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城堡,大門口走出來的“金”在腰上一抹,憑空抽出一條虎皮裙。
倏地一下,“金”的外表不斷扭動、變形,個頭原地拔高,變回了景旸的模樣。
虎皮裙化作一團念氣,落地后也變回慘月虎武二,踱了幾下步,仰頭看向景旸。
景旸略微估算了一下。
武二的七十二變,是協作型念能力,消耗的不是武二的氣,而是穿上武二虎皮裙進行變身的那個人的的氣。并且,所變的樣子的體形與原本的差距越大,那么每秒所消耗的氣就越多。
金與景旸的體型差距沒那么大,因此維持變身時景旸并沒有氣燒得太快的不適感。
現在景旸解除變身后估算了一下,變成金在城堡里晃了大概二十來分鐘,自己的氣消耗了大約2000氣的樣子,也就是差不多1.5氣每秒的消耗速度。
自己現在的總念量三萬氣出頭,理論上,可以穿著虎皮裙七十二變偽裝成金的樣子維持整整五六個小時……這么一算的話,好像這消耗又似乎挺大的,如果在變身期間使用了任何諸如凝、堅之類的技巧的話,念氣消耗加居,維持時間還要減少。
不過……
景旸隨手一甩,一道氣刃從手上延伸而出,正是飲念劍。
氣凝聚而成的劍身上,模模糊糊地有一個又一個空心的符文,只有其中一個是填滿了的。那是自己當初用飲念劍給某個醫院的病人除念時,被飲念劍儲存在劍身符文上的氣,還被自己戲稱為氣電池來著。
如果將飲念劍儲存的氣用來抵消維持七十二變的消耗,那么就不需要影響自己的基本戰斗力了。真是挺好……
“在想什么?”小滴在旁問。
二人一虎離開城堡,腳步飛快地下山去。
景旸左右看了看:“我在想,比阿姨人呢?”
找到比司吉的時候,她正在這座城鎮的一個路邊攤跟一個人一邊吃面一邊聊天。景旸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之前城堡山腳下碰見的那個神神叨叨的家伙——被比司吉稱為游戲獵人的叫苷姆的人。
游戲獵人,出現在這個世界最神奇的游戲之島。嗯,這很合理。
“來得正好。”比司吉吸溜完最后一口面,對走來的景旸說。
景旸奇道:“正好在哪?是知道城主在哪了嗎?”
比司吉放下筷子:“是正好來付賬,小子。”
“BOOK。”景旸不以為意,喚出游戲集卡書,取出一張萬元卡片交給小吃攤主。
他一屁股坐下,將比司吉從凳子上往旁邊擠了擠,付錢的是老大。
武二則虎臥在旁,小滴坐在它身上。
比司吉道:“我問苷姆,作為一名游戲獵人,他會出現在這個特殊的游戲貪婪之島里面,我絲毫不意外,但是讓我不理解的是,以他的水平,怎么會至今都沒有破關這個游戲呢?”
“為什么?”小滴好奇地看向苷姆。
景旸道:“我更好奇的是這位一星職業獵人怎么連吃面的錢都沒有?”
苷姆擦擦嘴:“從小到大我的經驗是:去外面吃飯的時候,歲數最大的或者本事最大的付賬。”他看向比司吉。
景旸也看向比司吉,得意道:“我肯定不是歲數最大的,所以比阿姨認為我是本事最大的咯?”
比司吉嘿嘿道:“我也有一條人生經驗:有徒弟可以使喚,就不需要事事自己動手。”
聞言,苷姆多看了景旸兩眼。這是比司吉新收的弟子?
景旸道:“別光看我,這個也是。”他指了指小滴。
小滴仍在好奇最開始的問題:“為什么還沒能破關?”
苷姆起身道:“不是沒能破關,而是沒有想去破關。你們不覺得,貪婪之島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怎么樣才能通關這個游戲,而是——這座島上的這些神奇的道具,究竟是怎么實現的嗎?”
望著他獨自一人離開隱入城鎮人群里的背影,比司吉說道:“毫無疑問,貪婪之島這個游戲是通過念能力來實現的。按照苷姆的說法,非得有七八個,甚至十個以上的,各個系統修行高深的念能力者,協同合作,才能完成這樣一個復雜的念能力游戲。”
小滴道:“游戲里的卡片也都是念能力實現的,這很好理解嘛。他在疑惑什么呢?”
“這里就是關鍵了。”比司吉豎起一根手指,“游戲通關之后,作為獎勵,獲勝的玩家可以將卡片帶到游戲之外。你想想看,這個游戲的這些卡片,每天可以涌出大量清水的水壺,可以解決一切肌膚問題的溫泉,能讓人懷孕的石頭……能實現任何愿望的魔人,治愈一切傷病的大天使,甚至是可以預言未來24小時一切事情的電視機。這些放在游戲里可以一笑置之的東西,如果能帶到外界去的話,就能當成貨真價實‘念能力’,可是……”
這些東西如果真的當成是“念能力”,不論是哪一種,也都太超乎常規了吧?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比司吉,細細一想,也不禁咋舌。
特別是,這些超乎常規的卡片能力,都是由某一個,或者某一群人制造出來的。
究竟要怎么樣的念能力和念能力者,才能制造出這樣的游戲,或者說才能制造出這些不可思議的卡片?
“我打斷一下。”景旸說,“進入游戲的時候,NPC小姐姐沒有說通關獎勵是什么吧?這個苷姆是怎么知道的?”
比司吉道:“他是游戲獵人,在游戲的領域有一些獨門技巧,也是自然而然的吧?不要小瞧了職業獵人啊,小子。”
小滴道:“總之,他認為這個游戲里的卡片不同尋常,而在知道了它們竟然可以帶到游戲之外后,更加無法理解它們究竟是怎么制造出來的了……”
“就是這樣。”比司吉點點頭,“不過,我只要得到藍色星球寶石就好,游戲不游戲的,沒多少興趣。——你們那只鳥呢?”她看了一眼小滴座下的慘月虎,仰頭在天上看了看,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一直徘徊在附近的那只灰羽小鳥不見了蹤影。
景旸笑道:“我拜托它去測試一點小事情……”
“什么事?”比司吉問。
“如果‘玩家’自己離開這座島會怎么樣?”
貪婪之島,西海岸,岸邊陸地,一只灰羽鳥將什么東西放好后,振翅而起,朝向大海疾掠而去,很快沖過島嶼的邊界,飛入近海的海域。
底下是海浪陣陣,巖雀兩眼一閃,“景巖雀”上線。
「難道還真能直接飛出去?」
“景巖雀”這么想著,繼續扇動翅膀飛掠,越過海面,「等等,不對……」
才飛到海上沒兩分鐘,“景巖雀”只感覺眼前的畫面“唰”地一閃之后,憑空遠去了一大截——哦,不是景色遠了,而是自己又回到了島上。
“景巖雀”振翅滑翔,低頭一看,底下正好是島嶼海岸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