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150 殿試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作者:無限循環  書名:我成了大明勛戚  更新時間:2022-07-22
 
正統十年三月十五日,連綿的春雨已經下了好幾天了,整個大明京師都一片潮濕泥濘。

卯時天還未亮,沈憶宸就已經撐著一把油紙傘,匆匆朝著紫禁城方向趕去,赴考科舉生涯的最后一場考試——乙丑科殿試。

此時沈憶宸的心情,也與這連綿春雨的天空一般,顯得有些陰霾。

原因無他,十幾日前與王振的對話,始終如同壓在沈憶宸心頭上一塊石頭,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先前拒絕了文官集團的示好,如今又不知是否得罪了宦官集團,折騰一圈下來,沒想到最后的依靠居然還是勛戚集團。

早知如此,自己還折騰個什么勁啊……

但問題是,歷史巨輪沒辦法扭轉的話,幾年后土木堡之變勛戚集團該倒臺了,那才真有成為“孤家寡人”的風險。

想到這里,沈憶宸嘆了口氣,但凡大明的文官跟宦官不是互相突破下限的比爛,自己就找一方勢力投靠了,也不至于如此辛苦堅守著心中道義。

只能說這就是上帝視角帶來的弊端,大明文官跟宦官,爛的沈憶宸實在看不上眼,投靠他們簡直就是“同流合污”!

沈憶宸來到皇城面前,此時這里已經熙熙攘攘站著數百名貢士,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喜悅激動的表情。

因為到了殿試這一步,只排名不黜落,意味著考生沒有了后顧之憂。而且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可能是生平第一次進入到紫禁城面見皇帝,如何能不心潮澎湃?

見到沈憶宸踱步過來,這群本來在互相閑聊恭維的貢士們,紛紛拱手向他行禮招呼。

這就是科舉排名帶來的身份差別待遇,沈憶宸高中會元,當為首為尊!

“沈兄,殿試之日,你居然也能到來如此之晚。”

蕭彝看見沈憶宸過來,朝他招手示意了一句。

蕭彝出身寒門,在京師這一科貢士中,并無熟識的好友同鄉。相對而言,沈憶宸已經算是個熟人了,而且還是自己偶像。

平日里蕭彝不好意思多跟沈憶宸客套,怕對方誤會自己有阿諛奉承之嫌,如今這一場殿試考完,日后就是官場同年了,也就不用再顧忌這么多。

“來早也是淋雨,此時剛好。”

沈憶宸笑著回了一句,其實認真來說不是自己來的晚,而是這群新科貢士們太激動,早早就在皇城下等候,現在壓根就沒到入場的時候。

“沈兄這份淡然心態,令在下敬佩不已。”

又是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商輅也靠了過來與沈憶宸打招呼。

兩人雖然不算是同鄉,但好歹當年在應天府冬至詩會就有過一番交情,今日算是找到機會敘舊了。

“商兄客氣,在下愧不敢當。”

如果說沈憶宸在學識人品上,還有什么敬佩的人,那么商輅一定名列其中。

這位大明歷史上三元及第的狀元公,用一生踐行著“以文載道”四字,堪稱文人表率。

“是會元郎謙遜了,今日殿試,為兄期待著能見證三元及第!”

“沒錯,在下也期待著沈兄能殿試連魁,連中三元!”

蕭彝也是拱手附和了一句,言語中難掩那股激動之情。

要知道他可是沈憶宸的鐵粉,如今不但能與自己偶像同臺競技,還有機會見證到大明歷史上第二位三元及第的誕生,這是何等的幸運?

而且較真起來,沈憶宸算得上是連中六元,哪怕昔日被革除功名的黃觀,都稍遜了沈憶宸一籌,算徹徹底底的開創了大明六魁首歷史!

蕭彝的這番激動言語,也是驚動了在場其他貢生,他們紛紛參與到討論中來。

“我都差點忘記了,沈會元如若殿試奪魁,那可就是三元及第了啊。”

“何止三元,是六首!”

“沒錯,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間無,此等成就前無古人,后不知是否還有來者。”

“就算沒有六首這等夸張成就,沈會元也是大明最年輕的狀元公了,十八歲大魁天下,簡直無法想象日后成前景。”

面對周圍新科貢士們的驚嘆,賀平彥等人可謂是一張臉都綠了。

本來高高興興的來參加殿試,大家也互相客套恭維一番其樂融融。結果沈憶宸一來,全場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而且還都討論高中狀元了。

他娘的殿試都還沒有開始考,狀元就已經被提前預訂出去了嗎,吾等眾人就只配爭個第二榜眼?

侮辱人也別帶這么侮辱的,就算沒有家世背景,能考到貢士這一步,也有許多心高氣傲之輩,哪能這么服輸?

“殿試還未開考,鹿死誰手未可知,別高興太早了。”

西寧侯之子酸溜溜的說了一句,他就看不得沈憶宸這般得意模樣。

“沒錯,狀元頭銜有能者居之,吾等考到了貢士這一步,就沒有大魁天下的壯志嗎?”

人群中有一名新科貢士附和道,他并不是共興社的成員,純粹是感到不服氣。

高中狀元的榮耀,哪個讀書人不想體驗一番,就算沈憶宸確實很強,也不能提前預訂好狀元頭銜,這個不能讓!

“在下也有龍標奪歸之心,沈會元,失禮了!”

又是一名貢士朝著沈憶宸遙遙拱手,表明了自己的挑戰態度。

“會元郎,失禮了!”

接連不斷的挑戰聲音響起,一瞬間皇城廣場上,出現了濃濃的火藥味。

蕭彝此刻表情有些尷尬,他是真心實意的認同沈憶宸,所說期待連中三元,也不是什么客套話,而是肺腑之言。

結果沒想到,引發了這么多新科貢士的戰意,他們反倒是把“矛頭”對準了沈憶宸。

“沈兄,抱歉,我……”

蕭彝低聲向沈憶宸表達歉意,沒想到對方卻絲毫不以為意,面帶笑容的朝自己搖了搖頭。

只見沈憶宸轉身拱手向著眾人道:“諸位同年,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有爭奪魁首之心,在下深感認同。”

聽到這話,很多人還以為沈憶宸面對眾人挑戰退縮了,結果緊接著又聽到了后續一段話。

“但是乙丑科的狀元我拿定了,誰也奪不走它,我說的!”

有些時候沈憶宸確實比較謙虛,也不喜與人爭名逐利,但狀元之爭他會全力以赴,不給對手絲毫的機會。

三元及第,六首齊聚,舍我其誰!

感受著沈憶宸這滔天的戰意跟霸氣,之前那些挑戰叫囂的新科貢士,瞬間就沒了聲響。

實力擺在這里,連魁解元、會元的功名擺在這里,這些就是沈憶宸的底氣所在!

就在此時,一長串的宮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為首的是一位身穿紅袍的禮部官員。

見到此人,在場的新科貢士們,也顧不上再議論什么狀元頭銜歸屬了,紛紛躬身向對方行禮道:“學生拜見少宗伯。”

來者就是禮部左侍郎王英,他將是乙丑科這場殿試的引路官員。

“諸生毋需多禮。”

王英擺了擺手,現在不是客套多禮的時候,殿試每一個步驟都得卡好時辰,到了什么時間點就該做什么事情。

“新科會元郎何在?”

王英朝著眾人喊了一句。

“回少宗伯,晚生在此。”

沈憶宸聽到呼喊,立馬就站在了王英面前。

看到沈憶宸,在燭火的照映之下,王英臉上多了一抹親和的笑容。

“接下來就要進入承天門,會元當行第一,余等眾人按照杏榜排名站位。”

“是,少宗伯。”

對于這種安排,新科貢士們早就已經習慣,科舉魁首擁有著絕對至高無上的地位。

“憶宸,你就跟在我身后。”

王英小聲招呼了一句,語氣中盡顯親切,完全把沈憶宸給當做自己人看待了。

對于這番態度,沈憶宸也感到很是受用,看來自己以后不能用文官集團這個泛稱了,得用胡濙為首的小團體。

因為很明顯別說整個文官集團了,就連六部中的禮部,除了尚書胡濙外,左右侍郎王英、錢習禮,都能勉強算得上是自己大腿。

如此看來,哪怕有一天勛戚集團倒臺了,自己離“孤家寡人”的境地,也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是,師公。”

沈憶宸立馬打蛇順棍上,連少宗伯這種雅稱都懶得喊了,直接用上了師公名號。

如今自己馬上就要入仕為官了,急需在朝中抱好大腿,王英這根目前看起來就很結實粗壯!

面對沈憶宸如此上道,王英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林震眼光真是不錯,收到的弟子不但學識連魁兩元,就連情商都拉滿,實屬可造之材。

王英就這般領著三百名新科貢士,穿過了千步廊,齊聚到承天門前,然后在此接受值守的金吾衛例行搜查。

這種搜查并不只是傳統意義上的防止科舉舞弊,畢竟到了殿試這一步,還蠢到去帶小抄的,應該是沒有了。

主要是防止攜帶違規器具,對皇帝安全造成威脅,所以過程也就遠沒有以往考試那般嚴格,至少不需要脫衣帽鞋襪什么的。

搜查完畢后,新科貢士們再次排好隊伍,禮樂聲音奏響,從承天門后傳來了一道宮人的宣旨聲。

“宣乙丑科貢士覲見!”

伴隨著這道宣旨聲,厚重的朱紅色承天門緩緩打開,見到此等情景,很多新科貢士按耐不住心中激動情緒,身形都微微抖動起來。

這道門后就是紫禁城,天子所在的居所,自己一輩子寒窗苦讀,終得以貨與帝王家!

王英對于新科貢士的激動情景,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繼續招呼著眾人列隊前行。

此時在承天門的外兩側,站立著專門為殿試調派而來的兩百余名大漢將軍,金色戰甲在燭火的照射之下,閃爍著晃眼的寒光,處處彰顯皇家威儀。

穿過端門,再到午門,新科貢士們按照會試名次的單雙數分成兩列。單數走東側的左掖門,雙數走西側的右掖門,正中的門洞就如同高宅正門,輕易不會開啟的。

只有皇帝,以及迎娶皇后的時候,才會開啟此門通過。再就是當殿試結束,新科狀元公大魁天下,能有資格從此門出宮一次,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榮耀。

就這樣一路前行,眾新科貢士們來到了奉天殿外的丹墀兩旁,面北站立。在上方的丹陛兩旁,還站著身穿公服的文武百官,放眼處一片朱衣重臣,場面蔚為壯觀。

此刻的新科貢士們,已經沒有了開始那種激動喜悅心情,在此等莊重場合下,面色凝重不敢有絲毫的逾矩。

辰時,伴隨著朝陽的初升,只聽見“啪啪啪”的鳴鞭三響,鴻臚寺官員請皇帝升殿。

“叩首!”

一聲尖利的高呼,在場文武百官跟新科貢士們,紛紛跪了下來,朝奉天殿的方向行五拜三叩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的萬歲聲音響起,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了殿前丹陛之上。

按照禮儀,在鴻臚寺官員沒有宣布起身前,是不允許抬頭的,更不允許直視皇帝。

但包括沈憶宸在內的很多新科貢士,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跟激動,紛紛用著眼角余光,想一睹天子圣顏。

沈憶宸眼珠子都快要翻白了,奈何距離實在太遠,加上可視角度不夠。只能依稀看到一個明黃色的年輕身影,面目五官什么的,就沒有辦法再看清楚了。

行完跪拜禮,鴻臚寺官員并沒有宣布站起身來,而是又一聲“臨軒策士”的呼喊聲音傳來。

只見內閣首輔,正統朝大名鼎鼎的“三楊”最后一位楊溥,領著圣旨來到了眾新科貢士面前宣讀,并且策問的題目也包含在了制誥內。

殿試與之前從四書五經抽一段話當考題完全不同,策問的題目很長,與后世國考中的“申論”非常相似。

正統十年的這道乙丑科殿試策題就更長了,楊溥洋洋灑灑的宣讀了大半天,反正沈憶宸是沒聽清楚幾句內容。

不過宣讀制誥就是走個形式,聽不清楚也沒關系,接下來考題試卷還是會發放下來的。

一直到楊溥把圣旨給宣讀完,鴻臚寺官員才尖著嗓子喊了一句“禮畢”。在場官員與新科貢士紛紛起身,沈憶宸感覺自己都跪麻了,這殿試體驗也沒比會試什么愉快到哪里去。

“按會試名次,新科貢士入座!”

聽聞到這聲傳唱,沈憶宸整體了一下自己著裝,然后昂首挺胸,踱步朝著奉天殿方向走去。

會元很多時候不僅僅代表著成績,還代表著一份榮耀,代表著大明王朝的臉面!

沈憶宸身為魁首,當氣宇軒昂,英姿煥發,展現出大明乙丑科貢士的風貌,在文武百官跟皇帝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沿著白玉臺階一步步向前,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注視著這群大明王朝的新生力量,迎來自己人生中輝煌一刻。

特別是沈憶宸,獲得了諸多官員的另眼相看。

因為先不論長相如何,單單這張年輕的臉龐,就足矣讓人印象深刻。要知道在沈憶宸之前,明朝最年輕的會元郎,都已經年過二五,十八歲的會元開創歷史!

當沈憶宸來到最前列的時候,他迎來了一個熟悉的目光,成國公朱勇站在勛戚行列前排位置,正注視著自己,臉上神情無比復雜。

對于朱勇而言,他是應該驕傲跟自豪的,歷朝歷代能有幾人,親眼見證自己兒子身為魁首,領銜新科貢士的輝煌場景?

只是沈憶宸越出色,朱勇一想起曾經關于入宗譜的對話,心情就忍不住有些百感交集。

兩父子對視了一眼,相顧無言,沈憶宸繼續往著奉天殿走去。

殿試前一日,鴻臚寺、光祿寺等官員,就已經在奉天殿周圍擺放好了桌案。如果天氣晴好的話,就直接露天考試,要是遇到大風或者下雨,就沿著奉天殿的長廊就坐。

不過這只是對于會試排名靠后的貢士而言,每房薦卷排名第一者,也就是會試排名前十八,將有資格入殿直面皇帝考試。

沈憶宸跨過門檻,步入大殿之內,明英宗朱祁鎮此時正坐在龍椅之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群新科貢士。

特別是為首的會元沈憶宸,他下意識多看了幾眼,有些驚嘆于對方的年輕。

其實對于沈憶宸而言,又何嘗不意外朱祁鎮的年輕。畢竟以前關于皇帝的印象,都是在影視作品中,各種老謀深算帝王心術。

今日見到朱祁鎮,也就是一個與自己同齡的年輕人,除了身穿皇袍高高在上之外,并無多少特殊之處。

難怪他對于王振的感情是亦師亦父,想想看幼時登基,面對一群堪稱老油條的朝臣,所承受到的壓力跟糊弄是可想而知的,很容易會去尋找一個精神依靠。

朱祁鎮的身旁,站著一位身穿蟒袍的太監,毫無疑問他就是王振了。

此時的王振,也把目光放在了沈憶宸身上,眼神中蘊含深意。

說實話,相比較面對皇帝,看著王振這樣的眼神,更讓沈憶宸心中發虛,不知道這個大太監正在心中謀劃著怎樣的計策。

不過隨著眾士子入座,沈憶宸心中雜七雜八的想法,就被拋之腦后了。他打開桌上的試卷,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殿試之中。

不管文官集團或者王振有何想法,那都是殿試考完之后的事情了,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在殿試中力壓群雄,展現出絕對的策論優勢!

正統十年的策問卷很長,全文高達數百字,幾乎不輸于后世一篇命題作文。

但是表達的意思卻很清晰明了,簡單濃縮下來就是一句話,皇帝在問:“我祖上成就輝煌,我該如何光前裕后”

沒錯,這道題很好的展現出來了明英宗,第一段皇帝生涯的心態。那就是他并沒有開始擺爛,勵精圖治想著如何能夠承上啟下,開創一段屬于自己的太平盛世!

150殿試(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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