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橋松,你最近天天請假,還練不練武了!”庚申七班的班長胡航宇,走到池橋松面前,嚴肅質問道。
講武堂有點學術自由那味道,學員想上什么課程自選。
但是學員會被分班,每個班級有班長配合老師管理,全體班長組成紀律委員會,狠抓講武堂的學員秩序。
“我有老師的假條。”池橋松滿臉晦氣。
他才從家里忙完大棚的事,回講武堂露個臉,就被班長給盯上了。
胡航宇一臉正義表情:“老師的假條確實可以讓你請假,但武道一途容不得你半點松懈。你平時就資質差勁,難得有機緣領悟,難道不該勤能補拙,再接再厲嗎。”
十八歲的胡宇航,人品不壞。
就是權威主義思想灌頂,總想著操控班里每位學員,仿佛七班都是他在秀操作。
“武道修行在內不在外,機械化的訓練并不一定對武道有進益,這是我總結出來的一點經驗,免費分享與你。”
池橋松懶得理會對方的正義感爆棚。
他最近打聽到,教授蒼鷹開碑手的徐景陽老師,還會一門入門劍法禹劍,屬于少見的以兵器橫練入門的功夫。
武者修煉最開始的時候,要把全身筋肉皮膜都夯實,才能滋生明勁,而拳腳類型的功夫,最能打熬身體。
故此很多入門功法,都是拳法、腿法、掌法、硬氣功之類。
只有明勁勃發之后,才能從容運使兵器,否則容易傷身。因此劍法、刀法之類的武功,都有品級限制,需要進階力士境才能學習。
禹劍無品級限制,非常罕見。
“胡言亂語!”
胡航宇見到池橋松敷衍自己,頓時皺眉呵斥:“難道你比老師還懂武道,老師讓伱勤學苦練,你卻偷懶狡辯!”
“我還有事。”池橋松想走。
胡航宇身體往前一橫,直接攔住他的去路:“我是班長,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談什么?
談武道?
池橋松已經力士境,兩門橫練功夫大成,自然不會在此浪費時間。
他伸手去撥開胡航宇,胡航宇見狀,腳下用力便打算來個“巋然不動”,讓池橋松明白,自己的瘋牛大力拳同樣練得行云流水。
但下一秒鐘,一股沛然巨力傳來,直接撥開小雞似的將他撥到一邊,差點就腳下拌蒜栽倒。
等池橋松頭也不回走掉。
站穩身體的胡航宇,靠在門框上,心頭還殘留著莫名的震撼:“怎么他這么大力氣,他憑什么這么大力氣!”
…
…
…
“你要跟我學禹劍?”徐景陽好整以暇的看著桌上禮物。
一條可以類比地球上硬玉溪的金圣香,兩瓶可類比海之藍的婺朦朧,這份禮物已經算得上很有檔次。
池橋松基本掏空了家底,才以小姑父的名義,從批發部半買半賒過來。
家里為了修大棚,又一次負債累累。
當然。
都知道池橋松學武有成,將來有大出息,所以借錢遠比上一次要容易。
“是的,徐老師,我武學資質很差,機緣巧合才練會瘋牛大力拳,現在再難往上推,所以想觸類旁通。”
池橋松言辭懇切。
原本他打算等有學員快要突破力士境,就把自己突破的消息公布,既能拔個頭籌,又不顯得過分突兀。
這樣便不會引起有心人關注。
誰知道等了幾個星期,這屆講武堂學員,拔尖資質的一個都沒有,都還在蒙頭練武,苦苦打熬筋骨皮膜。
沒有擋箭牌,本著低調的原則,他也就暫緩公布消息。
但又想學新的武功,于是打起禹劍的主意,這是難得以兵器入門的武功,學到手絕對不會虧。
“想學可以,但這點禮不夠。”徐景陽拿起金圣香,整條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煙倒是沒買假。”
真是貪心!
池橋松假裝心疼咬牙:“我回去再賒一條過來。”
“兩條,去吧。”
“好。”
池橋松匆匆來去,從孔宏才那里又領到一張假條,隨即在胡航宇怨憤、羞怕的眼神中,騎上二叔的二八大杠離開。
梅雨季節,干貨容易受潮,二叔索性暫停收購,留在家幫著蓋大棚。
他的自行車就暫時給池橋松騎。
叮鈴鈴,叮鈴鈴。
這輛二手自行車,騎著十分順暢,就是鈴鐺一路上響個不停,片刻后來到一條街上的糧油店。小姑父溫一祥正在榨菜籽油,他是糧油店的伙計。
“小松,你咋這么快回來了?”小姑父詫異。
“小姑父,您再幫我個忙,再去賒兩條金圣香。”池橋松也不廢話。
“還要再賒兩條,咋回事?”
“送的禮不夠。”
“一條金圣香,兩瓶婺朦朧,送給知事大老爺都夠了,送給你們老師還不夠?”小姑父聽了,無語到極點,“進講武堂的時候,就收了一大筆學費,現在學個武功,還要另外送禮,這是哪里的道理咧!”
抱怨歸抱怨,小姑父還是又給賒了兩條金圣香:“你早點拿錢過來,批發部老板限我一個月內銷賬。”
“放心吧,小姑父。”
…
…
…
兩條新的金圣香,擺上桌子,徐景陽終于滿意點頭:“一三五下午,你過來找我,去后院三號場地教學。”
“謝謝徐老師。”
“客氣了,收禮辦事應該的。”
徐景陽貪是貪了點,但教學還算認真,自此一三五的下午,他都認真教授池橋松禹劍。
禹劍演化自禹步,禹步相傳為古時夏禹所創,乃是高深的內外兼修功夫,修煉很難,漸漸失傳。
倒是禹步在流傳中,演化出不少新武功,禹劍就是其中之一。
“天有北斗七星,禹劍練時要腳踏北斗,以身法帶動劍法,這就是禹劍可以橫練入門的緣故。
當然。
既然兼具了入門效果,那么實戰威力也就大大下滑,更重養身,有禹步內外兼修的那股子韻味。
你且看我走位,看我劍招,你先把這一套表面東西學會。”
徐景陽單手持劍,單手并指,在草地上不斷踏步,不斷變換方位。長劍與身體之間,呈現出特殊的氣質,仿佛一位舞劍的謫仙人。
仙氣飄飄。
池橋松拿著木劍,跟隨對方,不斷來回比劃,短時間走不出對方的節奏感——身體還是欠缺一點和諧。
哪怕瘋牛大力拳、十二路彈腿接連大成,凝滯的地方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