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陰大圣
陸地飛騰術:圓滿。
平坦之地奔行速度增加9,輾轉騰挪、身法靈活度增加7,躍遠、登高幅度增加6。
看似增幅不多,但這是在身法圓滿的基礎上。
不論是修為、實力,還是身法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后再往上提升,往往是難上加難。
百分之幾,
往往就意味著天壤之別。
真正比起來,許多修行上等身法的煉髓武者乃至初成真氣的高手,可能也不過如此。
另外,
還有圓滿境界的攀山加持。
“唰!”
貼著墻壁,周乙無聲無息滑落,掃眼周遭,矮下身子一個起伏就躍入前方一處庫房。
庫房陰暗潮濕,正中摞著一個個木箱。
周乙挑眉。
此處倉庫主要運送山里的木料,極少有用得著木箱的地方,就算有,也不可能這么多。
“果然有古怪!”
口中滴咕一聲,周乙舉步靠近,腰間長刀輕顫,一抹刀光已然無聲無息斬開木箱箱體。
“噠……”
掀開木箱,映入眼簾的東西讓他雙眼一縮,目露驚駭。
破甲箭!
這是朝廷軍方獨有的一種箭。
長二尺七寸,箭頭以精鐵鍛造而成,長四寸二分,三棱分叉,銅木為桿、鳳毛為羽。
這種箭極其歹毒。
可破甲,箭刃有開槽、有到刺,入體后能造成血流不止,而且不能拔,一拔就會扯下大塊皮肉。
中箭,
在戰場上,幾乎就意味著斃命!
純陽鐵布衫修至鐵衣罩體之境,皮肉堅硬且韌性十足,尋常箭失落在身上若力道不夠,盡可彈開。
當年的賀東,就可做到。
但這其中絕不包括破甲箭。
此箭箭頭鋒利,就算是常人拋射,也是殺傷力十足,若是武者彎弓搭箭來一波齊射,煉髓武者也能圍殺。
缺點也有。
其一就是造價昂貴,精鐵尖頭、桐木、鳳羽都不便宜。
其二就是此箭太重,一根破甲箭能有幾斤,尋常弓手射遠都很難,更別提瞄準連射。
木箱內,一根根破甲箭整齊碼放,即使房間陰暗,打磨過的箭尖依舊顯出攝人寒芒。
“軍道殺器。”
周乙輕嘆:
“你們好大的膽子!”
搖了搖頭,他探手從箱子里拿出兩根破甲箭。
“怎么回事?”
張顯從馬上一躍而下,朝看門者隨手一拋韁繩,大踏步朝著院內行去,口中喝道:
“發生了什么,這么急叫我回來?”
他正在押運貨物,半道被叫了回來,自然是一肚子不快,眉宇間怒氣顯露,隨時準備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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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一人面色發白,急急迎上,低聲道:
“周乙來了!”
“嗯?”
張顯眉頭一皺:
“怎么回事,他來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看守搖頭:
“興許是一時興起,想過來看看。”
“你們讓他進去了?”張顯面色陰沉,他很清楚庫房里都是什么,絕對不能讓人發現。
“自然沒有。”看守連連擺手,隨即道:
“但就在姓周的走后沒多久,我們發現倉庫里一個木箱被人打開過,里面還少了兩根破甲箭,所以才把您叫回來。”
張顯腳步一頓,面上肌肉來回跳動,道:
“當真?”
“千真萬確。”看守面露苦澀:
“頭,這等大事,我們豈敢騙您?”
“小畜生!”張顯面泛猙獰,鋼牙緊咬:
“本來看他老實,還想著饒他一命,想不到竟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早知就不該給他機會。”
“頭。”
看守開口:
“現在怎么辦?”
“去!”
張顯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不論破甲箭失蹤是不是與姓周的有關,都先做好防備,順便通知一下那邊,我在這里守著。”
“快!”
“是。”
看守身軀一晃,急急應是。
陳龍面色陰沉,眼中怒火幾欲噴發,手中鞭繩連連甩動,抽的胯下駿馬不時發出慘叫,拼盡全力狂奔。
“駕!”
“駕!”
在他身后,十余護院冷著臉策馬疾馳。
山道崎區難行。
十余騎手奔騰其間,竟是迅疾異常,即使急轉向速度也是絲毫不緩,馬蹄急急、殺機涌動,十余人在這一刻竟顯出千軍萬馬之勢。
周乙身處其中,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訝異。
陳頭不怎么拋頭露面,在琉瓔小院很容易被人忽略,不曾想手底下竟然還有這等精銳。
十幾人,每一位最少都是煉皮有成。
其中還有三位煉臟武者。
尋常時候不顯,此即策馬疾行,呼吸宛如一體,沖鋒之勢堪稱駭人,怕是煉髓武者也不能擋。
林家不愧是江湖頂尖豪門,隨隨便便出手,就是這等精銳。
而且這群人渾身殺氣、眼神冰冷,與那些手上沒有染過血的武者截然不同,更像是沙場中人。
“吁!”
最前面的陳龍一拉韁繩,整個人沖天而起,好似展翅高飛的大鵬,越過高高墻壁落在倉庫院落正中。
“轟……”
其他人并未就此止步,而是在前排三人的帶領下,長槍突刺,悍然撞破厚重大門,魚貫而入沖進院落。
“吁!”
直到此時,眾騎才拉起韁繩,持刀握槍翻身下馬,動作利落有序。
“你們干什么?”
“自己人,自己人。”
院內的勞工、看守面對氣勢洶洶的一群人,無不面色煞白,就連制止的聲音都顯得唯唯諾諾、有氣無力。
“哼!”
陳龍掃眼場中眾人,大手一揮:
“搜!”
“是!”
騎手聞聲當即分出一半,沖向倉庫里的一個個房間。
院內的看守張了張嘴,但在剩下人的逼視下,不得不止住動作,面露訕訕縮到墻角,這群虎狼之騎他們根本就不敢攔。
“陳頭。”
周乙眉頭微皺,湊到近前低聲開口:
“有些不對,我剛才來的時候不是他們!”
當時這里足有二十多號人,其中不乏武者,且手持弩箭、裝備精良,不然的話他也不必大老遠回去叫援兵。
而現在,只剩下幾個老幼病殘。
“哦!”
陳龍側身看來:
“你確定?”
“確定……”
“陳頭!”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衣衫有些凌亂的張顯從一間住房奔出來,面上滿是詫異,快步來到陳龍身邊,拱手道:
“頭,您怎么有空過來?”
“張顯。”
陳龍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沉聲道:
“你何必明知故問,咱們也在一起共事了十幾年,有什么難處直說就是,何必做那些殺頭的買賣?”
“要知道,你是林家護院,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林家!”
“頭。”張顯面色一變:
“您這話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咳咳……”周乙在一旁輕咳,道:
“張前輩,您不是押運貨物去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今天一直都在。”張顯一臉茫然,隨即眉頭一緊,盯著周乙喝道:
“周乙,今日不是你跟著張觀押運貨物嗎?你身為此間副手,頭一天上工就撒手不管是何道理?”
“張顯!”
陳龍悶喝:
“不必裝腔作勢,我問你,為何偷運軍方禁器?”
說著大手一甩,兩根破甲箭重重落在地上,在煉髓武者的巨力下,箭桿當場斷成兩截。
他根本不信周乙撒謊。
兩人無冤無仇,而且撒謊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倉庫確實有問題。
“禁器?”
“這是……破甲箭?”
張顯垂首,看著地上的破甲箭眼泛迷茫,隨即大聲叫起屈來:
“頭,咱們在一起共事十幾年,我何時做過這等事。”
“您要是不信,盡管搜,但凡在這里搜出一根破甲箭,我老張親手把腦袋摘下來放在你面前!”
他一臉氣憤,跺腳詛咒,更是頻頻看向周乙,怒道: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誣陷我?”
“頭!”
這時,前去搜查的護院已經有人回返,抱拳拱手道:
“沒有!”
“我這邊也沒有!”
“我這里也沒有!”
倉庫雖大,卻多是空曠地帶,房間里有什么一目了然,眾護院接連回返,無不搖頭。
“頭!”
張顯雙眼圓睜,聲音提起:
“您也聽到了,這里根本就沒有那什么朝廷禁器破甲箭,就是有人污蔑我、冤枉我!”
“冤枉?”陳龍眉頭皺起,側首看來:
“周乙,你怎么解釋?”
東西不在,自然是周乙撒謊的可能性更大,但這沒有道理,他無緣無故何必污蔑張顯。
要說爭權奪勢,也無必要。
過不了多久周乙就會被山上接走,留下外院才是自壞前程。
但……
張顯與陳龍也共事十幾年,彼此之間也有信任。
一時間,
他也有些遲疑不定。
“張前輩。”
周乙輕笑,舉步上前:
“你明明已經跟著張兄押運貨物,卻突然回返,定然是收到傳訊,這么短的時間要把東西運走豈會沒有線索。”
說著,朝院落里的看守一指:
“他們,應該也知道些什么才是。”
倉庫畢竟不是小地方,每日都要有人搬抬貨物,只要是這里面的人,肯定知道些貓膩。
至于臨時找人,更是疑點重重、惹人懷疑。
“哼!”
張顯眼神冰冷,輕哼一聲道:
“怎么,你還想屈打成招?”
“……”周乙看著對方,想不到這種程度竟還不忍,也許張顯真有本事讓其他人不開口,不過自己也非只有這么點手段。
隨即點了點頭,道:
“不拷問也行,轉移貨物,地上總有痕跡吧?”
“有。”
一位護院顯然是其中行家,聞言點頭:
“這里確實有馬車出去的痕跡,不過痕跡很淺,若是距離太遠的話不太可能追的到。”
“哼!”
張顯眼露挑釁:
“今日送貨,自然會有痕跡,這很正常,如果只是靠這點就說我偷運禁器,怕是難以服人。”
確實。
沒有證據的事,旁人不會相信。
就連陳龍,來之前氣勢洶洶,現今眼神中也顯出狐疑,視線在周乙、張顯兩人身上來回移動。
“只要有痕跡就行。”面對張顯的挑釁,周乙澹澹一笑,從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
手拿水瓢往地上一潑。
“嘩……”
水流灑落地面,沿著車轍溝壑流淌。
“姓張的,你干什么?”
張顯見狀失笑:
“難不成你還懂江湖術士的占卜之術?”
“不。”周乙搖頭,伸手朝下一指:
“諸位請看。”
“唔……”
“紫色?”
“這是什么?”
卻見在那水流之中,一抹澹澹的紫色痕跡浮現,雖然不太明顯,但與泥土涇渭分明。
陳龍挑眉:
“周乙,怎么回事?”
“此乃紫葉傘孤的菌絲……,就是山孤上面那一層白色的東西。”周乙開口解釋道:
“此物尋常時候不顯,但遇水變色。”
“巧得很,走的時候為防萬一,我在那些箱子、馬車上都灑了此物,跟著顏色就能找到貨物送到哪。”
紫葉傘孤是一種毒孤,菌絲有極強的附著力,遇水變色,是周乙這幾年摸索出來追蹤人的小手段。
關鍵是,毒孤菌絲在山里很常見,就像是一層白霜,即使沾到身上也不會引來懷疑。
而且此物常人不采,藥鋪也很少用,想來就算是通曉醫毒之術的高手也不會察覺異常。
“張前輩。”
抬起頭,周乙慢聲開口:
“現在,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陳龍面色陰沉,其他人也已悄悄做好擒拿的準備。
“哼!”
張顯眼神閃動,突然輕哼一聲:
“什么狗屁山孤,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張某行得正、坐得直,說沒有做過就沒有做過。”
“你以為這種把戲就能唬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