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場卻是有些不同。
“真君,這第三場乃是降妖,這些日來山下郡縣來了個妖怪,善會變化害人,門中弟子皆是拿他不住,若是真君七日內能拿得住它便算過了。
袁天罡心中暗道,這些道士怕是不知我師爺慣會捉妖哩!
吳名當即應下,獨自一人下山去捉那妖怪。
至于是什么妖怪,模樣如何,有什么本領這些靈寶派卻未曾告知他,大概是有意隱瞞。袁天罡待在皂閣山山,卻是推算起來試圖找出那妖怪藏身之地,以助師爺一臂之力。
當即在房中參星弄斗,擺布乾坤,只是那妖精神通卻大,不曾查到什么蛛絲馬跡。
“莫費力氣了,這妖怪以你的道行還抓不住它。”
一道人影出現在房中笑道。
袁天罡見此急忙起身行禮:“葛真人。
小仙翁見此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貿然闖入還請勿怪。”
“那妖怪與我皂閣山卻是有些淵源。”
小仙翁自顧自坐在一旁說道。
袁天罡為其添上一杯茶水。
“我靈寶一派最初乃是以道醫為職,而此地多山林毒瘴滋生了諸多瘟魔病鬼,與我派卻是天生的對頭,鏟除鎮壓了不少,便結下死仇。
小仙翁繼續道:這妖怪便是其中之一,號稱毒瘟大王,神通廣大變化多端,我山中幾位學藝不精的弟子下山卻是遭了毒手。
更棘手的是那廝若一發狠放出毒來便是一城之人不到一日就能死絕,我們也不好激怒他。
袁天罡聽后卻是眉頭緊鎖,若師爺失了手引得那毒瘟大王出手報復豈不是業障都算在師爺頭上了
小仙翁喝了口茶,放下茶盞道:“你也莫要心急,我知真君的本領,只仔細些便也無礙,難得是能否找到那廝的真身。
二人便在房中閑談。
卻說吳名下山第一日,行至一渡口邊,一位艄公正吆喝著。
“儂是要過河伐”
吳名點了點頭。
“哦喲,那得是遇上我嘞,再晚些就要收船哩。”
上了船,吳名問道:“老丈,這天色尚早怎的就要收船了”
艄公竹竿一撐,船便離了岸邊。
“道士是才從山上下來的伐你不曉得,最近吶可有妖魔在外面吃人,我那老婆子就被妖魔吃了。
吳名點了點頭:“果然妖魔兇殘,只是不知是生吃熟吃,從頭吃起還是從腳吃起”艄公疑惑問道:“這有什么分別不成’
“生吃是外行,若是從腳吃,到一半那屎尿齊流污穢不堪壞了食欲,從頭吃卻是把腦漿、心肝等鮮美之物享用了,剩下些殘肢味同嚼蠟哩。”
吳名笑嘻嘻道。
那艄公卻是有些繃不住了,這廝怎的比我還像妖怪,莫不是什么同道
便接下話道:“那熟吃可是內行’
吳名搖了搖頭:“也是外行,尋常不過是囫圇的剁成塊清蒸水煮,再細些的也就是片成片兒用香油鹽巴煎,香是香卻失了本味。’
那艄公已經露出一嘴的尖牙,口水直流,眼毛綠光的問道:
“那怎的才算內行’
吳名口吐梵音,那廝卻還不知。
只聽在耳中:“若論內行自然是熟的熟,生得生,如四蹄便要加些嫩筍、香菇、黃芽、山參來燉煮,而心肝等物只需片成薄片蘸醬吃,最美之處卻是那腦花,只需敲開腦殼灑些香料用滾油一趟頓時香氣撲鼻。”
只見那艄公口中腥臭的涎液嘩嘩流出,大叫道:“請道長讓小的嘗嘗吧!”
吳名笑道:“你不是正在嘗嗎”
那艄公頓時醒來,只見自己被斬斷了四肢,刨去了心肝,無數小鬼正忙碌著烹制,只剩一顆頭顱擺在桌案上,旁邊一小鬼正燒著熱油,磨著剃刀。
“啊!我什么時候...仙長饒命仙長饒命啊!”
那艄公張嘴大嚎道。
“哼,就是你這妖孽數日來興風作浪殘害眾多百姓”
吳名心下卻是覺得不太可能,否則這一場考驗也太過簡單了些。
果然,那艄公嚎叫道:“仙長,小的吃人連個生手都算不上,哪里有這等本事!”
“你可知那妖怪來歷”
艄公當即道:“知道一些,知道一些,只是懇求仙長饒我一命。
“你若不想被分塊煎著吃了就老實些說了,否則你可體會一下熱油滾腦漿的滋味兒。”
頓是駭得那艄公急忙吐露:“小的本是人類,只是干活時被滾石砸斷了雙腿,家中惡妻卻是將我餓死拋在河中,三日前小的被一股毒氣給救活,便回家吃了那女人,嘿嘿,可惜是外行從頭吃的。”
吳名卻是擺手道:“哪個聽你鬼扯,我問你那毒氣是何人所放”
這廝遭受餓死,更被扔在河中,即便變作餓死鬼也該是被困在水下,被那毒氣一激卻是成了具惡尸爬上岸來。
吳名見他神智清明,肉身頗似常人,只是惡念太盛,難以止住。
等閑之輩怕是沒有這等本事,換句話說有些長生不死之術的影子,只是明顯走岔了路子。“小的不曾見過,而與小的相同遭遇的還有些人,只聽他們稱它為毒瘟大王。”
毒瘟大王
吳名心中一動,靈寶派需要他降服的妖怪多半是這廝了。
便問道:“那廝住在何處”
“小的不知,毒瘟大王不曾告訴我們,只是每日黃昏時到我們這些地方來取一副心肝兒,我今日卻是不曾遇見人所以才擺渡河上碰碰運氣。”
艄公小心翼翼道。
吳名當即呵呵冷笑道:“那你可當真是好運氣。”
什么好運氣,簡直是踩了狗屎!
艄公心中怒罵,面上卻是一番諂媚,懇求吳名放過他。
那毒瘟大王想必有些本事能讓皂閣山都夸其神通廣大,若自己貿然動手恐怕驚動它放它逃走無處可尋。
便不如將計就計,用這艄公哄騙那廝,在學一學猴子到那廝肚子中去耍一遭。
如今煉得金剛不壞之身也不怕他胃中肚里有什么機關,也叫它無處可逃。
“你起來,且聽我吩咐,一會兒那廝來價就將一副心肝交給他。”
艄公聞言剛要說自己只剩一個腦袋怎么干事,卻眼前一花,自己還撐著竹竿,那道士坐在一旁緊閉雙目。
連忙磕頭跪拜。
“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可仙長,我這里沒有心肝啊”
“一會兒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