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歡是百目軍屆的二號人物,素來主張與奇諾交好,也因此長期以來受到親麥肯一派的尼巖元首和三軍總司令赤堂等人的排擠。可是,這位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純靠積累戰功到了如今地位的老兵在百目聲望很高,絕對不是任何人能輕易撼動的存在。
此時,老頭正在書房望著桌上的緊急軍報發呆,他完全不相信奇諾會無緣無故大兵壓境,可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變故呢?老將軍一籌莫展。
“將軍,蘇圖求見!”侍衛來報。
“蘇圖……?他來見我作甚,一會兒還要去軍部開會,跟他說我沒空!”翁歡不悅地說道。對于削尖了腦袋也要往政軍兩界里鉆的蘇氏家族,老頭打心眼里看不上,商人嘛,唯利是圖,哪知什么國家大義、民生福祉?!
“他,他還帶著幾個人,讓把這東西交給您看看先!”侍衛面露難色,同時遞上一件小巧的玉牌。
這器物入手溫潤,散發著細微而詭異的能量波動,正面角上則鐫刻著一個古樸的水波符文。
“嗯?”老將軍仔細端詳片刻,情緒一陣波動,“這不會是奇諾妙青峰家族的符印吧……”
“讓他們都進來,注意戒備!”翁歡發話了。
“翁歡將軍,冒昧造訪還請贖罪啊……”很快,蘇圖的聲音響起,他大步走來,邊說邊向對方施禮。跟在身后的蘇龍也忙不迭地躬身,而那位叫海安的護從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胖子與妙春走在最后,這倆人完全沒有行禮的意思,正在以溜達的步伐說著悄悄話。
“這翁歡與我父親好像有些交情,但他性情孤傲,尤其瞧不起商人,你跟著蘇圖來此恐怕還不如咱們直接拜訪更好些!”
“大兵壓境,孤傲就能退敵了?打仗打的是錢,財神爺主動登門,他不遠接高迎就是失策!”
“討厭,這話真難聽!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接到奇諾出兵的消息了?”
“按說是該到了,否則百目的情報網也太閉塞了!”
“唉!這下可好,咱們失了先機,做起事來難免出差錯!都怪你,偏要等兩天再來,纏著人家不放,也不看看是什么時候……”
“嘿!翻臉不認人是吧,纏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哎呀,討厭…….”
“壓力出效率,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哎呀?你們都偷看我倆干什么?”麥公子還要繼續高談闊論,卻發現見禮完畢的眾人已經將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這位是……”自己行了全禮,對方卻只是點頭回應,憋了一肚子氣的蘇圖尷尬、無奈又后悔,再次感覺麥桑的謀劃全無可行性。但來都來了,怎么也得把過場走完啊!他正要按之前的計劃介紹麥桑和妙春,竟發現這二人一個滿臉邪笑、一個面頰生霞,心里便更加別扭得不成了。
“呵呵!不必介紹了!”麥桑抬眼一瞥,把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當即打斷道:“我和拙妻也是做生意的商人,翁老爺子既然連蘇圖家主這種級別的財神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會自降身份、想知道我們的姓名呢!?”
這一句話,頓令現場的氣氛尷尬又緊張起來。
“放肆!”翁歡年近七旬,從十幾年前開始便再沒遇到誰敢如此頂撞自己,聞言當即怒道:“老夫行端坐正,向不與商人往來!今日若非蘇圖家主親自登門,我還就真沒心思接待你們這些張狂無狀之徒!”
“哈哈!老爺子,您說我張狂不就是在下沒有自報家門、沒對您躬身行禮么?可您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嚇唬誰呢?尊老是我們小輩的職責,但您也不能忘了愛幼吧?”聽對方搭話,胖子心里高興,嘴里卻不饒人。他就怕遇到個悶葫蘆,而只要對方能接住話茬,那好事可就算成了一半。
“還不與商人打交道,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做生意的,你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手下的軍官士兵靠什么武裝自己、抵御外敵?如果沒有經濟支撐,待到奇諾大軍壓境,我堵你們百目的部隊撐不過一天,您信不信?”麥公子絲毫不理會狂打眼色的蘇圖,更把妙春暗拉自己衣袖的小動作全當不見,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
作為雷系高階中級修遠境界的翁歡很久沒有如此沉不住氣了,他被胖子噎得勃然大怒,只覺面前這個小子真是天下最該殺之人!
“我這是怎么了?”幸虧老爺子修為了得,竟在抬掌即將發作的一瞬警醒過來。他這才發現手中攥的玉牌有些不對勁,那股若有若無的能量仿佛正在挑動自己的神經,引誘著全身注力狂躁不安,即將失控。
“什么鬼東西?!”翁歡趕忙撒手,將玉牌扔到桌上,自己則凝神靜氣,抓緊調息,不敢再妄動絲毫了。
“鬼東西?您可真是有眼無珠不識寶貝!”胖子撇著嘴上前抓過玉牌,得意地介紹說:“這是奇諾老大妙青峰元首的家族徽章,怎么能是鬼東西呢?哦,不過那上面的禁制陣法是我剛加上去的,與我老丈人無關哈!”
只眨眼的工夫,翁歡便完全恢復正常,想起剛才竟然差點栽了個大跟頭,心里不禁又憤怒起來,但同時也感受到一絲涼意。如果對方趁自己注力失控發起攻擊,那說不定這條老命已經交代了呀!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妙青峰和你是什么關系?”老頭沉聲喝問。
“本人麥桑,沒錯,就是牙臺大陸風頭最勁的那一位!妙青峰是我老丈人,我身邊這位娘子名叫妙春,正是我老婆!聽明白沒?”麥公子大喇喇回道。
“不得對前輩無禮!”腿精適時放出臺階,隨即便向翁歡施禮道:“家父妙青峰,要我替他向前輩致敬,剛才我丈夫言語無狀、行為失據,還請您多多海涵!”
特殊的出身與文化的熏陶會形成一個人的氣質,此時的妙春恭敬有禮,言行得當,展現出一派大家風范。
“原來竟然是這小子到了,難怪,難怪……”翁歡心中凜然,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他當然聽過麥桑的名頭,卻沒料到第一次見面竟是這樣的場景。
“我與你父親年輕時確實有過一些交集,但你們不請自來,又公然對老夫不利,這不會也是妙青峰的主意吧?真當百目人好欺不成?!”老爺子變臉如翻書,突然怒斥道。
“哦?”胖子看看手中的玉牌,又像看神經病似的端詳了翁歡幾眼,扭頭向腿精嘆道:“你看,我就說么,與國家興亡相比,當然還是個人榮辱要擺在前面。這老爺子今天不找回面子是斷然不罷休的了!怎么的,咱們開打?!”
麥桑:主打不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