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赫梅家主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胖子點點頭,卻轉開話題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屠格他們救出來,除去我們,據說還有一隊人報名參賽,您知道具體的情況嗎?”
“那就是我手下隱藏的勢力啊!我依公主之命對自己的兄弟們下手,本就是不得已,又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當成獎品送給別人!?”老人憤然說道。
“這事公主知道嗎?”胖子帶著一絲期盼問道。
赫梅搖搖頭,郁悶地答道:“她交代完事情便離去了!還說要我不得主動聯系她!”
不顧摩羯童與妙春氣憤的眼神,胖子不甘心地又追問道:“她,她就沒給我留下句話?”
“公主吩咐我協助抓人,卻也沒說不讓我救人啊!好!那就把這位準駙馬也拉下水,如此一來,好歹出了事也還能有個法不責眾的指望!”赫梅家主在心里盤算完,便信口胡說道:“她說只要認識那枚果子的人及時趕到,屠格也就算是有救啦!”
老人的一句假話響在胖子等人耳中卻如仙樂般動聽。
“原來西西到底還是念著自己人的生死,那就好,那就好啊!”他們興奮地想著。
見對方明顯精神為之振作起來,赫梅不由得在心中暗嘆,表面上卻肅容說道:“麥公子既然決定參與競技場的角逐,那我便撤去我的人手。同時,整個赫梅家族的力量便是你的后援,想要什么支持,吩咐便是!”
“退不退出咱們再議,我想請問家主,您這個怪病到底是怎么得的呢?!”胖子問道。
聽對方再次轉換了話題,赫梅也有點發暈,不明白胖子在搞什么玄虛,只得答道:“那是一場意外,大約是在半年前,我大兒子不小心觸發了莊園一處密室的禁制,我強行將其關閉后,身體就感覺有些不適。哪想得到,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到現在我已經完全見不得陽光,而水對我來說更是能不碰就不碰!”
“否則呢?”胖子皺起眉問道。
“否則?”老人苦笑著說道:“見光處皮膚會潰爛,而且無法治療,只能用水沖洗才能緩解癥狀。可是,不管多么清涼的水對我來說,都不亞于滾燙的巖漿!”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變色,再看看形容枯藁的老人,大家心里馬上意識到了這位家主所經歷的痛苦與其面臨的困境。
“哎呀!赫梅家主,您好像對禁制這玩意情有獨鐘啊!大門口外邊有,對外姓歸化的弟子有,莊園內處處有,這間屋子里居然也有!您,您不會是有收藏禁制的癖好吧?實在是少見,少見啊!”一個十分蒼老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自打進屋,便一言不發,始終在走來走去、東張西望的變術門門主晴彥老爺子。
對這位跟隨胖子而來,身上沒有任何注力波動,卻能看出禁制存在的老頭,赫梅早就留了心。此時聽對方終于開口,家主大人不敢怠慢,便笑著答道:“收藏實不敢當,但我總覺得很多時候禁制要比人靠譜得多。而且,像我們這種有隱藏身份的家族,雖然安全防護必不可少,但當然還是少用外人為妙啊!”
“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晴彥大師拍手附和完,隨即便又追了一句道:“但這只是針對節省人員來說。”
不等對方提問,老頭便接著說道:“其實,您剛才說覺的‘禁制比人靠譜’這話那才是最不靠譜的!”
晴彥門主說到這里,打住了話頭,朝胖子望去。
“嘿!原來給我也安排了角色!”麥公子暗忖著,趕忙接口問道:“這話是怎么說的?請前輩指點迷津!”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表示“孺子可教”,這才繼續說道:“世人都覺得禁制便是法陣,便是由人設置按規則發動的機關。而實際上,兩者有很大區別,禁制的特殊性在于它有自己的性格脾氣。所以,人家按規則發動了,您卻強行將其關閉,您說,它能高興嗎?它能不加倍報復您嗎?啊?”
慈眉善目的晴彥老爺子此時的表情是一本正經,可他說的話卻真有歪理邪說的嫌疑,聽得眾人笑也不是,不笑又難忍。
其中,只有胖子卻彷佛被老頭的話有所觸動,不由得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哦!您高見!或許,大概,沒準這些禁制也有自己的靈性吧!那您的意思是我的怪病便是受到了禁制能量的反噬所致嘍?!”赫梅無可奈何地把對方的話翻譯成能懂的語言反問道。
“我還沒說完呢,您別著急啊!”門主先生撇撇嘴,又說道:“而說到底,禁制靠不靠譜,最關鍵的還是在于設置禁制的人。”
老頭明顯說到了興頭上,自顧自開始在小屋中踱起步來,一邊接著說道:“別以為設置禁制的人告訴了您開啟與關閉的方法,這玩意就歸您所有了。哪怕就是他當眾給您做過演示,結果也是一樣,禁制里的很多東西,他能碰得,未必您就能碰得。禁制的效果,對一般人無效,卻未必對您無效!哦,麥胖子,你明白我在說什么了嗎?”
麥胖子無暇顧及對方給自己起的新綽號,竟然恭敬地答道:“您的意思是設置禁制的人在其中動了手腳,赫梅家主的怪病并非意外,而是陰謀!”
“這不可能!那個人幫我設置完禁制之后再沒出現過,他又怎知……”赫梅家主的話沒說完便說不下去了,而老人的臉色也再次難看起來。
“不會的!絕不會的!”他喃喃自語了兩句,又向晴彥大師爭辯道:“那人在設置禁制的過程中我一直跟在其左右,我雖然不精于此道,但也有些常識。他不可能當著我面還能做手腳。”
望著赫梅家主帶著些許慌亂的眼神,晴彥大師和胖子心中都是一嘆,而前者則走到一根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蠟燭邊正色說道:“您這屋里的禁制名為‘無緣殺禁’,意思就是除您之外的任何人都與此屋無緣,均可殺之!而這些蠟燭,便是禁制的啟動的關鍵。只要蠟燭一滅,禁制便會向您以外的所有人發動攻擊!是這樣吧?!”
“難怪我們八個人入內赫梅老頭卻沒有任何防備之色呢!原來他還留著這么一手!哼!不厚道!”胖子腹誹。
“您到底是誰?”赫梅家主沉聲問道,眼神也頓時凝重起來。
晴彥大師沒有馬上作答,而是抬手輕揮便打滅了燭光。
“不可!”赫梅家主驚呼的同時,已經放出個碩大而堅實到極致的白色屏障護住了胖子等人。
“且……放個小煙花而已,有啥可怕的呢?呵呵!”晴彥大師的冷笑聲中,蠟燭熄滅的地方便騰起了點點火花,而轉瞬之間,它們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