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爾默在拍賣行多年,經歷過的有趣事自然不少,但遇到像今天這樣的局面倒還是頭一次。
老頭先是眼中精光四射,可隨即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你們三方在此糾纏不休,莫非是專程來我索比斯鬧事的不成?”帕爾默笑著說完,便沉下臉怒聲喝道。
見老頭發怒,嘈雜一片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老爺子,我可不敢在這里鬧事,我只求財,不求氣!希望您能秉持公道!”胖子趕忙擺明立場道。
“前輩!這些人偷盜在先,利用索比斯又勾結同黨坑我在后,我要求物歸原主,并將首惡交我處置!”基爾也緊接著亮出了自己的訴求。
“我是最無辜的!這一切都和我無關!求老爺子您饒我一命啊!”祖瑪也不甘落后,拼命嚷道。
嗯!聽了三人的傾情告白,帕爾默總算抓到了事情的關鍵。
他此時已經完全確認了內森的身份,也就是說在情在理,都只有支持胖子這一條路可選。
之前的郁悶,主要是胖子把事情搞得復雜無比,牽連繁亂,令帕爾默不敢隨便決策,生怕錯判之下反而幫了倒忙。
但是現在,胖子這番話說出來,老頭心里便有了譜。
這家伙口口聲聲說求財不求氣,呸!這還不就是一句反話么?
有內森這位公子爺跟在身邊,還用得著來拍賣行求財嗎?這生意本就是人家家族的買賣好嗎?!
按這個思路想下去,帕爾默先生豁然開朗,那就把胖子所有的話都反著聽便行了呀!
“哼!我量你們也沒有這個膽子!”老頭冷聲說完,神色稍緩,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們都讓我來處理這個糾紛,那好,我就破例管一次閑事!”
“基爾少爺!你說這件寶貝本是歸你所有,就請拿出憑證來吧!如果真能確認此事,那么我保證物歸原主,且不向你收取任何費用!至于你說把盜竊之人交給你處置的事,則不在我的管轄范圍,相信以你的實力,自己解決也不成問題!”帕爾默肅容說道。
“我反對!這不公平!”還沒等基爾答應,胖子就先喊了起來:“我剛才都做過演示了,那足以說明寶貝就是我的,他連上臺測試都不敢,憑什么還要給他證明的機會?他又能證明個屁!”
“三公子這朋友雖然有些粗俗,但心計卻夠深啊!他這么一鬧,只怕基爾是一定會答應的了!”帕爾默心中想著,雙眼一瞪,就要斥責胖子兩句。
而基爾果然沉不住氣地對胖子吼道:“是你要帕爾默前輩給你公道,現在公道來了,你又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剛才做的演示根本就證明不了這件注器的歸屬,能將底座與綠球分開又怎樣?不過是碰巧而已!你那所謂的‘有緣人’更是無稽之談,本就是你出手賊贓的障眼法!”
眾人聽了這話,在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頓覺有些道理。
尤其是這些人基本都沒通過測試,心里一直耿耿于懷,此刻聽基爾說出了這番解釋,便紛紛出言附和起來。
“阿桑先生,公不公平你自己心里有數!如果問心無愧,讓基爾先生一試又何妨呢?我也向你承諾,只要基爾先生無法證明此物為他所屬,那我也會保證你的利益,之前那兩千多萬,一分錢也少不了你的!”帕爾默沉聲說完,便用陰森的目光掃向了祖瑪。
“哎呀!您,您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這事真的與我無關,全是基爾少爺他……”祖瑪驚恐地嚷道。這家伙被老頭一眼看得站都站不住了,此時全憑兩邊的大漢架著才不至于摔倒。
“爹!”靈秀見到父親的樣子,也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來。
面對這凄慘的一幕,帕爾默的臉色沒有絲毫動容,反倒是繼續對祖瑪說道:“你說基爾先生讓你代為出價,此事并無憑證。所以,這筆賬到底還是會算在你身上。你剛才不是說也有千萬左右的身家么,哼!這就夠了!其余的,我們索比斯承擔便是!”
“哈哈!本以為這老家伙是有意偏向于我,原來他打的是漁翁得利的算盤!那個小綠球可能不值兩千萬,但要是用一千萬拿下,卻是占了大便宜啊!”基爾心里想著,最后的一絲猶豫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帕爾默先生,你如此處理怕是有點偏袒基爾了吧!大庭廣眾之下……”巴恩早就被場中的一系列變化搞昏了頭,又見形勢貌似對胖子不利,便想出言幫腔。
“巴恩先生!你既然已經退出了競價,此事便與你無關!而老朽是否公平,也不用別人來評判!”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帕爾默便打斷道。
老頭這話說得極重,巴恩臉上一紅,正要反駁,卻被冷婆婆一個眼神制止了。
“時間不早了,基爾先生有什么方法能證明這件筑起的歸屬,現在就請一試吧!”久未開言的蘭玲突然發話了。
這位女士在心里還在感念胖子那個不要繼續跟拍的眼神,否則她現在恐怕也要被攪入亂局之中了呀!
可是,感恩歸感恩,是非論是非。
通過眾人的表現,蘭玲也已經對無象造化珠的來歷產生了懷疑,但在她心里卻非常不愿意相信這位阿桑先生是個小偷。
糾結的心態作用下,女人便打算快刀斬亂麻,看看結果到底如何。
“好!就依蘭玲女士所請!我這就給各位展示一下!”基爾緩緩亮出手中的撥片,對四周說道:“這件注器底座的小盒子,是可以開關的。而鑰匙,便是我手中之物!”
望著眾人不解的表情和滿臉驚駭,面如死灰的胖子,基爾少爺感到一陣發自內心的愜意。
他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還可以告訴各位,那小盒子里面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幾句法決,這件注器的所有奇特表現,均出于此!”
基爾稍作停頓,又玩味了一番胖子那離死不遠的神情,這才轉向帕爾默繼續說道:“前輩,如果我能用這把鑰匙開啟木盒,而其中確實也有我所說之物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證明這件注器的歸屬了呢?”
看著對方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以及相比之下慌張無措的胖子,老頭心里也開始沒底了。
“難道是我推測錯了?”他如此想著,卻只能在嘴里應道:“嗯!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么,確實可以證明這件東西原本就是歸你所有的了!”
帕爾默一錘定音,基爾便不再猶豫,他身形一閃,已經上了高臺,緩緩向無象造化珠走去。
“等一等!我還有話要說!”胖子突然又高聲叫了起來。
“垂死掙扎么?哼!”基爾冷笑著點點頭,示意對方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