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坎縣的雨停了,但是紛亂的人心卻依然沸騰。
尤其是當不少底層武者,從廣信市前線逃回來,更加刺激到因為彭閥大敗而混亂的局面,機關單位人心惶惶。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彭閥真的變天,甌閥、普閥前來統治,必然會迎來大批人員更替。
同時基層機關一旦混亂,治安勢必要惡化,因為打鬼行動而銷聲匿跡的邪修,也會陸陸續續冒出頭來作亂。
這更會導致老百姓跟著亂起來。
老池家也不例外,池父等人每次吃飯,都要唉聲嘆氣。感慨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結果就要變天,不知道將來會是什么情景。
“爸,局面沒你們想的這么糟糕。”池橋松前來安慰,“再說萬事還有我,不管彭閥是否倒臺,都波及不到我們家。”
“我當然知道,這個家有你在,就不會倒。但我這不是怕意外嗎,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甌閥、普閥是個什么情況。”
小姑搶白道:“大哥你就是想得太遠,要我說,就好吃好喝睡著,真亂起來了,我們不做生意了,大不了回去種田!”
忽然。
電話鈴響起來,小姑父接了電話,隨即喊池橋松:“小松,是找你的,你四師兄。”
池橋松趕緊接起電話:“喂,四師兄。”
“小松,來師父家里,我跟你五師兄都在這邊。”
“好。”
他顧不得繼續吃飯,匆忙騎車趕往濱溪莊園。
到了師父家里,便見四師兄卞遼、五師兄井洪波,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師母,旁邊還有干著急的郝正廷與郝蘇妍兄妹兩。
“小松,你快救救你師父,他被抓起來了!”師母見到池橋松,一把就撲過來,拉著池橋松的胳膊不放。
“師母你別激動,先讓我了解一下經過。”
幾個人將師母拉回去,四師兄耷拉著臉說道:“那天夜里亂得很,我跟你五師兄分在一塊,我們還在睡覺,對面就偷襲過來……”
慌亂之中,對面動用了火箭筒,彭閥也動用了火箭筒。
炮火在雙方之間炸開,武者們紛紛借助炮火的掩蓋發起沖擊,但打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彭閥這邊就潰敗了。
“我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開始逃跑,后面我們就跑去了約定好的地方,把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兄等到。”
卞遼嘆了口氣,繼續道:“始終等不見師父,大師兄他們三個就去找師父了,沒找到,只聽人說可能是被甌閥抓住。”
井洪波接著說道:“大師兄他們還留在廣信市,準備確定師父是否被抓,再回來,我跟你四師兄先回來報信。”
師母等話說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打了那么多次仗,怎么就這一次出了事,小松、卞遼、小波,你們快想辦法救你們師父啊!”
“媽,能先別哭嗎!”郝正廷吼了一句,“沒見大家正在商量嗎!”
被兒子一吼,師母總算安靜下來。
池橋松安撫眾人:“首先師父的情況,不確定是不是被抓住,可以先等大師兄他們探聽回來,再做進一步打算。
另外,四師兄、五師兄,你們有熟悉的朋友,都打電話聯系一下。
我也打給認識的人,打聽戰爭結果。”
“對對對。”師母又連聲催促道,“小松你打給周指揮,他女兒不是你女朋友嗎,你去問問周指揮!”
池橋松搖頭:“我打過了,暫時沒打通。”
五師兄說道:“大帥和幾位大師巨擘,都沒有消息,恐怕周指揮那邊也是一樣。”
在郝伯昭家里干等著也沒用,幾個人約好明天再來,便各自先回去。
池橋松回到松園,詢問任瓊丹:“有人找我嗎?”
任瓊丹回道:“中午有一個電話,是自稱你四師兄的人打來,我讓他晚點再打,不過晚點沒再打來。”
當時卞遼沒打通,又打去了清香家園小區。
所以接下來。
池橋松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默默調整一下心態,便開始修煉《廣圣如意》——每周按時去韓翠芬那邊上課,他差不多快要將這門氣功摸到門竅。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池橋松抓起接聽,對面響起周今瑤的聲音:“松松。”
“師姐,你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我媽帶我來嗣漢天師府避難,說現在外面亂得很,大帥受傷,甌閥、普閥的人在搜捕,我爸他們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你跟你媽安全就好,周指揮實力強大,肯定不會出事。”
“那你呢,你那邊沒事吧?”
“我這里一切正常,只是消息不通暢,有些人心惶惶。對了,你幫我打聽一下,有沒有我師父郝伯昭的消息。”
“好,我去問我媽,待會給你電話。”
周今瑤很快就重新打來電話:“我媽托人問了,暫時沒消息,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低調一點,聽我媽的意思,咱們彭閥可能真要變天。”
“好,你也一樣。”
兩人互相叮囑,依依不舍掛斷電話。
池橋松立刻給師母打過去:“師母,現在還沒消息,周指揮也下落不明,等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哎,好的,小松,辛苦你了,還好有你們,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師母請放心,師父吉人自有天相。”
隨后他又與四師兄、五師兄互相通個氣,這才關燈睡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本以為自己成年后,大約就要進入彭閥中高層,參與軍閥之間的紛爭,沒想到這還沒等自己出山,彭閥就要變天。
“若是彭閥倒了,甌閥占了墨坎縣,我難道要在甌閥出仕?”
本心來說,他更認可朱大帥,認可彭閥。
但真要是墨坎縣歸了甌閥,他很難拒絕甌閥的征召,畢竟十畝良田扎根于此,搬走的代價不小,還有一大家人要照顧。
“唉。”
他翻個身,只覺得以往看報紙、聽廣播,對于城頭變幻大王旗的事情,像是聽故事一般輕松一笑了之。
現在切實體會一次,才理解其中的滋味。
“老百姓生活艱難,武者也不是那么好做,除非隱居山林,否則誰都逃不過爭斗……煩。”他干脆起身。
來到院子里。
抽出一把鐵刀,迎著點點星光,開始修煉《潑風快刀》。
一趟下來,渾身大汗淋漓,他走到月桂樹前:“《十二路彈腿》圓滿、《禹劍》圓滿、《九二神拳》圓滿、《白虹劍》圓滿、《潑風快刀》凝聚35……”
“太慢了!”
“時局混沌,我需要實力!”
他一咬牙,直接從肥料庫中施撒肥料,一連十二包肥料撒下去,代表《潑風快刀》的青澀果實終于成熟。
摘下,吃掉。
片刻之后睜開眼睛,似乎有神光從其中照射而出。
他直接沖出月桂大棚,拿著鐵刀,在院子當中上下翻飛,不知不覺間,無數的刀影將他全身籠罩其中。
隨著他每一次揮刀,這些刀影便如同洪流一般沖擊,將院子的泥土轟得亂飛。
如此動靜,自然將已經睡下的任瓊丹和小直吵醒,兩人趴在窗戶前,好奇的看著院子兇猛練武的池橋松。
“小姐……”
“說了叫我姐姐。”
“哦,姐姐,老爺他好強。”小直怕怕的說道。
任瓊丹雙目之中閃爍著驚奇,輕聲道:“道影籠罩全身,他的實力,至少達到武士境中三等……這個年紀,大夏武道天才,無出其右。”
驀然。
院子當中的池橋松,一刀斬出,便見身上的刀影竟然發出沉重的吟嘯之音,好似千噸重金屬被揮舞起來。
任瓊丹當時就愣住,喃喃自語:“不可能,真假雷音,這是武士境上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