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村,阿紅嬸挎個籃子從田里回來。
兩個婦女正在門口大樹下乘涼,見到阿紅嬸,互相笑著打個招呼。
等阿紅嬸走遠,其中一個包著頭巾的婦女,立刻將腦袋伸到另一名黃襯衫婦女旁邊:“哎,你猜阿紅知不知道,那個李季軍辦了酒?”
“怕是不知道吧,又沒人跟她講。”黃襯衫婦女回道。
“嘖嘖,養了個孬兒子,要不然阿紅還真攀上修田家的親戚了。”包頭巾婦女語氣里有幸災樂禍,“李季軍雖然瞎了一只眼,但干活是一把手,而且他是池橋松的三舅,愿意娶阿紅是阿紅撿來的運氣。”
黃襯衫婦女倒是有些惋惜:“阿紅姐也是可憐人哦,好不容易時來運轉,又被她兒子給鬧黃了。”
“那個燦軍就是個渾犢子,本事沒練會,脾氣倒不小,阿紅守著他寡了十幾年,他倒好,當成理所當然了。”
“是挺不懂事。”
“本來那么好的事,嘿嘿,弄成這個光景。”
“哎,李季軍娶的是哪個,你可知道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講是個年輕女的,長得還挺好看。你也不想想,修田家現在什么景象,池家村沒比他家更發達的,他家的池橋松,本事都能上天呢!”包頭巾婦女,夸張的說道,語氣又羨慕又嫉妒。
黃襯衫婦女也艷羨說道:“怎搞呢,人跟人差距就這么大,修田大哥家小松,已經是大勇士了,我們家這幾個,都被講武堂勸退回來。”
“是哦,沒那個命哦。”
洪都市,御園別墅區。
周府已經重新掛牌,一套不比浮梁市金嶺山路別墅小的獨棟別墅。
雖然沒有依山卻傍了水,別墅區就建在一座湖泊邊上,湖對岸還有一座鋪滿綠草地的捶丸大球場。
巡邏警衛來回巡視,安保不比金嶺山路差。
池橋松第二次登門拜訪周今瑤家里,比起第一次,這一次反而要更緊張一些,畢竟這一次是以未來女婿身份。
不過他乃是武士境高手,實力就是底氣。
將車停好,把禮物拎上,他已經調整好心態,平靜面對今天的拜訪。
“來啦。”周今瑤在門口迎接。
“嗯。”
還是之前那位隨從陳副官,從池橋松手中接過禮物,前頭帶路。
周力指揮擺架子,在樓上書房看書。不過蔣琴羽士與另外兩位年輕婦人,都在客廳等著,見到池橋松,很給面子的起身相迎。
“蔣阿姨。”池橋松趕緊問好。
蔣琴含笑招呼道:“小池來了。”
周今瑤又為池橋松介紹:“這是我田姨和王姨。”
顯然這兩位年輕婦人,都是周力指揮的姨太太,于是池橋松又一一問好。并把陳副官手上拎著的禮品擺在桌子上。
“從家里帶來一點野山茶,和一點墨坎縣的特產。去年家里的山頭一顆槐樹被雷劈,便多做了幾件雷擊木手鏈,給小孩子帶上可以辟邪。”
蔣琴只有周今瑤一個女兒。
但周力指揮的幾房姨太太,都有生兒子或者女兒。
“來就來,還帶什么禮物,真是的。”一名姨太太,笑著接過禮物。
等見面寒暄結束,蔣琴對陳副官說道:“你去把老周喊下來,小池來做客,他就別忙著看書了。”
“是,夫人。”
陳副官上樓,片刻后下來。
不過周力足足等了一刻鐘,才端著一個茶杯,面無表情的走下樓。
池橋松起身招呼:“周指揮。”
“嗯,來了。”
或許是端著架子,周力只是簡單與池橋松聊了兩句修煉上的進展,便不怎么說話了,拿起一張報紙看著。
不過田姨、王姨兩位姨太太,話挺多的,一直在活躍氣氛。
如此聊到吃午飯。
午飯過后,一家人喝了杯茶,便提議去湖對面的捶丸大球場去游玩。
捶丸是一種類似高爾夫球的運動,同樣是用球桿擊球,將球打進指定的洞穴當中。不過因為武者的緣故,很多運動都有限制。
比如捶丸,就不允許武者使用勁力,必須用身體本身的力量。
當然。
武者即便不用勁力,本身力量也比普通人大得多。
“小池,你跟你周叔一起玩捶丸。”蔣琴對于一表人才、性格沉穩,又是武道天才的池橋松,是相當滿意的。
“好。”池橋松過去陪周力打捶丸。
一人選了一根精鋼打造的捶丸鐵桿,球童將同樣金剛打造的捶丸擺在草坪上,然后往后快步退開。
“松松加油,把我爸打敗。”周今瑤陪著蔣琴等人,在遮陽傘下加油。
女生外向,周力聽到女兒為池橋松加油,不為自己加油,不由得冷哼一聲,轉過頭對池橋松板著臉說道:“之前打過捶丸沒有?”
“沒有。”
“捶丸也沒有什么技巧,全靠大力,你好好看著。”
周力說著,揮動精鋼鐵桿,猛然一擊捶丸,金鐵交擊,頓時一聲叮當巨響,捶丸應聲而飛,劃過一道弧線,砸中目標區域的靶場。
可惜距離洞穴還有幾米遠。
周力抬手遮陽,看了一眼自己的捶丸,搖搖頭:“太久不打,手生了,旋轉沒有掌握好……到你了。”
池橋松學著周力姿勢握住精鋼鐵桿。
鐵桿和捶丸除了金屬材質之外,里面還添加了一些特殊的材料,一旦用勁力灌注,鐵桿與捶丸交擊時,就會發出雜音提醒作弊。
他此前沒打過,不過對自身力量很自信——不覺得會比大師巨擘差多少。
大師巨擘只是悟道悟出丹勁而已,身體本身未必就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以他武士境所夯實的底子,完全夠看。
扭腰,揮桿。
叮當!
一聲清脆巨響,捶丸好似一發炮彈,直奔目標靶場。
“咦。”周力抬眼看去,發現這枚捶丸,竟然也落在靶場當中,“力氣可以,竟然能一發將捶丸打進紅區。”
“運氣。”池橋松笑笑。
“這可不是運氣,捶丸三個洞,第一洞叫大力出奇跡,靠的就是力氣,力氣弱的十桿都打不到紅區。”
“我剛好力氣不弱。”
“走,上車,去紅區再戰。”周力玩興漸起,直接跳上球車。
池橋松也跟著跳上球車,球車碾過草坪,慢慢的向靶場紅區行駛,路過遮陽傘,周今瑤又為池橋松加油打氣。
把周力氣得嘴巴歪著吹氣。
好一會才平復情緒,說道:“你現在定級,能定哪一等?”
池橋松回道:“勇士境上三等,距離邁入武士境已經不遠,我略有頭緒了。”
“哦!”
周力驚訝的轉過頭,仔細看了一眼池橋松:“你確定自己已經達到勇士境上三等,并且距離武士境一步之遙?”
池橋松已經低調太久。
正準備為自己明面上晉升武士境做鋪墊,故此十分認真的點頭:“確定。”
如果放在之前,周力可能會懷疑,但見識過剛才那大力一桿,他已經相信池橋松所說。
略微沉默片刻,說道:“你有天賦,就好好苦練,千萬別荒廢了基礎……浮梁市已經淪為前線,若無必要,不要越過墨坎去市里。”
“我明白。”
“捶丸吧,或許你這一球開局不錯,但攆上我還差得遠。”周力跳下球車,早有等在此處的球童,遞上一只木質釬桿。
捶丸這項運動,分為三個洞。
第一個洞大力出奇跡,先用鐵桿錘擊捶丸,砸進紅區靶場,再用木桿鞭打捶丸,將捶丸一點一點鞭進洞穴。
“就如同武道一樣,只知道莽撞,可進不了洞,要懂得迂回。”周力彎腰,用軟綿綿的木桿,鞭打捶丸。
讓捶丸滴溜溜滾動,向洞穴挪去。
池橋松跟上,也揮動軟綿綿的木桿,鞭打捶丸:“周叔,這捶丸的確與武道相通,精鋼、木質兩桿就好似明勁、暗勁。”
他找準方向,猛地一揮木桿。
但木桿太軟,以至于鞭打到捶丸時,竟然滑開,沒能撥動捶丸。
周力見了,哈哈大笑:“這你可就錯了,第一洞大力出奇跡,不管剛柔如何,比喻的都是明勁,小子,學著點!”
快速揮舞木桿,周力又是一下鞭打,把捶丸鞭打得更靠近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