三年,其主段思英竟然不來朝貢,難不成朕還不如石敬瑭嗎?
今蜀國已定,蜀中富庶,朕有意遣大將坐鎮蜀中,問罪于段氏,正缺少全禮這樣的將才。”
其實這個時候,大理第二代皇帝段思英已經被叔父段思良給趕下臺,被迫到崇圣寺當了和尚,只是張鉊這邊還不知道而已。
裴遠稍稍思考了一下,就知道張鉊是要干什么了。
問罪段氏事小,但借問罪段氏的機會,將蜀中的錢糧、兵將都調動起來,讓他們有事可干,內心自安,甚至是給剛剛滅蜀的大軍栓上繩索,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裴遠把手一拱,“圣人如有問罪段氏之意,需要再派天使到蜀中襄助一二。
蔡國公沉穩持重足堪大任,但蜀中新定,人心未附,恐不能事無巨細。”
張鉊知道裴遠明白他的意思了,遂大笑兩聲,“吾正要與玉英商議此事。”
其余人聽得張鉊這么說,立刻就知道這場歡迎的家宴,算是要結束了,包括李圣天在內,都紛紛向張鉊請辭。
張鉊還刻意與裴遠次子裴全忠說了幾句話,這小子才九歲,但已經可以小大人般給張鉊行禮了,禮數還很周全。
看得出來,人雖然有些沉悶,但還是挺聰明的,可能是家教嚴格導致看上去有點無趣。
但張鉊反而更放心了,張祺楠古靈精怪又好動,給她配個沉穩一點的丈夫,也不是什么壞事。
待眾人都走之后,裴遠與張鉊二人獨處,也不對,還有個負責記錄皇帝言行的史官和幾名親近宦者在遠處。
幾名宦者無所謂,但史官只聽的汗珠滾滾而下,因為皇帝與河東郡公的對話內容,實在是太過有爆炸性了。
而且史官知道,今天記錄完畢后,起碼半年內是無法回家的。
張鉊與裴遠商議的,當然是裴遠之所以要從承天涼州府,到京兆長安府來的原因。
裴遠是來替張鉊,完成本該由張圣人完成的歷史使命。
整治那些做事過頭的佛門既得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