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勛戚  552 改朝換代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作者:無限循環  書名:我成了大明勛戚  更新時間:2023-04-27
 
干掉幾個托孤大臣?

聽到沉憶辰的這句話,石亨瞬間就來了興趣,能動手就盡量別逼逼,他倒想看看對方又準備好了什么“陰謀詭計”。

“那本公就仔細聽聽,沉閣老有何高招。”

察覺到忠國公石亨的態度有所軟化,沉憶辰臉上那抹神秘的笑容更甚了。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計劃,相反是朝著趙鴻杰跟王政兩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他們把乾清宮院內的宮女太監們全部趕回屋內,等確定了旁人聽不到之后,這才娓娓道來。

“忠國公,本閣部曾與你說過要對抗文官集團,從來都不是一句虛言。”

“吏部尚書王直為人軟弱,早年間就被權閹王振給嚇破了膽,有天官之名,卻無天官之實。他的親外甥內閣大臣賀平彥,已經被本閣部給拿下定罪,謀逆弒君之舉涉不說誅九族,涉及個三族不過分吧?”

“本官已經與大冢宰協商過,新君即位之后他會上疏乞骸骨,留個體面安安穩穩的回鄉養老。至于吏部尚書這個位置的繼任者,將由現任戶部左侍郎李賢擔任。”

沉憶辰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自己的謀劃,只不過結果是這樣的,但過程卻出現了些許偏差。

吏部尚書王直會上疏乞骸骨,也確實跟沉憶辰關于賀平彥的事情商議過,可從頭到尾沉憶辰都沒有主動提及,亦或者威逼他辭官告老還鄉的舉動。

說完關于王直的事情,沉憶辰繼續說道:“元輔陳循在新君即位之后,同樣會上疏乞骸骨,本閣部會靠著托孤大臣的頭銜繼任內閣首輔之職。”

“另外成國公早在幾年前就不怎么過問朝政,他的托孤大臣頭銜僅僅是個虛名。內閣大臣高穀是本閣部的領路人,加之他年事已高,不會在政務上面成為阻礙。”

“最后于少保事實上早就遭受了大行皇帝的猜忌,手上提督天下兵馬的實權已經被剝奪的差不多,加之他對于權勢并無野心,可以放在閑散的位置上擺著。”

說到這里,沉憶辰停頓了一下,朝著石亨反問道:“事實上會主動涉及朝政的托孤大臣,除了你我之外,就只剩下何文淵、胡濙、年富三人,這還算多嗎?”

事態的峰回路轉,讓忠國公石亨大感意外,他不知道這是沉憶辰的早有預謀,還是說這僅僅是安撫自己的說詞。并且還有一點讓石亨無法理解的地方,那就是沉憶辰搞出這一套先任命再除名的操作,到底是為了做什么?

與這小子接觸越多,越感到他的老奸巨猾,稍有不慎說不定就會被賣了。

“沉閣老,難道五人還不多嗎?”

“多乎?宣宗章皇帝的托孤大臣名額同樣是五人,那忠國公認為幾人合適。”

沉憶辰這句話提問,忠國公石亨沒有直接回答,臉上浮現出一個雙方心知肚明的笑容。

答桉是一個!

當然,現在哪怕知道答桉,沉憶辰也沒到跟石亨翻臉的那一刻。

他搞出來這么多操作,其實有一點并沒有欺騙石亨,確實是為了繼續合作。文官集團領銜的整個士大夫階層沒有被壓制之前,代表著新貴武勛的石亨,永遠是自己最好的合作伙伴。

對待腐儒,粗人動武永遠比講道理更有效。

“這就回歸到了問題的本源,你我該如何聯手,讓剩下的這幾個托孤大臣同樣告老還鄉。”

沉憶辰再一次向石亨拋出了“橄欖枝”,不過被擺了一道的石亨,這次很明顯不會輕易上當了。

“本公是個粗人,不如沉閣老說說該如何做。”

石亨打算先聽沉憶辰的辦法,看看對方到底是真有行動還是純打算使詐拖延時間,只要意識到情形不對,出宮之后便是調集兵馬開戰之時!

“本閣部聽說大宗伯朝中為官多年,老家祖地享受盛名,方圓百里鄉親們紛紛把田產土地掛靠在胡氏宗族名下,至少有萬畝之多。”

“朝廷如今財政艱難,連宗親藩王的鐵飯碗都砸了,忠國公你說大宗伯被國家養士數十年,侵占田畝逃避稅收是不是說不過去,好歹得以身作則為國家分分憂吧。”

“本閣部歷來強調一個遵紀守法,眼中容不得沙子,后續該怎么做想必忠國公已經心中有數。”

沒錯,這就是沉憶辰保持跟石亨“忽敵忽友”關系的根本原因,他需要借助對方的手來彈劾文官集團的重臣,然后順勢擴大化從而改革整個士紳階層。

如果外界眼中自己跟石亨是一伙的,想要既當裁判又當運動員,那勢必會引起整個文官集團的同仇敵愾。任何權力都是自下而上了,沒有整個官僚體系的運轉支撐,改革不過是一紙空文。

沉憶辰通過遺詔事件,當著眾人面切割了跟石亨的關系,這樣他就能當個左右橫跳的“和事老”,踩著雙方的底線來完成許多政治妥協。

溫水煮青蛙的一步步運轉下去,等到李賢、商輅、蕭彝一種“沉黨”骨干取代朝中重臣位置之后,就算石亨跟文官集團發現事情不對勁,也已經到了無力回天的境地。

石亨聽完了沉憶辰的謀劃,感覺好像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但心中卻始終有著一股不詳的預感,隱約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會不會是一個等待自己跳進去的陷阱。

可以說石亨囂張跋扈,包括皇帝在內幾乎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自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中。偏偏在沉憶辰的面前,他沒有了那種絕對的自信狂傲,變得有些畏手畏腳。

“怎么,堂堂忠國公怕了嗎?”

仿佛猜到了石亨猶豫的心思,沉憶辰毫不遮掩的出言譏諷了一句。

“哼,這個天下還有讓本公怕的事情嗎?”

石亨當然不會承認,他內心里面對于沉憶辰的忌憚,用著很強硬的態度回了一句。

“接下來的局勢發展,會印證本閣部說的話,忠國公是想著揮兵迎立外藩,還是聯手徐徐圖之,就在一念之間。”

說罷,沉憶辰沒有等待石亨的回答,非常瀟灑的邁步從他面前走過,踏出了乾清宮的門檻。

望著沉憶辰離去的背影,站在石亨身旁的侄兒石彪,按捺不住詢問道:“叔父,沉憶辰此子詭計多端,難道我們還要跟他合作嗎?”

別說是石亨被沉憶辰擺了幾道后,心中對他忌憚不已,就連定遠伯石彪,都有些不敢再繼續聯手下去,誰怕被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不然呢,難道出宮起兵擁立襄王一脈嗎?”

石亨語氣有些不善,主要是他感到憋屈,沉憶辰言語別的可以不信,但那句古往今來權臣沒幾個好下場的,卻是一句實話。

沒有了“大義”的名分,強行迎立外藩即位,石亨自己都不敢保證手下的京營跟宣大邊軍,到時候還有多少會死命效忠,別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要知道景泰朝還征服了兀良哈三衛,做到了開疆辟土的功績,大明遠遠沒到喪失天命人心的地步,誰敢公然廢立皇帝誰就必死無疑!

“可是叔父……”

石彪還想要勸戒幾句,石亨卻擺了擺手道:“別說了,大行皇帝的遺詔頒布出來,吾等就已經喪失了先手優勢,現在只能徐徐圖之。”

“你我先去御馬監見見曹吉祥,司禮監掌印興安吃里扒外勾結太后,這個位置恐怕是坐不下去了,先想辦法替自己人拿下再說。”

“掌控宮中,就算沉憶辰再如何奸詐,我們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忠國公石亨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跟御馬監掌印曹吉祥是盟友,無論外界發生什么變故,騰驤四衛的兵馬永遠是紫禁城最強大的禁軍力量。

上圣皇太后孫氏跟沉憶辰達成了政治妥協,沒有追究她勾結外朝官員干政的罪名,不過像司禮監掌印興安,內閣首輔陳循等人的位置肯定坐不穩了。

外朝沉憶辰準備頂替陳循,那么內朝就讓曹吉祥頂替興安!

“叔父英明。”

石彪知道自己二叔心中憋屈,于是順勢恭維了一句。

不過很明顯此刻的石亨,是聽不進這種馬屁的,他簡單的點了點頭就領著一種親族部將離開了乾清宮,朝著御馬監的方向趕去。

另外一邊長長的宮道上,離開了乾清宮的趙鴻杰,同樣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解,開口朝著沉憶辰問道:“向北,你與大行皇帝商議這樣的遺詔,真的是為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

“一半一半吧。”

沉憶辰隨口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

趙鴻杰感覺自己在錦衣衛這種情報機構任職數年,已經算得上謀略有方,可是跟沉憶辰相比較起來,簡直就跟純樸的孩童沒什么區別,完全料想不到對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這樣做確實是為了降低文官集團的警惕性,避免我跟石亨兩人聯手的勢力過于強大,逼迫的他們同仇敵愾反倒團結的更加緊密。”

“那另外一半呢?”

“另外一半就是之前文官集團們眼中的政敵權臣,是我跟石亨兩個,現在就變成他一個了……”

聽到這句回答,趙鴻杰仔細一想好像是這么個道理,甚至乾清宮閣部大九卿離場的時候,還有不少朝著沉憶辰拱手致敬,把他視為了對抗石亨奪權的護國“忠臣”。

仇恨跟罵名現在全部石亨吸引走了,沉憶辰莫名其妙的解脫了出來。

“向北,你真奸啊……”

趙鴻杰終究還是沒忍住說了這么一句話,前面還與石亨合作,一同前往慈寧宮逼迫陳循妥協,反手就把對方給賣的干干凈凈。

還好這家伙跟自己是兒時好友,要放在政敵的位置上,怕是得提心吊膽了。

“想要當個笑到最后的忠臣,就得比奸臣更奸,我不想成為第二個于謙。”

沉憶辰默默的回了一句,卻聽得趙鴻杰莫名其妙,下意識反問道:“這跟于少保又有什么關系?”

“沒關系,隨口說說。”

沉憶辰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向北,我還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是三元及第,為何堅持要與石亨聯手去對付文官。就算是想要權勢,背后有著公爺相助足矣,沒必要去冒著與虎謀皮的風險。”

聽到這個問題,沉憶辰停下了腳步,望著趙鴻杰用認真的語氣說道:“對于皇家而言,石亨想要奪權是佞臣嗎?”

“是。”

趙鴻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歷朝歷代石亨這種野心家,毫無疑問全部釘在了史書的恥辱柱上面。

“好,那我換個角度,對于百姓而言,高高在上的文官們又是好人嗎?”

這個問題讓趙鴻杰愣住了,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要知道在他的潛意識里面,壓制石亨這種“權臣”的文官們,是處于正義的一方。

可問題是正義跟邪惡,又該由誰來判定,皇帝還是百姓?

“禮部尚書胡濙宗族侵吞萬畝良田是真的,南直隸武進縣本是江南魚米之鄉,但普通平民百姓卻沒有立錐之地,要么成為胡家佃戶,要么就成為胡家的奴仆。”

“天子輪換,皇權更替,這些與飯都吃不起的普通貧民,又有多大的關系。他們能看到的‘天’,就只有當地的鄉族士紳,對于這些利用特權巧取,或者直接靠著權力豪奪的士大夫們,稱得上什么好官嗎?”

說完這句話后,望著呆呆站在的趙鴻杰,沉憶辰知道背后的深意想要理解,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整個大明朝著自己歸化的方向走去,趙鴻杰終究會明白今日這番話的含義。

“走吧。”

拍了拍趙鴻杰的肩膀,沉憶辰再次轉身邁步在長長的宮道,他在走著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漫長道路。

三日后的九月十一日,隨著景泰帝朱祁玉的大喪入棺完成,朝臣百官紛紛上疏,請求皇太子朱見清登基大統之位。

按照慣例皇太子朱見清推辭了一番,最終在群臣的“勸進”下登基大統,即皇帝位,并且定了年號為“明良”二字。

明良取自《尚書·益稷》篇的一句話,“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寓意期盼未來是賢明的君王跟忠良的臣子。

禮部取這么個年號,其實暗喻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期望皇帝是個明君不用多說,“忠臣”是誰那就意有所指了。

不管如何,隨著朱見清的即位,宣告著景泰帝朱祁玉的時代正式結束,從此來到了明良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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