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到最后，只有不到一百個日偽軍突破機槍攔截，沖進獨立團阻擊陣地。
但這些人并沒有一直幸運下去。
“啪啪……噠噠噠……”
同樣躲過日軍炮火急襲的守軍從陣地各個角落鉆出來，步槍，輕機槍，手槍，沖鋒槍……一齊朝他們身上招呼。
不到兩分鐘就把他們殺得一干二凈。
但守軍殘部也在交火中再次暴露在日軍炮火中。
戰斗結束，本來就不到一個連的兵力直接被炸成一個排……
左藤中將目睹了整個戰斗過程，臉上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嚴肅，壓著怒火命令：“航空兵繼續用燃燒彈轟炸阻擊陣地！”
“戰車大隊再調一個中隊過來參戰……”
“再次組織一個營的偽軍，兩個步兵中隊，協同戰車中隊一起發動攻擊……”
“既然獨立團想跟我們拼消耗，那我們就拼下去！”
“我們身后站著整個山西駐軍，活動在晉西北的八路軍只有三個團，沒有任何外援……”
“無論從哪方面分析，拼消耗的最后勝利都屬于我們！”
參謀長對師團長分析堅信不疑，很果斷領命：“卑職現在就去安排……”
“段家堡一仗，我們干掉獨立團最少三個營的兵力……”
“剛才一仗，我們也消滅了獨立團近一個營的兵力……”
“繼續進攻下去，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取得不亞于段家堡的豐厚戰果……”
“獨立團總兵力大約十個營，要是被我們兩場大仗干掉六七個營，加上已經被航空兵重創的重炮營，獨立團就沒人了，遲早會被我們消滅！”
獨立團前敵指揮部，氣氛非常壓抑，段家堡一仗給大家帶來的喜悅心情蕩然無存，所有人都沉浸在六七營傷亡慘重的悲痛中。
“團長……準確的傷亡數據已經統計出來了！”李文生低著腦袋走過來，語氣沉重報告。
“講……這點兒挫折我還能承受得住！”孔捷深吸一口氣，用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反問。
“速射炮連損失兩門跑，犧牲18個炮手……”李文生點頭報告。
“防守部隊安排的敢死隊傷亡過半，犧牲68人……”
“死守陣地的兩個連幾近全軍覆滅……犧牲214人……”
“鬼子對阻擊陣地的狂轟亂炸還重創我們兩個步兵排，犧牲49人……”
“剛才戰斗，我們總共犧牲349人……”
“加上失去戰斗力的重傷員，直接損失超過四百人！”
“目測小鬼子損失兩個步兵中隊，一個戰車中隊，一個營的偽軍……”
“但就傷亡比而言，我們干掉的小鬼子還不到四百人……”
孔捷搖頭反駁：“賬不能這么算……”
“鬼子戰車中隊雖然只有幾十個士兵，但一個戰車中隊的戰斗力比兩三個步兵中隊加起來都強！”
“要是沒有戰車中隊，普通步兵連機槍暗堡的火力攔截都突破不了！”
“只要我們干掉鬼子戰車大隊，接下來的作戰壓力肯定會直線下降！”
“左藤師團也就么了可以壓著我們打的殺手锏！”
說到這兒，孔捷心里還想加一句話：“突擊營跟團主力分兵以后就沒了消息……”
“他們不會一直放縮頭烏龜……”
“以黃宇作戰風格，肯定不出手則已，出手就給左藤師團以致命攻擊，徹底瓦解他們的攻勢。”
但為了突擊營安全，防止大家把太多希望寄托到突擊營身上，放松警惕，孔捷并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來。
迎著眾人目光很冷靜命令：“立刻聯系六七兩個營……”
“左藤師團還會繼續出動戰車進攻阻擊陣地……他們的作戰壓力一定會越來越大，但團里不會給他們派一兵一卒的增援部隊！”
“兩個營必須依靠自己實力，堅決打退日偽軍下一輪進攻，然后才能撤離陣地……”
“速射炮連配合作戰……用好剩下四門速射炮，給鬼子戰車部隊造成最大殺傷……”
東山崗正南方向五公里有一片林子，突擊營昨晚在夜色掩護下趕到這里待命。
跟鬼子屁股后面天天吃灰，結果啥便宜都沒撈到，搞得黃宇都開始有點兒急躁了。
天一亮就把手里的偵查員全部派出去，期待左藤師團今天能給自己露出一兩個破綻。
中午十二點，他終于迎來突擊營分兵以來第一個好消息。
“營長……鬼子戰車部隊出動了……”偵查排長一臉興奮跑過來，邊喘氣兒邊報告。
“一個戰車中隊直奔戰場，剩下兩個戰車中隊也處于待命狀態。”
黃宇一下子來了精神，看著地圖自言自語道：“只要左藤把戰車大隊全部調到戰場，我們的突襲機會就有了！”
“繼續給我緊盯小鬼子戰車大隊，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半小時后，段鵬朝他跑過來，神色匆匆，臉色非常難看。
黃宇當場就急了，馬上問：“是不是前線出事了？”
段鵬搖頭回答：“東山崗防線還在我們手里……就是打得太慘了！”
“鬼子在戰車跟炮火掩護下向阻擊陣地發動自殺式進攻……我們只有六門速射炮，面對鬼子的炮火覆蓋，打完一輪炮彈就不得不躲進防炮洞藏起來！”
“結果剩下的戰車全部靠守軍派敢死隊用炸藥包摧毀！”
“為了擋住日偽軍自殺式進攻，我們的部隊不得頭頂炮火死守陣地……”
“雖然還不清楚陣地守軍的真實傷亡數據，但從交火聲判斷，他們的傷亡不會比小鬼子少多少，甚至還有可能比鬼子多！”
“營長……我們出手吧！”
“再不行動，團主力就要被鬼子拼光了！”
黃宇聽到“自殺式攻擊”，心里就暗叫一聲：“糟糕”。
獨立團總兵力只有掃蕩部隊的一半，如果左藤通過自殺式攻擊跟獨立團拼消耗，人命換人命，最先撐不住的肯定是獨立團。
就在他眉頭緊鎖，絞盡腦汁思考破局辦法時，偵查排長再次跑了回來。
“團長，鬼子又調了一個戰車中隊增援戰場！”
“他們重炮大隊跟輜重部隊旁邊只剩一個戰車中隊！”
黃宇聽完心中就有了主意，張口命令：“部隊馬上檢查裝備，整理彈藥，補充干糧，做好戰斗準備……”
“偵查排繼續盯住鬼子戰車大隊……”
“同時把日軍重炮大隊跟輜重部隊的情況給我偵查清楚，包括他們明暗哨兵的具體位置，火力點的具體位置，具體有多少人……越詳細越好！”
“段鵬馬上歸隊，跟張衛國一起指揮特戰隊做好戰斗準備……”
正面戰場上，速射炮連以損失三門速射炮的代價成功摧毀五輛坦克，一輛裝甲車，大大減輕六七營的作戰壓力……
十五分鐘后，戰場上的交火聲開始變弱。
戰車中隊剩下六輛坦克跟裝甲車全部趴窩在進攻路上。
有的冒著滾滾濃煙，有的直接變成一團巨大火球。
六百多人的進攻部隊，突擊路上被打死打傷五百多人，剩下百來號人被消滅在戰壕里！
六七營也在戰斗中付出巨大代價。
當燃燒彈跟炮彈再次覆蓋戰場時，一千六百多人的兩個主力營只撤出來不到九百人，剩下七百多個戰士全部犧牲……
日軍進攻陣地，左藤中將臉色非常嚴肅，始終舉著望遠鏡觀察戰場，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開心。
“師團長……要不要把戰車大隊最后一個中隊也調過來參戰！”參謀長猶豫著提醒。
按左藤中將剛才計劃：部隊應該用這種進攻方式繼續消耗獨立團兵力，直到把他們打殘為止。
只有讓戰車部隊配合作戰，進攻部隊才能大量殺傷獨立團防守部隊。
“速度快一點兒……”左藤師團沒有反對。
“我感覺陣地上的獨立團快撐不住了！”
“這次進攻肯定能擊潰他們，拿下第二道防線！”
突擊營藏身的林子里，偵查排長第三次跑到黃宇面前，臉上笑容比前兩次都要更濃，還沒站穩就急著報告：“營長……我們的突襲機會來了……”
“鬼子最后一個戰車中隊剛剛離開重炮陣地，直奔正面戰場！”
“剛才上戰場的一個戰車中隊八成已經被團主力消滅！”
黃宇臉上同時樂開了花，盯著他就問：“查清鬼子重炮陣地跟輜重部隊駐地周圍情況了嗎？”
偵查排長一邊點頭一邊攤開自己手繪的簡圖，指著上面介紹：“段家堡一仗，鬼子傷亡慘重，不得不從后方抽調大量部隊支援正面戰場！”
“今天早晨還有兩步兵大隊保護他們，到中午就只剩一個步兵大隊！”
“四個團的偽軍也只剩兩個團……”
“重炮陣地周圍有四個重機槍陣地跟兩個中隊的小鬼子，防御非常森嚴！”
“輜重部隊駐地比重炮陣地大好幾倍，周圍安排了八個重機槍陣地，兩個步兵中隊，一個迫擊炮中隊……”
黃宇沒有接話，而是把目光轉移到張衛國跟段鵬身上，一臉嚴肅問：“特戰隊有沒有把握用冷兵器在鬼子防線上撕開一道口子，拿下他們外圍警戒哨，把突襲部隊送到距離鬼子一百五十米位置……”
“要是能送到一百米位置就更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