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3日，周二。
這個時節，氣溫已經降到個位數，大清早的，凜冽的風便在屋外嗚嗚的吹。
江渺八點鐘的時候醒過來，走出臥室，進衛生間洗漱。
結果剛走到客廳的位置，就被廚房方向吹來的冷風糊了一臉，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江渺：“嘶……”
吸了口冷氣，江渺趕緊跑到廚房，把大開的窗戶給關上，轉身溜進衛生間，然后又被冷風糊了一臉。
江渺：“……”
默默把窗戶都關上，江渺嘆了口氣。
江鎮國就喜歡開窗通風，每次在家都要把所有窗戶都打開才會舒心。
江渺也是在學校里待久了，回家后還沒完全習慣過來，不然肯定下床就把衣服全穿上。
粥粥愛喝粥：我起床了剛接了單子，今天努力畫畫。
洗漱完畢，江渺回到臥室，翻了下手機，就看到學姐七點多發來的微信。
渺渺兮予懷：我也起床了，先去吃早飯。
給學姐回復了一下，江渺伸了個懶腰，收拾收拾床鋪，下樓找了家早餐店吃了早飯，便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準備碼字。
江鎮國一大早就出門溜達去了，唐曉晶則是窩在床上，還在睡懶覺。
只有江渺在兢兢業業的工作。
這么一想，自己還真是敬業啊，江渺咂咂嘴，都快要感動自己了。
早早花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寫到十點半，把今天的保底4000字寫完上傳，江渺伸展了下身體，感覺神清氣爽。
那種一大早就把一整天工作干完，之后就能隨便摸魚的感覺，確實是很爽。
當然，他還得給白銀盟主岳父大人加更……不過這就看心情了。
拿起手機瞅了眼，發現學姐還沒來消息，看樣子是真在認真畫畫。
盡管情侶戀愛不可能一直都膩歪在一起，但江渺還是不由得感到有點寂寞。
單身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但談了戀愛后還得跟女朋友分開，這就比較煎熬了。
要不是說好了兩天后還會去外婆家幽會，江渺估計已經忍不住偷偷去找學姐了。
不過現在雖然不能跟學姐貼貼，但還是能找一些跟學姐有關的事情做一做的。
比如逛逛嗶站。
這么想著，江渺點開嗶站，很順利的找到了自己的特別關注列表里的粥粥工坊。
粥粥工坊目前為止已經剪了差不多三十多個視頻出來，全都是簡單的加速處理，把一幅畫的全過程進行播放。
因為都是不怎么出名的人物，而且因為一些限制，蘇懷粥畫的那些限制級的都不能上傳，所以播放量都低得可憐。
最高的一期視頻播放量，也就只有六千多而已。
可以說是妥妥的一枚撲街up主。
不過蘇懷粥明顯也沒打算好好運營這個嗶站賬號，只是把這邊當做一個分享平臺，收入主要還是依靠畫畫接單。
至于嗶站這邊的播放激勵，全部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三位數。
江渺倒是沒有慫恿蘇懷粥往up主的方向努力的意思。
寫網文的他最清楚不過，這種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實則淘汰率驚人，底層人員還沒有任何收入保障的職業，勸人努力跟坑人沒啥差別。
真正能靠嗶站視頻養活自己，生活相對體面的，也就最上面幾百個up主，跟啟點能養活的作者數量差不多。
再下面的，大概也就維持一個溫飽線，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不過，江渺點開學姐的嗶站賬號，可沒這么多想法，只是單純試試看。
望美人：up你好我看了你好多視頻，對畫畫蠻感興趣的，就想問一下，你平常要是畫畫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直播？
江渺倒是沒指望學姐能秒回，說不定還會無視，所以只是隨手這么試了一下。
結果沒想到，只是隔了幾分鐘，學姐就回復了。
粥粥工坊：謝謝支持，我會考慮的。
望美人：哈哈，我也就這么一說，只是覺得你要是畫畫要剪視頻的話，直播就能直接錄屏，也不費什么功夫的。
粥粥工坊：好的，謝謝提醒。
被學姐這么回復了兩句，江渺就突然有點體會到了舔狗的感覺。
原來舔狗被女神回復信息就是這種感覺嗎？
想到這里，江渺忍不住笑起來，又有點迫不及待見到學姐了。
搖搖頭，沒再想這個，他打開作家助手，看了看新上傳章節的本章說。
新書在寫到第二卷以后，追訂就開始斷崖式下跌，從兩千多一路跌到1500左右。
這種數據上的起伏，還是很影響作者碼字積極性的。
尤其對于江渺這種，剛寫出第一本精品書的撲街作者而言，成績起伏的影響會更大。
特別是這種幾百追訂的跌幅，放到以前的作品里，很可能就是全部的成績。
因此，盡管暢銷精選的首頁推薦位安排在了月末，但棲夜責編還是決定提前跟江渺透露了一下。
棲夜責編：1月28日暢銷，記得爆更。
剛看完日漸稀少的本章說，江渺還有些失落，但收到編輯發來的推薦位通知后，頓時又燃起了希望。
蜜桃醬：收到！
棲夜責編：保持更新，我記得你還在上大學吧，現在寒假盡量多更點，上去了，后面還有機會爭取大封推跟導讀。
蜜桃醬：好嘞
跟編輯簡單交流完畢，江渺突然就斗志滿滿，給學姐發去了這個好消息。
渺渺兮予懷：學姐！我月底要上暢銷了！
沒回應。
江渺瞅了眼嗶站，發現粥粥工坊竟然在“直播中”？！
剛才看學姐這么禮貌客氣的回復，他還以為蘇懷粥沒打算直播呢。
沒想到還真開了直播間。
江渺樂了，點開直播間看了看，發現只是書桌上的一個ipad，蘇懷粥只露出了畫畫的手，并沒有露臉。
畢竟只是畫畫，學姐估計也沒打算靠露臉來博眼球，只是單純分享自己畫畫而已，連直播間里來人了都沒注意。
望美人：哈嘍哈嘍up能看到嗎？
直播間里的學姐沒回應，只是自顧自的認真畫畫，在ipad上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再將這些線條逐漸演變為誘人的腰臀線。
看樣子這次又接了一單女角色的立繪。
不過得不到學姐的回應就有點無奈了呀，本來他還打算忽悠學姐直播，然后在直播間里調戲一下新人主播來著。
可蘇懷粥都不按套路出牌，直播了卻不講話，只顧自己畫畫……江渺有些牙疼，咬牙沖了十塊錢，兌換了100個電池。
然后花了一個電池，給粥粥工坊發了個“牛哇牛哇”的小禮物。
價值一角錢。
似乎是看到了用來直播的手機屏幕上的禮物特效，正在畫畫的蘇懷粥抬頭看了眼，禮貌溫和的聲線便在直播間里第一次響起：
“謝謝禮物。”
和平日里跟自己親熱時羞澀迷人的學姐不一樣，此刻直播間里的蘇懷粥，仿佛又恢復了當初開學初見時的風采。
只是這么短短一句話，江渺就感覺自己被擊中了，一上頭，就又是9個“牛哇牛哇”。
給湊齊了一塊錢禮物。
“謝謝。”蘇懷粥注意到這個觀眾的昵稱，就是先前建議她直播的粉絲，思考了一下后說道，“我就是隨便播一下，你還是不要浪費錢打賞禮物了。”
這話說的。
給自己老婆打賞禮物怎么了？
江渺哼了一聲，干脆花了198，給粥粥工坊上了一個船長。
望美人：沒關系，只是支持你而已。
直播鏡頭外，蘇懷粥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查了一下，嗶站這邊的船長，一個月貌似要198塊錢，這就有點貴了。
蹙眉苦惱，蘇懷粥想了一下，干脆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有男朋友了，這個船長的錢我可以退給你，你別打賞了。”
江渺：“？？？”
這下子，輪到江渺傻眼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學姐不知道望美人就是她親愛的學弟，那自己這么獻殷勤好像還真有點問題……
整得好像自己在挖自己墻角似的……
江渺有點牙疼，不知道該怎么回復，最后思索了一陣，干脆咬牙回復道。
望美人：姐姐你說啥呢？我是女生啊。
望美人：我就是單純欣賞你的畫功而已，想來學一學。
望美人：我也沒別的要求，你直播畫畫的時候，能順帶講解一下畫畫的思路和技巧就可以了。
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之前就被學姐誤會成女生過，這次假裝女生，江渺竟然沒啥不好意思的。
但對面的蘇懷粥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抱歉啊，誤會你了。”蘇懷粥道歉，“那我認真畫畫？”
望美人：嗯嗯，你畫吧。
江渺也不繼續打擾她了，安安心心看她畫畫，聽她一邊畫一邊生澀的講解畫畫時的技巧。
看著學姐靈巧修長的小手，白皙纖瘦，光是欣賞她握筆的姿勢，都是一種獨特的享受。
因為新人直播的緣故，一直到中午十一點半，都沒有第二個觀眾進來。
江渺就安靜看了一個小時，聽著學姐的聲音，感覺這樣也挺美好的。
不過到點之后，直播間就關了。
微信發來了消息。
粥粥愛喝粥：抱歉，剛在畫畫。
粥粥愛喝粥：恭喜蜜桃醬啦（狗頭）
粥粥愛喝粥：等上了暢銷，是不是能沖擊一下5000均訂了？
渺渺兮予懷：哪有這么夸張，能到4500就謝天謝地了。
江渺失笑搖頭，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
之前剛上架那會兒，因為堅持日萬七八天，均訂提升的很快，再加上新書強推和白銀盟的助推，江渺新書的均訂很快就來到了4000左右。
但在消耗完這一波紅利后，均訂的增速就慢了下來，一直到第一卷結束，也就大約4150均訂上下。
而這之后，第二卷開始，因為追訂一下子跌了五六百，新增訂閱也因為養書和沒有更多的新進讀者而跌落。
雨水均訂就處于一種緩慢跌落的狀態，最近已經重新跌回4100左右了。
等到月底的暢銷精選推薦位加持，那會兒江渺新書的均訂估摸著也就4000出頭，能增長幾百個均訂就不錯了。
說到底，男頻的戀愛日常文始終都是小眾領域，真正的受眾遠沒有那些爆火題材多。
純粹以戀愛日常為主線的萬訂書，目前大概就只有兩本，一本兩萬均訂的《我的女友是大小姐》和一本一萬五千均訂的《我家老婆來自八百年前》。
其余戀愛類，只要沒有明晰的事業線主線保證爽點，成績全都在萬訂以下，這基本能說明這類題材的上限了。
而這其中，單女主的上限更低。
近幾年內，純正的現代都市背景的都市文里，均訂最高的那本《我真不想重生》，要素就包括了商業事業線雙女主感情線以及后宮曖昧線。
可以說是把都市文最勾人的那幾個元素都給做到優秀水準了，才能達到這么高的成績。
但江渺光是寫個單女主就已經絞盡腦汁，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水平，距離頂端還遙遙無期。
現在這本書，爭取一下完結前，看能不能沖到5000均訂并保持下來，他就很滿足了。
更高的成績，就留著下一本書再努力吧。
粥粥愛喝粥：你這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
粥粥愛喝粥：要是你爸媽知道你現在月入過萬，肯定會嚇一大跳的。
渺渺兮予懷：別別別！學姐你別烏鴉嘴啊。
江渺看學姐這么一說，頓時被她嚇了一跳。
渺渺兮予懷：我還想活的久一點，寫這事兒還是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吧。
粥粥愛喝粥：我懂我懂（狗頭）
粥粥愛喝粥：不過你這么一說，我突然好期待你爸媽發現你寫的樣子了誒，好期待啊（滑稽）
渺渺兮予懷：住口！學姐不要再說了！！！
粥粥愛喝粥：（哈哈哈.jpg）
粥粥愛喝粥：我肯定不說，但你要是不小心被發現了，記得把社死經過分享給我啊（壞笑）
渺渺兮予懷：呵呵，必不可能被發現。
“渺渺？！”
書房外傳來唐曉晶的聲音。
“這兒呢！”江渺應了一聲，順手把屏幕上的碼字軟件關閉，起身走出書房，就看到老媽穿著睡衣睡眼朦朧，一副剛睡醒的模樣，“咋了？”
“你中午要吃什么？”唐曉晶翻了翻冰箱，“有面條，雞蛋，番茄，酸菜，火腿腸……你爸估計中午不回來了。”
“就面條吧。”江渺隨便說道。
“行。”唐曉晶來到江渺身邊，拍拍兒子的肩膀，隨后轉身朝臥室走去，“那你燒好面條了叫我。”
江渺：“？？？”
有這樣當媽的？！
粥粥愛喝粥：奶奶喊我去吃飯了，待會兒再聊啦
江渺：“……”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