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崔爾神智恢復,第一時間就暴怒起來,她美眸含淚,雙手一拉,指向帕爾奇的勁箭蓄勢待發。
“不可……!”凱蘭與葉羅同時出聲制止,后者更撲到母親腳邊嚷道:“帕爾奇叔叔是咱們的好朋友啊!媽媽,你這是要干什么?!”
“現在復活儀式已經啟動,但有爭斗,先出手的人就會受到信眾念力的反噬,你縱然殺得了那個混蛋,自己也必死無疑!”凱蘭也低聲勸道。
“我當初救你,又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還為你生下葉羅、現在更是為了你的理想將精靈全族的未來都賭了上去。而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讓毒靈珠控制我的神魂,若非她放松桎梏,我怕是只能胡里八涂去充當祭品了吧?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葉羅好!呸!”崔爾怒不可遏,歇斯底里地吼道。
“媽媽,你,你在說些什么……?”葉羅驚呼,她多少從崔爾那里聽說過關于花花生父就是公莊大師的推測,并始終認為這是家族的奇恥大辱,哪料到同樣狗血的橋段竟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說什么?你聾了不成,帕爾奇就是你的生父,也是我今生今世的冤家對頭!”崔爾不管不顧的性格徹底爆發,對女兒幾近崩潰的可憐樣視若無睹。
“哼!”帕爾奇最煩崔爾這種不計后果、只知道率性而為的德行,他冷著面孔應道:“你我交往多年,在今天之前,我自認從未有過任何一件事是強迫你做下的!所以,不要動輒就把問題都諉過于他人!”
“另外,按照你們精靈族的傳統,只有經受得住血祭的乾坤二妖,才能真正得到雙圣樹的認可,也才能順理成章坐上王位。可是,花花與葉羅都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所以即便她們是心甘情愿獻祭,也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那么,也就只有請你和凱蘭這對前輩的乾坤二妖勉力一試了!”教宗大人繼續說道,同時大手輕揮拂過葉羅腦后,淚流滿面的乾妖就此失去了知覺。
“你在說什么?怎么會這樣?之前是你承諾可以控制住雙圣樹的、復活儀式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讓凱蘭輸得心服口服……”崔爾俏臉煞白,捻著能量箭矢的手臂劇烈顫抖,情緒幾近崩潰。
“唯有緋幻才有可能控制住圣樹的神魂,你不獻祭,如何成事?!”教宗大人冷聲喝道,事到如今,他語氣中已沒有了先前的愧疚與憐惜。
“嗯!殺伐果斷,冷酷無情,這才是大陸王者該有的樣子!”洛岑發出由衷的贊美,同時無比輕松地再次控制住了崔爾,后者終于出手的箭矢則“啵”地一聲消失于無形了。
“妹妹……”凱蘭見狀再壓抑不住凄惶的情緒,就要撲出,卻被身邊的妙春一把摟住,“你也想成為行尸走肉嗎?!”腿精厲聲提醒道。
“靠!毒靈珠,老子算是服了!若論手段狠辣,小爺我這輩子怕也是趕不上你了!”胖子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得面白唇青,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敢斷定凱蘭會輕易就范?現在真相大白,你就不怕我們揭穿你的陰謀,雞飛蛋打?”麥公子接著問道。
“如果我不答應,怕是內森等人會被即刻處死,不用猜也知道這黑鍋必會安在精靈頭上,而暗夜森林則會成為我們的墳墓!如果我不答應,它定會拿你愛人的神魂相要挾,看著你我反目成仇,更會把公莊大師牽扯其中,令他難以自處!哦,這事是春春姑娘告訴我的,她也是一番好意,請麥大人莫要責怪!”不等毒靈珠回答,凱蘭自己先說了一大套。
這女人粉腮邊淚痕猶在,神態卻已經平靜下來,“還有,”她輕呼出口氣,繼續說道:“花花這次回來本是要找上好的白翁草以增強緋幻毒素解藥的功效,可實際上哪怕只是普通的白翁草也足以解除緋幻毒素,除非現在的毒素已經經過了改良,加入了一些怪異的東西……我說得對嗎?毒靈珠大人,我想這就是你要我甘愿成為祭品的第三個籌碼吧?”
胖子聽得頭皮發麻,洛岑卻興奮地大笑起來,“不錯,正是如此,我在莫城的時候研制出了普通人也能享用的緋幻毒素,并向里加入了一些尸毒!”她笑顏如花,繼續說道:“除非你們能找到尸毒的源頭,否則什么品級的白翁草都難奏效。而且現在的緋幻更有意思,它若被你們之前的解藥治療過,在一段時期也許會衰弱下去,但等它重新恢復,其能量就會成百倍地增長喲!”
“哎呀……!”花花、妙春、埃莉諾三人同時驚呼起來,她們想起莫城那些曾被治療過、又明顯沒被完全治愈的士兵在不久后可能會成為僵尸邪魔暴起傷人的可怕場景,簡直不寒而栗。
“毒靈珠大人,你,你為何要這樣做?!你……”花花咬牙切齒地問道,她一度被胖子吹捧成解毒大師,現在反倒有了為虎作倀的嫌疑,其心中的恐慌可想而知。
“呵呵!”洛岑云淡風輕瞟了一眼麥桑,這才向小姑娘說:“不是什么毒你都配解的,當日在馬色插手我的事情的時候,你便該清楚自己在和誰作對!哈哈,那可是你難以承受的夢魘啊!”
“喂……咱別把嚇唬小孩當飯吃好么……”麥公子冷汗岑岑,哆哆嗦嗦地詢問道:“那如果凱蘭愿意以身獻祭,你是不是肯承諾內森等人的安全、歸還我西萊爾公主的神魂,還有拿出緋幻毒素的真正解藥來呢?!”
“你總是這么異想天開的嗎?!”洛岑像看神經病似的瞧著胖子,表情說不出的得意張狂。
“媽媽,不要!”花花突然感覺有什么極為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反身撲進凱蘭的懷中啜泣起來。
“唉!”凱蘭輕撫著女兒的秀發,嘆道:“當年我與公莊大師因公事相識,想不到竟身陷情網、不得解脫。我曾抱怨、困惑、甚至因愛成恨,可有了你之后我才明白,這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補償了!”
眾人淚目時,凱蘭輕輕將已經昏過去的花花交到埃莉諾手中,她對散亂的秀發稍作整理,臉上升起神圣無畏的光芒,緩步走到兩個石杯前誦道:“我凱蘭,前輩坤妖,精靈之王,愿以身侍奉圣樹。”
“毒靈珠大人,希望您能明白,我此舉完全出于自愿,并非受任何人脅迫!因為我即便是死,也不會相信有誰能控制住如此偉大的存在!”凱蘭頭也不回又說了一句,便閉上眼睛用凝出的銀色小刀向腕口劃去。
凱蘭:死不可怕,但要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