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預選賽總決賽是在周一舉行。
預選賽的火爆程度自然無法和真正的全國大賽相比,但在本地,預選賽同樣具備相當高的熱度,因此為了防止很多學生和上班族因為時間無法現場觀看總決賽,所以預選賽總決賽在宮城縣內是有現場直播的。
青城和白鳥澤的比賽是在周一下午,基本在第二局比賽打完之后,大多數中學生就已經到了放學時間。
烏野高校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在常規賽被青城提前淘汰,所以今天烏野排球部的成員可謂是失落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不過等到放學之后,他們還是聚集到了活動室,一起觀看青城和白鳥澤的總決賽。
“好奇怪,這一局的青城總感覺沒什么進攻的欲望,難道他們也和白鳥澤一樣,打算放棄第四局嗎?”澤村大地站在電視右側,一手摸著下巴緩緩開口道。
“不!”
坐在電視正前方,一手夾著香煙的烏養系心搖搖頭:“準確來說,剛好相反。青城不僅沒有打算放棄第四局,他們還準備利用第四局為最終的五局決勝鋪一條平坦的道路。”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一局比賽和之前的比賽有什么不同?”
烏野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結果沒有一個人回應。
烏養系心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你們沒有看到前兩局比賽,那么我就直接說吧!青城和白鳥澤的第四局比賽,遠比前面三局比賽都要長,無論是消耗的時間,還是比賽攻防的回合數都是這樣。”
“而且在這一局比賽中,白鳥澤的主攻大多都是牛島若利,而青城那邊的兩名主力,明石飛鳥和及川徹卻都沒有太多動作。”
“甚至就連傳球,及川徹也有好幾次都交給其它球員替代”
影山飛雄聽到這樣,眼中陡然閃過一道精光,急忙道:“青城是在消耗牛島前輩的體力。”
烏養系心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沒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青城的確是放棄了第四局,只不過和白鳥澤放棄第三局的方式不同,青城是準備用整個第四局比賽的失敗,來換取牛島若利的體能消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的比賽,青城不僅會不斷增加比賽的回合數,而且還會頻繁換人,必要的話,甚至就連明石飛鳥和及川徹也有可能被換下”
就彷佛是電視里的青城聽到了烏養系心的聲音一樣,幾乎就在烏養系心開口沒多久,就見電視中的青城忽然給出了換人的指示,而且替換的不是別人,正是青城的核心二傳及川徹。
而替補上場的則是十三號——國見英。
“嘖!還真是膽大的換人啊!”
烏養系心忍不住咂了咂嘴,雖然他也猜到了青城的計劃,但敢猜和敢做完全是兩碼事,如果現在換做他是青城的主教,即便知道這么做對球隊更有利,烏養系心也不確定自己敢不敢下令。
因為換下一個球隊的核心二傳,這種做法實在太過冒險了。
何況換上來的還是一個一年級主攻,無論是技術經驗還是球場職位,兩者都完全不搭邊。
“這么換人應該不想球隊的攔網水平下降太多吧!”
看見國見英替換及川徹上場,影山飛雄思考片刻后,試探著開口道。
烏養系心回應道:“沒錯,對于現在的青城而言,隊伍中是否存在一個優秀二傳并不重要,因為現在青城并不需要強大的進攻能力。”
“青城現在正在不斷使用“觸球式攔網”削弱牛島若利的進攻威力,從而增加雙方攻防的回合數,在這方面,及川徹的作用和國見英差別并不是很大,所以與其讓及川徹待在場上,不如讓他下場恢復體力。”
“我有一個問題。”
烏養系心話音剛落,就見人群中伸出一只手,眾人讓開位置,發現開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日向翔陽。
“既然青城可以換人,那白鳥澤為什么不跟著一起換人呢?”
眾人對視一眼,似乎也對日向翔陽這種常識性問題的缺失習慣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由管原孝支開口道:“日向啊!白鳥澤現在是沒辦法換人的,因為現在白鳥澤是處于落后的一方,他們不能和青城一樣冒險去賭,一旦賭輸了,白鳥澤就會徹底食物晉級全國大賽的資格了。”
“何況現在如果換下牛島若利,白鳥澤的其余成員是很難打破青城的攔網的。”
“據我所了解,從前的白鳥澤從來都沒有用過這種放棄一整局比賽的戰術,看來這次白鳥澤也是被青城逼到懸崖邊上了。”烏養系心也是搖搖頭,又補充了一句。
“很明顯,從戰術層面上,青城顯然已經把白鳥澤吃的死死的,及川徹真是一個可怕的家伙啊!”
此刻電視上的鏡頭剛好給到休息區的及川徹,此時的及川徹面帶微笑,和煦無比的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是啊!但即便是擁有及川徹的青城,以往在面對白鳥澤的時候,也是從無勝績。真的很難想象作為‘全國三大王牌之一’的牛島若利究竟有多強。”一旁的顧問武田一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跟著感嘆了一句。
而這一局感嘆卻是聽得眾人微微一愣,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把武田一鐵嚇了一跳。
“唉唉唉我剛剛說錯話了嗎?”
“不,這倒不是,只是沒想到武田老師竟然對球隊的事情也這么了解。”烏養系心連連搖頭道。
武田一鐵憨笑著撓了撓頭發道:“哈哈哈其實我也只是趁著你們訓練的時候,稍微了解了一下而已。而且白鳥澤的牛島若利同學本來就很有名氣,搜集他的信息也不是什么難事。”
烏養系心道:“這倒是沒錯。事實上我之前也稍微了解了一下牛島若利的事情,結果得出的結論相當可怕。”
“從國中開始,及川徹就和牛島若利是老對手,擁有及川徹的隊伍每次比賽時,無論從戰術布置、經驗技巧、還是球員之間的配合,都幾乎沒什么破綻。”
“但即便如此,牛島若利最終依舊能夠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就將及川徹所在的球隊全部擊潰,并且以大比分獲勝。”
“說實話,這樣的球員即便在我們那個時候,也是從未出現過的存在。”
“所以別看現在青城占據了相當大的優勢,可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悠長的哨聲響起。
伴隨著裁判吹響口哨,不僅是場上的球員,就連場館二樓的觀眾也都是齊齊松了口氣。
這局比賽持續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之前的幾場比賽幾乎都是在二十分鐘左右結束,然而第四局卻足足持續了四十多分鐘,足足比前三場比賽單局消耗時間多了一倍不止。
然而等到觀眾看見球場上的比分時,卻赫然發現這局比賽的比分竟然是18:25。
說實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想象這么大分差的一局比賽,竟然會持續這么長時間。
兩隊球員下場的時候,都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尤其是白鳥澤的球員,就連身上的運動服都快被汗水浸濕透,剛剛回到休息區就開始大口喘著粗氣,臉色隱隱發白。
看到球員這幅模樣,白鳥澤的助教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就算是白鳥澤球員早已經習慣了鷲匠鍛治的斯巴達式訓練,但在消耗了這么多體力的情況下,還能發揮多強的戰力誰也說不準。
而且關鍵在于,此時雖然白鳥澤的球員體力消耗劇烈,可對面青城的兩名主力及川徹和明石飛鳥,體能卻保持的相當完好。
“鷲匠教練,我們”
“沒有關系。”
助教剛剛張嘴,就被鷲匠鍛治嚴厲打斷:“一點小聰明對于我們而言毫無意義,只要他們攔不住我們的進攻,那么最終的勝利依舊屬于我們白鳥澤。”
“最后一局比賽,所有人都聽好,我們沒有任何戰術,把球傳到牛島的手上,就是你們唯一的任務,明白了嗎?”
“是!”
眾人齊聲應道。
鷲匠鍛治的布置看似簡單,但這本就是白鳥澤最擅長的戰術策略。
鷲匠鍛治培養的從來都不是球隊,準確來說,他培養的是真正的“球星”。而“球星”的作用本就是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幫球隊拿下勝利。
所以即便此時牛島若利自身同樣深感疲憊,但當他聽到鷲匠鍛治的布置后,依舊沒有任何反駁。
另一邊。
入畑伸照的反應其實和鷲匠鍛治差不多。
或者說,入畑伸照比鷲匠鍛治還要省事,因為鷲匠鍛治至少還說了兩句話,但入畑伸照在最后一局比賽開始前,卻連一句話也沒說。
因為及川徹已經把他要說的話全都已經說完了。
牛島若利確實是球隊的巨星。
但及川徹卻是球隊的靈魂。
隨著口哨聲再一次響徹場館,青城與白鳥澤的最后一局決勝局正式開啟。
排球比賽第五局比賽與前四局不同,第五局只有15分,也就是說誰先拿到15分比領先對面兩分,哪一方就獲得晉級全國大賽的資格。
第五局比賽重新開始拋硬幣選擇發球局。
最終。
白鳥澤猜對了硬幣,并率先選擇了發球局。
不是別人,正是牛島若利。
牛島若利持球來到一號位底線外,此時的牛若體能消耗嚴重,在燈光的照射下,臉部以及四肢都隱隱反射出光芒,那是汗水堆積形成的反光。
長長吐出一口氣,勉強平復急速跳動的心臟后,牛島若利緩緩將球拋到了天空
一聲炸響。
排球驟然從白鳥澤上空飛過攔網,一瞬間便越過了青城的防守,狠狠砸在了青城后場的底線之上。
裁判高高舉起令旗,宣判白鳥澤得分。
青城眾人嚇了一跳。
及川徹也是愣了一下,但隨后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獰笑’:“可惡的家伙,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發出這樣的發球嗎?”
望著對面氣喘吁吁的牛島若利,這一刻,即便是身為對手,及川徹心中也不禁對牛島若利有些佩服起來。
不得不承認。
“王牌”這個稱呼,放在牛島若利的身上,真的是實至名歸。
“不過最終的勝利還是屬于我們。”
轉眼間。
牛島若利的第二顆發球到達,高速的飛行加上逆方向的左旋,使得這顆發球的軌跡飄忽不定,即便是自由人渡親治也很難捕捉。
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卻見及川徹突然沖了出來,他沒有用手接球,而是將整個身體伸了過去,強行將這一球頂回了天空。
“想要用發球拉開分數,可沒有那么容易啊!”
“巖泉醬!”
及川徹勐地大喊一聲。
“我知道了!不用你來提醒。”
巖泉一瞬間從一旁沖了出來,將即將落地的排球傳到了網前,而在那里,一個高大的身影早已經做好了助跑起跳的準備。
“休想過去。”
白鳥澤的前場,五色工、天童覺、白布賢二郎三人同時起跳,布下三人攔網。
然而當明石飛鳥跳躍騰空的那一剎,三人的表情驟然劇變。
好高!
三人嚇了一跳。
僅僅只是一瞬間。
白鳥澤布下攔網的三人,幾乎就眼睜睜看著明石飛鳥的下巴超過自己的頭頂,然后以蠻不講理的進攻方式,在三人指尖上空,勐地揮下了手臂。
這一幕讓三人幾乎產生了幻覺。彷佛此刻面對的不是明石飛鳥,而是牛島若利一般。
排球宛如一顆炮彈飛出,瞬間穿過三人攔網,但就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刻,一道人影卻突然竄了出來,伸手朝著明石飛鳥的扣球接了過去。
正是牛島若利。
啪的一聲。
排球與牛島若利手臂接觸,然而下一秒,球便高高彈出界外,落在了地板上,發出“冬冬冬····”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