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絕對出了問題,我們真的不進去嗎?」殘破宇宙邊緣,一群人仍在觀望,略帶興奮。
「不了,仙域沒什么可打的。」白夜搖頭。
「那倒也是.....」昆諦暗嘆可惜,如今界內的主要方針是突破,而后去探那傳說中的輪回或界海對岸,相比較之下,仙域確實顯得普通了。
最為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在等,等白王、蒲魔、無殤三人登頂,再引領著剩下的人進步。
「可帝杖不是沉睡了嗎,為何還會共鳴?」瞿忡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讓一群人的目光都從那淡然的白衣男子背影上,滑向了對方手中不斷顫抖的骨杖上。
帝杖:「....」瞎說什么大實話!
奇怪的是,白王似乎對此仿若未聞,始終平靜的看著從身前橫空而過的時間長河,一雙可看破一切迷霧的眸光仿佛在眺望著未來。
誰也不知道白王在想什么,隨著修為的提升,這個男人早已蛻去青澀,哪怕只是這般站著,都有一種無上威勢,讓一群王不斷偷瞄。
至于,能否真的看穿未來,亦或是看到了什么,他們無從得知,在那雙深隧的眸光下,似乎一切都皆有可能。
「轟!」
突然,時間長河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天轟鳴,不是從下游傳來,而是從現在的時間段傳來的。
「混杖!你在干什么......為何還不來!」
冷漠的喝斥從長河中回蕩,讓一群王微微一呆,目光全部看向了時間長河。
那里大霧激蕩,一道黑影環繞著漫天黑霧,頭戴一頂帝冠,獨立虛空,一指點出,擊在一柄劈來的劍面上,將之震的差點從其主手中脫離。
一掌拍去,覆蓋一口青銅棺與一個渾身染血的女子,將之震的咳血下墜,舉手投足間以一敵二,威勢滔天,盡顯睥睨神威。
尤其是對方的那雙眸光,太冰冷了,散發著孤傲,彌漫著一種對蒼生的漠視,眸子掃向四方,讓一團又一團光點直打冷顫。
「螻蟻!」
人影冷哼,一臉蔑視,讓昆諦等人呼吸一緊,「它該不會是葬地起源古器內部的東西吧.....」
「是它,一頂冠,仙域的人應該和葬地聯手了。」白夜很平靜,始終古井無波,那淡然的姿態,讓顫動的帝杖都逐漸穩定了下來。
此子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怎么可能!
就連昆諦一眾人都大為震撼,有對帝冠的驚,也有對白王的手段而驚,竟然可以通過時間長河,以另類的方式進行觀戰。
「嗯?」
突然,那頭戴帝冠的帝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向天穹,目光直視域外,一剎那間,一雙冷冽的眸光從長河中顯化,掃向了眾人,眸光由不可一世的輕蔑,逐漸向錯愕轉變。
「混杖的逆子!」
這一刻,空氣異常安靜,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就連洶涌的時間長河都平靜了下來。
一眾目光對視,都看到了嚴肅,尤其是帝影,它沒在意群王,而是始終在盯著白夜與帝杖,仿佛在壓抑著極大的怒火,「你,叛變了!」「轟隆隆!」
天地色變,簡單的幾個字體像是無邊雷霆炸開,讓整個殘破宇宙中的億萬眾生都在一瞬間嚇的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而驚懼,完全是不由自主的。
「何來叛變,帝杖是我界眾生之母,萬物起源之祖,庇護我界萬物萬靈一個又一個紀元,如今母子同心,帶領子嗣崛起,有何不對。」白夜仍舊平靜,眸子古井無波。
「呵!!!」
帝影更冷漠了,眸光看著那被把玩在對方手中的骨杖,嘴
上說著起源之母,手上做著褻瀆的事,這是孝子能干出來的事?!
「先鎮殺這群螻蟻,隨后再清理你們這群讓帝蒙羞的叛徒!」
「轟!」
漫天黑霧瞬間擴散了出來,遮蓋了時間長河,也遮蓋了眾人的視線,緊接著,那片區域就傳出了一片無比熾盛的光輝,像是有什么在劇烈綻放一樣。
「啊.....」
仙域大震動,有王慘叫,抱頭撞向虛空,也有人七竅流血,慌不擇路,跌跌撞撞的撞向了西天門,把守在那里的仙王嚇了一跳,瞬間散開。
「轟!」
人影撞了出來,雙目赤紅,流著血淚,身
體千瘡百孔,血液泊泊而涌,鮮紅中帶著黑暗,讓人看的觸目驚心,眼皮子狂跳。
「都該死......都是因為你們!若非你們這些黑暗雜碎,我們怎么可能去開那個鬼東西!」
那尊仙王大叫,一瞬間看到了白夜等人,瘋癲無比,直接撞了過來。
「自己做死,怪的了誰!」昆諦從白夜后方左側而出,刀王從右側而現,鏘的一聲抽出了天刀。
兩人一左一右,像是兩大忠心耿耿的護衛,不等他們動手,一根骨杖就已經抬起,向前方猛然一劃,一道無比熾盛的光輝瞬間劈了出去,切開了整個天宇,切開了混沌,同時也切開了一道瘋癲的人影。
「轟隆隆!」
一尊仙王炸開了,血雨傾盆,腥風大作,伴隨著驚世異象,讓億萬眾生惶恐的難以動彈。
「白王是要打仙域了嗎....」
很多人呢喃,看著那白衣一塵不染,立在諸王前方的神姿天縱的男子,哪怕是仙王死去產生的余波,都未能讓對方情緒產生過絲毫變化。
「吼!」
此時,仙域深處也在大震動,億萬里山河化成烏有,那一方宇宙都被濃郁的黑暗所填滿,一道帝影立在黑暗浪潮之巔,俯視大宇宙看著在黑霧中掙扎的眾生,發出了冷笑。
這太可怕了,剛才的那一瞬間綻放光輝,讓數不清的生靈遭到了波及,當場死于非命。
最重要的是,在那霧中,有死去的生靈開始了復活,元神亦發生了變化,像是被取代了,其中包括王!
這樣的一幕,讓諸王瞳孔一縮,滿臉駭然,不由自主的吞咽著唾沫,這種轉化速度未勉太快了。
快..
帶它去界海!」有老王大吼若是一個宇宙來一次,就算他們仙域有再多的大宇宙,都不夠這般的污染。
「沒用的,它不想去,誰能把它趕走!」齊虞快速趕了回來,鐵青的看著帝影。
到了那個層次,早已與生靈無異,又不是傻子,而是故意將戰場選在了仙域。
「請葬王啊,他們也是黑暗后裔,對黑暗物質有抵抗性,實在不行就請異域,那帝冠帝杖來歷不明,根本就沒有安過好心,以異域那些人的驕傲,肯定也不甘心控。」有人快速說道。
如果界海的對岸就是帝器主人的居住地,那么,異域也不見得會站對方的陣營,古往今來前往界海去平亂的異域王也不在少數,只不過大多數人的目的是找成帝的秘密。
「不可能,死都不可能與他們聯手!那群吃肉不吐骨頭的黑暗蛀蟲,再掌握帝冠,將徹底沒有我們的活路!
留下元神之種,全部加入戰場!」楚萬河大吼。
這是驚人的,自這一日起,一個又一個仙王大吼,彼此升起,像是一輪輪浩瀚無邊的仙日,足足有幾十個,神圣而璀璨,照耀著眾生,也照耀著冰冷的黑暗,給惶恐的眾生帶來了溫暖與希望。
可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太久,整個仙域
都裂開了前所未有的大裂縫,黑暗霧氣如洪流,從裂縫中傾泄而出,震的世外都在跟著動搖。
「打入了界海了嗎....」白夜也終于收回了眸光,腳步第一次有了動作。
「走,哈哈哈。」昆諦等人十分激動,螳螂捕蟬,黃鵲在后,想得到帝冠,問過他們沒有。
現在他們也看出來了,哪怕有青銅棺加那疑似邊角料鑄成的劍,仙域都拿不下帝冠,最終的結果,要么群王被生生的耗死,要么被帝冠全部擊殺。
真正的帝器,那根本就不是仙王能抗衡的,也不是誰都會白王的那種法門。
此時,界海的中浪花無邊,兩道人影帶領群王在天穹上大戰帝冠,下面則是一群界海中的王在鎮壓十多個黑暗仙王。
這就是和帝冠對戰的下場,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污染,哪怕他們最終打贏了,恐怕這里的所有人也離墮落不遠了。
就像現在的屠夫,整個人身上都積攢了密密麻麻的黑暗霧氣,曾經彪悍的身體更是骨瘦如柴,力或許要不了兩天,就會被生生耗死。
就在一群王都在擔心以后時,在那海域的盡頭,一群人來了,以一個白衣男子為首,昆諦、刀王為左右,大步踏來,震的海域都仿佛要顛倒了。
「攔住他們!」
楚萬河從天穹降落,猛然掃向了群王,自己等人拿命磨了一半的果實,如果被人這么摘走,他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就算還能活著,也要抑郁終生。
可詭異的是,異域諸王并沒有真正走過來,而是停在了遠方,昆諦、刀王兩人更是自覺的守在前方。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們頭皮一麻,一尊又一尊王排起了隊,伸長了脖子,挺著胸堂,像是在準備迎接著神明的洗禮。
「噗嗤!」
有王仰天栽倒,被劈翻在海平面上,一臉的虛弱無力,就連自己的境界都跌了下去。
同時,這種事也發生在了后面的身上,讓那持刀行兇的男子氣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著。
「該死.....原來他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的!」楚萬河等人臉色瞬間變了,僅是片刻,那白王的氣機就超越了屠夫與養雞的,像是一尊蘇醒的無上帝王,腳步一踏,億萬道夢幻秩序鏈條從海平面上伸出,跟隨著對方沖上了天穹,讓他們想阻攔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好好看,好好學,爾等能親眼目睹這樣的機會可不多了!」昆諦冷笑。
「你們小心,那白王去了!」楚萬河傳音提醒,暗自防備著昆諦兩人。
「下去!」
隨著一聲嬌喝,一口青銅棺被高高舉了起來,從天而降,直接拍向白夜,發出了巨大呼嘯,霸氣而狂暴,很難想象,一個外表弱不經風的柔弱女子,骨子里為何這般暴力。
「轟!」
漫天的秩序一剎那間到來,像是一條條時空水流,明明還隔著很遠,卻仿佛超越了時間的限制,瞬間到來,將養雞的束縛,拉著她直接出現在了白夜面前。
伴隨著一只拳頭迎面而來,結結實實的捶在了養雞的額頭上,帶著讓諸天都在顫栗的力量,以及養雞的臉蛋扭曲痛苦的情景下,將她一瞬間捶了下去。
「轟!」
人影帶著青銅棺墜落,激起一片片浪花,緊接著,在那下方,更詭異的事發生了,每一朵浪花,都似一根秩序神鏈,海水無邊,浪花無盡神鏈無窮,將養雞的徹底淹沒,任她百般掙扎,都無濟于事。
「怎么可能!」仙域諸王臉色狂變,那可是養雞的,在無數年前就是界海中的無上霸主了,一位可以橫著走的存在,就這般被鎮壓了?!「轟隆隆!」
一只大腳同時也從上方落了
下來,不是屠夫,而是那帝影,一腳下壓,神威無窮,有崩碎諸天萬界之勢。
然而,讓群王驚駭的是,那白王根本不曾躲避,抬拳就轟了過去,以己之身直觸帝軀。
這一刻,璀璨的光在一拳一腳間產生了,每一縷光都像是一道滅世光束,毀滅一切,洞穿一切。
白夜被震落了,拳頭上血肉模糊,在海平面上止住了退勢,又重新殺了上去。
「你.....難道成帝了?!」屠夫大為震撼,目露驚異,沒有王敢這般抗衡帝道法則,他也不例外如今的近距離接觸,讓他比過去要看的更清晰。
「我們認識?」白夜依舊平靜,再次對上了帝冠。
「你不記得我?」屠夫并沒有太大的敵意,反而主動后退,讓出了戰場,唯獨心中不是味,當年的對方就像現在一樣,不曾多看他一眼,那淡然的眸子和不懼任何敵人的睥睨神姿,與他很多億年前的記憶漸漸的重疊了,讓他難以生出戰意。
「吾沒去找你,你還敢來!」帝影飄來,一拳打出,無邊黑霧傾泄。
「轟!」
黑霧被打穿了,一根帝杖發出了無量光,捅在了霧中的拳頭上,讓帝影發出了一聲咆哮,「蠢貨,身為帝器,你卻被王控制,你的尊
嚴何在!」
但,緊接著,它被一道利芒橫斬成了兩截,那是一柄石斧,突然出現在白夜的左手中,打了帝影一個措手不及。
「以杖淬體,以冠煉神,你為本王量身定做而出,何不歸順!」
「轟!」
那片天穹徹底的狂暴了起來,無數秩序紛飛,億萬符文激蕩,伴隨著一道又一道斧光,那始終不滅的帝影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再次被劈了。
「這......」
群王都看呆了,哪怕是屠夫都在閃動著眸光,看著手中的劍,有些懷疑人生。
「屠道友,快啊,哪怕與帝冠聯手,也不能讓他獲得帝冠!」有人焦急傳音,他們樂意見到異域和帝冠狗咬狗,反正都不是好東西,但沒人希望異域再得到帝冠。
可屠夫并沒有動,他手中的劍有一種十分奇異的力量,就像現在,劍面上,竟然有未知景象顯化,他跟隨著一群人進入了未知的天地,氣吞世間,征戰著黑暗,也征戰著一個手持帝杖,頭戴帝冠的生靈。
他覺得那應該是未來,帶領他的好像是一位帝者,征戰的好像也是一位帝者。
這把劍胎疑似可以看到未來,也有可能是他見到的人不同,因此顯化未來的景也不同。
但有一點,這次事件,帝冠可能落到了對方手中,未來有一天,他還會繼續以敵人的身份面對這個人。
「是那虛無飄渺的未來在影響著我,還是我膽怯了.....」屠夫緩緩抬起了頭,向戰場而去,真強者,從不信未來,他也不信,敗與勝,要爭過才知道,連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的人,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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