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橋松不打算再廢話了。
他直接將任瓊丹拖到屋外:“看看吧,你的老母雞,還沒死透,若你識時務,我可以讓你將它救活。”
任瓊丹見到奄奄一息,進氣少過出氣的老母雞,松了口氣。
隨即眼中一陣掙扎,緩緩跪倒在地上:“任瓊丹懇請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主仆,我們立刻就走,走去遠遠的,再不來打擾公子和卿……涂山孑。”
“想得太美。”
池橋松居高臨下看著任瓊丹:“我還有一重身份是星子觀供奉,除魔衛道屬于我的職責,你們撞入我手中,念在老涂面子上,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從今往后,就在池家山上老實干活,洗刷自己身上的邪祟之氣。
若敢生出其它念頭,鎖魂靈契的滋味你也嘗試過,無需我多費唇舌。”
任瓊丹還要說什么。
竹屋內傳來涂山孑一身嘆息:“嘰。”
任瓊丹聞聽之后,胸脯微微起伏一陣,緩緩說道:“若公子能成全奴家與涂山孑,瓊丹愿意侍奉在公子身邊,為公子洗衣做飯、劈柴喂馬,日夜不綴。”
“階下囚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不過,你若表現好,贏得老涂的心,我也不會加以阻止。”
“瓊丹明白,日后但請公子多多指教。”任瓊丹起身,對著池橋松道一聲萬福,“奴家與小直愚笨,唯有勤勤懇懇。”
池橋松點頭:“你明白就好,另外,不要用什么奴家之類的古代詞匯,也別喊我什么公子,直接喊老板即可。
你先擔任我的生活秘書,至于小直,就在山上當個傭人好了。
哦對了,回頭把衣服換掉,別整得跟唱戲似的。”
“是,老板。”任瓊丹點頭,隨即又委屈道,“不過奴……我只有這一套衣服。”
“回頭我給你準備幾身。”
“多謝老板……我可以去救治小直了嗎?”
“去吧。”
銀針閃爍,點點微芒。
任瓊丹用針灸之術,在老母雞精身上連扎無數針,接著便能看到傷口處開始蒸騰霧氣,似乎銀針將月光引入傷口之中。
池橋松與小青,各自占據一邊,好奇的看著任瓊丹扎針。
一切塵埃落定,已經穩定住心神的任瓊丹,恢復了狐貍精的靈透心思,解釋道:“這套《回陽九針》是師父所傳。
家師葉香天,前朝太醫之子,因不爽新政府,隱居山林。
后為軍閥逼迫不得不重操舊業,恰好我客居軍閥府上,便求得師父指點傳授針灸之法。”
池橋松對此十分好奇:“之前你與我戰斗的,也是這個《回陽九針》嗎?”
“不,那是《鬼門十三針》,針灸之法中少見的戰斗法術。”
“你針灸既然習得真傳,那么醫術總體來說如何?”
任瓊丹一邊行針,一邊應道:“老板一定認為我以色娛人,才能住進那些軍閥府上,其實并不然,我擅長婦科,多為將軍府上妻妾診斷。
許多將軍因我而保住妻兒大小性命,故此愿借福德,為我避禍。”
這種話,池橋松并不信,不過他也不糾結,繼續問道:“這么說來你的醫術很高明,看樣子今后還能聘你為家庭醫生。”
任瓊丹莞爾:“但憑老板吩咐,讓我做什么都行。”
片刻之后。
行針結束。
老母雞肩頸部位的傷口,已經在月光的浸潤下,緩緩愈合。
不多時便睜開了眼皮,看到任瓊丹之后,張嘴發出一聲輕微的:“咯咯噠。”
任瓊丹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別說話,小直,安心修養。”
隨即詢問池橋松:“老板,可否將小直,搬去屋子里修養,《回陽九針》已經自行運轉,無需月光照耀了。”
池橋松召出運財童子,將老母雞托起來。
隨即帶著小青往半山腰的松園走去,任瓊丹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
她時不時的看一眼小青,眼中神光閃爍不停,快到松園時,終于忍不住問道:“老板,這位小青,是蛟嗎?”
“你覺得呢。”
“老板氣運如此雄厚,難怪涂山孑給您做師爺。”
到了松園,池橋松騰出一間房屋,給老母雞精小直修養,任瓊丹也被他安排進去:“你們先住這里,等回頭收拾好,再給你們安排起居用品。”
任瓊丹伸展一小腰肢,古代仕女裝束跟著緊繃,抹胸都快被撐破:“能有一張床入睡,對我來說足夠了。”
一路之上,她都在刻意展示自己。
不過池橋松看了只想發笑,實在是她臉上的淤青,過于有特色。
他拿來一床席子,遞給任瓊丹:“先睡席子上,抽空我再去買張床。”
隨后不再多言,拎著毛巾準備去院子里洗澡,不過考慮到松園多了兩個住戶,雖然不是女人,卻也屬于異性。
便穿著衣服隨便沖沖水,回房間再換衣服。
此時任瓊丹已經安頓好小直,也打水洗了洗臉,隨即又在院子里轉一轉,很快就驚呼出聲:“月宮玉蟾!”
再接著又驚呼出聲:“金翼使!靈獸五道眉!”
池橋松躺在床上,小青則匍匐在地板上,一人一蛟都沒什么睡意。
此時又聽外面,響起任瓊丹的第三聲驚呼:“星宮火蟾!”
池橋松說道:“老涂這相好,見識的確不俗,可惜依然瞧不出大棚里的真正寶物……那些靈根才是至寶。”
不過越是這樣,池橋松越是放心。
他希望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認出靈根,自然也就沒有人會打這些靈根的主意,也不會有絲毫暴露的風險。
小青抬抬眼皮,不知道池橋松在說什么。
池橋松很快閉上眼睛,均勻的呼吸起來,只是他并未入睡,而是一道意念,切入運財童子的視角。
運財童子,就被他掛在院前松樹上。
像是一枚監控攝像頭,緊緊盯著任瓊丹的房間,視角當中,可以看到房間里有兩股濃郁的邪祟之氣。
一股勾勒為老母雞形象,一股勾勒出任瓊丹的身影。
任瓊丹已經躺在席子上,翻來覆去一個多小時才睡著。
見到她呼吸平穩,池橋松便散去念頭,自己也打個哈欠,沉沉睡下。只有善財童子,依然掛在樹上,盯緊任瓊丹的房間,保持警戒。
它這種馭物,介于生死之間,自然沒有休息這種概念,二十四小時隨時隨地待機。
只需要在耗損過度之前,用一口炁溫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