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晉綏軍？”李文生瞬間明白黃宇話里的隱含意思。
然后就搖搖頭，盯著黃宇一臉不相信反問：“這幫人恨不得咱們八路軍被鬼子消滅，怎么可能賣我們糧食！”
“小黃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黃宇搖頭回答：“參謀長，只要利益足夠大，沒有啥事兒是大洋解決不了的！”
“晉綏軍那幫人咱又不是沒接觸過……除了很少一部分軍官能做到嚴于律己，大部分軍官都有克扣糧餉，倒賣軍火的嫌疑！”
“只要咱們肯出錢，別說糧食，武器彈藥我都能給你們買回來！”
看李文生還有點兒不相信，黃宇繼續道：“就我了解的晉綏軍中間，除了楚云飛的三五八團好一點兒。其他部隊都在吃空餉！”
“明面上有三千人，二戰區司令部也按三千人標準給他們補充武器彈藥，發放軍餉……”
“真要是去了他們駐地檢查，能有兩千人就不錯了！”
“這不是吃空餉嗎？”李文生越聽越震驚，趕緊問。
“不吃空餉，他們的團長從哪兒撈好處！”黃宇笑著反問。
李文生繼續問：“但你說的也太夸張了……他們就不怕戰區派人來查他們……”
“萬一戰區讓他們執行戰斗任務，兵力不夠怎么辦？”
“簡單！”黃宇脫口而出。
“如果碰到戰區派人檢查，臨時在駐地周邊拉一千壯丁補充隊伍充數不就行了……等戰區派來的軍官走了，再把那些壯丁放回去……”
“一人給幾斤糧食，周圍老百姓都會搶著干！”
“至于戰區給他們下達的戰斗任務，八成是能混過去就混過去！”
“我們都知道，晉綏軍往敵后派部隊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打鬼子。而是監視我們，跟我們搶地盤，防止我們在敵后一家獨大……”
“就算執行任務也跟我們有關，很少去主動招惹鬼子！”
“還有好多晉綏軍為了不被鬼子盯上，都在暗地里主動聯系鬼子，跟鬼子曖昧不清……”
“但只要他們一天穿著晉綏軍軍裝，沒有公開投降鬼子，咱們就奈何不了他們！”
“在這幫人眼里，只要咱們開出的利益足夠大，沒啥他們不敢賣的！”
孔捷是獨立團團長，接觸到的相關情報比黃宇多的多。
看李文生還想要說些什么，果斷插話：“參謀長，小黃說的是真的！”
“那幫人眼里只有利益……只要能撈錢，出賣祖宗的事兒都能做出來！”
說著就把目光定格在黃宇身上：“看你小子說的頭頭是道，腦子里肯定藏了不少鬼主意！”
“反正現在也沒啥大行動，我決定把咱們跟晉綏軍買糧的任務交給你去做！”
“要是對方敢賣，武器彈藥也可以買回來，有多少要多少！”
“但我只能給你五千大洋……剩下五千大洋是咱們獨立團最后家底，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
“要是錢不夠，我允許你自己去想辦法解決，但一定不能違反紀律！”
黃宇還真想去跟那些吃里扒外的晉綏軍軍官去打打交道，搞不好還要靠他們把修械所發展成兵工廠。
當即領命：“團長放心……”
“頂多半個月，我就能把部隊急需的糧食買回來！”
說完后繼續道：“但我有個想法請團長考慮一下！”
“晉西北偽軍多，鬼子少……意味著今后戰斗中，我們繳獲的七九口徑武器肯定比三八大蓋多。”
“再加上小鬼子為了限制我們發展，士兵身上攜帶的彈藥越來越少，就連據點也不怎么囤積彈藥，我們能繳獲的六五口徑子彈肯定也會越來越少，搞不好還沒繳獲的七九口徑子彈多！”
“活動在晉西北一帶的晉綏軍也主要使用七九口徑武器！”
“萬一我們跟他們的生意做大了，買回來的武器跟子彈肯定都是七九口徑的！”
“為了方便彈藥補給，獨立團今后的裝備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只裝備六五口徑武器，而應該以營為單位，同時混裝兩種不同口徑武器！”
這個問題李文生最有發言權，當即點頭支持：“小黃說的不錯！”
“我們在柳莊據點繳獲的七九口徑子彈確實比六五口徑多一些！”
“當時我很不理解，專門找俘虜問了一下！”
“據俘虜交待……晉西北地區的二鬼子很少主動投降八路軍，戰斗意志也比其他地方的二鬼子強，鬼子對他們的支持力度遠遠超過其他地方！”
“表現最直觀的就是彈藥！”
“其他地方的二鬼子不受鬼子信任，人均三十發子彈就算多的！”
“晉西北的二鬼子深受日本人信任，打仗時，每個二鬼子都能分五十發子彈，三顆手榴彈！”
“日本軍官手里還掌握著大量子彈，隨時根據戰況發下去！”
“再加上二鬼子比鬼子多，我們繳獲的七九口徑彈藥自然就比六五口徑多！”
“敵變我變！”孔捷是個非常果決的人，當即命令。
“敵情跟戰場形勢都變了，我們肯定也要變！”
“將來成立的突擊營，警衛營，一營，二營，全部是使用六五口徑武器！三營，四營，五營，新兵營，輜重營，全部使用七九口徑武器！”
“其他部隊不做具體規定，哪種武器多就使用哪種！”
師指揮部，陳旅長興匆匆跑進來，看到師長跟政委就滿臉興奮報告：“師長，政委……黃宇那小子簡直就是個天才！”
“他發明的飛雷炮已經通過試射……發射十斤重炸藥包，最遠射程可以達到三百五十米！”
“要是發射二十斤炸藥包，最遠射程可以達到二百五十米！”
“二十斤重炸藥包可以近距離摧毀一般的暗堡跟炮樓……就算炸不掉暗堡，也能把里面的日偽軍震死震傷！”
“雖然射程有點兒短，射擊精度也很差，但不管怎么著都比戰士們扛著炸藥包去爆破暗堡跟炮樓強！”
“我建議咱們在部隊大力推廣這種武器！”
“要是有條件，每個團都給老子造個十幾門出來！”
“將來再碰到小鬼子炮樓跟暗堡，十幾個炸藥包一起砸過去，再硬的烏龜殼都能被我們砸碎！”
師長接過陳旅長遞過來的試射結果，看完后很滿意道：“好東西啊！”
“有了飛雷炮，我們今后再碰到小鬼子炮樓肯定能少犧牲好多戰士，就是太浪費火藥了！”
“為了支持兵工廠，總部剛剛下達軍令，今后各部隊再繳獲到大批量的烈性炸藥跟用不了的大口徑炮彈，必須全部上繳！”
“這么一來，飛雷炮能分到的火藥就少了！”
“沒關系！”陳旅長道：“用不了烈性炸藥咱們就用黑火藥！”
“根據地到處都能生產黑火藥，雖然威力小了點兒，但量大！”
“我已經讓人實驗過，裝填黑火藥，二十斤炸藥包的威力相當于裝填烈性火藥的十斤炸藥包！”
“真碰到小鬼子炮樓跟暗堡，咱們就用黑火藥制成的炸藥包轟，十個炸藥包不夠就用二十個！”
“黑火藥再怎么值錢也比不上戰士們性命！”
師長不再猶豫，當即命令：“既然沒問題咱們就全軍推廣……就像你說的，爭取每個團都造十門出來！”
“他們拋出去的炸藥包連炮樓跟暗堡都能摧毀……要是跟鬼子打陣地戰，突然往鬼子陣地拋射十多個二十斤重炸藥包……肯定能炸的他們傷亡慘重！”
政委接話道：“告訴所有團長，飛雷炮是我們自己人發明出來的，具體怎么使用，怎么殺鬼子，他們可以多研究一下……”
“爭取多想幾個用飛雷炮打鬼子的辦法！”
陳旅長繼續道：“師長，政委……”
“獨立團突襲太原，拿下太原兵工廠，這么大的功勞，總部只獎勵他們一些維修槍械和復裝子彈的設備，一萬塊大洋……”
“我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老總這么做是為他們好，不想孔捷被日本人和重慶那邊兒同時盯上，也不想因為這場突襲戰讓重慶那邊兒更加忌憚我們！”
“就目前情況來看，總部已經達到目的！”
“日本人為了不丟面子，把獨立團成功突襲太原外城這場勝仗說成他們故意放棄外城，將獨立團拖在太原外城，好聚而殲之！”
“還大言不慚的說獨立團已經被他們消滅在太原境內！”
“我們沒有進行任何反駁，算是認可了鬼子說法。”
“好多人都信了，甚至還給我們發來了慰問電報！”
“這么一來，立下大功的孔捷不僅沒有得到任何嘉獎，反而還要承受兵敗的委屈，我作為旅長，很替他不值！”
“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可以借飛雷炮這件事兒，好好補償一下孔捷，嘉獎嘉獎他們！”
師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話：“突襲太原，孔捷同志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本來已經把嘉獎命令擬好了，但在發出去的最后關頭被老總攔了下來了！”
“為了保護孔捷，保護獨立團，也為了不讓重慶忌憚我們，老總臨時決定把這件事兒壓下來，但我們所有人都記著孔捷同志的功勞！”
“你知道老總為什么給孔捷修械所，不給李云龍跟丁偉嗎？”
陳旅長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很不解搖搖頭。
師長繼續道：“未來的晉西北主要以他們三個為主！”
“遇到大仗，這三支部隊肯定要協同作戰，那就需要個帶頭的！”
“孔捷手里有修械所，能修理武器，能復裝子彈，身邊又有黃宇當參謀，出謀劃策……只要給他時間，獨立團肯定會發展成三支部隊中最強的一支。”
“那這個總指揮的帽子自然會落到孔捷頭上！”
“老總這是想培養孔捷當旅長？”陳旅長一臉恍然大悟道。
“旅長……你也太小家子氣了！”師長搖頭回答。
“李云龍跟丁偉雖然有一些小毛病，但以他們的能力，當旅長肯定沒問題……”
“總不可能讓他們一直呆在團長位置上吧！”
“等他們升上來，孔捷肯定也會升上來！”
“遇到大仗同時指揮三支部隊，一個小旅長可做不到！”
“難不成老總想讓他當師長或者縱隊司令員！”陳旅長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大跳，滿臉不可思議道。
師長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反問：“你是孔捷的直接上司，你覺得孔捷同志有能力擔任師長或者縱隊司令員嗎？”
“有！”陳旅長想了一下回答。
“只是覺得這個決定太突然了！”
“他現在只是個團長，一下子升到師長，步子邁的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師長搖頭解釋：“又不是讓他現在當師長或者縱隊司令員，只是有這方面想法，往這方面培養而已！”
“突襲太原一仗，孔捷用實力向我們證明他的指揮能力！”
“總部首長對他非常滿意，決定給他一個當師長或者縱隊司令員的機會。”
“但孔捷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還要看他自己。”
“獨立團現在的總兵力不到一千人，晉西北地區的敵情非常復雜，孔捷想要通過總部給他的考驗，當務之急就是站穩腳跟，發展部隊，把獨立團戰斗力恢復到戰前狀態！”
“立足以后，部隊肯定會引起日偽軍注意，招來日偽軍瘋狂報復……”
“如果他們成功守住根據地，打退日偽軍進攻，那就完成了總部給他們的第二道考驗！”
“那時候的獨立團最少有八個主力營，新一團跟新二團也有六七個主力營的編制……”
“總部會順理成章把他們三個團擴編成三個旅！”
“至于未來怎么發展，就看他們三個的造化……”
陳旅長聽明白了！
表面上看，孔捷在突襲太原這件事兒上受了不少委屈。
但如果從總部給孔捷的機會上分析，他并沒有吃虧……
看著師長很篤定回答：“我相信孔捷一定能通過總部考驗！”
“師長您就瞧好吧！用不了多久，孔捷同志就會用戰報證明獨立團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