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二營跟八營的傷亡情況報上來了！”作戰參謀放下話筒一臉高興報告。
“跟你預估的一模一樣……鬼子山野炮大隊跟步兵炮小隊遭到重創后，他們在小鬼子炮火突襲中的損失直線下降！”
“重炮營出手前，我們要損失一兩百人才能打退佐藤師團一次進攻，剛才一仗的損失已經降到一百二十多人……”
“佐藤師團的損失超過四百人，傷亡比遠超三比一，差一點兒就四比一了！”
孔捷臉上立刻樂開了花：“這還只是個開始！”
“等部隊越來越熟悉鬼子進攻方式，后面的防炮洞多挖一些通氣孔，能頂住燃燒彈攻擊，我們的傷亡還會進一步降低！”
“鬼子山野炮大隊跟步兵炮被重創后，給我們造成的威脅也會越來越小，各營裝備的迫擊炮跟飛雷炮就有機會參加戰斗……”
“就像剛才的阻擊戰，六門飛雷炮一起加入戰斗，只一輪齊射就給進攻部隊多造成近百人的傷亡……”
“加上各營迫擊炮連取得的戰果，佐藤師團在進攻中的損失肯定會越來越大。”
“此消彼長，我們跟鬼子的傷亡比絕對能突破一比三……甚至一比四……”
孔捷這番話一說出口，指揮部的壓抑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雖然他之前跟大家分析過，說什么重炮營一出手就給扭轉戰局，但畢竟沒有事實來證明他的說法。
如今證據出現，所有人都開始相信孔捷分析，認為重炮營已經扭轉戰局，戰場的勝利天平正一點一點偏向獨立團……
“翁嗡嗡……轟隆隆……”
就在大家一臉喜色幻想著勝利時，飛機俯沖產生的轟鳴聲突然傳進大家耳朵，還沒反應過來，兩聲沉悶的爆炸就在指揮部后面響起。
孔捷趕緊沖出指揮部，抬頭就看到兩股濃煙在身后一千多米位置升起……
“炮兵陣地在那里！”
一個作戰參謀失聲叫道，眼里透著惶恐，非常害怕自己擔心的事情變成事實。
孔捷舒展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有一架飛機開始朝地面俯沖……
隔黑煙三百多米位置又騰起一根粗大煙柱。
那里的地勢比較高，孔捷所在位置更高，可以清楚看到炮兵陣地燃起來的熊熊大火。
孔捷眉頭皺得更深了，特別是聽到一聲爆炸在烈火中響起。
想當然認為鬼子飛機找到重炮營陣地，剛才爆炸是炮彈被引爆后產生的。
一邊往回走一邊命令：“馬上聯系陳大亮……”
“他是怎么搞得，團部信任他才把重炮營交給他，讓他自己決定參戰時機，團部絕不插手！”
“結果重炮營一參戰就被鬼子重炮大隊打掉三個炮兵連，現在又被飛機炸掉兩個炮兵連……太讓我失望了……”
“轟隆隆……”
又有兩聲爆炸傳到這里，把孔捷還沒說完的話打斷。
回頭看了眼爆炸傳來位置，皺著的眉頭比剛才又深了兩分，繼續命令：“不對，是被小鬼子飛機炸掉三個炮兵連！”
“問一下陳大亮，是不是要把老子好不容易攢的這點兒炮兵底子全部敗光才滿意！”
“他要是覺得自己沒能力當好重炮營營長，盡管提出來，獨立團有的是人可以接他位置……”
一連串命令說完后，孔捷才覺得好受不少。
李文生直奔電話機，剛準備抓起話筒，電話鈴聲就響了……
兩分鐘后放下電話，臉上的凝重表情同時消失，跑到孔捷面前就一臉激動報告：“團長，我們搞錯了，誤會陳大亮營長了！”
“剛才空襲中，重炮營沒有任何損失……”
“爆炸也不是炮彈殉爆產生的！”
“陳營長被黃副參謀長帶的鬼精鬼精！”
“竟然在開戰前修了好幾個假炮兵陣地，還用木頭造了二十多門假炮……”
“為了讓鬼子飛行員誤認為他們炸的是真炮兵陣地，還在假炮兵陣地布置了炸藥包！”
“剛才的爆炸全是炸藥包被引爆后產生的！”
“這么一來，佐藤就會誤認為重炮營在空襲中遭到重創，失去戰斗力，從而產生輕敵思想！”
“等接下來戰斗中碰到戰機，重炮營再次參加戰斗，肯定能殺佐藤師團一個措手不及……”
“之前炮戰中，重炮營一個野炮連跟兩個山炮連遭到攻擊！”
“但因為射程太遠，鬼子重炮的命中率不高，三個連雖然損失慘重，但還是撤出來四門火炮，近四成炮手！”
“陳營長把他們縮編成一個連，繼續參加戰斗！”
“現在的重炮營仍有一個重炮連，兩個重迫擊炮連，一個野炮連，兩個山炮連……總共六個連的編制！”
孔捷臉上立刻樂開了花，忍不住笑罵道：“好小子……連我都被他騙過去了，害得我們在這兒白擔心一場！”
“馬上給陳大亮回電：重炮營繼續由他指揮，爭取再立新功……”
日軍進攻陣地，佐藤中將非常高興。
看三架飛機一直在獨立團大后方俯沖，投彈，盤旋……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他們找到獨立團重炮陣地。
因為山野炮大隊遭到重創而帶來的壞心情瞬間一掃而空，沉重的臉上也露出一絲久違笑容。
等第二批次三架飛機光臨戰場，參謀長才一臉喜色朝他小跑過來：“師團長……天上的飛行員報告……”
“他們找到三處獨立團正在轉移的炮兵陣地！”
“經過連續攻擊，三處炮兵陣地全部變成過海，陣地上的炮彈發生殉爆，炮手損失殆盡……”
“加上重炮大隊干掉的三個炮兵連……我們已經干掉獨立團六個炮兵連……”
“他們頂多還剩兩個炮兵連，對未來戰斗的影響應該非常低！”
佐藤中將有點兒不相信自己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這兒之前自己聽到的都是壞消息。
冷不丁聽到這么大一個好消息，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參謀長很篤定回答：“第二批次三架飛機專門對攻擊目標進行了一輪低空偵查，確認戰果……”
“三個炮兵陣地總共摧毀十二門火炮，一門沒漏！”
“喲西……”
佐藤中將嚴肅的臉上這才閃出一抹久違笑容，很高興道。
“打了這么久，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
“航空兵跟重炮大隊干的不錯……等反掃蕩勝利結束，我一定親自向軍部給他們請功！”
參謀長再次插話：“師團長，這應該是第二個好消息……”
“我剛剛收到消息，進攻部隊拿下段家堡的同時，還在段家堡陣地發現了近一千具獨立團士兵尸體……加上他們帶走的輕重傷員，獨立團在段家堡防線最少損失了一千五百人，傷亡并不比我們小！”
“很多士兵躲在防炮洞窒息而亡，說明燃燒彈打擊防炮洞的效果非常好！”
“如果我們繼續大規模使用燃燒彈，保持這個傷亡比，只需要付出一個多聯隊的損失就能重創獨立團，讓他們失去戰斗力！”
佐藤中將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很滿意回答：“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說完就舉起望遠鏡看向戰場，一邊看一邊命令：“后續趕到戰場的飛機全部用燃燒彈攻擊獨立團第二道防線……我要把獨立團躲在防炮洞里的部隊全部燒死！”
“給航空兵司令部發電報，讓他們多準備燃燒彈！”
“未來增援我們的飛機全部掛載燃燒彈！”
“再把我們的作戰經驗通報另外兩個師團……爭取用最小代價拿下晉西北！”
下午三點，鬼子在燃燒彈的幫助下成功拿下獨立團第三道防線。
但佐藤中將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反而心情特別復雜，內心有激動也有擔憂……
部隊勢如破竹，連續拿下獨立團兩道防線，還在兩道防線上找到近千具士兵尸體……說明燃燒彈確實可以破掉獨立團精心修建的暗堡跟防炮洞。
但進攻部隊的傷亡有點兒超出他的預估！
之前的連續戰斗中，進攻部隊已經戰死兩千九百多人，重傷六百多人，直接損失超過一個步兵聯隊！
這還不算炮兵部隊損失的七八百人……
雖然預估獨立團戰損也超過四千人，并不比佐藤師團少多少，但獨立團仍然沒有出現戰場潰退的意思。
說明這些損失并不足矣給獨立團造成致命打擊。
按之前預估，佐藤師團損失一個多聯隊就能重創獨立團。
從眼前戰局來看，似乎并沒有達到這個目的。
難道自己預估錯了，獨立團的戰區并沒有超過四千人！
畢竟進攻部隊只在三道阻擊陣地上發現了近兩千具獨立團士兵尸體。
就在佐藤中將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時，參謀長突然朝他跑過來，臉上全是笑容，顯然是碰到了啥好事兒。
“師團長……航空兵剛剛偵查到一個情況！”
“我們西北方向三公里位置發現大量獨立團部隊……他們用擔架跟大車往后方運送傷員……隊伍最少有三千米長……”
“目測這批重傷員不低于兩千人……”
“說明我們對獨立團傷亡的判斷完全正確……防線上的部隊之所以沒有潰退，很可能是為了給部隊轉移傷員爭取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