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遁出元神,隱在空中無人得見。
便一路到山頂那寺門前。
只見匾額上寫著龜山寺三個大字。
“大禹將無支祁壓在龜山之下,這盱眙山以前該是叫龜山。”
那寺門上了鎖,上面都積攢了一層灰塵。
看樣子此處平日里應該沒人來,或者說來的人都不走門。
比如他。
當即變作只蚊子穿過門縫進入寺內。
只見寺里卻是古樸的很,那石桌石椅、鍋碗瓢盆無不是上古風格。
吳名也不去管他,一路嗡嗡的飛過前院,在那后院當中卻見了一口古井,一眼望去幽深不可見底。
就是這里了!
便揮翅飛入當中,一路下潛多時才見幾抹幽幽的火光。
便輕輕落下趴在墻壁上,果然見一女子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被鎖著頸,動了動身軀頓時叮當作響。
頸鎖鏈、鼻穿鈴,是正主無疑了。
當即便落在遠處顯露身形。
“晚輩多目見過水母娘娘。”
嘩啦嘩啦——
只見那娘娘抬起頭來,好似看了吳名一眼。
“呵,總算不是那個小和尚了。”
隨即便道:“你是何人?見我何事?”
吳名小心防備,嘴上卻說道:“前番娘娘應該見過我的熊了,所以才來問問娘娘可知道是什么人將它丟進來的。”
聞言,無衼祁好似頗為驚訝道:“你就是那個鎮妖將軍?”
“呃現在不是了,被陛下撤職了。”
“我還以為你當真身高十丈腰廣十丈,一頓飯就要吃一千只妖怪哩!”
這蠢熊,平白給自己抹黑,回去打一頓。
當下尷尬道:“讓娘娘見笑了。”
鎖鏈嘩啦啦的響動,無支祁伸了個腰道:“我不知是何人將他帶來的,只是見它在河面上漂著就弄了個神通將它攝來說說話。”
吳名卻看那鎖鏈,只有拇指粗細,不知扎根在何處。
黢黑的好似就是普通鐵鏈一般,但只要腦子正常就知道不可能。
“娘娘可是要脫困在即了,可喜可賀。”
吳名笑道。
“小子,你到這兒來是嘲笑我的嗎?”
“不敢,只是偶然聽聞娘娘曾經的風光偉績這才來瞻仰一二。”
但此話卻好似激怒了無支祁一般,呼喇一聲站起身來,鎖鏈被她拖得嘩啦作響。
“風光偉績,你是說我如同一只野犬般被大禹鎖在這兒嗎?”
一時間,那鐵鏈翻涌,好似條蛟龍般纏繞而來。
吳名當即掣出戟來,當的一聲將其拍飛。
不知是被大禹散去道行的緣故還是被鐵鏈鎖住,這無支祁給吳名的感覺倒是不怎么兇悍。
哪知,那無支祁見著此幕卻越發暴躁。
一聲嘶吼,好似雷鳴鼓響,一頭撞向吳名,但隨即便被那鎖鏈啪的一下扯了回去。
“吼——”
禪房當中,王菩薩面色一變,這聲音是......
當即起身出門飛入龜山寺內。
到那井邊,見其完好無損便松了口氣,這才看向幽深的古井當中,側耳傾聽卻并無聲響發出。
猶豫再三,還是不曾下去。
回到禪房,當即吩咐值夜的神將道:“去請多目真君來,就說我有事相商。”
那神將領命當即便去。
一路至吳名院前。
敲了敲門:“多目真君,我家主公有請。”
正在房間中的小熊,當即便對黑虎道:“你看著老爺的肉身,我去應付他。”
便開門跑至院門,吱的開了條縫。
“我家老爺正在修行,明日吧。”
那神將往里看了一眼,好似卻是有道人影盤坐,燭光映著道影子在墻上。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真君了,這就回復我家主公。”
便回那菩薩禪房說此情形。
菩薩聞言卻是眉頭微皺:“這般說你并未見著那多目真君?”
“未曾,是他一個小獸與我交談。”
王菩薩便起身親自前往吳名住處。
“深夜來訪還望真君莫怪。”
那菩薩推開院門往內里細細觀之,小熊緊張的站在一旁,小爪子輕輕攢著紫金鈴。
“哦?不知是何大事勞煩菩薩深夜至此?”
卻在這時,吳名從房里走出,身后跟著黑虎。
拍了拍小熊腦袋,讓它把紫金鈴收好,這才看向王菩薩。
那菩薩好似暗暗松了口氣,拱手道:“實不相瞞,方才這山下鎮壓的那惡妖不知發了什么瘋,弄出些動靜來,貧僧卻是擔心驚嚇到真君。”
吳名當即笑道:“菩薩多慮了,我做鎮妖將軍時便是一頓也要吃上千把個妖怪豈會被驚嚇到?”
王菩薩當即贊嘆吳名神威,這才告辭。
“小熊過來。”
等人走后,吳名當即喊道。
那熊還不知要遭,顛兒顛兒地跑過來。
吳名卻是一把抓住他放在腿上啪啪的抽了幾下。
“老爺身高十丈,腰圍十丈?那不是球嗎,還每頓吃幾千個妖怪......”
收拾完這倒霉熊,吳名便回到房內。
今夜去見那水猿大圣還是有些收獲的。
如今來看,那廝被困在鎖鏈中,十分牢固,或許真的只有將盱眙山掀翻才能解脫出來。
但另一個發現也讓他有些擔憂,無支祁曾說是她將小熊從河面上攝去的,那是否說明她的力量已經能夠影響干涉山外的事了?
甚至早就與那水猿大圣里應外合了!
而剛才那一幕不過是做戲給他看而已,到時候都在防備收伏那水猿大圣卻漏了她。被她趁機走脫,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隨即吳名卻是笑了笑:“怎么有點咸吃蘿卜澹操心,我的任務僅僅只剩下降服水猿大圣而已,無支祁干我何事?”
這等兇物出世真個出世他不信那些大神們坐得住。
如今小熊已經找到,雖然幕后之人還不知有何目的,但他也總算是沒了顧忌,無論是打還是逃都能從容應對。
淮河水府
水猿大圣目光清冷,高坐堂上,眾水族皆是戰戰兢兢跪在下方。
“一群沒用的廢物!如今還有多少兵馬?”
那龜丞相當即上前道:“回娘娘,還有兩千水族。”
“多少股水?”
“七股。”
那水猿大圣聞言便沉默了片刻,七股水就還能掀起七次巨浪來,附近的水幾乎都運完了,那么就只剩下七次機會了。
當即便揮了揮手讓眾人退去,只剩她一個坐在殿中。
“七次......”
突然,那水猿大圣好似發了頭瘋般捂著頭在地上瘋狂打滾,口中好似還在胡言亂語著什么,一頭撞去將那四周墻壁、立柱都撞出幾個坑來。
半天后方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