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還是決定要做些后手。
菩提樹肯定要培養起來的,只是他暫時卻不會轉修地仙之道。
若當真事不可為,天仙無望再修也可。
不然憑借他如今的實力與鎮元子爭奪地仙之祖的位置那真是找死了。
涉及這等長生大道之爭,對方可不會看他是誰的弟子,什么身份。
因此無論是為了提升自己道行,還是為將來做準備,培養這菩提神樹都是重中之重,只是他如今手中卻是缺少‘肥料’。
猶記得自己曾經還大言不慚說不會為什么功德香火奔波三界,如今卻是臉頰生疼。
修行嘛,不寒磣。
況且元神的修行確實需要到紅塵中去走一遭,看眾生百態,方能體會到個中滋味兒,七情六欲并不只是毒藥,有時也堪比仙丹。
打定主意后,吳名便準備去人道王地,南贍部洲一趟。
西行將起,那里將是一切的起點,賺功德想來不難,況且有些事也該了了。
吳名在菩提樹下又修行數年,佛祖的那無字經書也參悟了數年。
果真是:
法相莊嚴多神妙,本性自然隨妙理。祥光瑞藹凝金像,萬道繽紛墜金蓮。雷聲震破天神膽,勇猛驚殘妖圣魂。大羅金仙無不定,與天同壽未有方。
“戊土之氣圓滿了,可惜三花依舊未開一朵。”
吳名胸前三色流轉,頭頂慶云中三朵花苞含羞待放。
“老師,你叫我們?”
袁守誠與袁天罡二人到菩提樹前拜見道。
吳名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南洲,修行傳道。”
二人對視一眼,袁天罡道:“師爺,我觀星象,南贍部洲星亂紛紛,當是亂世。”
“那更需要我們了。”
叔侄二人不知吳名何意,但既然觀主吩咐他們便各自回去收拾行李。
“師兄師兄——”
吳名剛出園門,頓時一大堆女子撲過來將他圍在當中。
“師兄,你不會是想做和尚吧?”
蝎子精看見吳名腦后的功德光輪不由皺眉道。
七個蜘蛛精們也是一個個冷眼盯著,當和尚?
“呃怎會,師兄我是道士。”
“師兄,我們也要去南贍部洲。”小四說道。
吳名一愣:“那誰看家?”
“不是有它嗎!”
只見小熊被推了出來。
吳名想起上次就被燒了三間宮殿,他怕此次回來連一片瓦都看不到了。
最后還是只帶了袁守誠叔侄上路。
三人一路踏云往東,這日卻到流沙河界。
只見一個金甲神人背負劍匣立在半空中高叫一聲,不多時便從河中跳出一個怪來。
那金甲神卻是放開劍匣頓時有道飛劍將那怪胸肋穿個百余下,直將那怪疼的仰天怒吼。
“師父,這是?”
“這位便是天庭卷簾將軍。”
二人恍然大悟:“是那個打碎琉璃盞的神將!”
又至福陵山,吳名想起天蓬在此山過活,現在恐怕已經入贅云棧洞了吧?
“師爺,方才那山上怕是有仙真潛修。”
袁天罡道。
吳名看了眼,那應該是浮屠山,山中好似有個烏巢禪師。
“嗯,那山中有位菩薩,走,隨我去見見故人。”
當即便按下云頭,落在山中。
只是不知那洞在何處,吳名當即便念真言拘來本山土地。
一個小老兒站在下首俯身拜道:“小神拜見三位上仙。”
“土地請起,貧道又是相問。”
吳名笑道。
“不知上仙有何吩咐,小神當知無不言。”
“這山中是否有個云棧洞,不知在何方?”
土地聞言便道:“山中確實有個洞府,就在那半山腰處。”
伸手一指,吳名果然見那方有股氣祥惡不定。
“有勞土地,小小心意還請收好。”
吳名點出一個小瓶,當中有些香火。
似這些荒山野嶺的小神一年到頭除了俸祿外幾乎沒有其余香火進賬,對于他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這這太過寶貴,上仙還請收回。”
“無妨,收下便是。”
吳名當即領著兩人一路往云棧洞而去。
“多謝上仙,多謝上仙。”
那土地拜謝后,喜滋滋的便返回陰府而去。
吳名到那洞府前,只見草木叢生、蛇鼠盤亙,也沒個小妖把門。
二袁都是微愣,這師父的故人難不成是什么妖怪?
吳名當即上前,向洞內喊道。
“天蓬,故人前來怎么不想見耶?”
那洞內,豬剛鬣正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吳名的喊聲隨風入耳當即驚動,翻身起床,兩個蒲扇大耳左右晃動。
“誰在叫我前世?”
躬身從床下掏出上寶沁金鈀,拽著步打開洞門。
三人見那洞門打開,袁守誠與侄兒見那怪好生兇惡!
卷臟蓮蓬吊搭嘴,耳如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銼,長嘴張開似火盆。金盔緊系腮邊帶,勒甲絲絳蟒退鱗。手執釘鈀龍探爪,腰挎彎弓月半輪。
二袁就從袖中拿出法寶兵器小心防備。
“哈哈,多目老弟,你怎么知老哥我在此受難?”
幾百年才見得一個故人,天蓬不由高興。
就上前來拉著吳名要進洞一敘。
“我領著兩個小輩往南贍部洲去,偶然覺得此地有熟親,不想是老哥在此。”
“哈哈哈,莫多說,走走到老哥地盤怎么也得招待招待。”
二袁不曾想這便是天蓬元帥,怎么成了只野彘?
三人便隨同天蓬一路入那洞中。
在石桌前坐下后,天蓬便從后房端出幾塊獸肉,拿了些野果,和一壇酒水。
“這洞中簡陋比不得天宮,老弟莫要嫌棄。”
這洞中家業都是他接過那卯二姐的產業,坐吃山空,如今洞內卻是近乎家徒四壁。
吳名自然知道個中關系,若二師兄繼續下去恐怕就要食人過日了。
“老哥既是知曉我觀中,怎的不到我處,可是不拿我當兄弟耶?”
天蓬晃了晃大耳:“兄弟說哪里話,只是老哥我不便遠行,還請見諒。”
吳名卻是不能見他被那狍鸮影響食人造業,便道:“那也不該不與小弟來個信兒,若有什么困難老哥只管張口。”
這卻是說到天蓬心上,便與眾人訴起苦來。
將它這百多年的放蕩盡數抖落,說到傷心處更是放聲嚎啕。
袁守誠二人不由捂住耳朵。
舊友相逢,便是一壇劣酒兩個土碗,吳名與老豬也喝出一種瓊漿玉液之感。
此正是: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做客,不知何處是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