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可太好了!”沉魚喜動顏色,高興地叫出了聲。
大師的傳音在這時響起,無異于久旱中的甘霖。
眾人正凝神靜氣聽著攝政王訓話,沒想到對方突然叫了這么一聲,都被嚇了一跳。
大家不明所以,剛要相詢,卻見沉魚重新端起架子說道:“其次,東域本就是蘇麗爾的一部分,之前確實與政府間有些分歧,但現在誤會盡解,他們已宣布向我效忠。當然,今后我也將一視同仁,絕不會薄待這里的軍民。”
“太好了!”將領們聞言,心中又踏實了不少,知道此前的推測已經成為現實。
緊接著,沉魚雙眸寒光一閃,瞥了一眼斯康納幾個人,又緩緩說道:“第三,我蘇麗爾與魯爾士之間,本是友好鄰邦,素無嫌隙。可惜,最近卻被某些奸詐之徒從中挑撥,導致圣堡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對祖代形成威脅。這是事實!”
眾將聞言,剛剛放松的心情難免又沉重起來。
同時,他們從沉魚的眼神與語氣中,也基本可以確定,攝政王所說的“奸詐之徒”,指的就是眼前這些調停組的家伙。
在沉魚的示意下,將領們紛紛起身,對斯康納一伙怒目而視,不少人已經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話說到這里,大家已經猜測到了攝政王此來的目的——奪帥、攤牌、收拾殘渣欲孽。
只見沉魚直視著斯康納等人惱怒的目光,繼續說道:“不過,還請各位暫放寬心。我已與圣堡達成協議,用三個月的時間厘清矛盾和誤會,之后再決定是打是和。”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是誰?!竟敢喬裝打扮,在此妖言惑眾!”斯康納突然怒不可遏地喝道。
他再傻,此時也明白了眼前這個人是來干什么的。
隨著這聲怒吼,幾名調停組的人員紛紛亮開架勢,準備動手。
他們一共只有七八個人,面對著大帳內三四十名將領,卻毫無懼色,反而從容淡定,根本不把對方看在眼里。
確實,在注師眼中,普通人再厲害,也沒有勝算可言。
何況,這邊一旦鬧起來,恐怕很快整個軍陣都會亂成一鍋粥。
所以,一向自負的斯康納小隊長,根本就不相信對面這些只知道吹胡子瞪眼的將軍們能把自己怎么樣。
“真是眼瞎了!連咱們蘇麗爾的攝政王都不認識,也敢說自己是調停組的?莫非他們才是假冒的不成?!”就在此時,亞法先生不緊不慢地說著,走進了大帳。
見來者只是個不起眼的老頭,被嚇了一跳的斯康納眉頭一皺,冷聲喝問道:“你又是什么人?”
亞法根本不理會對方,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亮了亮,對滿臉狐疑的沉魚施禮道:“注師聯盟蘇麗爾分會前任副會長亞法,拜見攝政王殿下!”
“莫非這小子真是冒充的?否則怎么會這般生疏?不過,既然是大師讓我來幫他,那就不管了!”見沉魚一臉懵圈,老頭暗忖道。
沉魚如夢方醒,這才意識到來人便是大師所說的后援。
“就這么個老頭,能管啥用?”他又擔心起來。
“呵呵!原來是,是亞法先生啊!久違了!”沉魚臉上堆笑,淡然應道。
他也不敢再多說,生怕露餡。
旁邊倒有不少將領認得亞法,趕忙施禮打招呼,同時也對鄧普拉不冷不熱的應對微感奇怪。
老頭不耐煩地揮揮手,算是回應。
他隨即轉過身,撇著嘴對斯康納說道:“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怎么的,你看我是不是假冒的?!”
“哼!廢話少說,你們索菲亞會長呢?她在哪里?”斯康納搞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反而放下心來,更為蠻橫地說道。
“哎!沒救了!”亞法小聲嘀咕了一句。
“殿下,能否請各位將軍暫離,我有索菲亞會長的特殊消息需要向您和各位調停組的大人匯報!”老頭說著,與沉魚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見斯康納對注師分會人員的到來并未表現出驚訝,亞法已經意識到,有可能帶著親信注師來此協助調停組的行動,本就是索菲亞原有的計劃。
“嗯!既然如此,便請各位將軍暫退,在帳外稍后!哦,亞法先生,您是一個人來的嗎?”沉魚吩咐完,又滿懷希望地問道。
“哦!還有兩三個隨從,我讓他們也進來!”亞法淡定地說道。
于是,將軍們帶著狐疑退場,而老頭口中的“兩三個隨從”卻呼啦一下涌進二十幾人。
斯康納這才驚覺,剛要喝問,便聽亞法無奈地說道:“瞧我這記性,原來不止兩三個啊!哎!動手吧!全部拿下,盡量留條命!”
很多時候,人與特定事物之間,尤其是熟識的事物之間,是存在著某種玄妙感應的。
當馬色大軍的帥帳注力能量四起的時候,哈桑元帥的心,突然產生了一陣不可抑制的悸動。
他此刻已經被胸腹間的灼燒感折磨得生不如死,可還是察覺到了遠在一箭之地以外的某種變化。
“啊……!”哈桑本想開口提醒兒子,卻只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這一下,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父帥,您這是……”鄧普拉大驚之下,伸手去扶哈桑,但隨即便被父親一掌擊開。
哈桑眼中突然閃起一抹紅芒,而大片的烈焰,已猛地從他體內向外迸發而出。
“父親……!”一躍而起的鄧普拉瘋了般地就要沖過去,卻被滿臉驚惶之色的艾敏拼死抱住。
“孩子!這是報應啊!我用此法殺了司格頓,沒想到今日竟也應驗到了自己身上!”哈桑烈焰纏身,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調集全身注力,在延緩死亡的同時,向兒子傳音道。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中,伴在霍姆勒斯身邊的法魯克猛然撲出,沖進火海,與哈桑抱了個結實。
“你斷我一臂,我要你性命,倒是我賺了!”他怒吼道。
“你在說什么?你瘋了不成?!”霍姆勒斯被眼前的突變嚇得魂飛魄散,驚聲喊道。
“副帥大人!你我緣分早絕!來世再會吧!”法魯克撕喊著,已被火焰完全包圍。
“霍姆勒斯,你竟敢…..”鄧普拉本就有傷在身,當下肝膽俱裂,怎么也掙脫不開艾敏的控制,只得怒喊道。
“哼!什么攝政王!呸!還不是和副帥一樣,都是瞎了眼的走狗!威爾遜大人,這下你滿意了吧?!這藥,當真夠勁兒!”法魯克陰涔涔吼道。
“哈?”威爾遜氣得臉都綠了。
他也正處在巨大的震驚之中,不知所措。此時被法魯克提醒,才想起哈桑現在的癥狀正是自己研制的鉤吻毒素才有的效果。
“靠!法魯克這個混蛋不會是從霍姆勒斯那里偷拿了此物,用在了哈桑身上吧?天哪,這玩意本來是要對付摩羯瞳的呀!”威爾遜在心中把實情猜了個正著。
“兒子,不要徹底和麥肯人鬧翻,聽那個胖子的安排。你好好做這個攝政王,我走了也安心!另外,告訴那個冒充你的小子,我不怪他了。要是再多添個這樣的兒子,倒也不錯!嘿嘿!哎……!”火焰中的哈桑抬手一掌拍在法魯克的頭頂,同時向鄧普拉發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